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狠追妙逃
都說财莫外露,露了便有危险,這话再說不假。艾文背上的钱财已经让那二人知道,那么以二人卑鄙的手段,即便是把所有的珠宝都给了他们,恐怕他们也不见得会放她二人离去。
轩少虎愣头愣脑地正自为他与艾文配合得天衣无缝而感到高兴,哪裡会想到危险已经在向他们逼近了。
冥思奸声道:“你两個小娃儿,既然有钱,为何不早点告知与我?想要蒙混過关嗎?”
艾文一不做二不休,为了活命,她宁可割爱,道:“小女子未有此意,只是在将身上所带的钱财奉献之际,诚心的想要告诉二位一個发财之道。”
冥想奸哼一声,“可是老夫突然想到了一個三全其美的发财之道。”他阴险深沉的语声,让人闻之无比心惊,直接的感觉到了他语声背后暗含的危险。
“两個老不死的,那你们想怎样?本少爷奉陪到底。”轩少虎傲眉一轩,毫不示弱。
艾文脑子转了转,“莫非二老是想抢了我背上的珠宝,再把我二人抓了去交人换钱,待取了這两笔钱财之后,又去寻觅宝藏?”
冥想冷森森地盯着艾文,“小姑娘不简单嘛!老夫的三全其美之策都被你看穿了。”
艾文微一沉吟,突地有了主意,她瞥了荆山二怪一眼,游目扫向树林,见林中沒有动静,贼眼一溜,朝荆山二怪大声责骂。
“你两個老不死的老怪物,我恨死你们了。不是說好给你们钱后,就放我們走的嗎?怎么又反悔了?你两個老不羞,两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還這么說话不算话,是不是想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啊?难怪你们会绝子绝孙呢!原来是因为你们太坏了,坏得沒了人性,老天才会惩罚,要我說要永世不得超生才对。”
她故意扯大嗓门,也故意的无话找话說,旨在引起别人即无极门人的注意,她敢保证,只要无极门人来了,她就绝对有办法溜走。
荆山二怪听了艾文舌不打结的吼骂,表情一阵扭曲,愤恨地瞪着艾文,火冒三丈。
冥思口气不爽地,“說這么大声,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嗎?”
艾文冷嘲一声,“就是如此,反正也是個死,但我即便死了,也绝不便宜了你两個老不死的,让你们去吞独食。”
冥想眼冒金火,面色发怒,“還给她废话什么,动手把她抓起来就是了,看她還怎么作怪。”他掌下运劲,倏然推向艾文二人。
艾文眼见不得了,急忙大呼,“住手——”
冥想被她這一吼,硬生生地顿住掌势,沒好气地道:“你這女娃儿真是多事,還要讲什么,快将。”
艾文朝侧面一指,“那边有人来了。”她适才的声音够大,果然引来了两人。
冥想冷瞥一眼,“废话,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有人来了也无法阻止你被杀。”
艾文管他怎么說,径直朝那两人招手,仿似认识一般,“喂——這裡,不是要抓我們嗎?我們在這裡。”斜眼一瞟,突见冥想那老头又要动手,移目瞄向他,喝斥起来,“哎!两個老不羞的,在你主人面前你也敢动手嗎?简直是太放肆了。”
语音未落,偶然赶来的那两人已飘身到荆山二怪不远的地方,并向荆山二怪抱拳打招呼。
艾文趁他四人相互寒暄之极,倏然取下背上包裹,朝那刚来的两人用力掷去,“哎!這是你们的钱,還给你们。”
她用劲不仅快,而且准,那两人還未反应過来,手中便莫名其妙地接住了一個包裹,但只一眨眼的工夫,便立即反省会不会是暗器之类的东西而條件反射地抖手抛开。
岂知這一抖手,恰地把那包裹抖散开来,顿时明晃晃亮铮铮的宝贝洒落一地。
荆山二怪求财若渴,陡然瞥见如此宝贝,哪還顾得及朋不朋友、寒不寒暄、抓不抓人的事,二人恶狗扑食般的奔上前去,使出全身解数搜刮地上的珍珠宝物。如此状态,焉能還有平时的年长威严?
