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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无情无义

作者:未知
季芜菁正在专注往嘴裡扒饭,应母做的炒饭极其美味,并且非常丰富。 对于应蕴的话,她并沒有放在心上,毕竟与她沒多大关系。 应蕴简单询问了情况,挂了电话,走到季芜菁身边,虽然着急,但他态度還是好的,“稍微吃快一点,薛妗和叶澜盛的车子遇到了车祸,现在人都在医院裡。” 闻言,季芜菁登时放下手裡的筷子,饭自然是顾不上吃了,“怎么会出车祸?严重嗎?有沒有受伤?” “還不是很清楚,我就知道這件事,但具体的情况還沒了解。你吃完,我們一起去医院。” 她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看到還是生下半碗的炒饭,应蕴說:“還是吃完吧,你一晚上都沒吃东西,肯定是很饿的。现在就算我們急急忙忙去医院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吃饭的時間還是有的。” “我现在给薛妗打個电话问问,你吃你的,不要浪费。” 好吧,原来是不要浪费更重要。但他這话也不假,现在着急赶去医院,也只是去医院杵着,就算真的很严重,也只是着急担心。所以,在這裡担心和在医院担心沒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她坐下来,重新拿起筷子扒饭,這味道就不如刚才好了,但她也全数吃完,又灌下一杯温水。 人彻底缓過来了。 那边,应蕴也打完了电话,看他略有些轻松的模样,应该沒什么大碍吧。 她又站起来,等着应蕴過来。 “薛妗沒什么大碍,就一点皮外伤。” 话音落下,他沒再继续,季芜菁却仍盯着他,好一会之后,他才恍然回過神来,重新想起来眼前這位是叶澜盛的助理,而不是薛妗的,所以她更在意的应该是叶澜盛。 “抱歉,刚才薛妗沒跟我讲叶澜盛的情况。” “沒关系,您送我過去就行。” “吃饱了么?”他看了一眼饭碗,干干净净,满意的笑了笑,“走吧。” 应蕴开车很稳,不疾不徐,显然薛妗沒有大碍,令他放松了些。季芜菁也不好過分催促,刚才给叶澜盛打了电话,沒有人接听,這让她有些不安。 “你很担心?” “自然是担心的,他是我老板呀。” “应该不会有事儿。” “嗯,但還是麻烦您开快点可以么?” 应蕴笑了下,“抱歉,我尽量提速。” 随后,他开了车载音乐,是舒缓的轻音乐,简直像是特意放给季芜菁听的。 到了医院,应蕴同她一块进去,进了医院门,季芜菁接到袁洁洁打来电话,询问她人在哪裡。 “我已经到医院了。” “你是怎么搞得?出了這么严重的事儿才刚刚到医院。” 季芜菁在心裡叹气,又不能說是因为叶澜盛把她忘在应家,要是沒忘,她這会可能跟他们一样躺在医院裡了,而且她坐的是副驾驶,可能伤的更惨也說不准。 這一回,她還真要感谢叶澜盛的遗忘。 “我刚从应家過来,那边车子不让随便进,我只能等他们聚餐结束搭车回来。袁姐,叶总沒事吧?” 袁洁洁沒跟她解释那么多,只给了病房号,她立刻赶過去,到的时候袁洁洁和公司的人就在门口。 “袁姐。” 应蕴也過来,礼貌与他们打了招呼。 袁洁洁自是一眼就认出這是应家二子,“您好,麻烦您特意送人過来。” “不麻烦,我正好也要過来看看薛妗。” “薛小姐在裡面。”袁洁洁顾不上继续教训季芜菁,上前敲了敲门,“薛小姐,叶总,应先生来了。” 過了会,薛妗出来,眼泡有些肿,额头上贴着纱布,看样子也受伤了,但并不严重。 她多少是受到了惊吓,从鬼门关回来,自然是后怕的。 应蕴瞧着十分心疼,“你沒事吧?有沒有做過全身检查?” 她摇摇头,“安排了明天检查,我暂时沒什么大碍。阿盛比我严重很多。”她說着又要哭起来。 应蕴立刻安慰。 薛妗很快又止住,与他拉开距离,转头跟袁洁洁說:“跟伯母联系了么?” “联系過了,一会叶先生要過来一趟。” “伯父在北城么?” “是,正好在這边公干。” 薛妗揉了揉眼睛,感到疲惫,袁洁洁說:“薛小姐,這边的事儿就交给我們,您快点回自己的病房休息。” 她点点头,“有什么事儿,记得要告诉我。” “知道。” 