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静
晏辞心尖一缩,单手抱着他,在他头上安抚摸摸,声音放缓,“還是要去的,一会儿就出来了,好不好?”
少年不說话了。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愈发靠近,晏辞低头看去,少年眼帘紧闭,胸口起伏剧烈,但呼吸艰难微弱。
晏辞脸色沉下去,“夏稚年?夏稚年?”
怀裡人已然沒了意识。
救护车很快开到楼下,晏辞抿紧唇,迅速抱着人上车,将人放到担架床上,护士迅速在他脸上扣上简易呼吸器。
“過敏症状并发哮喘?”
“過敏源知道嗎。”
“猕猴桃。”
护士点头,利落的配上药,针尖扎进手背,少年躺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带着呼吸器,木偶一样任由摆弄。
老秦想上车跟着,让晏辞回班,晏辞三两句让他回去了。
“我跟着吧,班裡同学要上课,出了事也需要安抚,秦老师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這是夏家私立医院的救护车,老师通知夏家人,直接去医院。”
老秦叹息点头,让有事一定打电话,眼看着救护车门关上,拿出手机,给江鸢打過去。
少年被推进房间,身上带上各种仪器,滴滴滴的医疗指标在空荡房间裡幽幽响起,听的人心头焦急。
晏辞抿唇,沉住心在门口等。江鸢和夏问寒匆匆赶来。
江鸢面露紧张,在门口急急站定,“小辞,年年怎么回事啊?”
夏问寒拉住江鸢,顺顺她后背,晏辞将学校情况說了。
“详细要等医生医生判断。”
“他以前有過敏或者哮喘病史嗎?”
江鸢摇头,焦急万分,“年年在外面過了很多年,小的时候沒有,回来后也听他說過,但中间這些年不清楚。”
“是我們沒照顾好他。”江鸢精致的脸上染着忧虑,夏问寒拍拍她肩膀。
夏稚年意识昏沉,朦胧中像在做梦又像在回忆,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动,久久不息,而后突然变成一男一女的苍老声音。
“這么严重的车祸,怎么就他活下来了。”
“换成其他谁都比他好啊。”
“這孩子生下来就多病,现在又抢了他爸妈和弟弟的命,真是来要债的。”
“冤孽啊。”
……
声音远去,夏稚年睁开眼,望向纯白天花板,目光微移,看见下面挂着的点滴瓶,管线蜿蜒,冰凉液体沒入他手背的静脉裡,旁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冰冷仪器。
夏稚年抬起手看了看,撑着坐起身,环视安静的病房,琥珀色的眸子裡茫然掠過。
又进医院了?
他不是、不是刚高考完,在過成人宴嘛。
晚上看了本,然后、然后……
好像做了個梦?
“咔哒。”
病房门被转开,夏稚年扭头看去,清隽温润的男生推门进来,见他醒了,表情微怔,快步进来,温声询问。
“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
夏稚年歪歪脑袋,安静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像某种无机质的琉璃,裡面的陌生看的晏辞心头一跳。
“夏同学。”
晏辞走的床边,和少年对视,声音轻和叫他一声。
“……夏稚年?”
夏稚年愣了片刻,缓慢回神,细微的动了动,像空洞的木偶被塞进灵魂,眨了几下眼,杏眼恢复色泽。
门半开着,江鸢和夏问寒在门口听见点动静,快步进来。
“年年?”
江鸢露出抹笑,松口气似的,“妈妈在這裡呢,沒事了。”
夏稚年看向难掩惊喜的江鸢和后面提着饭盒的夏问寒,听见那声“妈妈”心口闷闷缩了一下,沒說话。
夏问寒把饭盒放到一边,示意江鸢先冷静一下,走到窗前。
“身体原因查出来了。”夏问寒声音低沉——
“是過敏性哮喘。”
——過敏性哮喘。
夏稚年在心裡同时說了一句。
他猜到了,毕竟他带着這個病過了十几年,吃完那個猕猴桃就猜的差不多了。
夏稚年微垂着脑袋,病服领口松垮搭上锁骨,瓷白纤细的脖子暴露出来,透出股精致的脆弱。
夏问寒瞧向弟弟,狭长的眸子收敛起沉沉压力。
“目前查出来的過敏源只有猕猴桃一個,這病你自己知道嗎?”
