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賬本里的祕密
顧煜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如水，灑在庭院中的石板上。
這場較量，纔剛剛開始。
與此同時，顧煜剛回到長春宮偏院，就見柳雯匆匆而來。
她神色凝重，低聲道：“陳大人，公主召見。”
穿過曲折的迴廊，推開雕花木門，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面而來。
蕭寒冰正慵懶地靠在軟塌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玉珠。
聽見腳步聲，她擡眼看向顧煜，目光如水般流轉。
“參見公主。”顧煜躬身行禮。
“免禮。”蕭寒冰擺了擺手，“今日朝堂之事，你可知因由？”
顧煜沉吟片刻：“臣不敢妄測。”
“金部在歐家手中已有三代，貪污虧空早已是公開的祕密。”
蕭寒冰起身踱步，裙襬在地上拖出優美的弧線，
“這次你去徹查，就等於與武威府撕破臉，務必小心行事。”
顧煜眉頭微皺：“臣有一事不解，既然金部弊端由來已久，聖上爲何此時要大動干戈？”
“九州盟。”蕭寒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窗外，聲音帶着一絲疲憊，
“這個龐大的商會遍佈四海，無冕王孫馬煊雖無寸土，卻掌控着天下財脈。
八方閣傳來消息，今年生意不景氣，這是在警告我們。”
顧煜心中一凜。商會收緊銀根，朝廷稅收必然受影響。
這分明是一場沒有硝煙的金融戰爭。
“所以聖上要查金部？”
“國庫空虛，西夏虎視眈眈。”
蕭寒冰突然轉身，逼近顧煜，“我們需要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顧煜的胸膛“小業子，這次行動你要幫大家。”
顧煜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冰涼，以及那雙眼睛中隱藏的威脅。
他強自鎮定：“請公主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
“很好。”蕭寒冰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敢背叛，本公主讓你生不如死。”
顧煜額頭滲出冷汗，連忙告退。
走出殿門時，他才發現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
回到院中，顧煜取出長槍，開始練習。
一招一式間，殺意凜然。槍尖破空，發出尖銳的嘯聲。
這次查賬不僅僅是針對歐家，更是朝廷與九州盟的較量。
趙巧站在廊下，默默觀察着顧煜的練習。
短短數月，他就從宗師初期突破到後期，這種進步速度令人咋舌。
她不禁想起當初蕭寒冰剛派她來時，顧煜還沒有什麼武力值。
“砰！”長槍重重插入地面，顧煜停下動作，大口喘息。
汗水順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洇開一片水漬。
“你的槍法又精進了。”趙巧遞上一塊手帕。
顧煜接過，隨意擦了擦臉：“多謝。”
“要不要切磋一下？”趙巧提議，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顧煜點頭，重新擺出起手式。
兩人你來我往，戰得難解難分。
趙巧的劍法靈動飄逸，顧煜的槍勢則大開大合。
漸漸地，兩人都沉浸在對戰中，忘記了時間流逝。
一個時辰後，兩人都大汗淋漓。
趙巧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她察覺到顧煜的目光，俏臉一紅：“看什麼看！”
“你衣服都溼透了。”顧煜移開視線，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快去洗澡吧。”
趙巧啐了一口，轉身離去。
顧煜望着她的背影，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日在溫泉的畫面。
他用力搖搖頭，試圖驅散這些雜念。
夜幕降臨，顧煜獨自坐在院中，望着天上的繁星。
明日就要開始查賬，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阻礙。
歐家在朝中根基深厚，想要撼動這棵大樹談何容易？
更何況背後還有九州盟虎視眈眈。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遠處的更聲。
顧煜站起身，回到房間。他取出一本賬冊，仔細翻看。
這是他讓人從金部偷偷抄錄的部分賬目，雖然只是冰山一角，但已經發現了不少問題。
“咚咚咚。”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
門被推開，柳雯快步走入：
“陳大人，剛收到消息，歐家派人去見了孫馬煊。”
顧煜眉頭緊皺：“果然如此。看來他們是想借九州盟的力量施壓。”
“不止如此。”柳雯壓低聲音，“聽說歐遠還聯繫了西夏的商人。”
顧煜眼中寒光一閃：“他這是要玩火自焚。”
“大人要小心，這次怕是有不少人想要你的命。”柳雯提醒道。
顧煜點點頭：“我明白。你先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
送走柳雯後，顧煜繼續研究賬冊。
越看越是心驚，金部的虧空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難怪蕭寒冰會說國庫空虛，這些年的稅銀怕是大半都進了歐家的腰包。
深夜，一輪明月高懸。
顧煜放下賬冊，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他知道，明天開始就要面對一場硬仗。
不僅要應付歐家的明槍暗箭，還要提防九州盟的暗中作梗。
但這些都不是最令他擔心的。
蕭寒冰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和若有若無的威脅，纔是最讓他頭疼的問題。
這位公主顯然另有所圖，自己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唉。”顧煜嘆了口氣，吹滅燭火。黑暗中，他的眼睛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顧煜跟着趙巧穿過重重宮闕，走向浴室。
陽光透過雕花窗櫺灑落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不禁暗自感慨，這宮裏的規矩還真是奇特，連洗個澡都要這般講究。
浴室裏氤氳着水汽，檀香嫋嫋。
趙巧一邊整理着浴具，一邊時不時偷瞄顧煜幾眼，欲言又止。
終於，她鼓起勇氣，壓低聲音問道：
“陳大人，聽說上次給四公主塑身的手法很是神奇？”
“效果確實不錯。”顧煜隨意地應着，手指輕輕敲打着檀木架子，
“四公主的身段，你也都看在眼裏。”
趙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紅着臉道：“那...能否也幫我調理一番？”
“這有何難？”顧煜笑着擺擺手，“你天天護着我，這點小事我自當義不容辭。”
水汽氤氳中，趙巧的面頰愈發緋紅，也不知是熱氣薰的，還是因爲別的緣故。
她手忙腳亂地收拾着浴具，動作間露出幾分慌亂。
離開浴室後，顧煜跟着柳心向西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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