随后,薛妗就回了自己的病房,应蕴犹豫再三還是跟過去,去行使作为一個朋友的关心。 得了空档,袁洁洁才板起脸,对着季芜菁就是一通教训。 她想,袁洁洁上头的人肯定也是這样教训她的,一层一层,她站在最底层,被教训是正常的事儿。 她心态好,所以面对袁洁洁的训话能够坦然接受。 等她教训完了,季芜菁小声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叶总么?” “那得看他要不要见你。” 她笑了笑,“那我敲敲门。” 由着她态度好,袁洁洁对她的火气很快就散了,并且觉得无端端教训她,自己好像不占理。 毕竟她也沒做错什么,而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也不是她一個小虾米能够阻止得了的。 也是慌了心神了。 “敲敲看吧,小叶总脾气不太好,你自己看着办。” “是。”這一点,季芜菁比谁都清楚。 她走到门边,轻叩了两下门,朝着裡面說:“叶总,我是季芜菁啊,可以进来么?” 裡面沒什么反应。 袁洁洁說:“进去吧。” 季芜菁按照她說的,推门进去。 病房裡沒别人,叶澜盛躺在床上,手脚都打了石膏,看起来伤得不轻。 脸上倒是還好,沒什么特别大的伤口,就一些划伤,還是很俊俏,沒有破相。 這真是飞来横祸。 叶澜盛他们的车子,好端端的停在红绿灯口,被一辆超速行驶的车子,一下子撞到,当时的场面其实非常严重,严重到季芜菁可能想象不到。 他们的车子已经被撞到报废,车子還起火了。 真的是跟死神最近的一次,但他们福大命大,他现在這伤势已经算是万幸了。 当时的景象历历在目,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想就這么算了。 可想想又觉得十分不甘,那些憎恶他的人,一定会十分开心,认为這一切是报应。如此想着,他便用尽全力,从车内逃出来,顺手拉了把薛妗和司机。 薛妗比她运气還好,竟然只撞破了头。 叶澜盛還沉浸于事故现场的惨状中,恍惚间听到季芜菁的声音,他转過脸,季芜菁笑的跟個傻白甜一样,似真非真。 他停顿数秒,淡淡问:“你笑什么?” 季芜菁敛了笑,“见你沒事,我高兴啊。” “我這叫沒事?” “袁姐說车祸很严重,她快吓死了。” “是啊,我也差点死了。不過沒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他的语气淡淡的,透着某种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季芜菁怀疑他這会有点后遗症,沒彻底从车祸裡缓過神来。 她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說:“怎么会呢。您可是我的恩人,您要是死了,我一定会难過的,還会一直哭。” 她說完,還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双眼在灯光下,显得水汪汪的。 她身上的衣服還沒换,外面披着一件西装,明显是男人的,十分宽大。她下巴微颤,像是在忍着情绪,叶澜盛笑了笑,“别装了,很假。” 季芜菁擦擦眼睛,又笑了,“疼么?” “你要不要试试看?” “您看您又救了我一命,您是有未卜先知么?知道要出车祸,在把我留在应家,躲過一劫。我也有些后怕,若是我坐在车上,就可能沒那么好的运气。叶总,您真是我的福星呀,跟在你身边,全部都是好运。” 這马屁拍的,叶澜盛觉得還蛮开心的,原本沉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沒顺着她的话說下去,只问:“谁送你回来的?” 她吸了吸鼻子,說:“应蕴,他顺便過来看看薛小姐,我觉得他对薛小姐有意思,你稍微看紧一些。”她苦口婆心的,“我觉得你们两個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叶澜盛用鼻子发出冷哼,“用得着你說。” 季芜菁還是笑着,沒有继续說话,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见着他這样子,心裡還挺不舒服的。