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怪談
夜琛帶人來東宮的時候手中握有聖旨,東宮的一干侍衛無法抗旨,臨到頭來,只有蘇恆一人擋在御林軍之前,阻止他們進飛雪閣。
衆所周知,雍王和太子不和,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本王奉旨前來帶走太子殿下,你也敢抗旨?紀覃書私自將太子藏於此處,若出了好歹,你們誰擔得起?”
夜琛一番話說下來,誰都不敢大言不慚的接下來。
只有蘇恆。
他紅了眼眶,依舊不肯挪開半步。
蘇恆不屬東宮,他只是紀覃書的人。
所以,他壓根不理會夜琛的話,只知道,一定要護住這道結界,裏面,有他的公子,還有公子在意的太子殿下。
“我家公子是在救太子殿下。”
總之,他是不會讓路的。
“就算今日我血濺於此,也定不會讓你們進飛雪閣一步。”
結界和紀覃書息息相關,若結界被打破,紀覃書也會受傷。
“你當真不肯讓路?”夜琛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蘇恆身上有股倔強,別看他平時很不靠譜,可一旦有事關係到紀覃書身上,那便是他的底線。
一柄用靈力凝結而成的□□出現在蘇恆的手中,他雙手緊握□□橫在胸前,隨即□□一指,正對着那些蠢蠢欲動的御林軍。
蘇恆:“想過去?可以,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夜琛蹙眉,握在腰間配劍上的手一緊:“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紀覃書此時並不在飛雪閣內。
尚城淮家
“抱歉,打擾了,請問前段時間有人來你們府上打聽過一個孩子嗎?”
紀覃書敲響了淮家的大門,來開門的還是淮家的管家淮信。
淮信:“這位公子,可否描述一下他的模樣身形?”
眼前這人,一看眼睛就不太好使,淮信不敢確定他要找的是不是就是顧久離,所以只好再確認一遍。
紀覃書沉吟一瞬,聽這管家所言似乎是見過顧久離的,他留了一個心眼,道:“那人身量比我高上很多,劍眉星目,喜穿一身白衣,身無配劍,年歲雙十。”
顧久離剛及弱冠,今年不過十六,而他所描述的,皆與顧久離的完全相反。
淮信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紀覃書一番,最後搖搖頭,說:“抱歉,這位公子,您說的那位公子在下真的沒有見過。”
“當真?”紀覃書眉頭緊擰。
淮信:“在下不會欺瞞公子的,真沒見過。”
說完,淮信便關了門。
紀覃書卻更加深信,淮家一定有問題,他離開淮家正門,灰黑色的陰陽眼默默開啓,隨即繞着淮家院牆走了一圈。“有魂體被蠶食的氣息,似乎還是個幼童。”他巡查一圈後,也只看出這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紀覃書離開淮府,找了家糕點鋪,從鋪裏買了點桂花糕,便順口打聽了一下淮府的情況。
紀覃書:“抱歉,打擾了,可否打聽一下,你們尚城首富淮家的情況。”
那糕點鋪的當家人是個女掌櫃,雖然疑惑紀覃書爲何會打聽淮家的事,但他模樣甚好,女掌櫃就只順口問道:“公子是外鄉人?”
紀覃書點頭:“嗯,初來乍到,聽聞淮家乃這一代首富,實不相瞞,在下也是行商之人,所以…你看…”
女掌櫃瞬間瞭解了紀覃書的意思。
同行之間處處是對手,所以那女掌櫃沒有多想什麼便徐徐道來:
“那淮家可是百年大族,世代經商,不過啊,我也是聽說的,本來,我們尚城的首富是齊家,後來啊,也就是五年前,淮家搬來後,便壓過了齊家,於是我們尚城首富就成了淮家。
如今的淮家家主是剛繼承祖業的淮朝,淮家世代單傳,老家主去得早,淮朝這麼些年來也只得了那麼一個孩子叫淮保,不過啊,我聽說,前些日子那孩子走丟了。
淮家上下都找瘋了,後來孩子沒找到,都說死了,上個月還辦了喪事,不過也奇了怪了,半月前,那孩子又回來了,你說奇不奇怪?
淮朝的夫人也因爲這事患了心病,眼看着身子大不如前,淮朝便貼了告示,重金求醫。”
紀覃書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看來,那丟失的孩子就是淮家的沒錯了,顧久離應當是把那孩子送了回來,可爲何會突然消失。
紀覃書:“我知道了,多謝掌櫃的。”
女掌櫃臉一紅:“無妨,其實我也挺好奇的,畢竟,前些日子這些事可是人盡皆知了。”
紀覃書抿脣沒有半點好奇,只是淡笑着告辭離開。
離開糕點鋪後,紀覃書又徘徊在了淮家的院牆外。
他隨手將桂花糕塞入懷裏,思量着要不要就這麼悄悄翻進去。
正當他掂量着靈力準備撕裂空間穿進牆院時,不遠處的後門被人打開,一個穿着翠綠色丫鬟服飾的小丫頭,小心翼翼的向着他跑了過來。
“是紀公子嗎?”那小丫頭偷偷打量着紀覃書。
灰黑色的眸子,一身如雪般的白衣,眉目如畫,清潤溫和的氣質,以及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冷梅香。
應當是他沒錯了。
“你是?”紀覃書警惕起來,下意識的開始掐訣唸咒。
“那位顧公子是您的好友吧?我家夫人讓我時刻留意着府裏的情況,您方纔來打聽人時,我正好看見了,您與顧公子所描述的模樣相差無幾,紀公子不用擔心,您先跟我去見見夫人吧。”
小翠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緊張得額角都冒出了汗,她是悄悄跑出來的,所以生怕被人發現。
紀覃書心下疑惑,他沒有在淮府內探查到優曇雙生鏡的氣息,所以不敢輕信小翠的片面之詞。
這丫頭還口口聲聲說是她們夫人派來的。
莫非,淮朝和他夫人不像外界說的那般,琴瑟和鳴?
明明是沒有焦距的眸子,偏偏下一瞬就準確的抓住了小翠的右手手腕,他手下用力,湊近小翠的耳邊,冷聲道:“你最好說的都是實話,不然,你承受不起欺騙我的代價。”
小翠嚇得呼吸都停滯了,紀覃書的眸子很冷,雖然沒有焦距,可小翠還是被看得心裏發毛,總覺得他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讓她有種無處遁形的錯覺。
“沒沒沒,我真沒有騙你。”
小翠忙擺着手,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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