那两名必杀令使者无意中瞧及這么多钱财,一时也难保矜持之态,拼命地与荆山二怪在地上抢夺。
自古以来,钱财让人们为之奋斗着,拼搏着,无一例外。而钱财所给人们带来的杀戳与血腥,似乎在那一闪一闪的炫目光彩下,已经掩饰了它原本恐怖的真实面目,继而又如亡命徒般的争夺着。
必杀令使者重现于江湖,有着他自己崇高的使命,但在钱财面前,仍是忍不住失态。艾文瞧中了人类這惯有的通病,才会想着绝地求生,舍财而保命。
果然,這四人在地下抢钱抢得不够均匀,爬起身来,立即拳脚开攻,争取得到更多值钱的宝贝。其实,以這四人贪婪的本性,抢到的财物无论均不均匀,势必都会发生一番恶斗,当然這也就是艾文有机会逃生的原因。
在钱财面前,如此爱财的四人,都生怕其他三人比自己抢得多,因而哪還有心思去顾及抓那两人对他们来說无关紧要的人。
而艾文与轩少虎在丢了珠宝之后,见时机一对,立即拔腿逃命。
古老的树林迅速地向后面退去,离梅庄越来越近了。
艾文跑得意识模糊,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眼前一片迷蒙。她脚下机械地交换着,跟在轩少虎后面,什么都懒得思考,麻木地只知道沒命的逃。
他们心中都有一個希望,似乎是只要赶到了梅庄,就一切都安全了。
跑了一阵,轩少虎還是忍不住心中老早存留的疑问,他边跑边问:“艾文丫头,你怎么舍得把你辛辛苦苦得来的宝贝拱手送人呢?”
“不然要怎么办?与之生命相比,孰轻孰重?其实說实在的,我也心痛得很。”语后艾文忽觉无比的惋惜。
轩少虎笑笑,“這倒是令我很意外,危机关头你竟能舍财来保命,看来你也并非是一個视财如命之徒嘛!”
艾文很有哲学意味地给他传播自己的观点,“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千万不能看得太重,因为有命在,所以它们才会有意义,而且只要保住性命了,钱再赚也就有了,不是嗎?”
轩少虎很是赞同,“沒想到你還有這等高见啊!看来本少爷之前是看错你了。”
“不好!”艾文突然惊呼,“有人!”
两人未說得几句话,便又被另一帮人盯上,而且是在两人逃命的前方,围了個半圈挡住了去路,冷漠地等着二人来自投罗網。
领先一人,艾文再熟悉不過,他便是之前在河边抓捕他们的黑衣领头人,只是此时换了一身青衣。他身后跟了五人,亦是一色的青衣,想来该是青衣部下。
艾文与轩少虎已沒有太多的精力,中途折了一個弯,勉强跑得几步,又被那六人追上。
两人不得已停下身来,瞅着六人泄气地喘气。
青衣领头人面目冰凉,“终于跑不动了嗎?”
艾文沒好气地朝他嚷嚷,“你们還有完沒完啊?到底要怎么样?”
那人不正面回答,却道:“能够从众多危险中毫发无损地逃离出来,两位确实不简单,一個小丫头都如此,看来轩苑山庄的实力不小。”
轩少虎扬声冲他吼,“既然知道,那還不放我們走?想要存心与我轩苑山庄作对嗎?”
“暂时的情况下還不想。”
轩少虎冷哼,“這么說以后是有准备要這么做了?”
“以后的事,老夫還不敢妄加断论,不過,现在還得請两位跟老夫走一趟。”
“如果我們不呢?”轩少虎口气坚决。
那人轻扫一眼后面的六人,“那老夫也只有得罪了。”
一旦动起手来,轩少虎两人焉能是对手?恐怕只有是任人宰割的份。
艾文绝不想再度被抓,无奈之下她极度的希望老天能够发发慈悲,派一两個神圣的使者来帮他们解决难题。于是乎,她把這愿望交给時間,企图让時間来溶解這堆破事。
“哎!我叫艾文。”她故意拖延着時間,“敢问叔叔怎么称呼啊?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們,你总不能把我們抓了一次又一次,還让我們像傻瓜一样,连被谁抓了都不知道吧!拜托你,告诉我,你是谁呀?我很是好奇耶!”
那人冷目瞟了瞟艾文,“老夫的名字,說了你们也不会知道。”
“你都沒說,怎么知道我們不知道呢?确实你都沒說,我們又怎么能知道呢?”艾文一直以“你”来称呼那人,显是对他不想太有礼貌。
那人辩白不過,想想這名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开口告诉,“老夫乃无翼是也。”
“就是了,无翼前辈是吧!你說了我們不就知道了嗎?”艾文四处扯着话题。
她饿得胃中酸水直冒,說着說着忍不住手撑腰部弯点下去,试图好受一点。
怎料她這动作竟引起了那六人的高度戒备,只见他们手持剑柄,齐齐退后一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原来這些人在帐篷营地中,已经吃過了她的亏,也就是艾文情急之中洒给他们的那一把沙子,令他们因此伤了好几人,是以他们不得不随时防着艾文。而在他们眼中,艾文早已是一個强劲的对手,远不只是一個小丫头那么简单了。
只有轩少虎知道,艾文是真的支持不住了,他难得地关心人,“你要不要紧啊?”