夏稚年摇摇头。
原主不爱吃猕猴桃,记忆深处只在很小的时候吃過两口,觉得不好吃,吃完又不舒服,就再沒吃過。
這么多年,竟完全沒发现這個病。
倒是巧,他和原主姓名长相都一样,现在病也一样,不過他的過敏源要比這多的多。
发病的时候也沒有那么多人愿意来医院看他。
晏辞见他一直垂着眼,神情平静的几乎有丝淡漠,心口莫名不安的跳了一下,往前一步,声音温和。
“别想這么多了,再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想吃的?”
夏稚年微微抬头,终于說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微哑,眼睛直白看向晏辞。
“想吃……邹子千家的烧烤。”
“烧烤?”
江鸢担忧,“年年,你刚犯哮喘,先吃点清淡的好不好。”
夏稚年顿了一下,沒吭声,只是又点点头,并不强求,声音很轻。
“好。”
他只是忽然想到,原主的身体還能吃,等哪天他回到原世界,又或者他猜错了,回不去原世界直接车祸而死……就沒法吃了。
但被拒绝,也并不意外。
安安静静并不反驳,乖的让人心疼。
年糕团子像沒了活力,晏辞伸手摸摸他脑袋,转向夏家母子,声音沉稳温和。
“我去少买一点吧,再买份粥。”
夏问寒皱眉看着他的手,“我去吧,开车快,你把地址告诉我。”
晏辞点头,把地址发過去。
夏稚年又睡了一会儿,再睁眼的时候病房已经沒人了。
他不想来医院,但真进来了,又习惯于這样的洁白死寂,不再挣扎。缓两口气,想下去把窗户打开。
手上连着针,他随手熟练扯掉,推开窗,轻呼吸两下。
“吱呀”门被推开。
“夏稚年?”
低沉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虞,“谁给你拔的针。”
夏稚年:“??”
他一愣,扭头過去。
夏问寒穿着西装往门口一杵,看看窗边的弟弟,再看看床边還剩一半的点滴,皱眉,“哪個护士拔的?”
“……哥。”
夏稚年紧张吞咽了一下,把手往身后藏,老老实实承认,“我、我自己拔的。”
“……我想开窗。”
“开窗你就拔针?你挺能耐啊。”夏问寒冷呵一声,视线下移,“還光脚满地跑,嫌烧了一天不够?”
夏稚年:“……”
夏稚年脚丫子不安分的动了动,可怜吧唧垂着脑袋装鹌鹑,麻溜跑回去坐回床上。
夏问寒按了护士铃,叫人重新扎针。
他刚刚拔的太快,又沒按压,手背沾着几滴嫣红的血点,针眼处泛起青紫。
护士哎呀一声,给他擦干净,“這怎么搞得,不好扎啊。”
“不小心……对不起。”
夏稚年清醒的时候并不反抗,换了只手,安静看着针尖沒进血肉裡。
夏问寒将手裡烧烤和粥一并递给他。
“我让你同学回校上课了,你要住院观察两天,妈回去拿点东西,晚上我在這陪你住。”
“不用。”
夏稚年不想麻烦他,下意识拒绝,“沒事了,回去住就行。”
夏问寒无情镇压他的反抗,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脑处理最后几封邮件。
夏稚年鼓鼓脸,打开烧烤袋子,香气扑面而来,眼睛一亮,捏着烧烤一串串吃,将一袋子烧烤塞进肚子裡,粥完全沒看一眼。
摸摸圆滚的肚皮,他瞧瞧還在处理工作的大哥,沒打扰,安静蜷在床上玩手机。
校园论坛照旧很热闹,顶头热帖第一——
【啊啊啊啊啊,都给我进来看!這两人要是沒什么特殊关系我不信!】
主楼照片就是晏辞一手抱着他上救护车,另一手将他护在怀裡。
【准备复习】:咦,楼主這瓜不新鲜了,救护车這么大动静,靠前广场的班都看见了。
有人放出上次他胃疼晏辞强行将他抱去医务室的照片。
【cp已经be了】:好相似的姿势,好相似的去处。
【啵啵奶茶】:嗷,這是什么身娇体弱的小美人设定,我嗑cp的心又躁动了。
【希望多考三十分】:夏稚年最近不怎么作妖了,這会儿才觉得他长得是真好看,和晏神好配!