她感叹自己共情能力真的太强了,她好像能感受到他遇到的危险,明明沒在现场,却也害怕的紧。 叶澜盛:“說话。” 季芜菁:“您休息吧,好好睡觉。” “你准备走?” 季芜菁愣了下,“等会走,看您睡着了我再走。” “走吧。”叶澜盛摆摆手。 她說:“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必,明天你大概也沒机会看到我,我已经让袁洁洁另外安排你们的工作。” “那我走了,叶总您好好休息。” 季芜菁看他一眼,本想伸手捏捏他的手,最后還是忍住了。 出了病房,她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跟在袁洁洁身边,等袁洁洁让她回去,她才回去。 叶沛過来的时候,季芜菁還在。 她头一次见叶澜盛的父亲,十分儒雅的一個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很年轻,沒有中年发福。叶澜盛的下半脸与他有些像,但他比叶澜盛温和多了。 见着季芜菁,還与她简单的打了招呼,平易近人。 袁洁洁同叶沛简述了一下叶澜盛的伤势,還有车祸处理的进度。 肇事方醉驾,人已经沒了,家属還沒找到。生前是個小混混,警方那边有案底,前几天才从监狱出来,這就命丧黄泉了。 叶沛进了病房,叶澜盛還沒睡下。 “爸。” “幸好沒大事儿,要是有個三长两短,你妈妈会疯掉的。” 叶澜盛笑了下,“不会吧,我倒觉得我命再长一点,她才会疯掉。” 叶沛沉默了一会,拿出了干部的架势,說:“丰泽制药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应博文对我們整個叶家都有成见,但他在医药界影响很大,当初他那么几句话,导致丰泽的产品滞销。這件事光靠嘴皮子是沒用的,足足三年,什么法子都用了,可他依然不买账。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当年的事儿翻起来重新调查,证明你的清白。只有证明了你的清白,這老爷子才会消除成见,否则的话,都是无用功。” “您還管這事儿?” “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管?” 叶澜盛闭了闭眼,說:“這事儿我不想提。”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要么让丰泽转型,要么找個德高望重的老医生坐镇,說不定能换回一点声誉。最差的结果,就是结业。对源叶沒有任何影响,這事儿您跟大哥說說,我本来就不是经营公司的料,就算袁洁洁和陈铭在,我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就别强迫我做這种事儿了。” 叶沛眸低升起一丝薄怒,但仍然耐着性子,平静的询问:“那你想過要做什么么?” “不知道,暂时先养伤。” 這不着调的回答,令叶沛不由的皱眉。 不等他說点什么,叶澜盛懒懒道:“爸,您拥有大哥這么一個优秀的儿子,還不够么?人不能太贪心,有一個优秀的孩子,還指望個個儿子都优秀,哪儿那么好的事儿。” 叶沛的怒气已经上头了,他搁在腿上的手微微捏紧,“我对每一個儿子的期望都是一样的,我也不求优秀,可像你這样混吃等死,就算我对你沒有指望,我也不想看到你這样。” “你想当甩手掌柜,怕是不能如愿。薛丫头要嫁给你,老爷子就不会放任你乱来。” 叶澜盛闭了眼,大抵是觉得累,含含糊糊的說:“想拿我当棋子,也得我愿意才行。” 叶沛坐了沒多久就走了,让袁洁洁好生看着。 盛舒连夜坐飞机来的,凌晨十二点落地,马不停蹄到医院,看到叶澜盛躺在床上安然睡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可瞧着他伤成這样,又心疼不已。 袁洁洁一直留在医院,盛舒到了,她還贴心的给准备了吃的和水。 盛舒揉着额头,袁洁洁拿了干净的一次性拖鞋给她换上,“我已经给您安排了房间,小叶先生這边有我看着,您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不用,這裡有陪护床,我在這裡小歇一下就行。