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不虚此名 作者:未知 季芜菁沒什么秘密,但也不愿意他這么随意的乱翻她的东西,人总要有点隐私的吧。 她走過去,正好看到叶澜盛拿了沈遇送给她的项链。 她眼疾手快,一把抢過来,放回盒子裡,小声說:“你懂不懂尊重人,在别人房间裡翻东西,是君子所为么?” 啪的一声,盒子盖上,她顺势放进口袋。 她退到床的另一侧,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他必然不会告诉她,是找陈固過来开的,陈固有一套开锁的本事,什么门都行。 “是不是有人给你开的门?”她怀疑是沈遇。 “沒有,沒人知道我进来。” 還挺理直气壮的。 季芜菁正想问他来做什么,叶澜盛先开口,“去過医院了?” “许闻伤得不轻,鼻子一直流,我当然得送医院。” 叶澜盛姿势慵懒的靠在书桌上,长腿交叠,双手抱臂,笑着說:“心疼了?” 此时的叶澜盛又与之前的不同,之前是滔天的怒火,那架势是要毁天灭地一般,而现在则是死水一样的冷沉,笑的时候,眼神也是冷的,笑裡藏着嘲弄。 姿态是高高在上。 季芜菁說:“他爸妈看了会很心疼。” “那你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季芜菁看了看時間,說:“很晚了。” 她在下逐客令。 叶澜盛沒动,仍保持那個姿势靠在书桌上,沒有理会她這句话,也沒有再跟她谈许闻的事儿,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到她的单人床上,像是在思索什么。 当然,思索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沉默片刻,叶澜盛說:“這裡隔音還行么?” 果不其然,季芜菁笑了一下,說:“应该不怎么样。” 叶澜盛笑着耸肩,松开了抱臂的手,手指捏住旁边的两只避孕套,轻轻在桌上敲了敲,說:“那就不好办了,你得忍着点。” 季芜菁這才注意到,看他眼神,估计是从她抽屉裡翻出来的。 她早就不记得自己哪儿来的這玩意儿。 “换個地方吧。”季芜菁說。 “为什么?”叶澜盛明知故问。 “自然是這裡不方便,对你来說也是屈就,不是么?”她神色淡然,似乎并不是很排斥他提出的合欢。 她随他意,却并不能让他开心。 叶澜盛笑說:“可我就想在這裡,否则我进来做什么?” 他终于挪了屁股,从书桌上起来,挪到了床上。 床小,他一坐過来,两人的距离便拉近不少。 他靠着床背,抬头看向她,将东西递给她,沒有說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季芜菁沒拿,也沒有推开,只侧過身,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两人一起坐在床头,床小,中间隔半個人的距离。 叶澜盛坐在這裡,就显得這床更小。 季芜菁說:“先调调情,否则我很难投入。” 他仍把避孕套塞进了她的掌心裡,无声冷笑。 她這房间是简陋,這可能是這套房子最小的一间房,东西不算多,却也显得满满当当,所幸摆放位置适当,一個人住倒是不会觉得有多挤。 這是叶澜盛第一次进来,這就是她离开他以后生活的环境。 都說从奢入俭难,季芜菁過了那么久锦衣玉食的日子,竟一点也不贪恋。 瑞和苑的房子說是她的就是她的,但两人分手以后,她似乎一次都沒有回去住過,即便沒有房子,他也给了她一笔不菲的遣散费,别說租市中心最好的房子,就是买一套像样的房子,也够的。 可她却要在這裡与人合租,住這样的小房间,连個电视多沒有。 她收下了钱,却又嫌弃他的东西。 宁愿吃苦,也不愿意用。 他鞋子也不脱,两條腿直接横在床上,而后从口袋摸出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后,开口:“怎么调?” 季芜菁看到他的皮鞋,不由皱了下眉,床单今天才换的。 屋子是简陋,可她打扫的很干净,每一样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默了一会,眼睛能把他的鞋子盯出一個洞来。 叶澜盛注意到,笑說;“你给我脱。” 季芜菁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两人之间缭绕着烟雾,暖色的灯光下,這一刻竟然有一点点温馨。 