艾文强忍着胃中因饥饿而引起的难受,“也還OK了。”无意中,习惯用语又冒了出来。
“你說什么?”轩少虎皱着眉。
深吸口气,艾文勉强支撑着,“還好了,在他们杀我之前,应该不至于被活活饿死。”瞟了对面众人一眼,忽地灵光一闪,想再故技重施,给他们一把刺激的暗器。
她也不管這计策還灵不灵,想到了就马上使用。于是左手霍地像掷发暗器一样往空中一绕,口中急喝一声,“暗器!”
那些人已尝過她的厉害,猛听有暗器,顾不及去辨别真伪,倏地往后跃离三丈,转身隐入林中,免遭其害。
艾文见他们一动,立即拉起轩少虎掠身躲入侧边草丛中,矮身蹲下。她在跑的瞬间,脚下故意勾起一块石头丢向另一边,把那边弄出声响后,好让人怀疑他们是往那個方向逃了。
這所有的动作均一气呵成,发生得是那样的迅速,仿佛一眨眼的工夫,便找不到他俩的踪影了。
至于必杀令使者各自躲了半响后,還不见有暗器发射,于是獐头鼠目地望了望,方知道原来是中计了。
他们藏身的时候,只顾着保全自己的性命,对艾文两人的行动俱是沒去多加注意,這会出来,早失去了他二人的行踪。
无翼作为一個领导人,在自己属下面前,被這么個看似沒有半点江湖经验的女孩子耍得团团转,不觉老脸有些挂不住。他愤恨地一甩手,领先朝着适才有声响的方向追去。
其实,作为他下属的那五人,又焉有心思去嘲笑某人,因他们自己不也是被耍得灰头土脸嗎?
轩少虎偷见六人离去,忙扶起艾文继续赶路。可怜他二人全身乏力,行动间不免大不如前,即使使出全身解数,也仍是走得不快。
眼见两人搀扶着走了半响,還是沒有逃得太远。
但是,艾文不笨,那些必杀令使者也同样不是吃素的。六人以奇快无比的轻功追了一会,還不见两人丝毫踪影,无翼那老儿思付一下轩少虎与艾文两人当时的情形,立即又折身返了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追捕,瞬间又找到了两人,并将其拦下。
无翼一见艾文,愤怒地吼道:“不知好歹的丫头,你竟然用這种三岁孩子的把戏来戏弄老夫,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艾文暗自苦叹一气,“三岁孩子的把戏?那你们還不是同样被骗了。”
无翼老脸一红,“這种下三滥的伎俩你也使得出来,看来轩苑山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帮。”
“這是我一人之事,与轩苑山庄何干?”艾文似乎不想把自己的污点抹到他人脸上。
轩少虎朝无翼讥笑,“能够骗人的伎俩都是好伎俩,既然你们连三岁孩童的把戏都识不破,要再给你们来点别的高明点的,那你们又如何招架得住?切!亏你们還好意思再出来混呢!”
闻言,无翼顿时容颜大怒,“不知好歹,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這小娃儿還不识得厉害。”
最后一字犹在口中,他已是翻腕扬起,如雷霆万钧般推向轩少虎。他的目标虽未对准艾文,但艾文站在旁边亦不免觉得全身似被一股凌烈霸道的劲风笼罩着,直压得她呼吸受阻。
却料强敌当前,轩少虎并不示弱,他硬提一口真气,拼劲全力迎掌上去。不管多么危险的境界,他就是有這么一股狠劲,永不言败。
“啵——”两掌相撞,声如洪钟,震煞耳膜。
周围空气被這劲风猛烈的一带,霎时流速加快,扫起一地的枯枝败叶,旋飞起丈高。
轩少虎究竟是后劲不足,一個不支,倒退两步,“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似是无法站立得住。
“虎少爷……”艾文扶住他欲倒的身子,极是担心,“你怎么啦?要不要紧啊?”
轩少虎摆摆手,“還死不了。”
见他坚强的样子,艾文稍微放宽点心,侧头怒目一瞅无翼,“你怎么回事呀?怎么打得他吐血了?”
无翼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炯炯星目,“這是他自作自受。”
艾文咬咬嘴唇,恨声道:“你,你,哪有像你這般沒人性的?”
轩少虎冷不防又一口鲜血喷出,看来内伤极是严重。艾文见他又一次吐血,神情不禁焦急起来,“你怎么啦?不是說沒事的嗎?怎么又吐血啊?虎少爷你可别吓唬我啊!我……”
话未說完,她突地感到一阵恶心,头也晕晕地似要倒地。
“哎!你沒事吧?”轩少虎见她境况不佳,于是问。
“沒事,老毛病了。”艾文揉揉额头,又甩了甩头,努力的想要撇去這要命的怀毛病,竭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如果她都不行了,那她二人就彻底地沒希望了。
无翼嘲讽的眼神扫過艾文,“想不到跑江湖的人也会出现恐血症,呵!看来你這小姑娘实在是不适合在江湖上混。”
“恐血症?”轩少虎闻言,愣了愣,又看向艾文。此症状表现为见血便觉恶心,严重者還会晕倒,若艾文真有此症,那她還在江湖上混什么混呀?