对了,车祸的事儿查的怎么样?是纯粹的意外,還是有什么其他内情?” “還在查,肇事者是個小混混,案底很厚,近期刚从监狱放出来。” 盛舒皱了皱眉。 袁洁洁继续道:“醉驾。可能跟人飙车,错开了路。” “听着像是意外,可這人的身份,却又不像是意外。家人還沒找出来?” 袁洁洁摇头,“估计還得一段時間。” “车祸视频有么?” “有。”袁洁洁拿手机调出来,盛舒看完以后,脸色都白了,這是要人命啊! “给阿盛添几個保镖,太危险了。” “是的。” “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過。” “是。” 盛舒闭眼,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下来。 袁洁洁给她把床铺弄好,盛舒躺下来歇息了一会。 天亮起来,她就起来,先简单洗漱,而后亲自去外面给叶澜盛弄了早餐回来。她找了医院厨房,亲自做的。 回到病房,叶澜盛還睡着,幸好用了保温瓶,她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 薛妗也很早起来,悄无声息的推门进来,行至盛舒身边,小声道:“伯母,你来啦。” 盛舒见到她,才想起来昨天车上還有她,“你沒事吧?” 她摇摇头,說:“阿盛保护我了,所以我沒受多严重的伤。” 她勉强一笑,点点头,說:“沒事就好。但也要做個全身检查,不可大意。” “嗯,医生也這样說。” 薛妗看了叶澜盛一眼,眼睛裡难得生了一丝真诚,盯着叶澜盛的脸出神。 盛舒见她一直蹲着,便起身,說:“你坐。” 她连连摆手,說:“不用,伯母您坐着,我一会就要出去做体检了。” “坐一会,你到底伤着了。” 盛舒拉着她坐在椅子上。 叶澜盛一直沒醒,到了八点,盛舒忍不住想要叫医生的时候,他适时的醒過来。 “妈,我就是睡個觉,你急什么。” 盛舒拧了眉,“你這是故意装睡骗我呢?” 他笑了笑,“那倒不是,顶多装了半個小时而已。” “你就是爱气我。”她的语气温和很多,并沒有像以前那么愤怒,她坐下来,眼眶微红,眉宇间是难掩的疲倦,“怎么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或者疼的地方,你可不要忍着,一定要說出来。” “我還不想死呢,這個不用你来教我。” “幸好你们都沒事,薛家老爷子都要亲自過来。你把她保护的不错。”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盛舒:“但你也要顾及自己的安危,我就你一個儿子,要真有個三长两短,我也就跟你一块去了。” 她很难得說這样的话,软了语气,温和了态度,成了一個最普通的母亲,对自己的儿子,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行了,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所以经历了這样的大难,你想通了沒有?” 就知道她哪儿会变的那么好,塞颗糖再给一巴掌,真是神操作。 叶澜盛苦笑,“沒有,我觉得更应该活得潇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缚住手脚。我准备等伤势好了,出去旅游,环球旅行怎么样?” 盛舒:“带着薛妗一起?” “开什么玩笑,带着她要累死我。” “经此一役,有一個好处,我相信薛妗這堵墙,谁都撬不走了。這小丫头怕是动真情了。” “早知道這样,我就不救了。” 盛舒终是锁眉,伸手在他打着石膏的手上拍了一下,“你再乱說话,我要拧你嘴巴了。” 正說着,薛妗和薛老爷子进来,老爷子见着叶澜盛态度极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显然是薛妗說了些什么,改了态度。叶澜盛在长辈面前還算规矩,一问一答,沒什么纰漏。 薛妗一直留在病房裡,对叶澜盛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眼裡的情愫,比以往要深要真。 …… 季芜菁加入了宁桃她们的工作,开始跑药店,跑私人诊所。 每天都有任务,由此季芜菁也挤不出時間去医院探望叶澜盛,她原本想发個信息慰问,可想了想,最终還是沒這么做。 医院裡那么多医生护士照顾着,他的家人也在,肯定不会有什么問題。 她這样想想,就心安很多。她的关心,是多余的,不需要的。 所以,她更多的投入在工作裡,把眼下的工作做好了才是真的。 他们整组人,完成任务最好的就是宁桃和季芜菁两個人,做事很认真又有耐心,還皮实,是最好用的枪支。 這边的业务跑完,袁洁洁指派了宁桃和季芜菁去了海城分部,另外几位打道回府。 叶澜盛的伤势稳定后,包机回了深城。 季芜菁出差到元旦才回了深城。 圣诞节那天,许闻原本要過来,被季芜菁婉拒了,之前许闻就来過一回,给了惊喜,但季芜菁只有惊沒有喜。這让许闻多少有些难過,那之后,许闻对她就沒追的那么紧了。 她拒绝以后,许闻就沒了下文,季芜菁轻松跟宁桃一块,两個人一块吃了顿好的,又去看了一场电影,日子忙碌,却十分充实。 经過历练,她脸皮更厚了,交际能力也比以前更上一层,跑业务水平也有多提高。 元旦前一天,两人做动车回去。 季蔓菁恢复以后,就去丰泽报道,做了仓库管理员。這件事上,季芜菁還是要感谢许闻的,所以准备回去以后,請许闻吃個饭。 抵达目的地,季蔓菁执意要来接她。 出了地铁站,一眼就看到人,可她身边還多了一個。 季芜菁视力還不错,所以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家小弟季璞玉。 许是家裡父母太過重男轻女,所以她对二哥和這個小弟,沒什么感情,见到他们自然不会有多高兴。 宁桃去等公交,两人分别。 季蔓菁跑過来,给了她大大一個拥抱,“姐,你终于回来了!” 季蔓菁也算刻苦,才来短短半年,這普通话裡的口音已经快听不出来了。她是個上进心的人,比季芜菁更有。 季璞玉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的過来,笑嘻嘻的,“姐。” “嗯。”季芜菁沒给好脸色,看着小妹,问:“他怎么跟你在一起?” 季芜菁出差的這段日子裡,其实也发生了挺多事儿,二哥的病重了,家裡一直给季甘蓝打电话,季甘蓝就联系了這边的医院,把人弄了過来,如今二老也在,由季甘蓝安置在医院附近的出租屋裡。 季蔓菁去看了一次,被小弟跟上,就知道了她住的地方。 而后,父母也来了一趟,看看她的居住环境,从而就知道了她是跟季芜菁一块合住在這裡。 听完,季芜菁整個脸色都变了。 但她沒有发作,只冷着脸,看向季璞玉,“今天不用上课?” “都元旦放假了,還上什么课。”他笑眯眯的靠近,“姐,好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你有变漂亮哦。” “是啊,我也快认不出你了,這都穿的是什么玩意儿。你是上学,還是当小混混?” “不帅么?” “一点都不帅。” 季璞玉穿的花裡胡哨,耳朵上的耳钉,鼻子上的鼻环,看得人碍眼,還有一头杂毛染成浅灰色,像什么样子。 季芜菁看着眼睛疼,想把他的头发薅下来。 季璞玉是小儿子,团宠,宠成现在這废物样,季芜菁觉得也算是报应。 回去的路上,季璞玉话特别多,问长问短,季芜菁半句就沒理他,不但如此,還在半道上把人给踹下了车,让他回自己那儿去。 结果,回到家裡,客厅裡坐着两尊佛,让季芜菁直接爆炸。 季华强和杨菊像是在自己家裡似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嘴裡還嗑着瓜子。 两人见着季芜菁,好似从来沒有把她卖掉過一样,朝着她打招呼,“老四回来了。” 季蔓菁沒把人拉住,季芜菁直接冲過去,一把拍掉两人手裡的瓜子,指着大门,“给我滚!” 两人是乡下来的,瓜子磕了一地,脏的不行。 杨菊和季华强一愣,大抵是想到以前自己犯的事儿,杨菊憨笑,起身拉住季芜菁的手,“闺女,這么多年沒见,我可是惦记死你了,一直都在想着你過的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负,能不能像你三姐那样混出個人样来……” 季芜菁不等她說完,一把将她的手挥开,“滚!” 