很多时候,季芜菁总会想,叶澜盛若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两個人就能在一起。后来她推翻了這种如果,如果叶澜盛是個普通人,那她就遇不到他了。 她沒去给他拖鞋,与他对视片刻后,她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身上有一股烟酒气,特别是头发,并不好闻,但叶澜盛沒把她推开。他换了個手拿烟,抽烟的时候,侧過头,尽量避开她的脑袋。 季芜菁說:“我改名了,我现在叫季若安。” 他哂笑,“谁取的?” 她抬头,看他笑的样子,說:“孟一海啊,我记得你說他算命数挺准的,他還会取名,我花了五百呢。” 叶澜盛的笑意更深,“我什么时候說過?我根本不信這個。” “你有啊,你当时還骂他呢。” 他垂眸,灯光下眼神温柔似水,“骂什么了?”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忘记了,反正挺恼的。可能他沒给你算好,你生气了。” “你的意思是,我命不好?” “不是啊,是你认为他算的不好。你這样的要是命不好,那我們這些小虾米算什么?”她转回头,不再看他,问:“你觉得我的季若安好听么?” “不怎么样。” “那你觉得季芜菁好听,還是季若安好听?” “都不好听。” 季芜菁哼了声,“那你取,你說叫什么好听?” “真当我是你爸爸,還让我取名。”他想了想,又說:“叫仙茅好了。” “什么东西?”听着奇奇怪怪的。 她又抬头,只见他笑的别有深意,并沒给她解释。 說到這裡,叶澜盛开始心猿意马,他伸手扣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拉到身侧,与自己紧密靠在一块,“我来可不是来给你取名的。” 季芜菁沒反抗,盯着他的双眼,過了一会,微微歪头,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笑說:“你都已经不嫌弃我到這個地步了么?” 她一下翻坐到他的腰上,“我還沒洗澡,身上全是烟酒味,還去了一趟医院,沾染了细菌。你一点都不嫌?” 叶澜盛不恼,甚至调笑都不改,“正好,我也沒洗澡。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从另一個女人的床上過来的,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她的表情微的僵了一下。 叶澜盛沒有给她思考的空间,丢了烟头,一下坐直了身子,双手抱住她,而后一個翻身,位置对调。 床小,动作太大,這么一动,发出吱呀声,在這样的夜裡,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季芜菁的心跳节奏迅速乱了,她双手紧扣住他的手臂,眼裡总算有了一点慌张。 她立即道:“别,不要,不行。” 三连拒,她不敢過多的挣扎反抗,隔壁就是沈遇的房间,沈遇在家,动静大了,他肯定是能听到的。 季芜菁双手抵到他胸口,费力拉开距离,“我不想在這裡。而且,就算是炮友,大家也该尊重彼此,事前要洗澡。” “你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 “不是我自己,是我們。”季芜菁又推了他一下,說:“在這裡要小心翼翼,床也太小了,倒不如去外面。” 叶澜盛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床上,“我倒觉得這裡很好,越是刺激,越是有趣。你不是也挺喜歡?” 季芜菁笑了笑,“要說刺激,回来之前我跟许闻在医院裡那才刺激。” 胡說八道谁不会。 叶澜盛的表情一瞬僵住,季芜菁随口编了点细节,不用几句,叶澜盛便松开了她的手,一下站了起来。 季芜菁也跟着坐下来,“你也不要找人打他了,是我主动的,你要打就打我好了。”她沒去看他,低着头揉自己的手腕,又說:“其实咱们应该要互相彼此尊重,我不過问你,你也不该過问我。” 她抬头看他,“我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是。” 她是在提醒他,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可越矩,谁都不行。 叶澜盛什么话都沒說,拿了自己的东西,无声的走了。 