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鬼王
可他昏迷多時，優曇雙生鏡一直貼身放着，這傢伙若真想要鏡子，也不會等到他醒來後才逼問。
“閣下是爲了鏡子，還是爲了其他？”他掩下眼底的不安，眸色凜然看着那紅衣男子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來。
體內鬼氣亂竄，他好不容易壓制下來，一覺醒來，又開始在他體內衝撞了。
不過這股鬼氣，讓他很是熟悉，應該就是段晴的。
“你很聰明，但你沒有資格同我談條件。”狹長的眸子微眯，衛戰勾脣冷笑。
顧久離聞言蹙起眉頭，他掀開被褥從牀榻上站了起來。
頭頂被一片陰影籠罩，衛戰的身子不由遲疑的逼進他。
他纔剛站定，腳踝上便傳來刺痛，額頭瞬時冒出冷汗，退無可退，又被逼回了牀榻上。
顧久離：“閣下想要什麼，不妨直說。”
儘管受制於人，但他也毫無畏懼的迎上衛戰充滿侵略性的眸子。
“我想要的…”衛戰頗爲有趣的垂眸看着顧久離。
眼前之人，分明和那人如出一轍，可他就是知道，這人不是褚言。
“雙生鏡可勘佛與魔，不過，我現在對它沒有興趣，但是你…顧久離，告訴我，褚言去了哪裏？”
妖冶的容顏美輪美奐，在燭光下更顯撩人，有種迷幻的感覺。
衛戰右手輕擡起顧久離的下顎，動作輕挑至極。
顧久離卻沒有心思去計較這些，他自段晴那裏出來後便和褚言斷了聯繫，現在這人是衝着褚言來的，也不知是敵是友。
“不知。”他別過頭，下顎從衛戰手裏抽離出來。
衛戰聞言挑挑眉，隨即直起身子收回手，笑道：“你身上全是他的氣息，你不知道？”
顧久離蹙眉，沒有聽懂他的話。
“此話何意？”就算他和褚言相處過，也不至於全是褚言的氣息。
衛戰：“沒什麼，你先休息吧，本王過幾日再來，到時候再借雙生鏡一用，你也不必想着出去，這裏是東域鬼府，鬼界之門關閉後，你是出不去的。”
顧久離：“閣下何人？”
衛戰冷眼瞅了顧久離一眼：“衛戰。”
顧久離一愣，這個名字很是熟悉，他聽譚瑾提起過。
他是鬼界的東域鬼王衛戰？
顧久離剛想開口問他一些問題，可擡眼的時候，衛戰早已經離開了石殿。
竟就這麼走了？
顧久離悻悻收回眼，既然走了，那他還是藉此機會先將體內的鬼氣吸收了吧。
比起之前體內突然侵入的鬼氣，段晴的魂魄不愧是譚瑾爲他找的最契合的魂體。
在運行過幾個小周天後，段晴的魂魄算是徹底融進了顧久離的靈田，只是，他還是能隱約察覺出，自己的靈力終是發生了變化。
雖然靈力比之前精進了不少，但他也能感覺出，自己的靈力已經不純了，裏面夾雜着絲絲鬼氣。
他現在這算是鬼修還是靈脩？都說鬼修是身死之人，以魂魄之身修習，而他一屆靈脩竟以魂魄爲食，將鬼修的靈力據爲己有。
顧久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垂下眸子，眼底暗沉，微紅的眼底越發濃郁。
他想到自己的母親，還有被自己親生父親親手送進牢獄，被人冠上殺人的罪行。
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多次差點就死在天牢中，若非優曇雙生鏡，他早就死了。
這條命，是苟且偷生撿回來的，沒有查清真相，還他清白，就算是死，他也不會瞑目。
“聽說，王上帶回來一個人類呢。”
“可不是，我還聽說，那人類還是王上的熟人。”
“咱們鬼界有多少年沒進來過人類了？看那小身板，怕不是沒幾天就會被鬼氣侵蝕，魂飛魄散了。”
“唉，你還別說，那人類長得可真是好看，比王上還俊。”
“噓，你小聲些，被王上聽見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這王宮上下誰人不知，王上除了那人以外，最看重的就是容貌了。”
顧久離聽着門外的議論聲，眉頭跳了跳，到底是來看管着他的，還是來看好戲的？
說話聲音這麼大，他想聽不見都難。
他在心裏喚了幾聲譚瑾，沒有人應答。
顧久離眸子暗沉下去，譚瑾沒有騙他，他是真的消失了。
神情恍惚的顧久離沒有發現，在他的右手食指處，一縷縷黑氣正順着指尖流泄而出。
那團黑氣一離開顧久離的身體，便穿過石殿一路飛了出去。
衛戰剛一回自己的寢殿便察覺到了異常。
“你們都退下吧。”
遣散完寢殿中的宮婢後，衛戰反手便將殿門關上。
果不其然，在寢殿正中，一團黑影漸漸凝成一道實質的人影。
修長挺拔的身姿，一頭烏黑長髮傾泄而下，盈盈一握的腰肢弱柳扶風，白色的錦衫包裹着他略微瘦削的身形。
那人緩緩轉身，如玉的臉上掛着一抹譏誚，他五官精緻絕倫，美則美矣，卻絲毫沒有女子的陰柔。
而相較之下，衛戰的臉就偏陰柔些，多了幾分妖冶和邪魅。
“褚言？”衛戰愣了愣，沒想到剛回自己的寢殿就看見了褚言。
這張臉，他方纔也見過，是那個叫顧久離的人。
他最開始看見顧久離的時候，也差點把他錯認爲褚言，可他身上的氣息卻和褚言的大相徑庭。
“你不是找本君嗎？”褚言勾脣冷笑。
“你爲何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衛戰不答反問，上下打量了褚言一番，頗爲驚訝。
褚言眼底的譏誚更深了幾分：“既想找本君幫忙，再問雙生鏡，何不多此一問？你心中不是已有答案？”
衛戰攤手，狹長的眸子微揚，笑意不達眼底：“我以爲三千年不見，你能擺脫掉雙生鏡的，沒想到啊，嘖嘖，若非我在他的身上感知到了你的氣息，我還真沒察覺到雙生鏡會在他身上。”
褚言身形一動，來到衛戰近前，他的眸底暗紅，嗜血的氣息撲面而來，然，他也只是湊近了幾分而已。
“衛戰，你明知本君和雙生鏡是爲一體，你把顧久離弄到這裏來，不就是爲了引本君出來嗎？”
衛戰實力強悍，褚言不敢輕舉妄動，他之前強行開了神魔道，已經受到反噬，如今再強行甦醒魂魄離體來見衛戰，就只能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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