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11)
夜靜,樣式華貴的馬車徐徐行來,停在門府前,管家連忙從裏出來將人迎入府。
良久之後,太子手攬一女子從中走出來,停於馬車旁,原一絲不苟的衣袍弄得些許凌亂,許凝靠着他的肩膀,昏昏沉沉。
送出來的許寺卿見二人將告辭要離去,躬身向太子施禮,說道:“凝凝性子跳脫,行事沒個定性,都是老臣以往過於嬌慣,還望殿下多涵容。”
太子單手託着懷中人的腰肢,低眸看了一眼她的醉紅滿面的臉,似乎腿腳站不穩,又要往下掉,只好託了託她。
太子回道:“岳丈放心,孤與凝凝情篤和好,自會好好照顧她。”
許寺卿頜首,隨後便見二人上了馬車,許凝口中還在輕哼哼,不知在說些什麼。
許凝不是沾酒就倒的體質,只是這次喝得尤爲多,生生將自己灌醉,這會兒是喝趴下了。
月色映照,秋風陣陣。
夜裏空曠的街道上僅剩東宮的馬車緩緩行駛着,地面平坦,但仍有些許搖晃。
車廂內點着一盞燭火,許凝面色嬌紅,身子偎在太子懷中,卻不太安分地亂動,含含糊糊道:“你是誰?”
謝明擎將面龐側向另一面,不予回答她,許凝蹭着他的肩膀,“我們去哪裏呀。”
謝明擎回道:“東宮。”
“你你和我爹說不去。”許凝撐着身子,醉醺醺道:“等我攢夠錢我就在城西北買個宅子開個酒館,做老闆娘不做太子妃。”
謝明擎眉目輕蹙,攬緊她的細腰,“不可以。”
“可以!”許凝反駁,隨之又搖搖晃晃趴下來,低喃道:“賺很多錢”
“酒館不賺錢。”謝明擎道。
許凝醉悠悠地回道:“你懂個屁。”
“”
***
回到東宮,婢女和太監紛紛提着燈籠迎上來,誰也不知太子妃爲何醉成了這樣,便連忙下去煮了一碗醒酒湯。
寢殿內宮燈明亮,梳妝桌上放着一封信,上頭許凝的字跡清晰,故思念父親姨娘,回許府三日,勿念。
謝明擎拈着那封書信,眉梢微挑,不遠處的牀榻上,許凝躺在其中,纖手抓着帳幔搖晃。
貼身宮女用清水給她擦拭面容和雙手,正將醒酒湯端上來,謝明擎將書信放下,便命宮女退下了。
他行到牀榻旁,看着醉眼朦朧的許凝,她輕輕揉了眼,與太子對視。
謝明擎開口道:“不是染了風寒嗎,怎麼跑去許府了。”
許凝看起來似乎還不太清醒,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側過身回道:“要你管!”
謝明擎在原地停頓片刻,吩咐道:“起來把醒酒湯喝了。”
許凝沒有馬上回他,垂在榻邊的腳搖了搖,哼唧道:“我纔沒醉”
言罷,她便解衣帶準備上牀入睡,不知是系得緊,還是手指無力,愣是沒將衣帶解開,便憤憤地扯了扯。
桌上的醒酒湯冒着淡淡熱氣,深秋夜裏微寒,似乎房中有些悶熱。
謝明擎望着榻中的她,秀髮落在兩頰旁,醉眼朦朧,外衫半鬆半解,身姿窈窕。
回來時摟着他不放,攥得衣襬皺巴巴的,嘴裏說着奇奇怪怪的胡話,是處處頂撞他的話。
追問得知她是混進他離宮的車隊裏跑出來的,這事若讓母后知道,又要她被責罵幾句。
靜默許久,謝明擎將醒酒湯放於榻旁,高大的身形俯下來抱她起來。
略微一動,許凝便睜了雙眸,二人四目相對,她眼眸水盈盈的,今晚他們皆有喝酒,氣息間酒意難消。
許凝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是酒醉的原因,她含糊道:“頭昏腦脹的備水沐浴”
謝明擎輕輕蹙眉,“先把湯喝了。”
許凝打量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這是東宮,你說孤怎麼在這。”
言罷,謝明擎將許凝按坐好,奈何她身子無力,又靠回他的肩。
許凝不滿道:“你嫌棄我”
謝明擎剛端起醒酒湯,許凝便起身不慎打翻他手裏的醒酒湯,一下子澆到二人的衣物上,溼答答的一片。
落碗聲尤爲清脆,謝明擎未反應過來,許凝便趴到他身上,將其按倒。
湯裏參着青梅,酸酸甜甜的氣息。
許凝騎在太子腰上,雙手按着他的肩膀,說道:“快兩年了我快煩死你了,你怎麼又把我帶回來。”
謝明擎喉結微動,面色鐵青,“放肆!”