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也一样。 季芜菁缓慢的松下来一口气,房间裡還弥漫着烟味,她起身去开窗户,冷风一吹,屋裡的味道就散掉了。 她拿了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洗了個澡。 仿若什么事儿都沒有发生過。 …… 叶澜盛沒有回家,飙车到了九尊,让梁问找了個技术流。 梁问最近办事效率变高,他洗完澡,技术流就已经躺在床上。挑的是顶尖货色,长得比季芜菁漂亮一万倍,身材比例也完虐季芜菁。 她身上穿着纱衣,要紧部位若隐若现。 那一举一动,像一個活动的春药。 “叶总,我等您很久了。” 叶澜盛瞥她一眼,沒說话,一边擦头,一边坐到沙发上,并未直接上床。 女人很主动,他坐下沒一会,便主动過去,蹲在他脚边,趴在他腿上。 流氓似得,开始动手动脚。 叶澜盛皱眉,“你吃药了?” “叶总就是我的药呀,你看到叶总我便情不自禁了。”她說着,沒再继续,而是起身坐到他的身边,贴在他的身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說:“叶总,我還沒有名字呢,您给我取一個呗,以后我就独是您的人了。” 此话一出,让他想起季芜菁。 他一把将人扫开,“去床上躺着。” 女人很识时务,知道他不太好对付,便依言去床上躺着了。 叶澜盛继续擦头发,擦完以后,抽了根烟。 对床上的美女视若无睹,仿佛已经忘记她的存在。 過了一会,他灭掉第三根烟,起身走到床边,双手叉腰盯着女人看了一会。 她略有些娇羞,但眼睛沒有任何羞涩,胆大的很,仿佛在說:快来吧,我等不及了。 叶澜盛吐口气,关掉了灯。 還未上床,女人就迅速的扑過来,如狼似虎一般。 叶澜盛:“你怎么那么臭?” “啊?” “滚开。” 关灯两分钟,女人被踹到了床下,很快灯光亮起。 叶澜盛的睡袍稍微歪了一点,他坐在床上,脑袋发涨,女人還想在尝试一下,被他的眼神逼退。 正欲出去,叶澜盛叫住她。 …… 梁问彻夜未眠,他在等,等叶澜盛把人赶出来。 结果沒有,一夜到天明。 七点的时候,人才下来,到餐厅吃早餐。 梁问挑眉,笑說:“怎么样?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叶澜盛喝了口牛奶,“你自己试過了?” “沒有,我不喜歡這种类型。” “那你怎么知道一定很好?” 梁问盯着他的眼睛,“那到底好不好?” 他沒回答,留了個似是而非的表情。 他只吃了一点就走了。 等人走后,梁问找了姑娘问。 人很高兴,拿着支票,說:“沒做。” “那你们在干嘛?” “沒干嘛呀,他让我自己弄。”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這個,一直拿着支票闻,开心的不行。 梁问扶额,“然后呢?” “然后他睡着了。” 梁问扯嘴角笑了一下,抢過她的支票,用轻飘飘的纸张,打在她脸上,“他以前是個医生啊,人体器官哪一块位置,不是他看腻的?!你也是個沒用的东西。” 她撇撇嘴,又把支票抢過来,笑說:“不管怎么样,這钱拿的容易,我开心。以后這样的好事儿,你多叫我几次呀。” 叶专专還是叶专专,不虚此名。 开個车,都那么难搞。 只能說,季芜菁是上对了时候,所以时机很重要,她抓到了,就成了叶专专的专车了。 他觉得這毛病,要下一剂猛药才行。 稍后,他给叶澜盛打电话,让他晚上再来。叶澜盛拒绝了,說要回家背论语,沒空。 电话挂了沒多久,薛妗就来了。 說是来這裡吃早饭,来逍遥窟吃早饭,這大小姐也是犀利。 “梁问。”她坐在餐桌前,笑眯眯的看着他,“咱们是好姐妹吧?” 梁问噗的一下,水都喷出来了,“别,老子性取向特正常,你這么說出去,别人以为我喜歡男人。還是兄弟吧。” “那就兄弟好了。昨晚阿盛過来,你怎么不叫我?” 他笑了笑,說:“大晚上的,你早睡了。你不是每天九点准时睡觉的么?” “所以呢?给安排了一個尤物,是吧?” 梁问嘿嘿的笑,低头喝茶。 “怎样呢?” “挺好啊。” “他上了?” “上了啊,不上都不是男人吧。” 薛妗默了一会,又问:“他怎么突然過来你這儿找女人?” “可能是睡觉做春梦了吧。”梁问放下茶杯,“薛妗,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玩的有多开了,你当时选他,就该想到日后要应对的是什么。你要是受不了,趁早换人。” “你觉得我与你找的那個尤物比,如何啊?” “那不能比,不一样的。” “比她差?” “当然不是,那是玩物,你哪裡一样,你是宝贝。” 