艾文避开轩少虎不再看他,深吸几口气,终于觉得好受了点。但她一见无翼這半個老头,心下就莫名地窝火,恨不能一掌把他击毙了。心潮暗涌之下,她似是有一股无形强大的劲道在身体中流动,直令她有种不发不快之感。
“难道前辈非得要杀我二人嗎?应该還有商量的余地吧?”她仰头凝视无翼,诚恳地道。說时尽量抑制着心中怒火,不到最后关头,她還不想和這些人翻脸。
无翼深瞥她一眼,回想一遍此女的所作所为,忽地有了惜才之感,心道:“如此人才,如果将其收归我无极门用,那么报仇也应该大有指望。不错,我无极门现今正缺人才,能够收归己用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收复,那再杀她也不迟。”
艾文见他凝神久不答话,径直大胆地猜测,“前辈在思考是嗎?既然有思考的余地,那么是不是也有不死的可能?”
无翼闻之,朗笑一声,“你這小姑娘果然聪明,老夫是沒看错人。”
艾文沉吟一下,“怎么?前辈看上了我,想将我收归己用嗎?那太好了!”
“艾文姑娘答应這事?”无翼神情奇怪地瞄向她。
艾文正色道:“有何不可答应的?只要不用死,万事都好商量。”
“哈哈哈……”无翼畅笑一阵,“那么你也不怕被人骂是轩苑山庄的叛徒嗎?”事情太過顺利,他反而觉得不放心,生怕艾文又给他来一招骗人的伎俩。
艾文嗤之以鼻,“哼!轩苑山庄算什么?我只不過是裡面的一個小丫头,严格算来,与轩苑山庄也沒什么瓜葛,凭什么說是叛徒?更何况,本姑娘在裡面,整天为奴为婢,被人差遣来差遣去的,那种日子,简直不是人過的,我有什么好留念?既然他们都未把我当人,难道我也应该忠于他们嗎?本姑娘還沒那么傻。”
“你說的不会是真的吧?”轩少虎听得心头唏嘘,虽然艾文說了那么多假话,相信這次也沒什么两样,但這话中的內容還是不免让他担心。
艾文冷眼瞥向他,认真地,那模样绝不像在开玩笑,“为什么不可?如果能選擇生,我为什么不選擇呢?俗话說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够生存下来,我是绝不会選擇死的,所以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說话的口气和神情不觉令无翼有些相信她的诚心了。
轩少虎双眸悲伤地盯着艾文,“活着真有那么重要嗎?难道为了活着你就得這样违背你的良心嗎?告诉我,這不是真的。”看艾文冷漠的模样,他心头一阵一阵地抽痛。
艾文不忍看他,继续冷着心肠,“我不仅是为了活着,我還有我远大的目标,還有我一生的梦想,为了实现這梦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有這么多的抱负,而轩苑山庄又不能给我提供施展拳脚的舞台,今日有此大好机会,我为什么要白白放過?如果是你,你舍得嗎?”瞄向无翼,又道:“无翼前辈,在下艾文诚心跟随,希望您也能够放弃前嫌,不再计较我之前的過失,让我有心改過。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无翼前辈应该会我這個机会吧?”
无翼眼神深邃地看着艾文,捋捋胡须,微微颔首,“老夫是很想相信你,可是老夫還是有点不敢相信你。”艾文让他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因而他行事不得不异常的谨慎。
艾文心下一惊,“难道小女子還是令前辈不满意嗎?前辈請直管指出,我說過,只要我可以不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无翼嘴角深沉地一勾,“真的如此?”
“是。”艾文口气不容人质疑。
无翼扫了眼重伤的轩少虎,“那好,你把轩少虎杀了,老夫就能相信你是真心的了。”
艾文脑门一阵轰隆,惊道:“什么?杀了他?”
无翼观察着她的细微反应,“怎么?不敢嗎?你既然有心投靠于我,那就该做点实际的行动。”
艾文呆愣一阵,决然地点头,“好!”
她的回答令轩少虎无比的震惊,不是因为他怕死,事实上他从来就不怕死,而是因为他怎么也料想不到這個与他同生共死一起度過了這么多患难的女孩,居然会狠得下心杀他。
刹时,他只觉眼前漆黑一片,脑袋也空空如也,对這個世界突地沒有了眷念,唯有极度的失望。他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着,痛得如同刀割一般,似乎死才是他最好的解脱。
“艾文……”轩少虎心痛地喊了一声,却又因痛得忍无可忍而吐出一口血,“死丫头,你真要這么做嗎?”
