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47节
南烟之前应聘的是教少儿英语、顺便也教教美术的老师。這裡的孩子们小小年纪生了病,沒法上幼儿园学這些。之前的老师也是教這個的,怀了孕修养去了,空闲了职位出来,她临时代替两個月。
南烟坐在個挺局促的矮凳上,蜷缩住腿脚,趴在矮桌上,一笔笔地勾线。头发落下来,她都顾不上勾到耳后,很沉浸。
肖迩看得出,她是有两把刷子的。线條和运笔都有自己一番独到的心思。
他们设计的图案外形是一條蓝鲸。据說心脏音展馆最具特色的一個项目就是模拟鲸鱼心跳的3d环绕音。声临其境。
但南烟好像還不是特别满意。
准备晚上再问问徐宙也的意见。
“你去不去吃饭?”肖迩问,“我先下班啦?”
“嗯,你去吧。”南烟头都沒抬。
盛司晨认出了南烟,张了张唇,很震惊:“這不是那個……我学妹?”
怀礼收回目光,率先往主任室走。還有人值班。路上突然有個小孩儿跑下来,要往画室冲,后面一個护士追着他喊。怀礼就伸手拦了一下。
护士拉住了小孩儿,同他笑着道谢。
“可能不是你学妹吧。”怀礼下了结论說。
“那是谁学妹?”盛司晨一头雾水,“难不成是你学妹啊。”
怀礼轻笑,“說不定。”
“……什么东西。”盛司晨更是不解,几步跟了上去。
他们一起进了主任室。
再出来,画室灯黑了。
作者有话說:
27解锁啦!
晚上還有第3更,12点左右
【小贴士】给前面沒认真看的仙女:
盛司晨不知道烟烟是干嘛的,怀郁也沒敢跟他說(详见20章有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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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雏菊
30.雏菊
夜风小雪,倍感湿凉。驱车過三环,仿佛在石头森林中穿梭。
找了家餐厅吃過了晚饭,怀礼往家的方向折返。路上,怀兮给他打来电话,火急火燎的,“喂,哥,怀野打电话给你了嗎?”
怀礼想起上午的确有一通电话来自怀野。不過他那时进了手术室,耽搁了。
“有,怎么了。”
“他学校老师說他好几天沒去学校了,”怀兮有点着急,“弄了個假的請假條,给的理由是家裡人要结婚。”
“谁结婚?”
“……我。”怀兮嗫嚅一下。
“你又要结婚了啊?”怀礼有点好笑,“不是才结婚沒两個月。”
“——他撒谎啊,电话都打不通了,”怀兮沒好气了,问他,“他打电话给你說什么了?他不会去北京找你了吧。”
“沒有,我沒接上。”
“什么?”
怀礼降下一侧车窗,夜风拂過他声线,淡而轻缓,“那会儿进手术室了,忘回他了。”前方遇红灯,他踩了脚刹车,语气也有條不紊,“他喜歡玩乐队就让他去玩好了。”
“——不学习了啊?才读高二。”怀兮扬声。
怀礼轻笑道,“你高中就好好学习了嗎。”
“你不能拿這個說我吧,”怀兮怄着火,“家裡都急死了,爸爸今天本来要出差的,听了這事儿从海南又飞回港城了。你是不知道,到处找不到他,电话也打不通。”
“我当然不知道。”怀礼不咸不淡地笑着。
绿灯一亮,转了半圈儿方向上二环。夜景如丝缎从身侧飞速掠過。
夜深了。
“就我结婚的那天,怀野不還跟你们嚷嚷說他要去北京嗎。”怀兮說。
“嗯,来吧,我在。”
“喂……他是去搞乐队啊。”
“我知道啊。”怀礼又是一笑。
他们的這個弟弟虽然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的关系却還不错。怀野年纪太小,足足小怀礼十二岁,他对這個弟弟多有宠溺与纵容。
怀礼与怀野不同。从小到大就被要求成为长辈心目中省心、懂事、听话、优秀的完美孩子。几乎沒有任何离经叛道的出格行为——从表面来說。
怀兮气沒话了,正要挂电话,怀礼出了声,正经了点儿:“我在路上,到家了我打电话给他。”
“我猜他也就打给你一個人,就听你的话了,”怀兮咬牙切齿的,“你怎么才下班?這么晚了,都九点多了。”
“太忙。”
“什么时候回港城。”
“怎么,想我了?”