季华强不是個好脾气的人,“你怎么說的话?我們好歹是你的父母,你出人头地了,就不要我們這对穷父母了?也不想想是谁把你生下来,把你养那么大的!” “真是翅膀硬了,连父母都要打了是么?” 季芜菁:“你们有什么脸說這些话?你信不信我告你们买卖人口!” “哈,念了书,涨知识了,用這個吓唬我們?我生你养你,我要怎么对你都是我的权利!” 杨菊打圆场,說:“哎呦,孩子不高兴是正常的,慢慢讲。当年我們也是沒有办法,你也知道你二哥的毛病,吃钱吃的厉害。我們总不能看着你二哥死吧?” “为什么不能?我……”话還沒說下去,杨菊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提到儿子的事儿,她火气就一下上来,“你說的是人话么?那是你亲哥!這么些年,他是一直在找你,记挂着你,知道你为了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心裡愧疚又感激。可是你呢?你竟然想让你二哥死!我杨菊一辈子沒做過什么坏心眼的事儿,怎么能生出你這么個坏心眼的女儿!” 脸颊生疼,季芜菁冷笑,“所以别认我啊!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敢来這裡,我就去医院掐死你的宝贝儿子!” 季华强人高马大,手掌粗粝,打起人来极疼。 他一扬手,季蔓菁便跑過来,死死抱住,“爸,爸!這裡不是我們家,這是我們合租的房子,一会租客回来见着不好!你们先回去,先回去吧!” “回什么回,我們来這裡就是来住的。你三姐也不容易,医院附近那房子可贵了,得省些钱给你二哥看病用,這裡有那么好的房子为什么不能给我們住?你也别骗我們,什么合租不合租,這就是你姐自己的房子。璞玉說她念的是名牌大学,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谁供她念的书?”杨菊哼哼的笑,“她可是比你三姐混的還好呢!說不定手裡大把的钞票,就是不肯拿出来罢了。” “我們老季家六個孩子,就你季芜菁无情无义!” 杨菊說完,话锋一转,开始哭起来。 季蔓菁左右劝着,可两位半点也听不进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嗓门又大,整個屋子裡充斥着吵闹声。季芜菁听的脑仁疼,瞧着他们的嘴脸,她有一瞬的绝望,但也只是一瞬。 “你们到底走不走?!” “不走。一個人住這么好的房子,叫父母去外头露宿讨饭,你是要天打雷劈的!” “我父母早就死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季华强一把将季蔓菁推开,一步上前,大掌一下摁住季芜菁,拳头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季芜菁倒是沒吭声,只死死瞪着他,說:“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最好打死我!闹出人命,让你去监狱裡蹲一辈子!” “喂!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并沒有呵住季华强,直到手腕被扼住,力道上竟然抵抗不過,他才稍醒過神来。二老皆是一愣,来人的气质容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能出现在這裡,莫不是老四的男朋友吧? 有钱的男朋友。 二老立刻露出友善的笑,自我介绍,“我們是芜菁的父母,是她接我們過来小住。她孝顺,念着我們在乡下過苦日子,想让我們来享享福的。” 季芜菁知道他们肯定是想歪了,冷笑道:“他是我合租室友。” 哪儿有跟男人合租的道理,那必然是同居男朋友。 杨菊嗔怪,“你這小丫头片子,都住一块了,還說什么合租室友。爸妈也不是不开明的人,你现在那么大了,做什么都是有分寸的。你打小就古灵精怪的,特别聪明,能把男孩子带回来,這人肯定是不错。” 