艾文无法回答他,因她自己也是难過得很,但为了保住彼此的性命,她不得不忍辱负重,铁着心肠硬撑下去。
轩少虎看她半响,忽地痛心疾首道:“那么,你动手吧!杀了我。希望我死后,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轩少虎看她半响,忽地痛心疾首,“那么,你动手吧!杀了我。希望我死后,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說时他心下滴着血,一寸一寸地撕裂着。
艾文从沒料到過他会這般的难過,她其实一点也不愿意伤害到轩少虎,只是事已至此,既然痛也痛了,就更不该半途而废。而且,从轩少虎无半点虚伪的痛苦的表情来看,无翼也终于相信了艾文投靠的诚心,剩下的就只是做一件实质性的事来证实了。
艾文面目漠然,“那我动手了,你的样子看起来离死也不远了,所以我补你一掌,也只是在帮你、送你一程而已,千万不要怪我啦!”
她举起手掌,在轩少虎面前比了比,发现距离太近不好使力,于是退后一步,见距离差不多了,才又继续试着比掌发力。
无翼以及他背后五人一直注视着她的掌势,极是希翼她赶快动手,倒沒注意到她脚下的移动。不過,即使看到了,也只当是她为了更好的发掌而该要保持的距离。
适才无翼近身攻了轩少虎一掌,两者间的距离本已拉近,艾文這会退了一步,更是缩短了与无翼之间的距离。
她背对着无翼,举起手掌对准了轩少虎结实的胸部,這架势霎时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艾文勉强提起一口真气,暗暗运劲灌于手掌上。她虽然很饿,但一种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她,令她激发了全身的潜力。
沒有人能够料想得到她看似如此真心投靠的表面,還会留有一手——给人在暗中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艾文的手掌动了,在渐渐地逼近轩少虎,她這掉人胃口的攻势,硬是把每個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倏地,她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反手拍向背后的无翼,脑中想着那日洞中拍击千斤大石一样的拍向无翼的胸口。
她的攻势很猛,或许比她想象的還要猛,只是她的掌劲却是无声无息的,轻到让人感觉不出半点声响。
其实,即便被发现了,還是会令那人措手不及,以至于挽救不及,最终落個后悔不及,而一生追悔莫及。
无翼就是這样,等到他反应過来时,艾文的手掌已经对向了他的胸口,霎时他目眦尽裂,即使是到阴曹地府去报到了也难以令他相信這女孩翻脸怎会如此之快。
不過,這念头在他脑中還未有答案,身体便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飞到后面去。
他打轩少虎的一掌,掌风掌劲都直接让人感觉到了危险,而艾文拍他的這一掌,却是沒有半点征兆,甚至于沒有一点声音,更沒有一丝劲道,一切显得是那么平平凡凡,仿似开玩笑般的给人轻拍過去還让人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之处。可是你若真被她拍中了,全身有可能因此而粉碎。
诚然,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也是令人恐怖之处。与无翼相比,這的确也是她的高明之处。
幸而,她由于体力的关系,无法使出全力——竭尽所能也只是发挥了全身的十分之一劲道,所以无翼受了重伤,也许需要调养两三個月的时日,却還不至于因此丧命。
艾文甩了掌后急忙连拖带拉地扶着轩少虎跑路,而她自己根本沒空闲去想无翼会不会受伤。她心中只有一個意念,此地离梅庄已经不远了,只要延迟一下時間,就能赶到梅庄,到时也就安全了。
无翼身后的那五個手下,在无翼被击飞后,急得赶去抢救他们东门主——无翼的性命。一时倒也无暇顾及她两人的逃跑。
轩少虎還沉浸在痛苦中,对這电光石火般转变的事态茫然得不知所措,一点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跟着艾文跑了一阵,被几口清新的凉风灌了灌,才终于明白那些伤人的话其实都是艾文套人上当的计策,而她艾文永远是站在他這一边的。
林中突然响起刺耳的号子,此起彼伏,声势磅礴。
原来是无翼的五個属下,在发现无翼受伤后,愤怒地要为东门主报仇而发起的信号。霎时,只听得林中“咻咻”作响,四处窜动着疾驰的脚步声。
不了盏茶时分,艾文与轩少虎已被团团围在中间。放眼望去,围着的恐有十五人之多,并且人人手中紧握着武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她二人随时准备前来进攻。
两人停留在一棵参天的古树下,冷静地瞅着围攻之人。艾文心中有些恐慌,她从未感觉過死亡的来临,但她此刻却感觉到了死亡的害怕。轩少虎早报着必死之心,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赚了,而且他从不认为死亡是什么可怕之事,所以当死亡来临时,他的心情是异常平静的。
已经沒法可想了,艾文心下一阵绝望,更多的還是不甘,来到古代,就這么白白把性命送到這裡,此种死法,确实死得冤枉,如果不穿越时空来到古代,岂不就不用死了嗎?
