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婴儿房
裴宴斯一出门,迎面撞见老太太過来,她道:“禾鱼情况如何?”
“已经沒有危险了。”他沉声說着,可想到那一盒地被人换掉的药盒,還是忍不住拧紧眉头。
他還沒把房间门关严实,外面的說话声,房间裡的沈禾鱼也能听见。
老太太语气责怪,面上很是不爽,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這件事跟那個姓白的有关。我今天虽然已经叫她過来教训了一次,但還是沒有下狠手。”
省得他回头来她這裡讨要說法。
她继续說:“但你最好记住主次,谁才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今天她能害你的亲生孩子,明天就能害你這個亲奶奶。”
裴宴斯道:“你說话重了。”
“真的重嗎?你看看现在躺在床上的禾鱼,她痛不痛?姓白的所做,难道還是我冤枉了?”
听见這话,裴宴斯沒再回答。他脑海裡想起沈禾鱼在病房裡面掉眼泪的样子,清晰记得那眼泪砸在自己的手心裡,滚烫的温度,也记得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模样。
见他沉默,老太太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一些,趁热打铁說:“现在你也亲眼看见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姓白的?”
“先這样吧。”裴宴斯淡淡說着,他对白笙儿也许是有忌讳,可始终沒有到惩罚的程度。
他却不对外說自己的心事,绕开老太太就离开。
房间内的沈禾鱼听见外面的对话,也能从他的话语裡面分辨出来几分深层意味,那就是他是不会对白笙儿做什么的。
今天這件事,自己只能自认倒霉。
裴宴斯领着赵晋去外面,准备了许多婴儿所用的东西,很快回来,在老宅中布置婴儿房。
一直忙碌到夜晚,才罢工。总共布置了两间,一间女儿一间儿子的风格,任何一处的布置都能看出其中的用心。
然而還来不及装修。
入了夜晚,裴宴斯和上次一样,喂给沈禾鱼喝過汤后,洗漱過躺在她身边。
他沉声道:“婴儿房已经布置了,现在你就不要說我对孩子不上心了。好好留着。”
“婴儿房是布置了,但白笙儿你就打算不管了是嗎?我今天所承受的痛苦,就是我活该是嗎?”
沈禾鱼的话让裴宴斯愣了下。
他沒想到她会质问自己,怀了個孕果然胆子大了不少,他侧目静静凝着她,半晌讥讽一笑,“不要用這种语气跟我說话。”
“难道我說错了嗎?我跟孩子,根本比不上她在你心裡的地位,是嗎?”
裴宴斯盯着她的双眼,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冷。
像是寒霜纷飞,沈禾鱼被他這样的眼神盯着,心裡有些发怵,按照平时,她根本不会跟他說這些,质问這些。
可现在她怀孕了。
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那些人所說的孕期情绪不稳定,究竟有多么不稳定了。
她正想着,忽然看见他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說:“是比不上,满意了嗎?還是你觉得,你有這個能力能够让我为了你,去惩罚笙笙?”
沈禾鱼還沒說话,又听他补充了三個字,短短的,淡淡的,却像是一把把利刃,尽数刺入了她的胸口。
“你不配。”
“就算你怀着我裴宴斯的孩子,你也不配。”
沈禾鱼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眼泪又在眼眶裡打转。她情绪现在很不稳定,听见他這挖心窝子的话,根本忍不住。
看见她又要哭的模样,裴宴斯一阵烦躁,掀开被子下床,拉過旁边的衣服,转身出门,“你自己休息。我不回来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
婚房李陷入了寂静,沈禾鱼只听见自己难過的心跳声音。房间宽敞而寂静,落针可闻,外面的秋风一阵阵吹過,花园裡的树木被吹出簌簌的声响。
她独自睡到凌晨,却怎么也睡不着。正昏昏沉沉中,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来电人,是裴宴斯。
她当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管挂断他的电话,接听道:“什么事?”
然而那边却沒有回答,沈禾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在一分一秒走過,走到第九秒的时候,她沒耐心了,正要挂断的时候,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娇喘声。
“宴斯哥哥……别……”
沈禾鱼身子一僵,能分辨出這是白笙儿的声音,這声音是她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繁双……”那边传来裴宴斯低沉的嗓音,紧跟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可描述的声音通過电话传来。
沈禾鱼听得心裡一疼,仿佛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但她知道那是心痛。
她在家裡怀着孩子,他却在外面跟白笙儿卿卿我我,最重要的是,他所相好的人正是在不久之前才伤害過自己孩子的人。
沈禾鱼身子发抖,几乎都要握不住手机,她猛地把电话给挂断。
挂断的那瞬间,手机从手中掉落下来,滚进了被窝裡,尽数的手机壁面正好触碰到了她的手肘,感到了一阵冰冷的冷意。
她眼泪情不自禁掉下来,将整個枕头都给打湿。
她在哭泣中睡着,又在噩梦中惊醒。第二天醒来时,眼角還带着泪。
沈禾鱼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外面是個雨天,初秋的雨开始下了,房间裡的温度都有些冷。
裴宴斯還沒回来,身边是空荡荡的,本来应该已经习惯,可当想起昨晚所听见的时,還是忍不住心裡空洞。
阿姨端着早饭推门进来,慢慢看着她吃下后才离开。其间老太太也来看過她几次,她虽嘘寒问暖,但又怎么比得過孩子爸爸在家的陪伴。
她打了几個电话想要让裴宴斯回来,但电话都沒有打通過。
她不想让沈禾鱼伤心,也就沒再将這件事告诉她。
沈禾鱼吃過饭跟药后,又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天,晚上时她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晚上十点。然而裴宴斯還是沒有回来,甚至是一個电话和短信都沒有。
就在她怅然所失的时候,手机上显示了裴宴斯的一個来电,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故意等了几秒才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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