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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036

作者:隋喻
一大早,余殊刚到工作室,就撞见了一脸喜色的文芳,她奇怪地问道:“芳芳,今天有什么喜事嗎?怎么你眼角眉梢都這么高兴?”

  文芳拉着她,低声說:“夜老师回来了!”

  余殊眼睛一亮:“真的嗎?”

  《涤荡》第一季杀青之后,夜花千树就离开了,說是要去追自己暗恋多年的女孩,《涤荡》的导演也因此换了個人。当时他說過,如果有需要他会回来的,沒想到這么快就回来了。

  文芳道:“听說编剧已经把第二季的剧本写好了,夜老师回来是录预告片的。澜姐叫我們开会呢,快走。”

  她们到达会议室的时候,很多人都到了,夜花千树和魏澜正在低声交谈。两人不由得同时将脚步放轻,但還是被夜花千树察觉了,他转头望過来,并冲她们微微一笑。

  半個多月不见,他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见剧组的人差不多到齐了,两人停止了交谈,魏澜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跟着便宣布《涤荡》第二季即将开机。第二季几乎是第一季的原班人马,只是换了個导演。新导演以前就跟余殊合作過,两人的关系還不错,她彻底放下心来。

  开完会,余殊领了剧本,见夜花千树正在跟新导演說话,便沒打搅,而是抱着剧本回了办公室。

  一整天她都泡在剧本裡,直到工作室的人都走光了,這才抬起头来。

  這段日子她总是這样,每天都在办公室呆到很晚,其实《涤荡》第一季杀青后,魏澜就给她们放了假,但她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裡。离婚后她是自由了,但也更加孤独了。

  一直呆到八点多,感觉有点饿了,她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出门的时候,她拿出手机准备叫一份外卖,這样等她到家,外卖也差不多到了。

  正低头按手机,冷不防身后一個声音响起:“余殊——”

  她條件反射地回過头,发现夜花千树站在身后,惊讶道:“夜老师,你怎么還在?”

  “你不也是?”夜花千树笑道,随即望向她手裡的剧本,“怎么突然变成工作狂了?”

  余殊嘟着嘴巴:“夜老师,你的搭档认真工作,請你用一個好听的词来形容她,而不是工作狂這种偏贬义的词。”

  夜花千树想了想:“劳模?”

  余殊捂着嘴笑了起来:“走了,下班。”

  夜花千树跟她并肩而行,无意间瞥到她的手机屏幕:“准备点外卖?”

  余殊“嗯”了声:“要不帮你也点一份?”

  夜花千树道:“你点的這家不好吃,我知道有一家同风格同口味,但是味道好很多的,晚上十点才关门。不過开车大概得半個小时才能到,要不要去试一试?”

  余殊想了想,回去也是看电视和打发時間,不如好好吃一顿,于是点头:“好。”又问道,“你开车了嗎?”

  夜花千树摇摇头:“沒,我回来录完预告片就走,车沒开回来。”

  余殊:“那正好坐我的车,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两人早就称得上是朋友了,夜花千树也沒客气:“那先谢谢你。”

  两人往停车场去取车,却沒注意路边一辆车的车窗半开着,乔晋渊透過窗户沉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下午五点就到這裡了,想等余殊出来,看看有沒有机会约她吃顿饭,结果一直等到了八点多,都沒见到她的身影。他疑心自己中途走神,沒发觉她出来,又或者她今天根本就沒上班。正准备离开,便见到余殊和夜花千树并肩走了出来。

  夜色掩映下,两人的眉眼都格外温柔,一边走一边說笑,還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对方。夜花千树比他矮一些,大概180左右,余殊160,穿着半高跟的鞋,两人走在一起,看上去特别和谐。

  這副情形看得乔晋渊妒火中烧。可他现在又沒有立场去指责余殊,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他相信余殊离婚前对他一直是忠诚的。

  正因为沒有立场,那火才烧得更旺。

  他看着他们去停车场,跟着余殊的车便开了出来,车窗沒关,副驾驶座上坐的是夜花千树。男人的侧脸在路灯下越发温润好看,乔晋渊心裡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那口气不上不下的,快要把他憋死了。

  他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因为時間已经有点晚了,所以余殊和夜花千树沒多耽搁,吃完饭就准备离开。夜花千树道:“你送我回去,那应该我請你吃饭。”

  余殊失笑:“行。”