許凝挑了挑眉梢,紅撲撲的面頰,嬌糯糯地道:“吶,還碰不得了。”
言罷低下首,退至太子的腿上,看看那緊扣着的腰間玉帶,衣襬已被湯浸溼。
許凝忽想到曾被他撞見沐浴的事,興許是酒醉壯人心,於是脫口道:“我不曉得男人褲子里長什麼樣但太子你是不是不行,還是斷袖啊?”
聽此,謝明擎心口一哽,素來冷峻的臉竟微紅起來,這種不知廉恥的話怎能從她口中說出來,荒唐!
誰不行?
許凝未反應過來,便被太子一下子壓至榻中,反身間不慎撞到,她喫痛道:“好疼!”
擡眸便只見太子帶着薄怒的眼神,“孤看你是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了!”
許凝也氣不打一處來,她說的有錯嗎,堂堂太子連個暖牀都沒有,不是她看低他,上次還聽太監說太子喝虎鞭湯呢。
她氣道:“你就是有問題!你有本事給我看!害我給你背了兩年黑鍋,不是我不行,是你不行。”
謝明擎黑着臉,半立着高大的身軀,修長的手指解着腰間玉鉤帶,“孤見你是欠。”
他氣宇冷沉,頗具危險氣勢。
眼見他真生怒了,許凝有些酒醒,身子挪動,被梅湯浸溼的衣襟緊貼的肌膚,映襯着細腰的輪廓。
空氣裏漫着青梅的味道,還有越發強烈的曖昧,那玉鉤帶被放置一旁。
燈火闌珊間,榻帳垂落下來。
“不不好看”
許凝心頭一驚,掀開帳幔,企圖從榻上下來,那種東西,她她她不行的。
有力的手臂從帳裏伸出來,一把摟住她的細腰,抱回榻帳內,“不得反悔。”
男人的聲音尤爲低沉炙熱,貼在她耳畔處。
轉瞬,許凝被太子的氣息淹沒,脣齒相依,滿是他身上的龍涎香,使人喘不過氣來。
她一定是瘋了,纔將平日腹誹他的那些話說出來,繞來繞去還是回了東宮,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燈火搖曳,映着榻帳。
糾纏間,那被醒酒湯浸溼的衣裙掉落到榻前。
許凝腦子暈乎乎的,悶熱不已,嬌裏嬌氣地道:“輕吶我不行的。”
“誰不行。”
“我不行這樣好難受。”
許凝哪還有氣力和他鬥,柔白的手臂環抱着他的脖頸,滿懷的柔情軟意。
直至痛楚來襲,她水盈盈的眼眸當即便掉了金豆豆,哭囔着說要他退回去。
許凝也是個不服輸的,感受到疼痛便又咬又撓的,撓得某人的後背宛如貓抓似的,一道一道。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鬧到最後,只見榻框上緊纏着嵌玉鉤帶,而鉤帶的另一頭桎梏着那她蔥白的雙手,手指隨着緊迫的呼吸而攥動。
許凝雙眸迷濛,烏黑的秀髮染了汗,髮絲繞着頸側,她哽咽道:“你欺負人!”
太子俯下身,湊近嬌脣輕蹭:“是你要看的,哪能叫你爲孤背鍋,孤如今懂了。”
許凝抽不出手來,羞惱難當:“混蛋太子,一點都不要喜歡你了”
他捏着她的細腰,低語地責備她:“胡言亂語。”
帳幔內視線泛紅,巫山雲裏。
她聲線嬌氣,“嗯吶和離!明天就”
夜深撩人,候在寢宮外的宮女聽裏頭的動靜,紛紛羞紅了臉。
以往太子在太子妃的房裏,都沒有過這般大的動靜,宮裏的奴才還倒說殿下溫柔,性情冷淡,不愛玩尋常人家玩的樂趣。
而今難爲叫人生畏,這怎麼還做得要和離了都。
待至夜半,裏頭的人傳了聲,宮女紅着臉,忙將早早準備的熱水送入房中。
那隻嵌玉鉤帶靜靜地落在地面上,無人理會,不過好在沒被許凝給摳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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