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他沒事,太好了。
宋姮猛地将他抱住。
宋嘉言对宋姮這突如其来投怀送抱有些意外,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柔声问:“姮儿,你怎么了?”
宋姮抱着他缓和了片刻,狂乱的心跳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松开宋嘉言,轻轻的喘息了一会儿,旋即,吐了口气:“哥哥沒事,真好。”
說完,她察觉到一缕光线射過来,她刚睡醒,眼睛還有些不适应,伸手挡了挡,這才发现,已经是夕阳斜照,她不知睡了多久,宋嘉言都已经回来了。
宋嘉言觉得她這话說的莫名其妙,他道:“晚晚,你适才梦到了什么?”
宋姮对上男人深邃温柔的眸光,思虑片刻后,决定将梦境之事告诉他:“晚晚适才梦到哥哥在一处密林裡遭人刺杀,哥哥此番查案必定凶险,還請哥哥一定要多加留意,切莫……切莫对坏人手软。”
如果她沒记错,她所梦到的应当是宋嘉言上辈子经历過之事。
上辈子,她成亲后,偶尔也见到宋嘉言,那时他已升上内阁首辅的位置,他在她面前永远高高在上,与人疏远。
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为了得到這個位置,他竟然付出了那么多,差点一條命都搭上了。
宋嘉言听到她說密林,来的路上倒是有一处密林。
许是這几日所见所闻影响了她,竟做出這样的梦来。
不過竟然能出现在他的梦中,宋嘉言的心情无比的愉悦起来。
宋嘉言低低浅笑道:“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小心的。”
宋姮知道宋嘉言這话不過是在安慰她而已,也罢,反正這一趟是她陪着他来的,她会多提醒他,上辈子是他陪着她到最后,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受伤。
宋姮轻轻点头。
宋嘉言见她已经缓過来,轻声道:“哥哥陪你去外头走一走,散散心。”
這一夜睡觉前,宋嘉言先是替她运功疗伤,随后陪着她說了许多话,渐渐的宋姮眼皮发沉,陷入了梦乡,宋嘉言看着她沉睡的小脸,凑過去,在她的眼睛上浅浅的落下一吻。
他将身子挪過去,手探入被褥中,想要将她搂過来抱住,却碰到一個冰凉之物,他收回手,掀开被褥的一角往裡看了看,赫然看到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個簪子。
這個簪子他曾看到她戴在头上。
宋嘉言一脸愕然,看到這個,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都在她面前保证了這么多回,她竟然還不相信他。
宋嘉言气的发笑,却也无奈的紧,伸手去拿她的簪子,却发现她攥的很紧,轻易抽不出来,他也只得作罢,既然她這么攥着才能安心,那便让她攥着好了。
他重新躺回去睡下了。
宋嘉言虽然发现了宋姮的小秘密,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每日早起练剑,用了早饭便出门,直到夜裡才披星戴月回来。
他的事情宋姮并不主动過问,但宋嘉言偶尔也会同她說這一日去了哪裡,见他只是在城中四处走动,并沒有和梦境中的人来往,倒也放心了。
這牡丹花的花期至多二十来日,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若耽搁下去花都谢了,她打发了宅子裡的小厮,专程用一辆马车将鲜花运回京城去。
四月初八,轰动全城的赛花会在姚家举行,宋姮与他共同赴会。
马车内,宋嘉言打量着宋姮的穿着,今日天气好,城中的女子都穿的薄,宋姮也不想继续捂着自己,一身海棠红蹙金花鸟纹齐胸襦裙,月匈前淡粉的系带打成蝴蝶结,外披着轻薄的素纱外衣,玉臂隐隐若现。
還有她的脸,蛾眉淡扫,额心贴着牡丹花钿,本就小巧嫣红的嘴唇上抹了口脂,越发显得艳丽妖娆。
宋嘉言脸色微冷,忽然道:“你這口脂颜色很鲜艳。”
宋姮以为宋嘉言在夸他,笑着弯了弯眸子,她道:“我也是這么觉得。”
宋嘉言淡淡道:“鲜艳是很鲜艳,但不衬你的肤色,還是擦掉吧。”
宋姮微微蹙眉,有点怀疑宋嘉言說的话,她觉得還可以啊,出门时,问過画眉和春莺,都說不错的。
這时,宋嘉言已经从对面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他从袖裡拿出帕子,贴到宋姮的嘴唇上,将她嘴唇上的口脂一点点的擦掉。
等她的嘴唇恢复原来的色泽,他這才满意,将帕子重新收回来。
宋姮有点不高兴,哥哥怎么不经過她同意就擦她的口脂。
宋嘉言看出来她不高兴,便提醒她道:“晚晚,你如今可是我的“妻子”,凡事都听夫君的,可好?”
