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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罪怪谈[刑侦] 第62节

作者:未知
“哇哦,還挺浪漫。”路溪繁吹了個口哨,一副听相声的反应。看的门外的田小丰更想揍他了。 米嘉莱却并沒有被他這刻意的行为激怒。她看也不看路溪繁,只是平静的接着道:“大学四年,我們一直在一起。他经常来我們学校找我。有时候为了找我,還会来我們学校陪着我上课——我們两個一起听過你爷爷路鸣的课。” 米嘉莱看向路溪繁:“你爷爷退休前曾经受聘担任過觅城公安大学法学院的客座教授。他来讲大课的时候,我和沈沧海去蹭過课。” 路溪繁听了,并沒有什么了不得的反应,他只是挑了挑眉。 “后来,我一毕业就进了觅城刑警支队。那时候,觅城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反/黑反/腐。那时候,觅城乃至整個省裡官场上下的腐败超乎你的想象。几乎所有系统都被一個人渗透了。這個人利用合法的大型企业作掩护,实则进行的是走/私,色/情/业和毒/品贸易,以及各种灰色产业。這個人的名字,想必你很熟悉。” 路溪繁听的认真,這时候就有些惊讶的噢了一声,随即,他自己好像明白過来了,对米嘉莱发出一個弹舌的滑稽声音。 “是的,就是你猜得那样,這個人就是你的‘干爹’,徐启天。” “怎么会這样?”玻璃這边的田小丰困惑的问池梦舟和韩汀。“這個徐启天居然……来头這么大的嗎?” “不然呢,你对他有什么误解?”韩汀說。“往前推個□□年,徐启天那时候在咱们省简直是一手遮天。各個系统都有他的人。后来上面厉行反腐反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他的犯罪团伙打掉。”“那他怎么還活着?潜逃了嘛?” “肯定了。徐启天那個人狡猾得很。他为了能逃脱警方的通缉,听說已经整容成和当初完全不一样的脸了。当初他出逃可是件大事。好多他的下属不要命的维护才让他出逃成功。省领导得知他出逃成功的消息后震怒,免了好几個人的职!” “唉,你们能不能先别說了?”池梦舟皱眉道。“路溪繁在跟米队說什么?” “這個得算一個問題,因为它說起来是小孩沒娘,說来话长。”路溪繁說。 “好,可以。”米嘉莱点点头。 “你接着說。” 米嘉莱說:“我进刑警队的时候,那一场反/黑风暴已经接近尾声了。我們失去了一些很优秀的同志,重案组人手也变得紧缺了起来。我因为各项考核都名列前茅,人也积极。上级便把我也放进了重案组,专门负责调查徐启天和他的团伙。那個时候,沈沧海已经向我求婚了。本来他說要我一毕业就嫁给他。但随着案件侦办进入白热化,我很久都沒能休假,婚期一拖再拖。” “后来,我通過调查和跟线人联系,掌握了一些能够证明徐启天集团涉/黑涉/暴的关键证据。也许是因为我在整個行动中太過积极活跃,徐启天盯上了我,他认为我是破案的关键。如果除掉我,就沒有人能调查出他和那些事的联系了。所以,他决定派人解决掉我。就是你们說的,清理掉。” “那一阵子,我和沈沧海经常吵架。因为沈沧海家裡希望我們尽快结婚,可我手头的案子却不允许我休息。后来沈沧海說服家裡人婚礼不大办,只简单宴請两家亲人就好。原本說好婚期定在十二月底。结果任务太密,我不得不让沈沧海再次推迟婚期。接到任务通知那天正好是我們去拍婚纱照的日子。在路上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接了任务,当即就要沈沧海把车停下放我下车,我要回去工作。沈沧海不同意。我們两個吵了起来。” 米嘉莱的眼神渐渐悲伤了起来,她的目光悠远的望向远方,好像隔着时光在看那個无可奈何的男人。 “我沒想到的是,徐启天那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狗急跳墙。他居然派了杀手,准备用伪造车祸的方式除掉我。徐启天的人开了一辆大卡车向我們撞来。我和沈沧海吵得正激烈根本沒注意到那车。等听见声音的时候……大卡车已经快要碾上我們了。” 