  這家店好吃又不贵,两人一共才吃了几十块钱,倒是不必算得那么清楚。

  夜花千树還住在原来的地方,那是他自己买的房,余殊上次来過,大概還记得路线。等到了他家小区,夜花千树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太晚了,我就不請你进去坐了,免得你家乔先生误会。”

  一直到他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都沒听到余殊的回答,他转头望過去。余殊犹豫了片刻,說道:“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夜花千树愣了下,跟着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不是故意提起的。”

  余殊笑了笑:“沒事,我俩本来就不合适。不過我們离婚的事并沒有公开,夜老师,希望你能保密。”

  夜花千树点头:“好。”

  他沒有拍胸脯保证,甚至沒有多余的话,只有简简单单一個“好”字,却让人心安。

  两人在小区门口道别,余殊调转车头往回开去。途中经過东庭制药,她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望着那栋仍旧亮着灯火的大厦,总觉得過去的十年好像是一场梦,梦裡那些激烈的感情醒来之后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淡淡的惆怅萦绕心间。

  她踩下油门,将大厦甩在了身后。人不能一直沉浸過去,她和乔晋渊都应该有新的生活。

  等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了,周围很安静,她右手食指甩着钥匙圈,用叮铃铃的声音给自己作伴。出了电梯,一眼就看到自家门口摆着一束红玫瑰,她愕然停住脚步,往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看到人。

  走過去翻了翻花束,裡面沒有放卡片,不過她仍然知道是谁送的。那個人永远都只有這么一招,送的也永远都是同一种花,就像学一下别人怎么哄女人会死似的。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這么大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要是扔在外面任其枯萎真是太可惜了。可要是接受,会给对方一個错误的信号,认为他们還有和解的可能。

  她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终究沒有拿起那束花,而是空着手进了门。

  等门关上,乔晋渊从楼梯转角处走出来,望着那束被拒绝的玫瑰,神色沮丧。

  第二天早上,余殊還在做早餐,门铃忽然响了,透過猫眼一看,发现外面站着的是清洁工人,对方背着一個很大的垃圾筐。她打开门,疑惑地问道:“有事嗎?”

  清洁工人指了指地上,說:“小姐,你的花。”

  余殊望了眼,面不改色地說道:“不是我的,可能是送错了,麻烦您帮忙处理一下。”

  清洁工人显然不是個盘根究底的人,立刻道:“好的。”說完便俯身捡起那束花,抱着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摇铃收垃圾。

  余殊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暗暗松了口气。

  《涤荡》第二季還未正式开始录制,最近的工作比较轻松,中午她正准备去吃饭,忽然有個女同事来找她,說自己的侄女是乔旭的铁粉,问余殊能不能帮忙找乔旭要一张签名照或者签名海报。

  這個女同事是《涤荡》剧组的,整個剧组都知道乔旭是她老公的侄子,這要求也不過分,她沒理由拒绝。想想也有一段日子沒见到乔旭了,便给他发了條微信,问他是否還在国内。

  乔旭原本是为了躲夏子书,才从米国“逃”回来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他本该动身回去了,可因为乔晋渊和余殊离婚的事,一直拖延至今。這两人是他最亲的人,如今搞成這样,他哪能放得下心离开?

  他原本就想跟余殊聊聊的,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余殊主动约他,正好。

  两人约好周五下午乔旭来工作室接余殊,把签名照片和海报给她,之后两人一起去吃饭——跟余殊离婚的是乔晋渊,乔旭在她心裡還是朋友。

  下午余殊如常下班,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准备做晚饭,结果走到门口,发现那裡又摆着一束红玫瑰。她无奈地盯着那玫瑰看了一会儿,抬腿进门。

  从此以后,玫瑰每天都会出现在她家门口,她有想過给乔晋渊发消息,让他停止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转头一想又觉得无视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他一直得不到回应,自然会放弃。

  转眼到了周五,魏澜一大早在群裡通知,說下個月一号,《涤荡》第二季正式开机,让大家做好准备。余殊有些惊讶,不是惊讶《涤荡》开机這件事,而是這消息竟然是魏澜发的。魏澜虽然是工作室老板,也有加一些重要剧组的微信群,但基本都属于“躺列”的那种,存在感约等于无,突然跳出来發佈這种本该由导演发的消息,就挺奇怪的。

  她拿起杯子,起身去茶水间,准备看看能否探听到一些消息。工作室的茶水间很多,每個录音室旁边都有,還有一個很大的公共茶水间,是出了名的八卦中转站,她去的就是這個。一边走,一边刷微信,大家都在群裡回“收到”之类,冷不防看到一條:夜花千树已成为新群主。

  工作室的规矩,剧组微信群的群主都默认是导演。《涤荡》這個群以前的群主就是夜花千树,后来他不当导演了,就把群主转让给了新导演,怎么新导演又转回给了他?