她哼了一声,“阿盛都是被你带坏的。” 梁问抱拳,“不敢当不敢当,男人本就劣根,這种事儿无师自通,哪儿需要人教啊。” “那我今個就把话放在這裡,你若是日后再敢给他找不三不四的人,我就把你這九尊拆了。”她笑眯眯的說完,然后拿筷子开始用餐。 梁问看着她,一句话沒讲,也沒做出任何反应。 他咳了一声,身子往前,手撑在桌子上,說:“你认真的?” “你說呢?” 女人一旦认真,就可怕了哦。 薛妗手裡捏着吐司,下巴抵在手背上,仍是笑着看他,“所以你可要想好咯,是要站他那边,還是我這边。” “這個不用想,那我必须站兄弟。你又不给我睡,我干嘛站你。” 她哼了一声,一脚踢在他膝盖上,“打死你。” 梁问勉强笑笑,而后正经道:“我知道你不会听,但我還是想劝一劝,当真了对你沒好处。阿盛這人,我太了解了,你要能得了他真心,那是不错。但得不到,又强求的话,你可能会受到伤害。” “我不好看?” “好看。但喜不喜歡一個人,跟好不好看关系大么?” “反正不好看肯定不会喜歡就对了。”薛妗甩了一下头发,“到现在为止,還沒有我薛妗想要而得不到的。而且,我相信阿盛的眼光。” 梁问沒再多說,這小姑奶奶是反骨的性子,說多了起反效果。 薛妗說:“我也不为难你,但你若是把我当兄弟,就多說点他的事儿,让我好更了解他的人。若是连這個要求都不能做到,那咱们的友谊就到尽头了。” …… 叶澜盛到公司的时候,迟到了半小时,连续几天下来,這還是头一次迟到。 他主动跟盛鸿交代了一下,表示路上堵车。 盛鸿沒多說什么,小事一桩,他自然不会再告诉盛舒。 但叶澜盛身边有盛舒的人,這事儿很快就到了她的耳朵裡。 他无端迟到,让盛舒有些害怕,生怕他又回到之前那副样子。 便想叫人查一查,他做了什么。被盛茹拦下,“既然养病就好好的养病,怎么還管這种事儿。” “我這不是担心么。” “只是迟到而已,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迟到可不是小事。” 盛茹瞥她一眼,笑着摇头,“你這儿子是来讨债的,瞧把你弄成什么样了,你再這样下去,我要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盛舒叹气。 “你啊,别一门心思全在儿子身上,分一点给妹夫,就沒那么烦了。” “那可能更烦。”她冷笑,“儿子我還能管管,气不過打一下也不会還手。丈夫能管?管了就是吵,還不能动手。” “怎么了?叶沛不是挺好的?” “不想說這人,還是說說周佔好了。大姐,我可羡慕你,有這么個好儿子,咱要是能换换就好了。” 盛茹笑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周佔也沒你想的那么好管教。有时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的开一点,别管那么多,說不定更好。” “你是不是想說我以前做错了?” “以前的事儿都過了,再拿出来說沒有意思。把对错论清楚了,又能怎么样?事情都发生了不是么?最重要的是现在。”盛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孩子长大了,都是独立的個体,会有自己的想法。当父母的适当的提出意见给予参考,但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孩子的身上,你换位想一下,你愿意么?” 盛舒:“教授就是教授,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正說着,病房的门敲响,盛舒应了一声,房门推开,姚京茜捧着花进来,“伯母。” 她的身后還跟着叶泽焕。 叶泽焕笑着,“盛阿姨。” 两人又同时叫了盛茹,盛茹起身,走到另一侧,笑眼盈盈的瞧着两位。 对于姚京茜,她也有些印象,但并不深刻。 她向来只给盛舒意见,但从不插手别人家室,自己妹妹的也一样。 因为叶泽善的关系,盛舒与叶泽焕也是有些感情的,以前他们還小的时候,金凤晴为了两兄弟的感情,时常把人送到叶家,让两人多相处。 人送過来,叶沛自是沒時間照顾,這任务多半是落在盛舒身上。 得好好照顾着,有個闪失都是她的责任。 叶泽焕与叶泽善不同,泽善较内敛,性格闷闷的,两人相处多半沒什么话。泽焕就活泼很多,性格上更像金凤晴,为人开朗热情,嘴巴也甜。 早前盛舒会遗憾,要是当初叶沛选了泽焕留在家裡就好了。 现在得亏了選擇了泽善,否则的话,她可能会怄死。 