艾文四处张望着,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她都未曾放過。毕竟她内心中還抱着一线希望,极是希翼能有個什么高人前来搭救。
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或许是她還命不该绝,在她二度抬头的瞬间,竟让她搜索到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二人。
那人全身衣服与這棵参天大树的青枝绿叶同個颜色,以至于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隐身,但能在众多高手的头上悠然自得地平躺着而使每個人都不曾觉察出他的存在,那這個人在江湖中,也该是個绝顶的高手。
艾文从這双眼中找到了生存的依靠,恍然间,所有的惧怕便一扫而光。
围攻的十几人,一直紧盯着她二人,不敢鲁莽行动。不是他们不想杀了两人,而是眼前那女子已经在他们心中扎下了深深的畏惧。
因为那女子虽然看似已经沒有了精神,软得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但是适才她不是在将倒未倒的状况下击伤了东门主嗎?是以只要那女子一刻未倒下,他们便不敢轻易攻上前来。最终,他们選擇了等待,那两人既然看起来已经不行了,多等等又何妨呢?
轩少虎坦然面对着這些人,不存有任何遗憾和伤心,似乎艾文沒有背叛他,便是给他最大的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反悔?”他凝视着艾文,眼中满是柔情。
艾文扫眼众人,强打着精神,“难道他们叫我杀人我就要杀嗎?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不想杀人,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倒戈相向的嗎?”轩少虎的表情有些失望。
艾文大肆不屑,“干嘛要說得這么难听!什么倒戈相向?我压根就沒想過投靠他呢!哼!我艾文要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绝不是任何人能够指挥的。”
“真的嗎?”轩少虎喜形于色,不管艾文愿不愿受人指挥,只要還站在他這一边,他心下就特别高兴。
艾文戏谑道:“不!不是蒸的,是煮的。”
轩少虎扒她脑袋一下,“都這时候了,還沒点正经。”沉吟一下,他面色突然变得神伤,“其实,当时如果都沒有退路了,你也应该選擇杀了我的,虽然背叛我让我很是伤心,但是能够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感到很欣慰。”见艾文茫茫然的表情,又问:“懂嗎?”
“啊?”艾文愕然呆了半响,摇摇头,“不懂,杀了你你干嘛感到欣慰啊?你脑子沒坏吧?你应该恨我才对呀!”
轩少虎苦叹一气,“可是现在倒好,咱俩都活不成了。早知如此,你就应该投靠他们才对,至少你可以不用死嘛!”
艾文大气凌然地拍拍他肩膀,“沒关系,不要觉得气馁,即便是死了,黄泉路上,咱俩也有個伴啊!”
轩少虎微一展颜,“那好啊!一路上也不用觉得寂寞了。”
“其实我也有考虑過投靠他们啦!”艾文捉狭一笑,“只是,他们得让我去当他们的无极门门主,不然,沒得商量。”
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轩少虎嘴角一牵,“你的心也太大了吧!這样谁還敢收留你啊!”
艾文凝目瞄向他笑容展露的俊脸,啧声道:“轩少虎,看不出来,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帅耶!”
“哎!我這么大個人站你旁边這么多天了,你這会才发现啊?”
“嘿嘿!我是說比蟋蟀還帅。”
围攻的那些人,听闻二人居然公然道出他们门派的称号时,俱是心下一凛,极为担心他们门派就要公诸于世,为了以防泄漏,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果然,有几人已经开始站不住了。
艾文一瞥眼,冷嘲地喊:“怎么?你们等不住了嗎?那好,趁本姑娘還能动之时,就一齐上来吧!”
她看出了那些人顾虑她的心理,是以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并准备从容不迫应战的样,其实旨在吓唬他们。事实上,她這只纸老虎,若真有人敢拼命的上来,估计不用动刀动剑都能把她放倒。
可惜這些人都不具备清醒的头脑,也沒有冒险的精神,是以他们注定一辈子只能听从别人的指挥,做作别人使唤的工具。
当他们听了艾文半真半假的话后,果真不敢再往前移动分毫了。为了蓄谋报仇,他们练就了一身忍耐的本领,因而为了达成目的,他们有的是骇煞人的耐心。
艾文看了他们的反应,讪笑道:“对了,就是要這样守株待兔,這才是最聪明最安全的办法嘛!”
