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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作者:绒确
郁言站在卧室门前有些迟疑,他忽然挺直腰板:“請进叭。”

  看在你自带枕头的份上。

  他赶紧钻进被窝,特意让开了中间朝左边睡了一些,乖乖的躺好。

  郑庭阳也沒问他为什么穿成這個样子,放好枕头后又转身去了厨房,郁言躺在床上很努力的假装闭上眼,手机却嗡嗡的被向迁轰炸,他赶紧关机,缩进被子裡。

  隐约听见走廊裡传来声响,随着对方越来越近,脚步声停在他的床边,最后放了一杯蜂蜜水。

  今天医生给他开了很多药,都要睡前吃。

  一杯甜蜜的蜂蜜水下肚,郁言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甜蜜绕晕了,郑庭阳摸摸他的头夸他把药都吃掉很乖。

  夜灯寂然,偷偷在角落裡绽放着黄色的光,宛若阴雨天看不见的夕阳。

  身边的床垫凹陷了一下,郑庭阳的身上是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鼻尖,分明沒有信息素安抚他情绪的作用,可他還是觉得好闻,是甜甜的。

  只是甜的让他发晕,他想要和郑庭阳讲一讲打包自己一块去京城出差的事,可他翻過身来,感觉腺体好像有一阵薄薄的汗,药裡面大约夹杂了些安抚腺体的药物。

  他刚躺下,陷入柔软的大床中,可手中的月亮枕都沒抱到合适的角度,整個人就如软脚虾一样失去大部分知觉。

  “唔庭阳?”他哼了一声,微蜷着的身体,有些委屈的叫出声。

  他不想闭眼不要睡觉,他還沒有求求他带着自己去出差呢。

  奈何眼皮不听话,他只在昏睡前指尖勾了勾男人的睡衣袖:“不要走呀”

  “小鱼。”郑庭阳侧身,掌心在被子裡窸窸窣窣的拉扯,侧躺着瞧着身边已经睡熟的小人,呼吸逐渐缓匀。

  他伸手动作很轻的搂着郁言的腰,将人带进自己怀中,伸手将他睡前還微皱的眉头抚平,勾唇轻吻:“我在呢,不会走的。”

  “怎么又穿我的衬衫?”郑庭阳问着,声音低沉哑着,指尖从他的脸颊抚摸着勾勒着他的轮廓:“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手轻车熟路的从被子裡钻进去,抚到那個隆起的弧度,肚皮之正在茁长生长的小孩似乎睡醒了,从裡面踹人,只是很轻微的胎动,一下下的顶着他的掌心。

  “omega不是一個月只能发情一次么。”郑庭阳将睡熟的郁言抱在怀裡,不甘的用鼻尖去触碰他的后颈,嗅着他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气。

  就连他后颈腺体的发烫,他用鼻尖也只能勉强捕捉到一点点。

  闻不到。

  什么都闻不到。

  男人的牙齿厮磨在他的后颈,贪婪的期待着自己能闻到半分味道也是好的,只要一点点也是好的。

  “为什么闻不到”郑庭阳虚握成拳,小臂将郁言牢牢的圈在怀中牢笼,他声涩带着几分微哽:“为什么”

  要怎么样才能真的拥有郁言,哪怕尝到他一点点味道也是好的

  他不甘啊!

  郁言在他怀裡沉睡,被紧紧抱着,吻着,喘不過气来时的模样只像做了粉红的梦境,下意识的用手去推开挡住他呼吸的东西,呜哝声软。

  同床共枕。

  這对于郑庭阳来說并不是第一次,他每天给郁言喂了睡前牛奶后,床上的小人就会失去知觉,沉浸在舒服的幻梦中。

  那些药裡面的成分都能够让郁言大幅度减少孕期腺体不适的作用,原材料是高浓度alpha的信息素。

  郑庭阳亲他的后颈,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难以自制。

  他忍的太久太久。

  “庭阳”

  “小鱼。”男人温柔的语调似乎蔓延整個太平洋,试着从身后咬他的腺体,沒有信息素的他,唯独留下浅浅的牙印转瞬即逝:“我轻一点,不会弄醒你的,好不好?”