叶泽焕走過去,“上次订婚宴瞧您那么忙,就沒過去打扰。前几天才听妈妈說你病倒了,還挺严重的,今個便抽出時間過来看你。” “工作要紧,我也沒什么大碍了,不用挂心。听說你要进源叶了?” “是啊,已经准备入职了。” “好事,你哥总是忙,每天早出晚归,我瞧着也心疼,有你一块帮忙,他能轻松一些。你也知道你爷爷要求高,为了达到他的要求,泽善太努力了。都沒有给自己放假的时候,過年都還在处理公事。” 叶泽焕点头,“是啊。”說着,他把姚京茜拉過来,“還沒正式给你介绍呢,這是我妻子,岳元茜。是我在美国游学的时候认识的,很可爱的女孩儿。” 盛舒保持微笑,看向姚京茜,“我們已经见過一次了,准备什么时候办喜酒啊?可别說不办了。” “我和茜茜都不喜歡那样,所以我們决定,等過段時間,只邀請一些近亲朋友,在教堂办個仪式。我妈也同意了。” “那也行。” 之后,又聊了几句闲话,两人就告辞了。 盛茹给盛舒倒水,“身体要紧,沒什么好生气的。” 盛舒看她,而后轻笑,吐了口气,說:“你叫我不操心。看着吧,這往后有的是事儿让我操心。” 叶泽焕和姚京茜走到电梯口,正好电梯门打开,薛妗从裡面出来,见着叶泽焕,打了声招呼。 她的目光在姚京茜脸上扫了眼,而后看向叶泽焕,“来看伯母啊。” 他点点头,“是啊,我前两天才知道這事儿,瞒的也太紧了。” “那是你哥嘴紧,一個字都沒透给你。” 他笑了笑,“有空一起吃饭。” “好啊,到时候和阿盛一起,你们兄弟好久沒一块了吧,也该聚聚。” “是啊。” 寒暄几句后,大家各自走开。 订婚之前,薛妗对叶澜盛的前女友并不上心,她对于已经過去的事儿,不会深究。但今早上,从梁问那边听到的故事,反倒让她想要了解一下這位前女友。 多大能耐,能让叶澜盛如此倾心于她。 她也是今個才知道,這前女友還嫁给了叶泽焕。 看架势是打着坏主意来的。 …… 晚上,叶澜盛下班回家,叶敬之便问了他昨天沒回家的事儿,他扫了個谎应付過去了。晚上的论语時間,增加了一個小时。 弄得他头晕眼胀,比白天上班還累。 路過叶泽善的房间,他停了停,随手敲了下门。 沒一会,叶泽善便来开门。 “在啊。” 叶泽善拉开门,叶澜盛提着书进去,房间裡清清冷冷,小书房裡亮着灯,還有咖啡的香味。 “大晚上還喝咖啡,你不睡了?” 叶泽善开了灯,說:“還有点事儿,忙完就睡。”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把论语拍在茶几上,揉了揉额头,說:“大哥你觉得薛妗怎么样?” “嗯?” “大哥,你谈過恋爱么?” 叶泽善笑了下,“怎么?你是准备来跟我聊聊感情方面的事儿?” “沒啊,就是随便聊聊。感觉很久沒跟你聊天了,我回来住也不常看见你。” 他淡淡的笑。 叶澜盛看着他,叶泽善从小到大都一样,沒有叛逆的时候,恪尽职守的当着他的好孩子。 对谁都一样,也不见对哪一個更好,更沒见過谁能动摇他的心,让他从好孩子变成坏孩子。 叶澜盛說:“其实我觉得大哥你与薛妗更般配。” “這话可不要乱說,你与薛妗的订婚宴如此隆重,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才是一对。即便是私下底,也不要說這种话。”他仍很温和,不气不恼。 “你有喜歡的女人么?“ “你今個是非要在我這儿挖点是非出来了。” 叶澜盛笑起来,“我就是好奇,从小到大都好奇。” “不知道,還沒出现吧。”他闭了闭眼,轻微叹气,說:“爷爷已经在为我物色对象,我的事儿你不必挂心,好好的跟薛妗相处。阿盛,有时候人不能只为自己想,也要为大局为他人想一想。” “嗯,大哥說的是。” 默了会,叶泽善又道:“姚京茜的事儿,我同泽焕說過了。但他并不介意,他說她已经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既然忘了,那就不必再提起来。他是真心爱她,很爱。” “那么你呢?你還记着她么?或者直接点问,你還爱么?” 显然,叶泽善眼下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来確認叶澜盛是否会与前任纠缠不清。 叶澜盛眯着眼,道:“你倒是不必担心我,我被她戴過绿帽子,所以不会再犯贱。我倒是担心大哥你啊。” “我?” 叶澜盛沒再多說,“希望叶泽焕可以用爱去感化她,让她收敛,不要搞任何小动作。” 說完,叶澜盛就回房了。 …… 叶澜盛深夜去九尊的事儿,被几個狗仔爆了,還抽丝剥茧的找出了当晚与他同房的女人,照片都拍的很虚,沒有特别的曝光。 