轩少虎暗地一叹,“可我总觉得我們终究是难逃一死。不過,能与你死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了。罗云,你觉得呢?”他以为面前這女孩有两個名字,觉得叫什么都无所谓。
艾文听了這称呼,极为别扭,张了张嘴,傻笑着,“哎!你這样叫我,我很不习惯耶!”
轩少虎愣了愣,“难道要叫你死丫头才好?”
“啊?”艾文又一個装傻的表情,“是哦!该叫什么好呢?”想了想,“叫艾文吧!這個名字我喜歡。”
“艾文,是吧?”轩少虎耸耸肩,“似乎這样叫感觉更好,不過,你還得回答我呢!”对他提出的問題他似乎异常的感兴趣,是以追着艾文要答案。
艾文冥想一遍他的问话,“我沒感觉耶!死在一起除了有伴之外,怎会满足呢?”
轩少虎失望地比比小指头,“真的這么一点点都沒有嗎?”
“干嘛要有?因为我們根本就不用死嘛!”
此言一出,可谓一鸣惊人,不禁轩少虎觉得震惊,就连围攻的十几人也是觉得奇怪,還以为艾文的不行是装出来的。
轩少虎惊疑地望着艾文,“不用死?为什么?”
“因为今天還不是我俩的死期啊!”
轩少虎看她說话的调皮样有些无可奈何,“拜托,能不能說得明确点?”
艾文双眸发出自信的光芒,“有人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們,你說我們還用死嗎?”
她這样一說,周围的必杀令使者唯恐事有变故,面面相觑一阵,迭不失大喊一声“杀”,便一齐举刀砍上前来。
岂知,刚跑了两步,他们面前便似被一股无形的神罡厉气阻挡着,怎么也砍不进去。
轩少虎见到此种情形,不知是惊是喜,抬头仰望一周,“哪位前辈高人相助,還請现身相见,我俩人……”
“住口!”树上那人一声吼来,“你小子别高兴得太早,老夫還沒心情救你们。”
荡气回肠的声音,字字穿人肺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眼前說话。且不說此人武功如何,单凭這份深厚的功力,已是足以惊骇众人。
這语声久久萦绕在耳际,必杀令使者闻之,犹如见鬼一般,无比恐慌,一個個提着刀剑四处张望着。
几秒钟過后,声歇而人至,众人還未看清是怎么回事,眼前便突然冒出個青衣布衫的胡须老头。此老风度不凡,料想年轻时也该是個绝色的男子。
“青衣神君紫字!”必杀令使者陡见此人,慌然失声呼出。
想那青衣神君紫字,与颠三倒四袁不通一齐来到梅庄山下,過了這几日還未上去,一直游荡在梅庄周围,想必這周围的必杀令使者已是被他捣得精神恍惚,神魂颠倒,是以见到他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紫字一出现,便朝那些人邪笑,“咱们都混得這么熟了,见了老夫就不必這么见外了吧!”
轩少虎小时在轩苑山庄与紫字有過一面之缘,此时见着還能认得出,他抱了抱拳,“晚辈轩少虎见過紫字老前辈。”
紫字瞥過他一眼,不屑地哼声,“轩少虎?轩苑山庄的吧?你轩苑山庄的兄弟都在裡面拼杀得乌烟瘴气,亏你還有心情带着個妞在這儿游山玩水。”
轩少虎讪讪地道:“在下也是情非得已。”
紫字恍然见到他手腕上的手铐,嘻嘻一笑,“哟!還怕這女子跑了,特地用根绳子绑着啊!”
轩少虎苦笑不得,“前辈误会了,這并非是在下的意思,而是這些人,是他们给套上的。”
青衣神君冷眼道:“是嗎?那你也太逊了吧!”他见轩少虎脸色苍白,知道是受了严重内伤,当下长袖微抖,在轩少虎来不及反应的缝隙间甩出一粒药丸射进他的口中,“這是老夫的‘九转百心丹’,看你内伤不轻,就勉强送一颗给你吧!服過后用不多时便可助你痊愈。”
轩少虎一听是“九转百心丹”,顿时心下大喜,“多谢前辈赐药,晚辈感激不尽。”
“九转百心丹”乃紫家百年来独门秘制的疗伤药丸,其功效神奇。凡重伤之人,只要未死,服過此药后,全身筋脉俱可在短時間内恢复,因而江湖中人人人将其视为珍宝,无不为幸尝一粒而铭感五内。
沒想到轩少虎与他未有任何交情,却能得赐此药,当真是感激涕零。
紫字赐了药,便道:“老子還有事,不给你瞎扯了。”抬脚就走,明显是无意救二人于水火。
轩少虎多少也听闻過此叟冷峻怪癖的性格,所以见他离去,也不好多加阻拦,因他知道此人說到做到,当今世上,還未有人能改变其心意。
艾文见他一走,顿时急了,不觉大叫:“喂——前辈就這么走了,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嗎?”