  “当你答应了。”他亲昵的从背后揽着郁言,下巴抵着他的颈肩埋进去,胸膛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

  抱着小鱼,就像是抱着一只不会乱跑的猫儿一样,让人的心裡充满了想要撕碎他折磨他的冲动,想法会在脑海中横冲直撞,直到他冲破一次次无法忍耐的临界点,一定要靠近,要索取,才会稍有缓和。

  這种缓和,无异于饮鸩止渴。

  怀裡的人睡得很熟,睫毛微颤。

  平日裡郁言总是手脚冰凉,被他抱着时,迷迷糊糊的伸手想要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他是個很怕痛的体质,从小有静脉炎的缘故让他害怕打针,无论被什么异物进入身体时都会发颤。

  這场梦长的吓人。

  郁言梦了太多。

  他明明前五個月时還总是梦到胎梦,梦见宝宝在他怀裡总是咿咿呀呀的叫着他"爸爸

  所以郁言嗜睡也不觉得奇怪,他觉得這是宝宝喜歡提前见到他的可爱行为。

  但偏偏今天的梦不同,炙热滚烫,他好像在一种冰火的折磨裡醒不過来,有种熟悉的痛感让他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在梦裡是他一次次出车祸,身体都被撞的支离破碎,恐怖可怕,最后想要爬着离开的力气都沒有。

  他在梦裡痛的止不住眼泪,哭的哽咽,扶着小腹到处求人救救他腹中的宝宝。

  无论是谁想要伤害他,請不要伤害他的宝宝。

  后来他看清了车祸的始作俑者,是郑庭阳。

  郑庭阳的车子横在马路中间,就站在路边看着他哭,說他哭的好漂亮。

  他像個刽子手一样托着郁言残破的身体又扔进了滚烫的火锅裡,說要把他洗干净,然后吃了。

  郑庭阳才不是這样的人,才不会這样对他和宝宝。

  他痛啊喊啊,却醒不過来,昏沉难受的感觉要了他半條命,最后在梦裡都了意识。

  怎么在自己的梦裡還会被欺负成這样。

  郁言啊郁言,你真是個软骨头。

  直到第二天清早,客厅飘出淡淡卤香,他听见时而走過的脚步声,关上冰箱的声音,還有郑庭阳边搅打鸡蛋边处理工作电话的动静才勉强睁眼。

  郁言正常起床,下床时腿却是软的。

  一点征兆都沒有的软,扶着床边才沒摔,原本還在半梦半醒被這一跤彻底搞清醒。

  “庭阳?庭阳”他叫人,嗓子却還难受着,比往常要沙哑些。

  郑庭阳听见动静:“怎么醒了不叫我就下床,摔了怎么办。”

  他来的很快,看似沉静的眉宇间却有担忧神色:“早起想吐?”

  郁言摇摇头被他扶着腿重新回到被窝裡套上袜子。

  “我好像发烧了。”

  “是嗎?”郑庭阳用下巴贴他的额头:“不热,還好,不要自己吓自己。”

  “医生說,你最重要的便是放松心情,给自己太大压力对宝宝不好。”他說着,亲昵的附身将脸贴過来:“早上好。”

  郁言脑袋空空,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嘴巴却先一步凑過去软软的亲在他的侧脸:“早安~”

  早安吻這么快就成习惯了。

  郁言反映過来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时都被惊到,怎么话沒說,嘴巴先凑過去啦?

  小鱼小鱼长不大,长大也是沒出息。

  郑庭阳给他按腰,捏了捏腿,手顿住问他:“衬衫的料子不好,穿着睡会把你皮肤磨到,腿红了。”

  郁言呐呐看過去,還真是红了。

  衬衫刚好能遮住腿根的位置,裡侧是微微红的。

  “還真的红了哎”他呐呐着。

  “衬衫的版型很好你喜歡?”郑庭阳装作不懂的问他。

  郁言被问的哑口无言,嘟嘟囔囔的不知应该怎么回,随便撒谎:“嗯,睡衣穿久了会很热,所以你的衬衫大些,方便的,嗯。”他好像把自己都說服:“就是這样。”

  “那我找人上门给你量量尺寸,做几件。”郑庭阳低笑着說。

  像揶揄,但郁言不想戳破自己薄薄的尊严。

  总不能說,昨天就想穿的凉快点,单纯为了能哄他带自己去出差吧?

  郑庭阳道“京城师傅手艺不错,我开会你在酒店待着无聊正好做几件。”

  “本不想折腾,但這单不能不去,就是让你受累些,行李早上我收拾好了,吃完饭你瞧瞧,還缺什么想带的?”

  郁言后知后觉:“京城?”他喜形于色:“带着我去嗎?”

  郑庭阳:“当然。”

  郁言眨巴眨巴眼:“!!”

  郑庭阳瞧他好像冒着傻气似得:“再躺一会,早饭马上就好。”

  客厅裡又是一阵家常声响,好像空气都变甜起来,他赶紧翻出手机给向迁发消息,对方早上酒醒后也给他发了一长串。

  向迁:[宝,你屁股還好嗎?你還好嗎?孩子還在嗎?

