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生祭
夜琛忍着怒氣,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要去而復返來看宴揚的傷勢。
師源心思百轉,他還要來王府找人,所以這個時候就不能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搞僵,畢竟,宴揚有沒有把他當朋友還是未知,且,他現在還對他持有懷疑,畢竟,他追人追到了王府,宴揚肯定會懷疑他的。
“王爺莫要多心,我只是宴公子的朋友,方纔碰巧路過,就進來看看,打擾了。”
在兩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師淵的身子竟直接透明隨即消失不見了。
夜琛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師淵使用的靈力太過詭異,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倒像是某種巫術。
“你沒有什麼解釋的嗎?”夜琛冷寂着眸子,深吸一口氣邁步進了房間。
宴揚站在書案後,見狀忍不住後退一步。
夜琛身上的氣息太過危險,讓他本能的想要逃脫,他跟着夜琛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不瞭解他,夜琛此時就在發怒的邊緣。
宴揚輕搖着頭,張口仍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味的搖着頭,像是種無言的解釋,但卻無力得蒼白。
“你還沒告訴本王,他是誰?”夜琛一步步逼近,直至將宴揚逼到了書案後的角落裏。
宴揚手中握着的筆早不知掉到哪兒去了,他就算想告訴夜琛,也得要他給他機會啊。
只可惜,夜琛這人,完全不讓宴揚有解釋的機會,他被扔到牀上,下一秒人就被壓進了牀褥中。
紀覃書帶着褚言去了江建家裏,把夜闌帶出來後,兩人直接回了飛雪閣準備救治夜闌。
顧久離傷勢太重,加上鬼氣侵體,意識渾渾噩噩,是喚不醒的,可褚言若是掌控他的身體,絕對幫不了紀覃書,所以褚言只好又去了紀覃書體內。
等夜闌徹底沒了大礙後,紀覃書才徹底放下心來。
褚言回了顧久離體內慢慢轉醒,他靈力消耗太多,有些虛弱,此時正揉着眉心坐在桌邊。
而夜闌就躺在牀上,紀覃書則坐在牀邊看着。
自紀覃書走後,蘇恆不敵被抓走,飛雪閣的界域沒了靈力支撐早已消失,現在的飛雪閣雖然沒有大雪皚皚,紅梅滿院,但深秋的天還是挺冷的。
顧久離身體有些涼,他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衣物,沒了靈力傍身,這天還真冷,他還從未體會過寒冷的滋味。
顧久離偏頭:“不出幾日,他便會醒,你也不必再擔憂。”
紀覃書收回眼:“我知道。”
顧久離:“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救蘇恆?”
紀覃書抿了脣:“這事不急,倒是你,顧久離體內的鬼氣需得儘早淨化,你.....”
顧久離忍不住嗤笑:“淨化?他如今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不吸收這鬼氣爲自己所用,你是想讓他變成廢人嗎?”
紀覃書欲言又止:“這是他的決定?你可知道,如果他放棄之前所學,一切都無法回頭,這條路,會被世人所厭棄的。”
顧久離沉默了。紀覃書說的沒錯,可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只有這兩條路。
顧久離:“我可以修復他的靈田,至於身體,就只能他自己找人治好,但他必須從頭開始,你覺得,他等得起?”
“那也好過讓活人入鬼修。”紀覃書深吸一口氣,“你要替他做選擇?”
顧久離聞言,眼眸微閃,他眸子裏透出一絲冷冽:“若他不能自己報仇,本君不介意替他做選擇。”
紀覃書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他知道了,可會恨你?”
顧久離:“恨?那便恨着,不過,本君比你更瞭解他。”
話已至此,紀覃書也沒什麼話好說,他站起身,打算過來替顧久離看看他右腿的傷。
顧久離見狀,身體不自覺的側了側,他現在所有的感官都如此真實,斷腿的痛還時刻牽動着他的神經。
紀覃書腳一頓,頗爲不耐的攤手:“你右腳腳腕上有一怨氣,想必是段晴那殘魂遺留下來的執念,若是她魂魄完全還好,至少我還有辦法,可她被顧久離吸收後,這股執念我就沒了辦法,現在,你除了修習鬼術將其吸收,就只有幫她完成那份執念了。”
顧久離挑了眉:“本君知道,那段晴不論生死,此生唯一的執念就她那兒子,你放心,若是有緣,本君會替她完成的。”
紀覃書有些意外,褚言生來高貴,萬年如一日的清冷,還是很少看見他會這麼好說話。
顧久離眯眼,偏頭對上紀覃書那雙灰黑色的陰陽眼:“你心裏在編排本君?”
紀覃書忙別過眼去,有些心虛。
顧久離正想再調侃一句,但他像是察覺出了什麼,臉一沉:“有人來了,還很多。”
說罷,顧久離轉眸看了眼牀上的夜闌繼續道:“夜闌現在沒了性命之危,可那些人不會放過你們的,不過,明面上還沒人敢動夜闌,你且不要反抗,跟着他們去便是了,等夜闌醒了,他會護下你們的。”
紀覃書不放心:“那你呢?”
顧久離掐指算了算,隨即冷笑:“本君自有去處,倒是宴揚,命裏終有一劫,也不知此行,本君能不能替那傢伙護下他。”
顧久離只覺頭疼。
紀覃書不瞭解其中關係,只好點點頭,不說話。
夜琛帶着人來的時候,兩人異常冷靜,就像是特意在裏面等着他的到來一般,此行順利得不可思議,夜琛都很是意外。
顧久離被夜琛帶走,紀覃書也收押進了天牢,眼看着太子一派已現衰頹之象,不少保持中立的人一改之前的立場,竟隱隱有推翻太子,要擁立雍王的架勢。
太子昏迷不醒,太醫束手無策,明眼人都知道此時該站在哪一邊。
太子母族近幾年勢力被削,一直支持着太子的,除了太傅就只有太尉了,而雍王背後有着丞相和護國將軍,已經隱隱有壓過太子的勢力。
一時之間,朝局動盪,不少人還聲討着,要帝國生祭了紀覃書。
只因,他生有一雙陰陽眼,實爲不祥。
傳聞千年前,帝國那時尚未崇尚陰陽術,就有一少年生着一雙陰陽眼,而從史書上記載着。
天燎國當時處於水深火熱中,那少年手染生靈,屠了滿城,鮮血染紅了整個護城河。
那時,帝國要將少年獻祭給神靈,以化解這場劫難,如今,紀覃書也生有一雙陰陽眼,且太子生死未卜,不少古板的老臣子都想死馬當活馬醫,打算生祭了紀覃書,來保夜闌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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