“都很想你嘛。”怀兮說。
“再說吧,”怀礼淡淡地回。
“那好吧,你专心开车,不打扰你了,”怀兮也不多說了,“你要回港城跟我說,我去接你。给怀野打了电话跟我說一声。”
“好。”
话至此,又行车五分钟进了小区。他们小区的路实在有点难走,中间一個圆形花坛,庞然大物似的。道路错综,曲裡拐弯。
怀礼停了车過去,顺便观察了下停车位的情况。
果不其然,2104老太太家的车位又被占了。
一辆挺霸道的黑色雪佛兰。好几年前的款。
回家冲了澡,整理了房间。她的画板夹着那副画在餐桌放了好几天了,有点不伦不类。自上個周末過后,她這段時間都沒在早晨搭他车了。
這东西也一直沒上来拿。
怀礼打开电脑,浏览了会儿明天的手术纪要。给怀野打了电话,几次都沒人接。于是发了條信息,让他看到了回過来。
收了手机,去阳台上透气,抽了根烟。
斜下方那户亮着灯。阳台门半敞,人声沸腾嘈杂,欢笑阵阵。
好像不止一個人、或者两個人。
這时,怀野电话来了。怀礼折身回到室内。
小孩儿果然是搞乐队去了,說是過段時間北京這边有個新人音乐节,他们报了名。现在住在個一起玩乐队的朋友那边,学也不上了,成天就是排练。
怀野架子鼓贝斯都会,在他们乐队身兼两职。小时候学架子鼓那会儿,怀礼還去看他表演過,两只手都打得起了泡。
怀礼听得好笑,好劝歹劝了一通,让怀野主动给怀兮打個电话。最起码先让家人放心。等他来北京了,他为他们安排就好。
正打着电话,他一手拎着那画板,已出了家门,下楼。
這画板应该是用過很长時間了,四個角磨起了毛边儿,斑驳的颜料沾在黑色的帆布面儿上,洗不掉了。
右下角一串儿好像是用改正液笔涂上去的字母:
xzyny。
中间的“”细心修成了雏菊的形状。很有设计感。
电梯只下了一层,两侧门一开,就是一阵高亢的骂声:
“怎么又停我家车位啦!小姑娘,有钱自己买车位好不好?怎么天天占我家车位呢——!昨天占今天也占啊!”
连珠炮似的,吵得南烟头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回头喊小脏辫去挪车,不远处怀礼从电梯中出来。
两处视线撞在了一起。
他穿了條风格闲适的灰色居家裤,黑色半袖t恤,左手插在口袋,身形修长。右手拎着她画板。好似才洗過澡,头发清爽蓬松,慵懒又随性。
高挺鼻梁上架了個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清清冷冷的。
南烟眉梢轻扬。
他這种时不时会带女人回家的男人,家裡却沒有任何女人的东西,說明他从不会留。她這画板和画儿与他的日常生活格格不入的。
只要她不上去拿,他迟早会拿下来還她。
她正好這几天很忙,也沒時間上去找他。
怀礼单是瞧她一眼,便猜到了她這般勾勾绕绕的小心思。他迎上她视线,走了過来。
2104的老太太久沒等到南烟回答,见她一直那么望她身后,回头一看是怀礼,刚才满面的愠怒登时沒了三分,打了招呼:“怀医生,晚上好。怎么下来了。”
老太太的儿媳妇儿今年春天在uniheart做了搭桥手术,主刀的正是怀礼,便這么亲切地熟悉了。
托老太太的福,上下几层几乎都知道2204住了個人又帅、医术又精湛的外科大夫,今早来找怀礼帮忙的2205的女人也是听說過才来求助的。
“晚上好,万奶奶,”怀礼眉眼一扬,示意南烟,“来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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