  [我昨天喝多了,怎么净给你出馊主意啊啊啊啊不许穿的少!!不许暴露给郑庭阳看!!不行啊!這万万不可!!

  [回话啊小鱼,速速速!!我报警了啊?

  郁言看他的回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郑庭阳又不是什么凶狠野兽,有什么可怕的?

  大预言家[我沒事呀,他答应带我去出差了!噢耶!猫猫转圈

  向迁:[沒出息……

  郁言躺了一会,四肢還是酸软,沒来由的疲惫。

  尤其是腿根磨得难受,omega的皮肤大部分都娇嫩敏感,他的信息素更浓郁更纯粹,从小又被精养過,贴身衣物穿纯棉久了都会觉得有些磨的地步。

  上次他偷穿郑庭阳的衬衫也是這样的。

  只是這次,怎么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甚至清楚的感觉,某個地方很痛,应该是肿了。

  是吃什么东西上火了嗎?可昨天只吃了南瓜粥呀

  郁言忍着发软的双腿在卫生间裡待了许久,换了睡衣想要看看后面怎么了。

  怎么会這么难受啊。

  郑庭阳忽然在门口敲门打断了他探索是否红肿的真相:“小鱼,你又难受了嗎?”

  “沒有。”郁言赶紧拉好睡裤:“我马上就好啦。”

  郑庭阳得到可以进门的许可后推门而入:“担心你像昨天一样。”

  “昨天是意外嘛。”郁言抿抿唇。

  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或许是下次发情期到的了缘故,自从怀孕后他的身体出现過很多变化,說不定发情期前几天生殖腔有些难受也是怀宝宝副作用的一种?

  不過就是腿软了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自己還把自己搞得不舒服過呢,只是沒有到生殖腔附近這么清晰而已。

  吃饭时,郑庭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郁言摇摇头,只觉得乏得很,好像一晚上都在运动似得。

  刚吃完早饭也沒来得及去看行李就重新卷着被子约会。

  郑庭阳收拾好一切,让花店暂停营业一周,拨通了周江如的电话:“omega的发情期后面会肿嗎。”

  周江如被他问的一愣:“郁言发情期不是昨天,你记错了吧。”

  郑庭阳微微皱眉。

  郁言上一次穿他的衬衫是发情期,這次不是,为什么穿?

  他還折腾了人,虽然只有一会,见郁言哭了他就停手,但郁言一整天還是疲惫的很,

  周江如:“沒到时候可不行啊,郁言身体很差,你别乱来。”

  郑庭阳揉揉眉眼:“晚了。”

  周江如:“??”

  郁言呼呼一觉到深夜,花店老板正好给他发消息說最近年前整修,让他安心在家带薪休假。

  他忍不住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這么好的老板呀!

  三千五的工资打到卡裡,他美滋滋的在網上挑了几款不错的肥料,准备让郑庭阳好好养一养家裡的望鹤兰。

  郑庭阳发觉他晚上进出卫生间的次数变多,郁言知道不能瞒,坦白了自己好像生殖腔不大舒服的意思。

  “肿了?”郑庭阳眉头皱起:“怎么会這样。”

  郁言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呀。”

  郑庭阳摆弄了一会手机:“医生說正常,胎儿压迫生殖腔,发情期前会出现這种情况,沒关系。”

  郁言总沒觉得哪裡怪怪的,可這個地方,宝宝怎么压到呀……但觉得医生又不会骗人。

  “我给你上药。”

  “我,我自己能弄!”

  “大着肚子不方便。”郑庭阳的语气不容拒绝,等看清楚后還是有些心惊,昨天晚上看时,還沒肿。

  “怪我。”他道。

  郁言恨不得拿被子把自己的脸蒙住,心想這种事怎么能怪郑庭阳?

  医生都說了,是自己身体不够好的缘故吧

  只是身体不好,這裡肿什么?大腿也磨红了,不知道的還以为他自己做什么了呢

  這不怪庭阳。

  上好了药,這是两人同居的第二夜。

  郁言从被子裡小心翼翼勾住郑庭阳的小拇指,窗帘只拉了一半,夜空飘雪很是漂亮,他侧躺着看着暗影勾勒出的轮廓。

  郑庭阳感受到他的目光偏头過来,对上這双亮晶晶的眼眸:“不睡嗎?”

  郁言顿了两秒,赶紧紧闭双眼:“睡啦。”

  他听见郑庭阳轻笑,随后大手紧紧扣住他的小手,好像黑夜中一個温暖的深渊让他坠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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