米嘉莱的眼圈红了,泪水在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打转。然而,她的声音依旧是平稳镇定地。镇定地述說着那对她来讲痛彻心扉的一幕。 “你如果开過车,你就会知道,遇到危险时,把方向盘往自己那边打,這样就能让车子的副驾驶座成为相撞时的受力点,让驾驶座的人减轻受伤可能。” “但那天,沈沧海和我在车上,他开车,我坐副驾驶,我們同时发现大卡车逼近那一瞬间,沈沧海把方向盘打向了我這個方向,他自己……” “沈沧海被大卡车直接撞上,当场毙命。”单向玻璃這边的叶铎說。“米队断了两根肋骨,胳膊和腿严重骨折,躺在床上休养了近一年才养過来。” “怎么会這样……”池梦舟說。“我以前也只知道米队即将结婚的未婚夫去世了,以为是生病,沒想到,他居然這么……” “原来米队說過的小海,是這样……這样……” 田小丰呆住了,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被震惊的說不出话来。 “不错,挺感人。”审讯室裡的路溪繁說。“我還挺喜歡這個故事的,要是也有人愿意为我去死就好了。” “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收拾這個有娘生沒娘养的孤儿!”单向玻璃這边的田小丰红了眼睛,立刻冲向门口。 第134章 “小兔崽子!”田小丰怒道,一把推开门冲进去,拉起路溪繁的领口就要揍他。路溪繁一看清是他,登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還是人嗎?!!”田小丰把路溪繁往外拖,路溪繁的手被拷在椅背上,因为撕扯渗出了血。许多只手从后面過来拖住了田小丰,這才把他和路溪繁分开。路溪繁痛的倒吸凉气,田小丰则一脸的不服气和不解气。 “田小丰,你闹够了沒有?”米嘉莱冷冷道。她坐在桌子对面,沒有看田小丰,也沒有看路溪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笔录本還是别的东西。 “米队,就算问不出来也不要再迁就他了好嗎?!他這样套取你的隐私,用你的痛苦来给他自己提供乐子,這——這是什么道理?這是什么混蛋耍赖撒泼才会做的事!” 田小丰气的呼哧呼哧的。 米嘉莱沒有說话。她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子边,好像听不到一样。 “冷静一点,你不是小孩子了,田小丰。這样逞一时之快有什么用?”唐是走過来道。 田小丰想回怼他你還算男人嗎米队平时跟你关系那么好你就看着她在這儿受欺负。结果话還沒出口,他就听见唐是接着道:“要收拾他就要有效的收拾,既要让他把该說的都吐出来,也要让他沒资格再跟你讲价!” 话音未落,众人還沒看清唐是是怎么操作的,路溪繁已然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唐是扑上去便是一通暴打,□□撞击的声音听的人又痛又爽,路溪繁刚开始還能忍住不吭声,大概半分钟后他开始哭爹喊娘,大声嚷嚷着警察虐待囚犯。 “你喊破喉咙也沒人会来看你一眼,你個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以为自己几斤几两?死猪不怕开水烫還在這裡充大尾巴狼?老子告诉你,你和你那個混账爹一样叫人看着不顺眼,想收拾你很久了!听說你還打過我們家灵灵是吧?嗯????” 唐是的手是真狠,每次下手就沒有一次不让路溪繁哭爹喊娘。路溪繁痛的小脸煞白,大喊大叫。然而沒用。唐是是冷酷无情的报复机器。 “灵灵和小米都是我們视若珍宝的人,你算什么东西?敢对她们俩搞精神虐待□□虐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厉害啊?是不是沒人教训你,你就真以为你杀了那么多人還在這儿作势拿乔就沒人管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于你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你這种人渣应有的待遇!” “嗷!!!” 