第33章 你不會想當我姐夫吧
對於兩人牽手回來，二人好像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像是這事本該如此一般。
離兮鬆了口氣，省了口舌，她自然是開心的。
見人回來，聞光自然而然的攬過離兮的肩膀，剛要把頭靠過去，就被一雙帶着寒意的手，推了開。
聞光噘着嘴，對着凜淵抱怨道：“幹嘛，只准你這個官兵牽手，就不能讓我這個百姓靠一下麼？”
凜淵並不回答，只是伸手將攬在離兮肩膀上的手拿了開。
拿開後，才挑挑眉道：“你堂堂一國皇帝，怎麼好意思冒充百姓的呢？”
聞光聽了凜淵的話，像是活見了鬼一般，準確的來說，比見了鬼都害怕。
他扯過離兮的手，擋在自己的眼前，又好似忍不住一般，越過透白手掌看着修意。
聞光：“我，這，額，這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悶葫蘆意？不唔”
離兮扯回被聞光抓住的手，那手並未收回，而是落在了聞光那張還在開開合合的嘴巴上，另一隻原本被凜淵拉着的手也掙了開，轉而夾住聞光的脖頸。
她真怕聞光說出什麼污言穢語來，惹的他們萬劍宗掌門不開心。
剛兩人在街邊時，凜淵只承認了自己便是修意。
其他的離兮再怎麼問，他都一副拒絕回答的樣子。
夢裏的修意，或者說凜淵，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凜淵似乎是讀懂了離兮這麼做的意義，他沉着眸看向離兮。
那眼神好像再說，他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不過你要是再不趕緊鬆手，我就真生氣了。
離兮擡頭就見凜淵向她投來這樣的目光，不由心上一緊，下意識的把聞光推了出去。
聞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沉着嘴角，目光在二人周身流連。
凜淵一副坦蕩蕩的模樣，倒是離兮顯得有點不自然的摸着後脖頸。
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死寂。
小二託着餐盤，將之前聞光點好的食物一盤盤擺上桌。
四人坐下來後，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閒談了起來。
聞光就這點好，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凜淵夾了一塊糖醋魚，仔細的挑乾淨了裏面的刺後，才放入離兮碗中。
就這一個動作，讓青衣原本伸向糖醋魚的筷子，突然脫手。
青衣盯着那筷子，只覺如芒刺背，坐立難安。
離兮伸手，還沒碰到筷子，就被青衣搶先了一步。
她看着青衣鐵青的臉，十分費解。
按理來說，青衣是上古神獸，就算是擇了修意爲主，也斷不會因爲掉了筷子而面色如此難堪。
不僅是面色難堪，行爲上還有點奇怪。
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麼？可凜淵明明看都沒看他一眼。
就算他知道了修意是凜淵，那也不該如此的。
凜淵最多也不過萬歲，甚至更小些。
這青龍，上古神獸。自天地初開至今，怎麼說也有百萬年了。
按歲數看，夠凜淵拐着彎叫好幾聲老祖宗了。
青衣要是知道離兮此刻的想法，怕是直接就會被她嚇死，魂飛魄散的那種。
凜淵又給離兮夾了一筷子糖醋魚後，開口道：“魚涼了可就腥了。”
離兮哦了一聲，沒再胡思亂想。
喫飯間，三人從最近宮中發生的事開始聊，一直聊到小時候，三人在山上胡作非爲的日子。
期間，青衣並未插話，連平日同樣喜歡喫的糖醋魚也沒再喫一口。
很奇怪的是，離兮以爲凜淵會對那些修意的過往不知情的，可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不管聞光是提到摸鳥抓魚還是遇到雪愧，凜淵都能同他們一起聊上幾句。
酒足飯飽後，四人移步到了室外的一處露天茶室，等待着新年伊始的到來。
每個客棧幾乎都有幾處露天茶室，就算是深冬，也偶有風雅之人在此賞月觀雪。
年三十街道上燈火通明，白天的那些商販，早就收了攤位，闔家團圓去了。
街道上偶有結伴而行的孩童，手裏拿着花燈街頭巷尾的亂竄着。
家家戶戶都開着門，門內偶有菜飯香飄出。
萬家燈火萬家香。
離兮單手支着小腦袋，目光不自覺的瞟向萬劍宗的方向，嘴裏喃喃道：“也不知道大長老和師兄們過得還好不。”
聞光也嘆了口氣，目光同樣往萬劍宗的方向看去。
他也很想他的師父
聞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收回目光，看着離兮道：“你想我師父幹嘛，怎麼不想掌門呢。”
離兮滿口溫茶，差點噴對面安靜坐着，一語不搭的青衣滿臉。
好在她及時嚥了下去，只是輕微的嗆了自己一下。