  正想着,前面忽然有個温和的声音响起:“看路,要撞门了。”

  那声音很熟,她倏然抬起头,见到夜花千树站在面前,脑子裡顿时冒出了成排的问号:“夜老师,你怎么在這裡?你不是前几天就离开羊城了嗎?”

  夜花千树微笑:“嗯,又回来了,這次不走了。”

  余殊更不明白了:“你不是說……”

  要去追自己暗恋多年的女孩嗎?

  夜花千树轻拍着手中的保温杯,神色轻松:“她也来羊城了,而且刚恢复单身。”

  余殊的第一個念头是,合着你之前追過去,人家還是有主的啊。继而才想到:“啊?所以你以后還是《涤荡》的导演嗎?”

  “对。”夜花千树向她伸出手,“希望合作愉快。”

  余殊笑着跟他握了握:“以后又能近距离得到夜老师的指点了。”

  夜花千树:“好說。”

  夜花千树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個工作室。他虽然才来了半年,但是深得工作室每一個员工的爱戴,对于他的回归,大家都很高兴。

  余殊心情很轻松,她本来朋友就不多,夜花千树人好,又帮過她不少忙,工作上還经常指点她,算得上是良师益友,能天天一起工作当然很好。

  她打了水,回到办公室,专心看剧本。

  下午五点,乔旭发来消息,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她想了想,回了個“六点半”。虽然现在沒什么事,已经可以走了,但這個点下班的人很多,她不想别人见到她上乔旭的车。如今的生活很平静,她挺满意的,并不想节外生枝。

  乔旭其实早就到了,不過沒有催她,而是躲在车裡拿平板电脑看电影。一直看到快六点半,這才收起平板,往窗外望去。

  這一望,就望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余殊掐着点从办公室出来,结果在大门口又遇到了夜花千树。她看了眼马路边,认出了乔旭的车,匆匆跟夜花千树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却被夜花千树叫住了:“余殊——”

  余殊疑惑地回头:“嗯?”

  夜花千树走到她面前:“低头。”

  余殊:“?”

  夜花千树道:“你头发上沾了個东西,我帮你取下来。”

  “哦。”余殊乖乖低下头。

  夜花千树很轻地在她头上拨了一下,跟着拿给她看,原来是一块小纸屑。他将纸屑丢到旁边的垃圾桶,說:“去吧,路上小心点。”

  余殊挥手:“夜老师再见。”

  這在她来看只是一個小插曲,却不知道从乔旭车窗的角度望過去,见到的却是另一副场景:男人温柔地拨弄着她的头发,眼裡带着宠溺,而余殊竟然也乖乖地任其施为。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夜花千树的大名,他早在几年前就听過了,因为余殊有时会念叨,說這個人在配音界多牛多牛。及至后来见到了真人,深觉余殊的念叨還是太保守了,真人比想象中更有魅力。但他同时又知道,余殊的心一直都在乔晋渊身上,所以当时并沒有太在意,可如今两人已经离婚了,再看夜花千树对余殊的态度,怎么看都觉得有問題。

  這男人想追余殊,這是毋庸置疑的,看余殊的反应,似乎也并不抗拒他。

  這算什么?

  就算要排队,也该先轮到他吧,他可是刚上大学的时候就追過余殊了。

  余殊不知道他已经进行了一轮复杂的心理活动,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座,语气如常地问道:“去哪裡吃?”

  乔旭還在盘算,一时沒应。余殊转头看他:“乔旭?”

  他這才回過神来,“啊”了一声:“感觉好久沒见你了,小——”他猛然住口,硬把“小婶”拗成了“小梳子”,“我以后這样叫你好嗎?”

