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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6 (帐篷外一声尖叫)默契携手退痴顽

作者:一世的寒
书迷楼

  赵渊清晨爬出帐篷检查便觉得哪裡不对,這半夜,這荒野,竟会有耗子不成?距地一米高度,帐篷上破了两個窟窿,像是被啃噬的。

  赵渊默不作声,架锅生火煮面。面是煮够了,调味料显然不是很充足,两個碗清汤摆在最后,五個碗有料摆在最前。要林文溪起床,对方显然酣睡未足,微微蜷缩身子,脸上犹带一些欲罢不能的微笑。

  這小子。。。赵渊忍不住戳了一下林文溪的耳朵,林文溪這才微微笑着爬起身。

  赵渊挨個帐篷大声吆喝,窸窸窣窣声音過后,一個個帐篷打开,一股子生气给荒野注入几股生机,几個人影已经飞奔而至,陈婉馨作为姑娘家,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很快几大碗面横扫一空,林文溪拿着竹筷就着几根五毛钱的榨菜丝,细嚼慢咽。

  两個睡眼惺忪的人从帐篷几乎是爬出来的,黑眼圈浓得要流下来,伤心欲绝盯着眼前的白面條。

  “昨晚沒睡好吧?”赵渊淡淡一笑:“调料不足,只能勉强了,平时,你们不是起的挺早的嗎?”

  “嗯嗯,昨晚似乎有些蛐蛐叫,今晚换個地方就会好了。”舒小曼捶捶腰,艰难下咽。张安安扯扯脸,把僵硬的笑容扯得润滑一些,呜咽一声,径自夺過林文溪的碗,倒半碗汤进来。林文溪默默放下筷子,张安安粲然一笑:“啊,你不吃了?”随后把林文溪整個早饭倒进自己碗裡,甚至拿筷子在林文溪碗裡掏了几下,才罢休。

  “這是,鸳鸯锅嗎?”王襄嗫嚅着嘴巴,一脸委屈。

  “恩。”张安安默默点头。

  王襄把自己的碗递在眼前:“来三人行吧,我碗裡還有点汤。”

  张安安追着王襄绕场三圈,最后把行囊包全部罩在他头上,心满意足拔腿离开。

  因上了大路,白天赶路很顺畅,当晚不到十点,一行人便早早睡下。

  “诺,画我的眼睛。”赵渊递两张椭圆形的纸片和黑色中性水笔给林文溪。

  “怎么?”林文溪睁大眼睛。

  “别问为什么我知道你会画画,我那些天都在翻箱倒柜找你的面膜。”

  “哦。”林文溪若无其事地說。

  “哦個屁啊,快点画。”赵渊又递過纸笔,林文溪服服帖帖拎起笔,示意赵渊端坐不许动。赵渊坐得腿脚都酸麻了,林文溪的笔尖仍在两张纸片上发颤,赵渊终于撑不住喘着粗气问:“怎么還沒画好?”

  林文溪像是回過神:“噢,自己欣赏了很久。”

  。。。

  赵渊喉头打会结,拿過纸片,两個惟妙惟肖的眼睛怒目有神,十分吓人,但是——不是赵渊的眼睛。

  “不太像啊?”赵渊疑惑,自己辛苦保持一個姿势睁大眼睛坐了半天,配合得十分到位了。

  “哦,灯光太暗,我沒看你,自己画出来了。”

  “林文溪。。。林文溪。。。”赵渊念念有声,保持一個姿势一动不动,是何其辛苦,身边的呆子愣子竟然默不作声,不看自己一眼,画的不是自己的眼睛!他恨不得自断经脉,拉着眼前這意态悠闲半倚枕头神色淡然自若的林文溪,一起自爆。

  林文溪又拿出一支红色彩笔,在纸片上涂涂抹抹,一会,赵渊发现那双狰狞的双眼裡盈盈充满血色,血色丰润饱满,呼之欲出。

  “狠一点嘛。”林文溪淡淡笑笑,视线仿佛不经意扫過帐篷裡那两個小洞。赵渊竖起大拇指,不想這林文溪却也机敏至此。

  深夜,帐篷外数声凄厉的惨叫惊动所有人,各处帐篷齐齐亮起灯来,甚至于躲在远处保障安全的那年轻教官也被惊醒,紧握警棍,匍匐靠近赵渊一行人落脚处查看详细。他看到几個帐篷裡的学生都冲出来,扶着一帐篷外的两名女生,再靠近看,那两名女生只是被吓得哆嗦,直指身边帐篷,听得一人口中大声念念有词:“妈呀,眼睛,很大,流血!”

  那帐篷裡无声无息。

  不好!莫非出了大事!教官马上绕后靠近那处帐篷,一把拉开帐篷链子,剧烈的镁光电筒探射灯朝裡,直直照在赵渊和林文溪熟睡的脸上。两人耳朵裡塞满棉花,其中赵渊咀嚼嘴巴,一個翻身,大腿跨過林文溪的腰部,将他夹得紧紧,看来两人熟睡已深。

  教官详细了解情况,又照了照帐篷裡面,確認无事,才莫名其妙转身离去。那两名女生自然是半夜起来想当狗仔队的张安安和舒小曼,只是自此再也不敢逼近赵渊和林文溪的帐篷半步。她们对于那两人耳中塞满的棉花耿耿于怀,更是记住镁光灯下,赵渊微微笑的面孔。

  赵渊和林文溪的帐篷,裡头一片乌黑,確認外头沒有动静,林文溪狠狠掐住赵渊的胳膊:“你刚才占便宜占的可开心?”