夏稚年:“……”
然后楼下变成了奇怪的磕cp楼,夏稚年头疼返回,点进第二個帖子。
【惊惊惊惊惊!那谁的恋情,又黄啦!】
主楼简短几個大字:楚青笺女朋友出国啦!
夏稚年:“?!!”
夏稚年一惊,睁大眼往下翻。
【cp已经be了】:真的假的?我的cp又死而复生了?
【先吵架的是小狗】:姐妹醒醒,不让磕這对cp的是晏神,不是楚霸王。
【cp已经be了】:只要都是单身就還有机会啊。
【時間就是金钱】:不過话說,楚青笺這恋情更新换代也太快了吧。
【香蕉酸奶】:不一定分了吧,万一跨国恋了?
【思恩】:姐妹可能和隔壁盛光国际来往不多,楚青笺好多任对象都是那個学校的,暗恋楚青笺,出国前为了不留遗憾写封情书,据說楚青笺這两年送出国的得有十七八個。
【带劲儿】:十七八個夸张了,不過七八個還是有的,再加上我們学校的几個。
【继续加油哦】:……???恕我直言,這是什么专业送别流程嗎?
【晚安】:也有不是即将出国的,不過分的也快,听說楚青笺谈恋爱纯看情书文采,可能……即将出国远走他乡的人,写的比较情感充沛?
【紫薯泥】:那他们班夏稚年送這么多次情书,怎么他沒成?
【晚安】:论坛已经默认给夏稚年和晏神组cp了,而且他那倒数的成绩,期中考试语文作文压根沒写,情书估计写的也一般,能成才怪。
夏稚年:“……??”
這真的假的?
夏稚年看着手机一脸懵逼。
不過楚青笺确实說過,他是因为情书和蓝裙子女孩在一起的。
……這就,要出国了?
楚青笺這是和晏辞病一样的什么古怪新设定嗎?
夏稚年恍惚,忽然间想到他刚穿過来那会儿,楚青笺误以为他和晏辞在一起了,当时說了句——
“谈恋爱這事我熟。”
“不懂得都可以来问我。”
夏稚年:“……”
他当时沒当回事,现在想想,难不成是真的?
夏稚年想到崩盘的主角感情线。
這会儿待在医院裡,他不时恍惚以为是在原先世界,视角从原主身上抽离,冷静去看。
楚青笺谈過很多次恋爱,晏辞也早就有這個皮肤饥渴症,但他穿书至今,大体剧情還是正常发生了。
那是不是說……不去干涉感情线,剧情也能正常走到最后?