桌子挡着,众人看不清唐是在路溪繁哪儿打了一拳,总之路溪繁叫的嗓子都快破音了。池梦舟小声說:“唐科不愧是……专业打拳的出身哈。” 唐是把路溪繁揍的哭都哭不出来了的时候,后面众人才连忙上来拦住。唐是把路溪繁连人带椅子摆正让他坐好了,人们发现唐是揍的很有技巧——明明路溪繁刚才哭爹喊娘的好像被杀過一次似的,但脸上手上露出来的地方楞是沒有半点挨打的痕迹。可看看他的状态還有那鲜血淋漓的手,就已经知道他此刻有多害怕唐是再对他抡起拳头了。 “還嘴硬不嘴硬了?”唐是问路溪繁。 路溪繁又气又恨的看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唐是活吃了。唐是笑了一声,把两只手手指交叠扭的嘎巴嘎巴响:“看来還是收拾的轻。” 路溪繁立刻瞪大眼睛,神情堪称惊悚的紧闭上眼睛。 “行了,社会主义的铁拳也让你感受過了。现在来给你個甜枣。你老老实实把你的作案過程招供了,我們就告诉你一件你现在非常关心,很想知道的事。” 唐是這时候看起来很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盘算着怎么把路溪繁那点有价值的东西吃干抹净。路溪繁冷笑道:“我沒有什么想知道的。” “噢?是嗎?”唐是慢悠悠的說。“那有关你父亲路辉阳的事呢?你不想知道,他被捕后說了什么嗎?” 第135章 “不想,他是死是活,說了什么,与我何干?”路溪繁冷笑一声。 “嗯,是,”唐是像好好先生一般点了点头。“那如果你什么都不在乎,也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我就只有——” 他慢慢活动着双手。路溪繁生气又害怕的瞪着他。 “好吧好吧!”他暴躁的說,“你们问吧!问吧问吧问吧!烦死了!” “你自己之前承认自己杀了四個人,哪四個?任□□,赵心恬,间接害死的施默德,還有谁?” 路溪繁瘫在椅子上,被鲜血浸透的纱布把血蹭在了椅子扶手边。他斜了米嘉莱一眼,沒声好气的說:“施默德是自杀的,也要算在我头上嗎?” “他自杀的那天下午你去看了他,用言语诱导他自杀。之后他就死了——路溪繁,你以为我們都是傻的?看不出来你的居心?” 米嘉莱用手裡的钢笔敲了敲桌子,看着路溪繁:“路溪繁,你那天对他說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跟你說完后就自杀了?” 路溪繁還想冷嘲热讽,然而一看到唐是他就蔫儿了。不耐烦道:“算了算了,告诉你们好了!你们别看他对林伟伦和他父母态度那么差,但是第一,他很爱他母亲。而且他单方面跟他父亲断绝关系跑出来這几年,一直是他母亲在经济上支援他。所以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母亲——喏,你们知道的,他家裡信天主教。天主教徒认为搞同/性/恋是犯罪。他母亲因为他的事在他奶奶那裡一直抬不起头来。” “這我們看出来了,他对他母亲态度比对父亲好很多。可這跟你教唆他自杀有什么关系?”池梦舟问。 路溪繁看了她一眼,仿佛觉得她在說废话。“你如果不爱听我可以不說。反正现在有任务的是你们不是我。” “你!”池梦舟有些生气。米嘉莱抬手对她打了個手势。转向路溪繁道:“你說吧,我們听着。” 见米嘉莱沒有被激怒,路溪繁有些索然无味。 翻了個白眼别過脸,他潦草的答道:“就是施默德很爱他母亲咯,我和他上次去觅城时,他母亲刚好回来探望他外祖母。他就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出去见了他母亲一面,他母亲劝他回家,他不肯。被我逮住了。他母亲走后我同他說,如果他敢把我做的事告诉第三人哪怕是他母亲,他告诉谁我就弄死谁。所以,這家伙生怕我弄死他妈妈啦……” 路溪繁說着,大笑了起来,好像觉得這是個挺有意思的事儿似的。听得池梦舟和田小丰心头火起,很想揍他一顿。 “所以你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时說的遵守承诺,其实就是這個承诺吧?”米嘉莱沉吟道。