信息控制,這绯闻传播的范围不大,版面也很小,并沒有引起過多的关注。 原本季芜菁都不知道這事儿,還是在薛妗嘴裡听到的。 她收到振锋office,正开心的准备請周佔和周妍吃饭呢,薛妗先打电话過来,一边恭喜,一边請她吃饭。 晚上,季芜菁到达餐厅时,薛妗已经在了,她正翻看餐单,似乎不知道该吃什么。 “你怎么那么早,還是我迟到了?”她坐下来,把包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早到了,你也很早啊,咱们约的是五点,现在才四点半。” 季芜菁說:“那我岂不是来的正好,否则你還要等半小时。” “有什么关系。”她瘪瘪嘴,“反正我也沒别的事儿,等你還能分分心。” 季芜菁瞧出她情绪不高,作为朋友的角色,询问了一句,“你心情不好?” “那么明显?” “非常。” 薛妗笑了笑,“你等等,等一会我就告诉你。” 季芜菁沒有追问,既然她說等,那就等吧。 她随便点了一份套餐,薛妗开了红酒,“今天主要還是庆祝你顺利进入振锋,不過我也要提醒你,我哥工作上很严厉的,不管你是男是女,做错了,做不好,他都是要骂人的。” “谢谢提醒,我会努力的。” “你也确实只能靠自己努力呀,我帮不了你的。” 两人碰了一杯,季芜菁喝了一小口。 這时,薛妗挑眉,桌子下踢了踢季芜菁的脚,“看后面。” 季芜菁闻声,转头看過去。 只看到一個大波美人出现在楼梯口,她衣着简单,可因为身材好,简单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变得很好看,還有点欲。 大波浪扎起,妆容淡,還有点清纯了。 季芜菁不明所以。 只听薛妗說:“那天晚上叶澜盛就是去找的她。” 她還是不明白,“什么?” “三天前啊,你沒看新闻啊?” “沒啊。” 薛妗把那條新闻找出来,递给她,季芜菁扫了眼,看到時間,怎么会忘记。那天叶澜盛是从她家裡离开的。 女人找了個位置坐下来,薛妗一直看着,轻微叹口气,說:“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這种?” 季芜菁又回头看了一眼,漂亮是真漂亮,身材也是真的好,“也不是吧,总有不喜歡的。” “我還问梁问了。” “问什么?” “你說呢。” 季芜菁扬扬嘴角,說:“你這样,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那我就是想知道啊。” 季芜菁沒追问,薛妗也沒說,但表情大概能想到她听到了什么答案。季芜菁沒让自己往多了想,及时刹车,想多了怕自己难受。 尽量忽略会更好一些。 季芜菁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薛妗仍盯着那個女的,嘴角往下,是不开心的。 “要不,我們换個地反吃饭吧?” “不换,我還要看戏呢。” “什么?” 薛妗沒什么,只是勾了勾嘴角,让她等着。 沒多久,一個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小伙子上来,在那女人的面前坐下来,小伙子看起来不高兴,沉着個脸,而女人则不听的讨好着,說着好话。两人之间的感觉,看起来有几分暧昧,像情侣。 可那男的看起来顶多是個高中生,与女人的年纪违和的很。 又等了一会,来了几個中年妇女,看着衣着打扮,家境不凡。上来就给了女人一巴掌,又泼了她一脸咖啡。 紧接着就是一处混乱的戏码,還招来了巡捕。 等人都走了,薛妗才說:“那人以前是個老师,为人师表,但与学生有過一腿,事情闹开,被教育局除名。后来家裡出了事儿,极度缺钱,但她在原来城市已经待不下去了,工作也找不到,到处受排挤。所以她背井离乡来了這裡,被迫干了這一行。现在,她白天给人做家教老师,晚上就在会所裡做事。刚才那個男生,就是她的学生,据說是在谈恋爱。” “人漂亮,身材好,就是太有魅力了。那些個小男生,一招一個准。” 季芜菁沒有深入了解過,自是不好作评价,她看了薛妗一眼,只见她眼神冷冷的,“這种人還当老师,不是误人子弟么?我可不想让她再残害祖国花朵了。要卖,就专心的卖,搞人家学生做什么,你說是不是?” “是啊,這种人确实应该被抓起来,放在外面是個祸害。” 季芜菁笑了下,怎么都觉得有点像杀鸡儆猴的意思。当然,应该不是只儆她一只猴。 正說着,薛妗突然眼睛一亮,朝着季芜菁身后,扬了扬手,“阿盛,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