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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偷袭么

作者:平生未知寒
甘露府的东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广阔,不止万裡,一般境界的修士,想要一口气渡海而去,几乎是做不到的。

  海那边是中洲。

  大海上還有一些海岛,大小都有,星罗棋布,据說一些大的海岛上,還有一些修行宗门在上面,不過那些修行宗门几乎不会来到东洲或是前往中洲,只是会世世代代的在海岛上修行。

  甘露府這边,海边有群山,其中一座山名为潮头,名字由来也简单,海潮升起之时,這座山视野最好。

  潮头山顶有一座高四十九层的楼阁,名为玄机。玄机上人便常年在顶楼推演天机。

  這位被整個东洲称为多智近妖的玄机上人很少会离开玄机楼,但他能洞悉东洲许多事情,制定的榜单也无多少纰漏,倒是让人感觉到意外。

  此刻的玄机顶楼裡,這位须发皆白的玄机上人此刻正在窗边看着那片海面,他那双沧桑的眼眸裡仿佛藏着无数海浪,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师父,师兄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這次东洲大比,出了些小麻烦……”

  一個白衣男子缓缓开口,說起了就在甘露府发生的那些事情,当說到宝祠宗已经有两位初榜前十的修士死在那长更宗遗迹裡的时候,白衣男子特意看了看玄机上人的反应,但玄机上人却還是那般一脸平淡,仿佛這两人的生死在他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灵书杂念太重,這次派他去,为师便知道他有可能要种下恶因,只是也想着如是他能跨過這道门槛,此后在我门下,倒是可以好好看看他,只是他自己走不過這道坎。”

  等到白衣男子說完之后,玄机上人才摇了摇头,“他为了一些东西,便要搅进朝廷去,实在是让为师失望。”

  白衣男人轻声道:“师父息怒,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师父這样的心性的,灵书师兄這般,倒也是人之常情。”

  “为师自然知道這是人之常情,但为师就是不满這個常情两字,修行为何?无非還是两字,克制。”

  說到這裡,玄机上人摆了摆手,說了声罢了,這才转移话题說道:“宝祠宗在北边如此势大,是有些招摇,不過其余宗门如今所求大概都是自保两字,主动招惹宝祠宗只怕也沒胆气……”

  玄机上人的话還沒說完,那白衣男人便接過话来說道:“那依着师父的意思,那就是宝祠宗修士死于长更宗遗迹裡,只是因为那裡面有些凶险?”

  玄机上人看着這個抢過话头去的弟子,摇了摇头,弟子裡,若是要论心性,眼前這位自然要胜過灵书,但要說聪慧,那眼前這位,距离灵书,還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既然不是新仇,那就是旧恨了。”

  玄机上人沧桑的眼眸裡,有着一些复杂的情绪,“宝祠宗在北方三座州府裡势力越来越大,但扩张過程裡,不知道杀過多少人,手脚再干净,也总会有遗漏的,不過那個遗漏的家伙,不好好蛰伏,现在就要开始报仇?是不是着急了些,总觉得浪费了這好天赋了啊。”

  玄机上人其实在說這些话的时候,同时又想起了长更宗的故事,当年那桩旧事,知道的人不多,可他却是知晓,那位圣人为何要踏破长更宗,自然是因为寻仇。

  而且那份仇恨,并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被那位圣人整整压抑了数百年之久,等到他真正踏足云雾境,成为了世间难见的圣人之后,這才以雷霆手段,直接灭了长更宗,以报当年旧恨。

  “报仇,总该有些章法才是的,胡乱一通這么杀過去,能有什么用?”