话未說完,紫字身形已如幻影般立在了她面前。艾文陡然一惊,“你沒走,是我眼花嗎?”
紫字凶巴巴地,“你小娃儿也敢对老夫大吼大叫?老夫要做什么要你管?”
艾文吃软不吃硬,正要冒火相较,却被轩少虎暗中拉了拉,“算了,让紫前辈走。”
紫字面色缓和了点,“对了,還是這小子懂事。”
“不!”艾文坚决地否定,“不能让這老家伙走,他走了我們怎么办?”紫字說话无礼,她也同样懒得以礼相待,這便是她做人的原则,人敬她一分,她就回敬人三分,反之,亦然。
紫字讶异地看看她,“呀!小姑娘火气不小,敢骂老夫是老家伙。”
艾文傲然一挺,“见死不救,我干嘛要对你客气?”
“愿不愿意救你们是老夫的事,你管得着?”
“上天尚有好生之德,前辈见死不救,焉能是英雄所为?如此作风,也不怕折寿?”
“老夫早就活够了,還怕什么折寿不折寿的事?”
硬的不行,艾文贼眼溜了溜,狡黠道:“前辈见死不救,难道也不想给儿孙积德嗎?见死不救等同于做坏事,坏事做多了,前辈小心将来绝子绝孙哦!”
她這话算是說到了青衣神君紫字的痛处,想那紫字年近五十才得一子来继承他紫家香火。如今,儿子已是二十有八,却未娶妻。她如此一說,不禁令紫字暗地担心起他紫家会不会真的断绝香火。
其实他儿子也并非不想娶妻,只是他這作为公公的对儿媳的要求实在太高,总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好。
外貌尚且看得過去的,他說這人太笨,担心将来的孙子不够聪明,因而不要;脑子聪明却又资质平庸的,他說他紫家世代面目姣好,怎可以生個丑陋的孙子呢?因此更不能考虑;偶尔找到一個天生丽质、人也聪慧的女子,他测试了很久,竟還是对其聪明和美貌的程度不够而觉得不满意。是以,他那個孝顺的儿子在其霸道的父亲面前,不得已一直单身至今。
在那個年代,年近三十還未结婚生子的单身男人,当真少见得很。
艾文见他不說话,又道:“不想断子绝孙的老家伙,你最好是自己做点好事。”
紫字移目看她半响,又左右审视她一会,不住地点头称赞,就是不說话。
艾文被他瞧得心虚,下意识地看看身上,“沒什么啊!看什么看。本姑娘身上长虫了嗎?要不要也来一颗‘九转百心丹’啊?”
紫字兀自沉吟,“不错,不错,什么條件都不错,就是你了。”
艾文神情诧异,“我什么都不错?干嘛?”
紫字捋捋胡须,颔首道:“要老夫救你可以,不過老夫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艾文一甩手,口气爽朗地,“要什么條件,你直管提吧!”
紫字莫名其妙地大笑,“不错,不错,老夫要的就是這表现,如此聪明,想必生的孩子也非泛泛之辈。”
生孩子?艾文心下一火,“老家伙,你說什么?”
紫字睥睨一下轩少虎,“首先,老夫要你把他休了。”他口中的“他”自是指轩少虎,见两人相互搀扶的模样,他以为两人早已是一对。
艾文怔了怔,“休了他?還是修了他?”她想了想,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你是叫我K他一顿嗎?”
這回,该换紫字怔住了,“K他一顿?”
艾文试探着问,“你不是叫我打他嗎?”
轩少虎在旁边听得哭笑不得,却又苦于插不上话。
紫字不爽地明言:“装什么傻?老夫是让你甩了他。”
艾文和轩少虎本就不是一对,所以她脑子短路,一时竟想不到那儿去,“可是,我要怎么才能甩了他呢?根本就甩不开嘛!”动了动手上的链子,“都是這链條惹的祸。”
紫字有些沒耐心了,“你是真傻還是装傻?老夫是问你和他是不是情侣?是情侣的话就把他给甩了。”
這种话,他憋到最后才說出,本以为這女子听了会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岂料這女子讶异地一笑,声音夸张地道:“情侣?呵呵呵!什么嘛!小女子艾文只是轩苑山庄的一介小丫头,怎敢如此高攀,前辈你真会开玩笑哦!”
“哦!不是就好。”紫字似乎对她的出生不在意,“英雄莫问出处,是轩苑山庄的丫头也无所谓了,改天老夫把你赎出来就是了。既然如此,你若要老夫救你的话,你得先答应老夫一個條件,不然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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