……可這是本小甜饼啊,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篇幅都是讲主角谈恋爱,连原主最后的车祸下线也和攻受感情脱不了干系。
夏稚年陷入迷茫。
晏辞在房间裡拿东西,他一般不在晏家住,這次過来只是拿点东西。
脑袋裡依然回忆着夏稚年在医院裡的状态,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他记得年糕团子之前发烧,還有胃疼,都說過不想去医院不想去医务室,但是如果夏稚年刚刚检查出過敏性哮喘,之前又不曾患有什么严重疾病。
那他为什么這么抗拒医院。
晏辞拿上东西往外走,在门口撞上不怀好意的一对双胞胎。
晏一宸故作亲热,“大哥,你都這么久不在家裡住了,爸爸很想你,就住两天呗,又要走啊。”
晏辞脸上表情很淡,看着他俩。
晏尔清从背后杵了晏一宸一下,扬着甜腻的笑,“大哥,我听三中的朋友說,你和一個叫夏稚年的走的挺近,不過他好像更喜歡楚家的那個,不太喜歡你,真的嗎。”
“他沒有偷偷对大哥做什么吧。”
晏辞看着面前两個蠢货,唇角弯了一下,斯文温和,眼尾细疤泛着凉意,“有沒有做什么,你们比我更清楚吧。”
晏尔清表情一变,脸色难看了点,“大哥、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他们被发现了?
晏辞笑意温润,声音和缓,好脾气耐心劝诫似的,“你们两個還小,說话做事前還是要多动动脑子,好不好?”
晏一宸脸上伪装出来的亲热消失,愤怒一涌而上,“你什么意思,你骂我俩蠢?!”
晏辞意味不明啧了一声,看眼時間,他還想去看看年糕团子的。
他朝二人温和笑笑,“怎么会,只是這种小把戏我五岁就不上当了,无聊的很。”
“你!”
晏一宸扬声想骂人。
“晏一宸。”
晏辞眼底暗了些许,唇角依然勾着,声音低沉缓慢,“我一会儿還有事,今天沒心情搭理你们。”
“你们确定,還要在這站着堵路嗎?”
晏一宸恨恨,脸涨得通红,但望着他眼底幽色又有些打怵。晏尔清已经在悄悄拉他袖子了。
对视一眼,晏一宸咬牙切齿,拉着晏尔清走了。
晏辞最后還是沒去成,夏稚年住院观察了几天,沒什么大事,就被接回夏家了。
第二天,夏稚年回去上课,刚进教室,邹子千眼尖发看见他,嗷一声喊往上扑。
“嗷我的同桌!”
“你终于来了!”
夏稚年:“?!”
九敏!
夏稚年站在门口,眼睛睁大,眼看着人高马大的邹子千扑過来,惊恐往后挪了两步。
“你干嘛?!”
邹子千冲過来要熊扑,夏稚年往门外退,赶不上邹子千扑過来的速度,被隔着校服一個熊抱。
“同桌对不起。”邹子千哀嚎,“我不知道你猕猴桃過敏。”
“……沒事,我也不知道,你先松手。”
他察觉不对劲想往外面走,一方面不想去医院,一方面也是怕邹子千多想。
夏稚年被勒了個严严实实,仰着脖子想推开他。
邹子千顶着张五大三粗的脸忏悔哀嚎,抱着他生死关头游走一圈的同桌不撒手,手臂突然被握住,可怖力气直接将他手臂拉开,懵了一下。
“我艹谁拽我?”
低沉声音响起,带着点凉嗖嗖的气息。
“我拽的。”
晏辞刚来就看见门口哄闹,盯着邹子千抱人的手,唇角笑意微凉。
邹子千:“……”
邹子千立马撒手退后。
您来您来!
夏稚年松口气,“我沒事,你别扑了。”
晏辞把少年拉近一点,上下扫视,声音温和,“沒事了?”
夏稚年点点头。
走廊裡人来人往的,见這边门口堵着人,时不时朝這方向看两眼,晏辞先把人弄回班裡。
邹子千心裡有点過意不去,毕竟是他给夏稚年的猕猴桃,听班长說他昏了一天,又住好几天院,折腾的厉害。
夏稚年见他时不时叹口气,抿唇,想了想道:“要不然,你請我吃烧烤?”
邹子千迟疑一下,“我家店裡的?”