  ……

  ……

  那片湖前,周迟处理完尸体,将柳风亭的梨花钱收好,這才离开了那边。

  虽然在离开湖畔的时候,他也在犹豫要去什么地方,虽然之前走得都很随意,但现在应该不能再随意了,毕竟已经過去那么久了,再不多杀几個宝祠宗的修士,那么就沒時間了。

  但說起来不随意,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那些宝祠宗的修士到底在什么地方,所以他想了想,决定跟着一道微弱的气息而去。

  那是那條白蛟的气息,因为白溪杀了那條白蛟,所以便沾染上了,只是她应当不太在意,因此便沒有立即抹去,等到她行动之时,自然而然,就会有气息的浮动,虽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消散,但既然沒有目标,那么就跟着這气息走一走,也不见得是坏事。

  想到這裡的周迟跟着那道气息走去,但实际上估计连他自己只怕都沒有想明白,他想要跟着這道气息走一走,或许是因为他其实想要见到那個带着這道气息的少女。

  只是走了数日之后,那道气息還是消散了,在一处山谷裡失去了那少女踪迹的周迟微微蹙眉,然后便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妖气。

  他朝着山谷深处看去,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座小山。

  一座浮着黑毛的小山,仔细看来,其实应该是一头巨大的黑熊妖,但他此刻已经死了。

  它那颗硕大的脑袋被人切了下来,切口還是很平整。

  周迟自然知道那不是飞剑留下的伤口,而是别的利刃。

  是白溪,又杀了一头了不起的妖物。

  周迟默默想着进来之前那位朝云峰主說過的话,喃喃道:“要是我早来一步,见到它還活着,我肯定要杀了他为宗门争光,但它现在已经死了,我能怎么办?”

  东洲大比,年轻修士们一直在做的,从来都是两件事,争夺名次和争夺机缘。

  但這两件事,周迟好像都不太感兴趣,他是剑修,并不需要什么别的机缘,而为重云山争夺名次這件事……虽說宗门裡的长辈们好像很在意,但周迟其实很随意。

  又走了数日,周迟来到一处断崖前,终于在崖边,看到了一個瘦削的中年男人,他浑身散发着浓郁妖气,盘坐在崖边,正在看云。

  周迟莫名想起了那位重云宗主,恐怕东洲沒有第二個人能和那位重云宗主那般一样喜歡看云吧?

  周迟想了想,唤出悬草,提着剑走了過去。

  之前沒遇到那些妖魔,他還能给自己找些理由,但现在既然碰到了,哪裡還有什么理由不出剑?

  那头看云的妖魔感受到身后的剑意,這才转過头来,看着一個青衫少年提着剑朝着自己走来,开口笑道:“你我相遇算是缘分,难道不打算聊……”

  第二個聊字還沒說出来,周迟的剑已经递了出来。

  周迟和白溪,在有些时候是很像的两個人,两個人都有着坚定的意志,不会轻易被人改变,但或许因为白溪是個女子的缘故,所以做事到底会更缓和一些,而周迟,似乎沒有這個想法。

  既然遇到了一头一定要杀的妖魔,那么還有什么好說的,出剑就是了。

  所以那道照亮崖边的剑光,就此出现。

  他沒和那头看云的妖魔說任何话。

  ……

  ……

  不远处的山裡,有两個人正在摸索着,如果周迟在這裡,大概会认识他们,一個是在白云居的湖畔见過的段砚,另外一個在渡船前也见過了,同样是龙门宗的修士,叫做岳托云。

  這两人师出同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相遇了。

  就在两人刚杀了一头境界不高的妖魔之时,便看到了不远处断崖上弥漫而出的剑光。

  段砚看着那片剑光,整個人骤然一惊,這一次参加东洲大比的剑修不多,排名最高的,正好是之前和他有大仇的周迟。

  那道剑光遥遥看着,看着威势不小,让段砚一時間有些茫然。

  “师兄。”

  他轻轻开口,想让岳托云也看看那边,然后再判断要不要過去。

  岳托云看了一眼之后,笑道:“知道师弟你在想什么,這有可能是那個家伙,既然想着有可能,就去看看,就算不是他,這要是旁人,或许正在和一头了不得的妖魔厮杀,等他们激战到一半……咱们再出去,岂不是为师门立下一桩大功?”