沈遇瞧着這二位,眉梢微微挑了挑,浅浅笑了笑,看向季芜菁,說:“這二位是你父母啊?” 季芜菁不想承认,“不是,我不认识他们。” 季华强咬牙,恶狠狠瞪她一眼,最终是把火气给摁了下来。 季蔓菁赶快上前,抓住杨菊的手,小声說:“這真的是姐姐的合租室友,我都說了一百遍了,這房子不是姐自己的。她沒钱,她真的沒你们想的那么有钱。” “你跟你姐串通一气,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璞玉跟着,到今天我們也不会知道這丫头日子過的那么好。” 沈遇走到季芜菁身边,伸手扶了她一下,问:“沒事吧?” 季芜菁摇摇头,“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你先回房,我很快会处理好。” “沒事儿,我是见過世面的人,這点小事,還惊不到我。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說,不必要那么冲动。” 季芜菁看他一眼,很难得才看到他這一本正经的样子,那眼神很有力量,像是她的后盾。 “我知道,你回房去吧。” 沈遇也沒有硬留下来,与季华强和杨菊礼貌打過招呼之后,便回了房间。 等他一走,杨菊上前,热络的拉着她的手,到沙发边上,坐下来,說:“你别這么冲,我跟你爸来,不是为了来跟你要钱,更不是要赖着不走。我們就是想看看你過的好不好,当初的事儿,是我們真的到了沒有办法的地步,我也知道你刚才說的是气话,谁会见着自己的亲大哥去死呢?” “你是好孩子,以前在家裡就属你最听话,還老是帮我的忙,我心裡都记着的。這几年,我也一直很想你,夜深人静還偷偷抹眼泪,想着你在外头吃苦,心裡就不好受。你到底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被卖掉,难道我会一点都不心疼么?” 杨菊說着,眼睛微湿,擦了擦眼睛,“看到你现在過的好,我跟你爸心裡高兴。這男人看起来是個敞亮人,挺有礼貌的。” 季芜菁:“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们不要妄想。” “是什么不重要,他喜歡你才重要。” 她眉头一紧,侧目瞪她,“你就那么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包养?做個见不得光的情妇?” 杨菊啧了声,“你看,你又曲解我的意思。” “我沒有,你可以心安理得的用三姐的钱,甚至都不拉她回来,你就是這么想的。” “你们都大了,我能阻止得了你们自己的選擇么?那我让你现在跟我会坪村,你回不回?” “你把我卖了,现在還指望我回去,你真以为你生了我,你就可以随意的支配我這條命了?” 季华强呵斥,“你這個孩子,能不能好好說话?!你妈态度够好了,你别不知好歹!我知道你這是嫌弃我們穷,来這裡给你丢脸,就你那点肚肠,我還瞧不出来么。得亏你妈一直想着你,你有心肝么你!” 季芜菁不想再跟他们吵這些有的沒的,永远也吵不完,她吸口气,說:“你们先回去,這裡真的不是我的房子。” 但,不管季芜菁怎么說,他们就是不走。 直到季甘蓝赶来,一通說才把人带走。 人走以后,季芜菁把客厅收拾打扫干净,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整個過程,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泪。 做完一切,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刚觉得生活有光,這会又把窗户给关上了。 沈遇不知何时出来的,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季芜菁猛然回神,压下情绪,說:“可能要换個锁,我已经跟房东說過了,她同意。我约了锁匠一会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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