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保護大人是我的職責
“大人！陳業查清了金部賬目！”
趙霜慌張闖入書房，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正在逗蟈蟈的歐遠手一抖，竹籠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蟈蟈跳出籠子，消失在角落的陰影中。
“不是說賬目混亂查不清嗎？”歐遠猛地站起，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用什麼複式記賬法，全查出來了！”
趙霜聲音發顫，“皇上已經派人去雲陽了！”
歐遠踱步到窗前，月光照在他扭曲的面容上：“楊馬那邊怎麼說？”
“他...他說要見您。”
“見我？”歐遠冷笑一聲，“他是想拿這個要挾我？”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去，把楊馬給我做掉。”
“可是......”趙霜遲疑道，“楊馬手上有......”
“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歐遠一字一頓，每個字都象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趙霜打了個寒顫，他深知這筆賬若是追查下去，自己必定是第一個被推出來的替罪羊。
可楊馬那邊......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裏。
“還不快去！”歐遠厲聲喝道。
趙霜轉身疾步而去，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歐遠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
“陳業......”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名字，“這次我們只能活一個了。”
窗外月色正濃，一片烏雲緩緩遮住了月亮，彷彿預示着即將到來的風暴。
“趙霜。”歐遠喘着粗氣，聲音低沉。
“屬下在。”趙霜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低頭。
“去查查陳業最近的動向。”
歐遠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尤其是他和明嶽的來往。”
趙霜領命而去，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房間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歐遠粗重的呼吸聲。
“玄蛇。”歐遠輕喚一聲。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中。
這是歐陽爍留給歐遠最重要的護衛，一身黑色斗篷，面具遮面，就連歐遠也不知其真容。
多年來，玄蛇如影隨形，是他最信任的刀。
“陳業...”歐遠咬牙切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有幾分把握？”
玄蛇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八分。”
“去吧。”歐遠揮了揮手，“別讓我失望。”
黑影瞬間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歐遠閉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與此同時，梅嶺關外。
明嶽騎在馬上，冷眼看着囚車中的楊馬。
昔日威風八面的刺史，如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裏衣，手腳都帶着沉重的枷鎖。
他的臉上佈滿灰塵，嘴脣乾裂，眼神渙散。
“喝吧。”明嶽丟了個水袋進去，聲音冷淡。
楊馬顫抖着手接過水袋，迫不及待地灌了幾口。
水從他的嘴角溢出，打溼了胸前的衣襟。
烈日暴曬一天，他早已口乾舌燥，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夕陽西下，山風漸起。
遠處的山巒被染成了血紅色，雲層堆積如同燃燒的火焰。
明嶽正準備進入桃花關休整，突然劍光閃爍！
“有埋伏！”明嶽大喝一聲，長劍出鞘，寒光四射。
樹上、山坡兩側，數十名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來。
他們身手矯健，動作整齊，顯然經過嚴格訓練。刀光劍影中，殺氣瀰漫。
“保護囚車！”明嶽一邊指揮女兵結陣，一邊抽出軟劍迎敵。
他的劍法如靈蛇出洞，每一劍都直取要害。
劍鋒所指，必見血光。
幾名刺客倒在血泊中，其餘人見勢不妙，紛紛撤向騰雲崖方向。
“別追了。”明嶽攔住欲追擊的手下，眼神警惕，
“保護囚犯要緊。這些人來路不明，說不定還有後手。”
他走到囚車前，看着瑟瑟發抖的楊馬，冷笑道：
“楊刺史，看來有人不想讓你活着見陛下啊。”
楊馬苦笑一聲：“生死有命。”他的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營造部大堂內。
顧煜正在批閱文書，案頭堆積如山的公文讓他眉頭緊鎖。
油燈的光芒在他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映照出他疲憊的神色。
趙巧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色發呆。
她突然站起來，走到銅鏡前，看着自己豐滿的身材。
“大人，我...我這身材是不是太...”趙巧低着頭，手指不自覺地絞着衣角。
顧煜嘴角微揚。
這世上多少女子爲了豐滿而絞盡腦汁，喫木瓜喝湯藥，到頭來還是平平無奇。
偏偏趙巧生得豐滿有致，卻整日爲此煩惱。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顧煜正要開口安慰，忽然一陣寒風襲來，燭火劇烈搖曳。
窗邊，一道黑影閃過。
那人一身黑色斗篷，臉上戴着猙獰鬼面，手持匕首，直奔顧煜而來。
月光下，刀鋒泛着森冷的寒芒。
“有刺客！”趙巧一聲大喝，身形敏捷地擋在顧煜身前。
她的動作乾脆利落，絲毫不見方纔的扭捏。
刺客目光陰冷，不發一言。
黑斗篷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腳步輕盈，身形如鬼魅般逼近。
匕首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弧，直取顧煜要害。
趙巧不退反進，手中匕首直刺對方咽喉。
刺客不閃不避，反而加速逼近。兩人的兵器在空中交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就在兩人即將相撞之際，黑斗篷下突然射出一支弩箭。
箭矢破空而來，發出尖銳的嘯聲。
千鈞一髮之際，一杆鐵槍橫空而出，將弩箭擊落，同時刺穿了刺客的斗篷，將其逼退數步。刺客的斗篷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裏面的黑色勁裝。
“玄蛇？”顧煜眯起眼睛，認出了對方的裝扮。
黑影不答，再次發動攻擊。兩人在堂內展開激烈交鋒，劍氣縱橫，傢俱四散。
“保護大人！”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紛紛衝進房間。
刀劍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腳步聲雜亂。
刺客見狀，身形一閃，從窗口躍出。
黑色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閃即逝，消失在夜色中。
“追！”侍衛們紛紛追出，但夜色已經吞噬了刺客的蹤跡。
“你這巧兒，”顧煜收回鐵槍，皺眉道，
“明知有暗器，還要硬接，不要命了？”聲音中帶着責備，卻掩不住關切。
趙巧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保護大人安全是我的職責，若要死，也該是我死在前面。”
她的聲音堅定，眼神中帶着堅毅。
顧煜心頭一暖。
雖說這是職責所在，但趙巧毫不猶豫挺身而出的樣子，還是讓他頗爲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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