  东洲大比既然只有最基础的规则,那么便会有不少修士会做出很多“正常”的事情来。

  段砚点了点头,但同时也有些担忧,“师兄,要真是他,咱们要怎么办,他到底還是排在初榜前十的修士。”

  岳托云朝着前面走去,听着這话,有些恼怒,但還是沒有表露出来,只是說道:“知道师弟你在想什么,即便他是初榜第十,若是真的和妖魔有一番激战,我們還是两人,如何不能杀了他?”

  “更何况,我也在初榜十五,沒什么好害怕的。”

  岳托云耐着性子开口,领着段砚越過一座山,朝着断崖而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断崖那边,段砚一眼便认出了那道身影,“师兄,就是他!”

  岳托云眯了眯眼,他自然也认出来了,不過他只是压低嗓音,“师弟,莫要心慌,等一会儿他和那妖魔两败俱伤之时,你我再出手,不仅是他,就连那妖魔我們也要!”

  “不過师弟你還是要记得,到时候你先杀他,等我将那妖魔打杀之后,再来帮你。”

  這已经是他们两人见面之后便說好的事情,让岳托云的名次往上攀升,而至于段砚,会做出一些牺牲。

  段砚听着這话,眼眸裡闪過一丝不满,但开口之时,還是笑了起来,“师兄何必多嘱咐,這些事情,师弟是明白的。”

  岳托云看了一眼段砚,笑着安抚道:“师弟也不用觉得有什么不满,你若是帮着师兄有了好的名次,等之后在宗门裡,我自会护着你。”

  段砚笑着点头,“自然听师兄的。”

  ……

  ……

  断崖那边,那头看云的妖魔已经开始节节败退,在长更宗的遗迹裡,這头天门巅峰的妖魔实力并不算如何强横,比起来之前白溪杀的那头白蛟要弱小太多,几乎是天门巅峰妖魔裡垫底的存在,所以遇到周迟這样的人,是沒有胜算的。

  周迟面无表情的一剑斩下那头妖魔的手臂,让他顿时鲜血狂涌,那头妖魔怒喝一声,衣袍俱碎,化出真身。

  原来是一头体型巨大的螳螂!

  看着那妖魔已经浮现出真身,在远处的岳托云当机立断,开口道:“杀!”

  一头妖魔现出真身,這自然說明那妖魔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段砚嗯了一声,整個人直接从林中跃出,朝着周迟便杀去,与此同时,岳托云也是如同一颗彗星撞向了那头妖魔。

  他是武夫体魄,在体魄上,根本不惧眼前的那头妖魔。

  两人的突然出现,原本认为会让周迟大吃一惊,但结果却是在段砚出现之时,周迟已经收剑,躲過了段砚,然后在這位龙门宗修士還有些茫然之际,他已经到了段砚身侧。

  段砚当时在白云居的湖畔招惹周迟的时候,周迟一句话都沒說過,但对于段砚的羞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如今两人相遇,周迟還是一句话都沒說,他只是看着段砚,然后朝着他递出了一剑。

  一抹剑光在瞬间便充斥段砚的眼眸裡。

  下一刻,他被那一剑斩中,但身上的法袍涟漪荡起,挡下了眼前的這一剑,可周迟的剑却沒有就這么停下,第二剑,瞬间再一次出现,這一剑的奇妙之处是沿着之前那一剑的轨迹,准确的斩到了段砚的同一個位置。

  段砚瞪大眼睛,吐出一口鲜血,整個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朝着山崖下跌去,他的生机在不断的流逝,两剑,便已经斩碎了他的生机。

  只是到死他都沒想到,为什么事情会這么荒诞。

  他已经将周迟视作了必杀之人,但为什么在周迟面前,自己好像就是一個可有可无的角色?

  他甚至沒有如何费力,只是轻飘飘的两剑,便杀了自己。

  這样的结局,他很难接受,但……也不得不接受。

  ……

  ……

  周迟看了一眼段砚跌落的地方,然后便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那头妖魔和岳托云。

  有意思,他的东西也敢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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