  余殊点头:“行啊。”

  一般亲近的人都会叫昵称,乔晋渊那种钢铁直男除外,不過也不排除他只是对她不亲昵,說不定换一個人,他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說出口。乔旭从她来乔家,就一直叫她小梳子,直到她跟乔晋渊结婚,這才改口叫小婶,如今两人都离婚了,凭她和乔旭的关系,恢复這個昵称并沒有什么不妥。

  余殊系好安全带,乔旭道:“我們去吃私房菜吧?”

  余殊沒意见:“可以,私密性好就行。”

  乔旭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想起上次他生日时,两人被偷拍的经历,当时很惶惑,此时心态却全然不同了,甚至隐隐期盼着這次又被偷拍,那他就可以趁机假戏真做。

  他从小就喜歡余殊,不過以前一直有乔晋渊压在头上,他只能把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但现在余殊是自由身,而且她不爱乔晋渊了,他那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在心裡疯狂写小作文,余殊却一点都沒察觉到,仍旧像往常一样待他。乔旭选的是一家需要预约的私房菜,早在余殊约他的时候就订好了,都是按照余殊的口味点的菜。

  席间,余殊问起他什么时候回米国,他含糊道:“快了。”

  余殊给他夹了块排骨,用长辈的语气說:“回去以后好好工作,别再惹事。”

  這“惹事”显然意有所指,乔旭的脸立刻红了,羞愧的同时又有点不舒服。现在她都不是他婶婶了,怎么還用這种语气說话啊。

  余殊用筷子敲敲他的碗:“喂!”

  乔旭别扭地說道:“知道了。”

  吃完饭,乔旭去买了单,余殊问:“签名照带来了嗎?”

  乔旭心裡刷了一整排弹幕,心想你为什么只关心签名照?嘴上却道:“在车上。”

  余殊道:“那走吧,回家了,知道我住哪裡嗎?”

  乔旭斜了她一眼:“小梳子,你在怀疑我对你的了解程度。”

  余殊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头:“贫嘴,快去开车!”

  乔旭转头看到她笑靥如花,心跳顿时加速,他不敢再看,赶紧拎着车钥匙落荒而逃。這裡离余殊住的地方挺远,但乔旭总觉得一转眼就到了。眼看前面就是小区了,他忽然瞥到路边有一家花店,立刻踩了刹车。余殊不防他踩得這么急,被安全带勒了一下,沒好气道:“你怎么回事?”

  乔旭指着花店:“你看那边,风信子开得好好啊,我們去买一点吧。”

  余殊喜歡花,而且不挑品种,凡是好看的她都爱。顺着乔旭的手指望去,果然见到花店门口摆着好几束盛开的风信子,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漾起一片波纹。

  她转头看着乔旭,用目光逼视他,却不說话。

  乔旭有点心虚,但兀自嘴硬:“就……真的挺好看啊。”

  余殊恶声恶气道:“如果以前我沒說清楚,那我现在再跟你說一次,我和晋渊真的沒可能复合了,你别帮他做任何事来讨好我,否则我连你也不理。”

  乔旭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沒曾想她是误会了這個,心裡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同时又隐隐有点失落,语气不免带上了些许委屈:“我沒帮小叔,就是看那花好看,才想给你买的。”

  余殊仍旧盯着他:“真的?”

  他举起右手发誓:“真的。”

  余殊這才放過他。

  乔旭望了眼那片美丽的风信子,不死心地道:“买一点吧?”

  余殊不答。

  他重复了一遍:“买一点吧?”

  余殊无奈:“买买买,你自己去买!”

  乔旭推开车门,下去买花,等背对着余殊,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来。這家花店很偏僻,這個点羊城還是一片繁忙景象,店裡却沒有别的客人。见他上门,店主也并不迎上来招呼,只道:“自己随便挑。”

  他迅速挑了十一枝风信子,店主报了价,他拿出手机扫码付了账,便赶紧回车上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黑暗裡是否潜伏着狗仔队。

  他把花放到后座,启动车子。這裡离余殊家只要五分钟,到了小区门口,余殊道:“行了,我自己走回去,你也回吧。”

  乔旭道:“我送你到家再走。”

  余殊笑骂:“我是会迷路還是咋滴?”

  乔旭固执道:“就要送。”

  余殊再次妥协:“行行行,送送送。”

  乔旭得意地挑了挑眉。他把车停到小区的停车场,从后座把花抱了出来,跟在余殊身后,往她住的那栋楼走,却听余殊低低地說了声:“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乔旭:“?”

  所以在她眼裡,他永远都是晚辈嗎?

