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 虔婆和杀牛
张勇跑過来一把将黄毛的手从我身上扯开,怒声說道:“你不要将气撒到别人身上,到底是谁害死你娘,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见闹到這個地步了白素和李玉芝居然還沒有要下车的意思,心裡不由有些生气,搞不懂她们两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過来帮忙的而已,這件事可是宗教局主导的啊。
我深吸一口气,舒缓了一下心中的郁闷,转头对失魂落魄的王老爹說道:“王大爷,你节哀顺变,請问你可以告诉我桑小红的生辰八字嗎?”
“這是什么情况啊?”
一個端着一個茶杯的中年人走进了小院,王老爹看着這個人走进来,脸色一沉,說道:“当年招工的时候,你是怎么說的,說不会出事的,现在人都沒了,都沒了……”
中年人脸色一变,眼睛在我和杨薇身上滑過,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经過一番介绍,来的這個中年人是下河村的村长,姓杨,我又将事情的经過跟他說了一遍,我已经想好了,要是還是沒有进展的话,那就只能撤了,现在下午已经過了一半了,沒有太多的時間耗在這裡了。
杨村长听后,整個人也有些承受不住,不過他终究是個干部,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稳定了情绪之后就问我到村子裡来有什么事?
我說我們過来是想要桑小红的生辰八字,要是沒有人知道的话,听說桑小红還有一個妹妹,想去找她妹妹问一下。
杨村长就问王老爹记得不记得桑小红的生辰八字?
王老爹满脸哀戚,失魂落魄地說道:“三十多年了,谁還记得,而且桑大哥一向将這些东西藏得很紧的,沒有跟人提過。”
我心中一紧,又问道:“那請问桑小蓉现在在哪裡我,我們想去找她。”
杨村长摇头說道:“小蓉现在在镇上,要去找倒是很方便,就是怕她不愿意說,而且搞不好她也不知道。”
黄毛突然狠声說道:“那不一定,不是一直在传說小红姐是小蓉姐跟卫国一起害死的,现在政府的人想将小红姐收了,不是正合她的意嗎,她躲到镇上去……”
杨村长脸色大变,对黄毛吼道:“你瞎說什么呢,滚回去叫你爹准备后事吧?”
黄毛冷笑道:“我娘的尸体都沒有,還准备什么后事……”
我打断黄毛的话,对杨村长說道:“杨村长,麻烦你将桑小蓉的地址给我一下,我們時間比较紧,谢谢。”
张勇突然說道:“我带你们過去吧。”
我正准备道谢,杨村长皱眉对张勇训道:“你不回家张罗你娘的后事,瞎参合什么,你也知道小蓉现在是做什么的,她要是知道是你带路,以后說不定会害你的。”
张勇脸上闪過一抹惊恐,但是转瞬又一沉,狠声說道:“三毛其实沒有說错,說来說去,罪魁祸首是小蓉姐,当初她要不是为了跟小红姐抢李卫国,也不会将小红姐推到水库裡边去淹死了,小红姐不死,水库那边就不会发生這么多事,小红姐也不会变成厉鬼到处害人,哼,我娘已经死了,我准备到汉城去打工了,我才不怕她呢?”
杨村长气道:“這种捕风捉影的事,你们不要瞎說,你要为自己說的话负责的。”
张勇冷声說道:“杨叔,這些话是从我娘哪裡听来的,村裡早就传遍了,你就不用装了,当事人都死了,现在所有的证人也都死了,已经死物对症了,她桑小蓉還有什么好怕的。”
张勇說完后,我出了院子,我跟杨村长打了一個招呼,拉着杨薇的手朝汽车走去,我想去问一下白素和李玉芝,外边闹成這個样子,她们两個人怎么還可以在车裡安然睡觉。
可是当我上车之后,却并沒有看到白素和李玉芝,我愕然地看着杨薇,问道:“你有看到她们下车嗎?”
杨薇也一脸疑惑,皱眉說道:“你都沒有看到,我更加沒有留意了,呃,你看前面。”
我看向车子的前方,只见白素和李玉芝正朝我們這边走来,更远一点是张勇骑着一辆摩托车往這边来,我看向马路尽头池塘边的那栋红砖楼房,顿时猜到了白素和李玉芝是去哪裡了。
這时我們车子旁边已经围着很多人了,他们对着我們指指点点,我怕下车又沒玩沒了,就沒有下去迎接白素她们。
人群中黄毛的眼神显得有些特别,他看着骑摩托的张勇,迎了上去,不知道跟张勇說了什么,张勇一脸为难地看向我,最后对黄毛点了点头,黄毛便爬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白素和李玉芝上车之后,我转头问道:“怎么样?有沒有什么收获?”
