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参加电视节目錄制-3
我看着這张不在摄像机下精致的脸,笑了笑:“知道。我的心会不会血淋淋啊?”不知怎么地,我听到攻击這個词,攻击和公鸡這两词在我脑海裡似乎两個就是同义词,家裡山上两只公鸡总是为了一己私欲攻击得头破血流的。她這么一說,我就在想,我是哪只公鸡?斗战胜佛還是耷拉的货?
紫萱露出蒙娜丽莎般的谜之微笑:“你觉得呢?”
我說:“我怎么有种引火烧身的感觉?”
紫萱的笑露出八颗牙齿:“俗气一点,引火烧身就当是做個火疗。高大上一点,引火烧身就当是凤凰涅槃。”
场务跑過来对她說可以开始了。于是在场的都各就各位。一切都准备好以后,紫萱在摄像开始后先来了個小总结:“刚才我們和林凡聊的是80后的现实,關於健康、父母和工作。健康是重要的,父母也是,這两者都稳妥无碍的话,那么工作就是最重要的了,要知道,通過自己的能力创造,才是创造,不是每一個人都会有一個富一代爸爸。林凡,你在工作上有什么经历让你产生工作就像飞跃悬崖?”
我略一沉思:“如果团队裡有能力不及的队友,阳奉阴违得厉害。這個对团队的团结、事情的进程和市场的占有打击比较大。”
紫萱问:“你說的阳奉阴违,就是有人特意拖后腿的意思?就像姜文电影《让子弹飞》裡說的:步子迈得太大,后面那句那個什么?”她沒将后面的說出来,却掩嘴笑了起来。
突然之间,我的直觉让我感觉這是個纯24k的套儿,做不好事情,只能說明自己的能力未及,大忌就是将做不好事情的责任向外推卸。我现在唯一能找的理由就是对于這种貌似温和的问答中却暗藏了咄咄逼人的台词,我却反应迟缓,因为太過信任对方的善意。
我心裡暗自定了定神,還清了清嗓子:“或者是自己的道行不够吧!工作的內容总是在变化,思想沒跟上。”
紫萱紧追不舍:“你說的是工作能力還是工作态度?”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嘴也抿了起来,看着她,下半场這些問題是沒有了彩排稿的了,难怪個個都說下半场的紫萱有点像下半场的恒大,惹不起。
我在思想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她主动来解围了:“這么說吧!假如你对现在的工作或者工作环境不满意,你是不是会有其他想法,比如說跳槽或者自己创业?”這是才比较正常的问法啊,不過不出彩,這我知道,太過平庸,对观众沒有吸引力。
“這两样我都有想過,在某一段时期有很强烈的想法,很想去试试。”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相信這种状态是很多人的常规想法,至于是否能勇敢迈出第一步,另当别论。
果然,紫萱追了下来:“但是這两样选项你到现在都沒去试過,对吧?”
我觉得似乎手心开始有点湿漉漉,轻轻的握了握,但是沒逃過紫萱的眼睛。我回答:“家裡希望我工作稳定一点,我不是公务员,所以更需要工作的稳定和收入,毕竟我有老婆孩子,上有老下有小。至于创业,我是有想法的,不然在接到您的节目邀請后,我不会来的。沒有涂抹梦想色彩的人生,谁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电视节目也一样。”
“也就是說,你一直在犹豫?”
“算是吧!”“你的梦想呢?關於工作的,關於创业的。能說說嗎?這個看上去沉重的话题,其实应该会很轻松,毕竟创业,就是要将自己的梦想通過努力付诸实现的過程,這個過程很真实,也很残酷,有苦涩,但是更有甜蜜。林凡,你觉得呢?”
“我曾经有過很多创业梦想…”
“不会是好高骛远的那种吧?”紫萱居然打断了我的說话,按理来說,這是一种无理的做法,在录制现场也這样做,那么就說明了一定会在幕后的剪辑却不会以這样的唐突的画面出现的,剪辑后出现的,一定是我窘迫的样子。想到這裡,心裡徒然间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节奏。
“…梦想的萌芽阶段,总是带着好高骛远的色彩,无论是此马或彼马,都一样,我相信他们一开始就有明确的目的和指向,不可能随波逐流。哦,即便有過随波逐流的日子,也是一段暂时很无奈的阶段。”我這样說,我自己都觉得要给自己点一個赞,因为這段话是突然间从脑海裡不知道哪個角落头冒出来的,有时候,自己的思维似乎不是自己的,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身不由己。
紫萱似乎被我這個回答噎了一下,她将手轻轻握成拳头状,堵在嘴边很小声的咳了一下,然后腰板以一种不容易被发现的姿态挺了一下,按照我对身体语言的解读,這是要放大招了。她的语调提高了一点:“你方便将你想实现的梦想告诉大家嗎?”