“他不向我們揭发你,你就不杀他母亲。” “那倒也不是,我說的那個承诺是不报警揭发他是個死□□。我当时沒想到他母亲這一层。” 路溪繁的语气满不在乎,說完打了個哈欠。 “那如果是這样,他当初为什么沒有揭发你?为什么要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田小丰困惑了。 “因为肺癌吧。”米嘉莱說。“可能觉得自己反正也快死了,沒必要再拉上一個人。” “施默德有這么善良?”路溪繁发出一声怪笑,眼睛不断地眨巴眨巴看着米嘉莱等人。“老天爷,”他說,“我认识那個禽兽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這么’菩萨心肠‘的人?” “那你說他是因为什么?”池梦舟沒好气道。“难道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你了所以为爱揽责?” “哕——”路溪繁发出一声夸张的模仿呕吐的声音。“小池警官,恶心我是真的,你倒是挺享受——少看点渣贱小說吧!” “他最爱自己,二爱他妈,三爱林伟伦。林伟伦么……要我說這两個,就是一对恶心货色!”路溪繁說。 “你们别看他后来对林伟伦那么恶劣,都是装的……這一点我最清楚了。他和林伟伦表面上分开那么久,实际上却像個变态stalker似的在網上关注林伟伦的一举一动!這也不奇怪,他当初为了跟林伟伦在一起,可是试過对他父母以死相逼的!只是他沒想到林伟伦是個软骨头,竟然被他父母用金钱和工作收买了,跟他分手,娶了他父母给林伟伦安排的老婆。施默德气坏了,所以才把林伟伦打进医院裡,又赌气跟他爸断绝关系……呵。” “他那天虽然对林伟伦态度差,但是我知道他心裡一直有且只有林伟伦。林伟伦和他母亲要是死了,对他来說比他自己死了還难受。所以我說我会照顾好他父母和林伟伦,他一听就知道我什么意思——沒错,我之前那些事他都知道。他也知道我干得出来杀人灭口的事。他不想他的妈妈和小心肝林伟伦死掉啊!所以就自己去死好咯!” 路溪繁冷笑一声:“他還算懂事,把我的意思理解的透透的。知道死之前先写個纸條撇清我的关系,哈!” 池梦舟想起了当初从施默德电脑裡找到的那些路溪繁的照片,她有点儿迷惑。 “等等……施默德他不是……他不是跟你……” 路溪繁用犀利的眼神看向池梦舟,把池梦舟吓了一跳,声音忍不住小了许多:“——那些照片……” “现实哪有小說那么虚假美,现实的男人向来把床上那点事和理智分得很清楚,小池警官,你居然连這個都不懂。”路溪繁嘲讽道。 池梦舟闹了個大红脸,非常的尴尬。米嘉莱拍了一下桌子。 “路溪繁!”米嘉莱厉声道。“你注意言辞!” “小子,你要是再对着女孩子這样阴阳怪气,我不介意效法一下唐是。”韩汀摩拳擦掌道。 路溪繁吐了吐舌头,做了個鬼脸。他惫懒的笑着向后一靠,用奚落的语气道:“喂,贵局是刑警队嗎?真的不是相亲会?” 沒人搭理他,也可能是因为大家不高兴所以不爱听他胡說八道。米嘉莱說:“所以施默德虽然猥亵你,但其实他心裡最爱的還是林伟伦,你是這個意思嗎?” “是。他還觉得自己可深情了,哕!” “那你怎么解释他拍的那些照片裡,有一部分的你看起来好像才十二三岁?” 路溪繁假笑一声,吸了吸鼻子:“姐姐,麻烦你把我刚才对小池警官說的那句话重复一遍,好嗎?另外……我运气不好,遇上他两回,人家非要从觅城追到旬城,我想這也不是我的错,对吧?” “ok懂了。”米嘉莱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纠缠了。答案太過于恶心。池梦舟忍不住嘀咕:“我一开始還以为施默德是出于真爱才替你主动顶罪呢,沒想到……” “他是出于真爱,不過不是对我的真爱。抱歉小池警官,让你失望了。”路溪繁微笑道。“我們之间不是耽美虐恋小說,是社会与法。如果你非要把它艺术化,那我愿称之为‘那河马活该被煮死在水槽裡’。” “這跟河马有什么关系?”池梦舟满头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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