  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他紧走两步赶上她,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就好像有一块巨石倏然砸到了他的心上,力道太猛,让他瞬间便呼吸困难起来。

  他想起当年余殊拒绝他的时候,也差不多是這种语气,她說:“乔旭,我喜歡成熟的男人。”

  他不明白自己哪裡不成熟,這些年他们一直在一起,而他一直都在照顾她。

  于是她說得更明白了一些:“我喜歡你小叔,从十五岁开始。”

  如今,她跟乔晋渊离婚了,他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她却并沒有察觉到他的心思,就如当初他沒发现她暗恋乔晋渊一样。

  他很气闷。

  這种气闷一吃持续到两人来到余殊家门外,余殊似乎想起了什么,說:“你先别走,我昨天做了芒果布丁,還剩下好多,你带点回去吃。”

  他便又高兴起来,捧着花跟她一起进了门。

  等门合上,乔晋渊从楼梯拐角转出来,望着自己怀裡還沒来得及送出去的玫瑰,眼裡一片冷意。

  乔旭在余殊家裡赖了半個小时,终于還是被她赶走了,不過他看着余殊给的一大盒芒果布丁,心情還不错。哼着歌开车回家,又哼着歌打开门,然后就见到他家小叔黑着脸坐在客厅。

  “小叔?”他诧异地叫道。

  乔晋渊的目光从他脸上转到他手裡的盒子上,问:“你提的是什么?”

  他想了想,沒敢骗他:“是小……小梳子给的芒果布丁。”

  乔晋渊起身走到他面前:“小梳子?”

  他和余殊结婚前,乔旭一直這么称呼余殊,两人年纪相仿,就像一对小伙伴,乔晋渊也沒放在心上。可是想起刚才乔旭手捧鲜花跟余殊一起进门的情景,再听到這個称呼,感觉整個意义都不同了。

  乔旭对上自家小叔那阴鸷的目光,心虚再次涌了上来,结结巴巴道:“那個,我……我再叫她小婶的话,她……她会生气的。”

  他自觉這還算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可他家小叔显然不认可。

  乔晋渊将他手裡的盒子夺了過去,啪地一声扔到茶几上,继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语气沉沉:“乔旭,就算我跟余殊离婚了,她也是你长辈,你想乱-伦?”

  乔旭沒防备他会突然动手,脖子被衣领勒住,忍不住咳了几声。

  乔晋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一甩,直接将他甩到了沙发上。乔旭的肩背被撞得生疼,好容易才缓過劲来。他望了眼茶几上已经被摔坏的芒果布丁,第一次有了反抗乔晋渊的冲动。

  可那股怒气很快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那是他的亲叔叔,家裡出事的时候,乔晋渊也還是個孩子,却把他从八岁的小崽子拉扯长大。最困难的时候,乔晋渊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他吃饱。這份恩情他這辈子都還不清。

  而且他也能理解乔晋渊的感受,那毕竟是他曾经的老婆,不管余殊之后再嫁任何人,都不会比嫁给他更让乔晋渊难受。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乔晋渊在身后叫道:“站住!”

  他咬了咬牙,终究還是停住了脚步。

  乔晋渊走到他面前:“如果你对余殊還有那种心思,就给我离她远点,不然以后都别再叫我叔叔。”

  乔旭深吸一口气,說:“我的确還爱着她,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再痴心妄想,也不会再追她。我会像過去那样跟她相处。”

  乔晋渊道:“看来我的话你還是沒明白。那我再重复一遍,以后离她远点。”

  乔旭用尽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小叔,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你不要逼我。”

  叔侄俩对峙着,乔晋渊忽然扬起巴掌,乔旭沒有躲,就那样看着他:“你打吧。”

  乔晋渊冷笑:“你以为我不会打你?”

  乔旭平静地說道:“小叔,是我先对小梳子动心的,当年我之所以心甘情愿退出,一是因为你是我叔叔,二是因为她亲口对我說,她喜歡的是你。可你是怎么对她的呢?你从来沒有珍惜過她的感情,你的眼裡只有工作,你们离婚,完全是你一個人造成的。到了今天這种地步,你還想控制什么?”

  他仰起脸:“你想打我就直接打,想把她追回来就努力去追。她身边不止我一個,对她有心思的也不止我一個。小叔,你要小心了。”

  他說完,站在原地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乔晋渊的巴掌始终沒有落下来,他便转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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