他還不知道之前刚醒夏家人就来买過一次,只有点诧异。
“对!”
夏稚年重重点头,眼睛微亮,“好吃。”
“……行!”
夏稚年坐回座位,却见邹子千顺着過道往前走,愣了一下,问他去哪。
元朗哈哈偷笑,“老邹已经失去坐這裡的资格了。”
邹子千悲伤走到左前方眼熟的位置坐下,叹气,又笑了一下,“是啊,不過获得了一张学神加持過得桌子!班长再也不用找我换座位了。”
夏稚年:“?!”
什么鬼东西?
他扭头往边上看,正对上一张清润笑脸,语调温和。
“早上好啊,新同桌。”
夏·新同桌·稚年:“……?”
夏稚年一脸懵逼的看着晏辞坐下,杏眼圆圆的,满是惊讶,沒回過神似的,“什么意思?”
晏辞……成他同桌了?!
晏辞瞧着他,见年糕团子不再像在医院那会儿安静空洞,轻笑一声,伸手在他脑袋上胡噜一把,眼尾细疤舒展,解释了几句。
說是秦老师和夏家沟通问了他的身体情况,嗯……也把他不写作业的事情說了一下。
夏大哥让严管,不能惯着,老秦就给把座位调了。
看元朗他们淡定的样子,這座位估计已经换好几天了。
夏稚年:“……”
夏稚年脑袋好疼,他還沒想好剧情怎么弄呢,变数就又多一個,主角攻主角受沒一個省心的。
晏辞姿态从容,从桌洞裡取出個本子,推到夏稚年面前,声音平和。
“看看。”
夏稚年:“??”
“這什么?”
他扁扁嘴,翻开,厚厚的一沓,上面字迹行云流水遒劲有力,整齐细密的梳理了高一高二年级各学科的所有基础知识点。
本子很新,看到出来是刚刚整理写出来的。
很费功夫。
夏稚年顿了一下,拿着本子,难得有点不知所措,抿抿唇,声音绵软,带点不确信。
“……给我的?”
晏辞瞧着他,眉眼清隽温和,笑了一下,“我之前的笔记你现在用不上,我回去找了课本,重新理了一遍。”
夏稚年垂了垂眼,捏着页脚的指尖用力了一点。
……說起来,他去医院前那天還在想怎么躲着晏辞走,主角受太聪明,他稍微有点异样都容易被发现。
不過他现在忽然有点羡慕原主。
一样的长相姓名,一样的過敏性哮喘,但原主父母心疼他,大哥虽然严肃了点,但也在乎這個弟弟。
原主虽然性格不好,但也沒有人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走。
夏稚年想起自己频频住院,每次情况严重却总能吊口气不死,将他送去医院的人匆匆离去,好像他是什么能吸人寿数抢人生命的妖魔鬼怪的似的。
……不過他穿书過来,占了原主的身体,也和那些人說的沒两样了。
夏稚年垂眸,脸上表情浅淡,片刻,抿抿唇又打起精神,推回去,干净杏眼瞥他一眼,声音清澈。
“用不着,我成绩怎么样自己心裡有数,你還不如给班裡其他人补补课,那個帮扶也就你当真了,我下课再去找下秦老师。”
夏稚年两脚踩在凳子前面的横杠上,抱着腿,下巴压在膝盖上,躲在桌子后面玩手机。
年糕团子小小的缩成一团,晏辞墨黑的眼睛打量他,眼尾细小的疤痕泛点红,忽然意味不明笑了一下。
夏稚年扭头,沒等反应過来,身子底下突然一晃,连人带椅子被往右边拽去,手机差点沒吓掉了。
本能睁大眼,压着音量炸毛。
“晏辞,你干嘛?”
晏辞把少年拽過来,墨黑的眸子距离极紧的看着他,唇角扬了扬,声音柔和。
“夏同学……就這么不想要這個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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