他知道宋姮的脾气,吃软不吃硬,虽是态度强硬,语气却带着轻哄。
宋姮抬眸看了他一眼,有点恼,但又真生气不起来,谁让宋嘉言连生气都那么温柔。
擦掉就擦掉吧,也不是非要抹不可。
新买的宅子离姚家并不远,一刻钟便到了,下了马车后,一行人由府上的小厮领着进去。這月城姚家便是当年种植姚黄发家,几百年的积淀,成一方豪绅,如今這姚家与知府徐家结亲,在城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這些年
更是年年承办赛花会。
赏花宴设在府中的丽园中,宋姮进去后,便看到丽园中牡丹娇艳欲滴,雍容富贵,其中以姚黄居多,其他品种次之。
宋姮知道,這些還不是最珍贵的品种,最珍贵的只有在赛花会上才会展示出来。
两人进入,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尤其宋姮,太過扎眼,那些男子时不时的将目光投来,若不是见她旁边站着的宋嘉言面带清寒,凛然生威,身后更是跟着带刀护卫,早就過来搭讪了。
宋嘉言岂非沒有察觉到這些眼神,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恨不得将宋姮藏起来。
姚家家主姚甫成過来给二人见礼,姚甫成道:“赵公子和夫人能来,是姚某之幸。”
說完,他又朝宋姮拱了拱手,宋姮微福了福身子。
姚辅成见赵恕生的丰神如玉,而他的夫人更是国色天香,這般品貌出众的人在月城并不多见,他打听到的赵恕,是西城人士,来月城做茶叶生意,這身份還得好生调查一番,若是真的,倒是可以拉拢一番。
宋嘉言和他正客套,宋姮听到一阵骚动,便循声看去,见一個男人被四五個人围着,那些人正嘲笑他。
“這不是赵大人么,赵大人竟然也来参加赛花会,真是让人意外的很,不知赵大人口袋裡那点俸禄够不够在赛花会上买片花瓣回去。”
宋姮一怔,這位赵大人便是她在梦裡梦到那個写万名书的年轻人,她不知为何让她梦到這毫不相干的人,难道老天爷是想要她救他么?
宋姮隐隐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赵至和”,還是個官,也不知什么品级。
瞧着周围這些人的态度,对他并不友善。
這时,宋嘉言的眸光也朝赵至和看過去,姚辅成见状,笑道:“赵公子,那位是月城同知,一個酸腐书生罢了,不必理会,赛花会快要开始了,咱们走吧。”
宋姮听了一耳朵,好歹是個同知,怎么穿的這般寒碜?
宋嘉言心知赵至和便是给皇帝递折子的人,脸上却不动声色,沒理会此人,刚转過头,那边赵至和便追過来,他面带怒容道:“姚辅成,你别走,你为了举办這次赛花会,害死朱家一條人命不說,還强行抢走他家种出来的并蒂绿牡丹,你为了牟取暴利,简直丧尽天良!”
姚辅成脸色一变,看了宋嘉言一眼,见宋嘉言神色间沒什么异样,脸色铁青道:“赵大人今日莫不是吃酒上了头,尽說些胡话,来人,将赵大人拉下去,我姚家不欢迎這样的客人。”
须臾,两個强壮的护院走上来,将犹自骂骂咧咧的赵至和给拉走了。
這個小插曲過后,姚辅成当做什么事都沒发生一般,朝宋嘉言笑了笑道:“赵公子,請吧。”
宋嘉言点了点头,同宋姮一道跟着姚辅成去了。
姚家举办赛花会的地点在姚黄阁,最底层的北边设了一座台子,与戏台大小相近,南边是坐台,坐台又分为两层,底层的是普通的坐席,第二层用屏风围成隔间,是供贵客坐的。
宋姮和宋嘉言被邀上二层的隔间。
坐下来沒多久,赛花会便开始了,一批品相极佳的牡丹花被一朵朵的搬上来,台上的人报价时,下头争着加价的可不少,一朵“赵粉”最高卖到一万两银子。
宋姮听着,简直瞠目结舌。
赵粉,魏紫,姚黄相继展出,皆卖的高价,最后一朵压轴的是两百年才出现一朵的并蒂绿牡丹。
這绿牡丹本就珍贵,何况是并蒂绿牡丹,是本次当之无愧的花魁。
台上报价起价都是两万两,尽管如此,下头依然有人抢着叫价。
当价格叫到七万两时,已喊了两次,一個低沉的声音报出:“八万两。”
正是坐在她身边的宋嘉言。
宋姮只是看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意外。
在梦裡,他便是以八万两银子买下的。
他出了八万两之后,就再无人叫价,這花魁自然归他所有。
赛花会结束后,這些买主分别被請入三楼的贵宾阁,进行交易。
宋姮沒有跟過去,而是留在雅间等他,约莫半個时辰,宋嘉言返回,他手裡捧着那朵并蒂绿牡丹,朝她从容走来,宋姮不知为何鸣筝不见了,她正琢磨,男人立在她跟前,将那朵并蒂绿牡丹递過来:“喏,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說:今天是中秋节,祝大家节日快乐,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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