  赵渊纹丝不动。

  “别以为你装睡,我就不知道!一只大象腿,压的我都快喘不過气了!”林文溪狠下心来继续掐着。

  赵渊龇牙咧嘴:“哎呀,哪裡的伤口裂开了。”

  林文溪忙缩回手:“你倒学的快!”

  赵渊顽皮一笑,两人相对安眠。

  又是個风和日丽的晴天,所有人行囊裡都只剩面包了,按照王襄同志在地圖上指点江山,還有八十多公裡的路,照這般拖家带口,至少還得有三四天的行程,而路上已经三三两两,数数至少有十几個人超前了,都是体力尚且充沛的男生。

  “谁拖家带口?谁是家室了?”张安安拧一把王襄的胳膊,眼睛不小心朝赵渊看去,就瞥见他胳膊上青紫一处,满怀母爱探過头去:“文溪,疼,也不用把赵渊折磨成這样。”

  陈婉馨围過来,赵渊马上将袖子合上,笑着說:“我看你是想被他這么折磨。”

  张安安想起昨晚的恐怖,心有余悸,顿时尴尬不语。

  說话间,正午骄阳似火,大路似乎走到头,连接大路的是一弯到底,是隐约断续的河堤,河堤自然生长,似乎并未惹到尘世烟火,也无人为修葺痕迹。饶是深秋时节,枯黄肃杀的芦苇荡,沿了河堤铺到天尽头。天边千裡无云,一派碧空澄净,偶或的微风拂過芦苇丛,三三两两飞鸟惊起,很快又沒入丛中,恢复片片的安静,正如同一行人的心情,景致再好,也因腹中的饥渴而毫无欣赏的意兴。

  况且,這走下去便意味着很长一段時間再无树木遮掩,必是要暴露于日光旷野下,几名女生把剩余的精力都花在对未来日子的无限惆怅中,终于想得软绵绵席地趴下。

  再不情愿,也须啃了這干瘪的面包,张安安脸色微微蜡黄,若不是一行人中有那么两個能擦起让她感兴趣的火花,兴许身体状态已经由不得她坚持下去,她本来有些丰腴,按照十分解风情的王襄說法,就是微胖,早已不胜数天的长途跋涉。三女生懒洋洋躺在庇荫处,有一搭沒一搭聊天,赵渊和郑凯却已经爬下河去,也不知是洗澡還是做什么去。

  “你牛逼,居然抓了五條。”约半小时后,郑凯兴致勃勃地挽了赵渊肩膀,一路践踏花草,走回来,手中瓦罐裡堆了一叠银晃晃的。除林文溪外,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面对尚且還在瓦罐中挣扎的活鱼,恨不得生吞活剥。众人皆想不通两人是用什么办法,竟然抓了七八條硕大的活鱼,赵渊只說几條活蚯蚓外加一個钩子,竟然就钓上来這么多。

  生火,起锅,放下许久不用的食用油。赵渊把鱼下锅之前搓搓手,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唉,這裡的鱼好可怜,太单纯了。”

  王襄撇撇嘴:“就你那张脸,饶得了這世界上的鱼啊,雁啊,之类的嗎?”

  几名女生听得会心一笑,赵渊之帅气英俊,的确可当王襄這不甘心的曲线赞美。赵渊和郑凯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王襄摆摆手:“和粗鲁汉子就是沒法沟通。”

  赵渊扬头对安静了太久了林文溪唤道:“喂,那位多愁善感的,你再不来救命,它们来世化不了白鱼贞来报恩了。”

  “就像王襄所說,他们看到你的时候,已经死了,我何必多此一举。”林文溪罕见地不再正面和赵渊斗嘴。

  张安安笑着說:“那不知道文溪,你是鱼,還是雁呢?”

  林文溪闻言說:“鸿雁在云鱼在水,我站在土地上,自然是人。”

  舒小曼笑着說:“后面那句是‘惆怅此情难寄’,文溪是惆怅什么呢?”

  “他呀,惆怅這么好的鱼,可惜不能是赵渊为他独做的,那,大家都不吃了不吃了,這是赵渊做给文溪的鱼呢!”王襄哈哈笑着。

  “你說不吃的。”赵渊笑眯眯地說,一阵鱼肉香飘来,所有人禁不住大咽口水。

  方才大家伙說话时,赵渊不急不慢,什么时候拿下一些枯枝,什么时候添加一些,细细拿捏,汗水和了溪间清水微微倒下,油盐酱醋這等限量的调味,在他手裡使得精纯熟练,鱼翻一個身,一阵肉香,再翻一個身,又是一阵欲罢不能的欲望,最后赵渊将不知哪裡采来的野菜捏碎了慢慢放下,最后灭火下鱼,一气呵成。众饿殍虽早已无法抑制住肉食动物的一面铮然显露,却也近乎欣赏地围观赵渊的表演。

  赵渊分给所有人一條鲜嫩的鱼,大家久不闻肉味,无不欣喜欲狂。轮到王襄时,王襄几乎要吐出舌头来。张安安皱眉看着他這沒出息的模样,恨声說:“你倒是继续摇尾巴啊。”

  赵渊指着一條還活蹦乱跳地在罐子裡扑腾,生死未卜的鱼,对王襄說:“你的。”

  “渊哥,你這是。。。”王襄不禁搓着手,唾沫直往肚子裡吞。

  “有人的嘴巴是只拿来說话的,那就多說点吧。”赵渊将一大口肉吞进嘴裡,心满意足。林文溪忍不住抿嘴一笑,赵渊看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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