白素惊讶地问道:“你知道我們去哪裡了啊?”
我心裡对她们有些不满,就沒有回答,李玉芝笑道:“我看你们在這裡沒有问出什么东西,就跟素素一起去查看了一下桑家的老房子,那栋房子应该很久沒有住人了,裡边到处是飞尘,也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们這边怎么样了?”
我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们看向车子前面正坐在摩托车上跟其他人讲话的张勇,說道:“這個人会带我們去找桑小蓉。”
“喏,我們在房间裡找到了這张照片。”
白素递了一张塑胶的照片,我接過来一看,是一张彩色照片,上面有两女一男,两個女的都挽着男人的手,动作亲密。
女的一個大概二十多岁,另一個十几岁,看起来青春靓丽,五官要比年长的精致些,看起来娇媚动人,男的看起来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大,模样也很端正,很有书生气质,那個年纪大些的女人应该是桑小红,男的应该是李卫国,而小女孩则是桑小蓉了。
照片中桑小蓉直接将李卫国的胳膊压在自己的乳房上面,而桑小红则很规矩,我冷哂道:“看来這桑小蓉对她姐夫早就觊觎了,不過這李卫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這时张勇骑着摩托车到我的窗户边,问道:“呃,领导,可以走了吧?”
我叫张勇在前面带路,张勇就骑着摩托车先過去了,坐在后面的黄毛小声对我說了一句谢谢,我楞了一下才反应過来,立马勾起头看向车子的前盖,发现上面被砸出了一個印子,不由暗骂一声。
掉头的时候,我对身后的白素问道:“我车子被這裡的村民砸了,立马宗教局可以报销吧?”
白素忙问怎么回事,杨薇便绘声绘色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說了,白素生气地說道:“這裡的村民怎么這么样子啊,你放心,回头我跟钱师兄說一下,应该可以报的。”
李玉芝无语地說道:“你還真的去问啊,他开玩笑地你听不出来啊,這点小問題,也就是几万块,报什么报啊。”
我心中苦笑,真的很想跟李玉芝說,大姐,我不是开玩笑的,几万块啊,杨薇自然知道我心裡正在想什么,乐得呵呵直笑,不過李玉芝這样說,我也不好再說什么。
我跟着前面张勇的摩托车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一個小镇,因为時間关系,镇上的人不是很多,张勇带着我們停在一個卖牛肉的档口,牛肉档看起来很脏,上面挂着牛头還有骨架以及内脏什么的。
牛肉档的老伴正眯着眼睛睡觉,听到动静立刻站了過来,以为是来客人,不過看到是张勇,又坐下了。
我按下车窗,顿时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问张勇怎么了,他将头朝牛肉档一摆,对我說道:“這個就是桑小蓉的老公李卫国。”△≧.*(.*)△≧,
看着牛肉档口后面的那個满脸横肉,油光满面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我是怎么都沒法将他跟刚才照片中那個模样端正的白面书生联系在一起了,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猪刀,视线最后停留在案板上那把明晃晃的杀牛刀上,沒有听說桑大爷提過李卫国是做杀牛的营生啊。
李卫国自然是认识张勇和黄毛的,就问张勇有什么事,张勇指了指我,說道:“這位兄弟找小蓉姐有事。”
李卫国神情漠然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中满是血丝,說道:“那你带他们去找那個女人就是了,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张勇对我耸了耸肩,再次启动摩托车在前面带路,我也启动车子跟上,离开的时候,我又看了李卫国一眼,发现他正直直地盯着我們,眼神冰冷无情。
李玉芝突然說道:“這個人身上的煞气好重啊,不知道他杀了多少牲口。”
我点头說道:“肉档上的那把杀牛刀应该是一把凶器。”
白素幽幽說道:“看来這些年這对奸夫淫妇日子也不是太好過,一個做起来了請神问鬼的虔婆,一個做起了杀生的营生,正常人可不会做這种折寿的行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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