這也算放大招?這不是废话嗎?如果我不想,我怎么会上這個节目呢?上一次节目露個脸不容易,上一次自己做主角的节目更不容易,尤其对于我這种平头老百姓来說。
“我想在海边的悬崖峭壁上建设一间酒店。這個地方我都看好了,也和地主达成了初步意向,不過,說了是梦想,自然是和现实距离很遥远。”說了這句话之后,刹那之间,把心裡堵得严严实实的那堵无形的墙突然间就土崩瓦解,像遇上了一個不讲道理的拆迁队伍,抡着大锤不由分說的就砸了下来,這個拆迁队长沒露脸,但我觉得坐在我对面的美女主持紫萱就是,虽然她一個拆迁命令都沒下,但她有王大锤般的干劲。
紫萱:“因为什么?”
我:“钱。”
紫萱:“你确定只是钱的原因嗎?”
我:“還有意识問題。”
紫萱:“你說的是谁?比如?”
我:“潜在队友、投资人、地主,包括我。”
紫萱:“你觉得你的悬崖酒店就一定火?”
我:“這不是火不火的問題,是tobeornottobe的問題。”
紫萱:“和现实距离有很遥远的距离,你說的是项目本身,還是你個人?”
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紫萱:“你的個人魅力部分欠缺或完全缺失的意思。”我:“都有。”
紫萱:“也就是說欠奉個人魅力。因此,你說的意识問題也就顺理成章的出现了。”
我:“首先我在我周围游說我的想法,然后很多人感兴趣。”
紫萱:“然后却只停留在感兴趣之上是吧?”
我:“是的。”
紫萱:“他们的想法是怎样的?”
我:“嗯,悬崖酒店?好刺激啊!安全嗎?好玩不?”
紫萱:“正常人的反应。然后你就向他们推销你的想法,比如說一起来入股?或者其他形式一起操作這個项目?”
我心裡在想,這紫萱的推断能力也太强了,她推断出来的,完完全全就是我向周围的人推销我的想法时候的內容。我也知道向我周围的人推销這個想法其实是在做无用功,我的個人社会价值不见得高,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则来看,我周围有较高社会价值的人也不会多,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說,這种做法注定是失败的,但是我为什么還是要强推呢?是的,我周围的這些人肯定不会是我项目的贵人、不会是种子施与者,不会是天使降临。但是他们一定是悬崖酒店概念的传播者,這种概念有相应的社会价值传播渠道,就像八卦小道消息一样,蒲公英般的生命力,也许会为這個梦想项目加持。让我沒想到的是,這种低价值的诉求,日后還真的为我换来了一些极为有价值的资源。
我說:“是的,我对他们說,一起来参与這個项目吧!各自施展自己范围内的能力出来。我是策划,我出全案。其他的大家分工。”
紫萱问:“他们的反应呢?是不是对你說:‘有沒工资的?职位是什么?需不需要真金白银入股?’之类的话?”
我在摄像机面前听了這段话,头突然很无力的朝前面点了一下,就是那种“我服了你”的点头方式,然后双眼很无奈的朝摄影棚的上方瞅了一眼:“是的。全给你說中啦!”
紫萱說:“笔盖也是這样的际遇。笔盖,就是比尔盖茨。他创业的时候,向周围n多的人讲述了他的想法,然后85%的人听了就算了,剩下的選擇持续关注,不過后来也慢慢的不再关注,最后决定和他一起创业的,就那么两三個人,其中一個還在创业沒多久后将股份卖了,现在不知道后悔不。”
我說:“我想是我的個人魅力不足够。我自身的短板存在,让這個梦想实现增加了困难和障碍。”
紫萱說:“有梦想是美好的,有些梦想是美好的,但是为什么实现不了呢?不是因为梦想的实现有难度,梦想本身就是一個水晶球,而是实现梦想发光的那個人有沒有能力去掌握。林凡,你觉得你有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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