離兮有些心虛，她下意識的看向身邊輕拍她背的凜淵，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見人回答，聞光接着說：“不過說真的，我入門八年，還從未見過掌門一面。只聽說掌門身軀凜凜，相貌堂堂，面如冠玉，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就是不知道和我們修意比哪個更勝一籌了。”
離兮：“”
她翻了個白眼，心道：你這個比較秒啊，不如你直接問當事人吧。
當事人修意凜淵：“嗯，這個問題問的好，你覺得呢？”
他扭頭含笑看着低頭偷笑的離兮問道。
像是上課開小差被長老們逮到一般，離兮立刻止了笑，十分認真的思考了好半晌。
她是真的在思考，也同時給自己時間消化着剛剛沒來得及消化掉的情緒。
離兮承認，和修意相處時很舒服，他總是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也很自在。但那感覺，並不唯一，聞光也能給她。
凜淵卻不同，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這個人教給她的。她所有的情緒，也都受這人的影響。
她會在看見他的時候開心的心裏冒着粉色的泡泡。
看不見他的時候，心裏的那湖苦水就把整顆心臟都浸溼，苦的不行。
可現在，兩人變成了一個人。
她應該，是高興的吧。
嗯，她是高興的，可又覺得，修意好像消失了。
像是做了決定一般，她才輕輕開口道：“現在就很好。”
對，現在就很好。
修意就是凜淵，他永遠不會消失。
聞光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很聽不懂這答非所問的回答。凜淵卻是滿意的笑出了聲來。
還不等聞光深究，隔街就響起了第一道炮竹的聲音。
有了開頭，後面就開始接連不斷的有煙花炮竹的響聲。
四人聞聲站起身，走到欄杆前。
離兮看着半空中炸裂的絢麗的煙花，餘光卻總是不自覺的落在身側的凜淵身上。
凜淵攬過離兮肩膀，側着臉看向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世間一切美好的詞彙，都不足以形容面前的人兒。
他突然很想把人帶回萬劍宗，關上千年萬年甚至數萬年。
去他的天下蒼生，繁華盛世。
凜淵半彎着腰，貼在離兮的耳邊，輕聲說：“新年快樂。”
屬於凜淵的溫熱氣息，夾着一抹陌生的輕柔觸感，落在離兮白裏透粉的耳朵上。
離兮身體緊繃，腦袋轟的一下，一片空白，耳垂上也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嫣紅。
遠處噼裏啪啦的煙花炮竹聲，都漸漸的離她遠去。
此刻她只能感受到身側的凜淵，和自己失了控的心跳。
離兮雙手握拳，表情極其不自然的盯着半空中不斷升起炸裂的煙花，低聲道：“新年快樂。”
凜淵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把人往懷裏攬的更緊了幾分。
聞光聽到離兮那句不知道同誰說的新年快樂後，也向兩人這邊湊了湊，對着空氣喊了句新年快樂。
四人的房間裏，就一張正經的牀加一處軟塌。
平時除了離兮睡覺需要牀外，其他三人基本都是在軟塌上打坐入定。
今天也不知道鬧哪樣，凜淵和聞光都要睡覺。躺牀上睡的那種。
離兮坐在牀邊把玩着朔月，她皺着眉十分嫌棄的看着身前站着的兩人。
一個修爲化神，一個暫且定在碎虛吧。
就這麼兩個人，還要睡覺？
離兮輕嘖了一聲，從牀上站起來往屏風外的軟塌走，邊走還邊說：“祝二位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剛走到凜淵身側就被拉住了手腕。
凜淵此刻嘟着嘴，故作可憐的看着離兮。
這人，怎麼和印象中不太一樣了呢。還有點可愛。
離兮突然想起，夢裏的修意，好像十分不喜與人有肌膚接觸。
某次，三人在一處酒館中休憩。
聞光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間，他用帕子擦了很久呢。
離兮看着凜淵說：“你去軟塌，我和”
話說道一半，就聽凜淵冷着聲說：“不許。”
聞光好笑的看着同往日不太一樣的修意，打趣道：“都是修仙之人，我和自己姐姐擠一張牀，爲何不許？”
凜淵哼了一聲，心道：轉了一世，都不如以前可愛了，以前還知道叫姐夫。
不再理會聞光，他自顧自的拉着離兮坐到牀邊，幽幽的衝着聞光道：“都是修仙之人，何必拘於小節。”
說完還看着自己身邊的人問道：“你說是吧。”
離兮垂着眸，視線不知該落向何處。
聞光打趣道：“修意，你不會想當我姐夫吧？”
凜淵挑眉，沒做聲，心道：本就是你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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