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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临时起意

作者:常书欣
第二天,天不亮管千娇就被吵醒了,突突突的拖拉机和柴油三轮车的声音,推开窗户,远远看去,大街上畜力车、农用车,成队地走,随意问了一句,房东家婆娘說了:现金拉沙拉水泥,都忙着上工去了。

  這地方,又要有建设项目?

  這個疑问来的快,解决得也快,她下楼准备去吃早餐,意外发现了昨夜来此的摄制组和那些庞大的道具车,很快判断出,是剧组又给镇上带来福利了。果不其然,今天的开饭特别早,她出来时,已经有很多吃完的汉子跳上车走了,镇上的名人郝来运正扯着嗓子喊着:小工一百八、大工三百,中午管饭,去得赶紧走啊。

  干啥呢?

  修雕堡、垒城墙,可能为了满足战争场景的需要吧,毕竟在這年代,拍爆炸场景,恐怕也就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才有可能。其他地方,那些遍地的电线杆子就能剧组难得无处下手。

  坐到街头地摊位置上,管千娇掏了张纸巾,细细地擦拭下桌凳,要了一碗羊杂火烧,人却是心绪不宁地四下看着,忙碌的居民行色匆匆,早起的剧组人员三三两两,好奇地走在這個塞北小镇的街头,偶而還会有不和谐的场景出现,一两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轰轰驶過,那肯定是载着导演或者剧组人员先行看场地去了,這些每天都在更换的面孔裡,让管千娇犯难了。

  对,那個潜在的竞争对手,给此行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在這個镇上,也有像他们這一队收集商业情报的对手,会是谁?会藏身何处?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集呢?

  哦……一碗漂着红辣椒的羊杂放到她面前时,吓了她一跳,不過旋即给小老板一個腼腆的笑容,接過了饼子,掰开,就着能辣出汗的油汤,细嚼慢咽地吃着,心裡却是想着其他的事,那三個夯货不知道起床了沒有。

  想到這三位,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如果其他人听到這种不利的消息,恐怕得发愁,可那三位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仿佛沒竞争還干得不来劲似的,越是這個样子,越让管千娇觉得担心,毕竟都是新入行的,和那些专业收集商业情报的肯定有差距,万一对方也知道他们的存zài,那后果,实在令人堪虞。

  无功而返?那是最轻的后果了。如果败露、如果被刺探方发觉、如果這其中牵扯的经济利益受到威胁,那這個剽悍的地方会用什么方式解决,可想而知。

  “嗨!”

  有人在耳边吼了,吓得管千娇差点扣了碗,一回头是包小三,她翻了一白眼,沒理這货。

  “哇,娇也变得這么剽悍啦。”包小三咧着嘴道,是对管千娇毫不在意地吃那碗辣羊杂感慨,管千娇看看仇笛和耿宝磊在远处,她随意问着:“吃了么?给你们要三份?”

  “我們早吃了。”包小三道,坐到了管千娇身边,凑近乎,看看時間补充着:“我們早起来了,在镇上转了一圈。”

  “不用上工啊?”管千娇问。

  “车還沒来。”包小三道。

  有一搭沒一搭說着,管千娇草草吃完,起身时,包小三早抢着付钱了,她笑了笑,眼皮抬着瞅包小三傻乐呵的样子,包小三却像做贼一样向她勾勾手指,几步之外小声告sù她:“我們起了個大早,找那個间谍去了。”

  “大早上?找着了嗎?”管千娇哭笑不得地道,能找到,那還能是间谍?

  “沒有。”包小三傻不拉叽的表情,给了個不意外的答案。

  走到了耿宝磊和仇笛跟前,她随意问着這個剧组,耿宝磊說了,应该抗日剧,瞧瞧都是日军的装备,规模不小,坦克和装甲都用上了,郝来运已经开始招群演了。管千娇却是提醒着众人道着,我們可能還漏了一项,像這种临时的大型剧组来屯兵镇,场景布置、饮食、群演带来的附加经济效益应该相当可观。

  她正解释着,這一块要纳入到下一步的收集范围,包小三发现新的刺激了,拽着仇笛和耿宝磊,示意着看宾馆的方向,出来几位都市潮女,刚刚出来,站在宾馆门口得sè了一会儿,又被冻得回去了。

  這地方昼夜温差大,估计回去加衣去了,惊鸿一现的美腿让包小三咽着口水,好奇地问仇笛和耿宝磊道:“這样的滴妞,是不是在电影裡,要被鬼子奸杀的那种?”

  仇笛一笑,竖着大拇指:“太有想像力了,肯定是。”

  “你俩胡扯,那裡面要有女一号,剧本能那么做么?不得被观众骂死。”耿宝磊道。

  “你才胡扯呢,昨個好来坞還說了,要想上位,先得陪睡;票房過亿,全靠肉戏。”包小三摆乎着新学的东西,耿宝磊听不下去了,纠正着:“郝来运就一演职中介,還是群演中介,他懂什么。”

  “好像你懂似的,人家能把人组织起来,能挣了钱,那就是本事,正经八百演员都沒他挣得多呢。”包小三道。

  這倒是实话,這個影视基地最挣钱的恐怕不是影视,而是盒饭;這個影视基地裡的人最挣钱的恐怕不是演员,而是组织演员的中介。三個争论着,不過都属于不看国产剧的主,争论来争论去,到了日本鬼子现代艺术片上,咦,找到共同点了,都喜歡看。

  “停!”跟在背后的管千娇一嚷,三人齐齐收声,马上换话题了。

  “仇笛,你们怎么准备怎么办?”管千娇问,仇笛愣了下,马上明白管千娇所指了,他凑近了,压低了声音道着:“我想這样,该干嘛,咱们继续干嘛,只是得多留個心眼,小心一点,当然,最好的方式是能把人找出来。”

  “怎么找啊,对方如果是专业人士,可能比我們還要更小心。”管千娇道。

  “未必,我觉得有迹可寻。”仇笛道。

  “說来听听。”管千娇好奇地问。

  “我来我来……”包小三抢着說了:“仇哥說了,他玩鼠标的手,拿不了铁锹;他会偷拍会分析的,他扛不了白面大米;他会卖情报的,未必会卖盒饭啊……”

  解释了半天,管千娇云裡雾裡问:“你說的什么意思?”

  耶,包小三解释不清,一拉仇笛:“得,還是你来吧。”

  仇笛笑了笑,說了個排除法。如果在這裡收集情报,呆的時間肯定不会短了。而不是本地人,又在這地方呆的時間长,這种情况不难找;如果要收集有关宗鹏程的情况,那他肯定要对面前這個宾馆格外注意,宗鹏程又不经常来,所以,設置一個固定监视点的可能性很大。

  說着他指指宾馆对面,成群的民居,那裡面有不少是出租房,一下子让管千娇的眼睛亮了亮。

  還有呢,仇笛解释着,如果想了解的更清,那对方肯定要设法了解餐饮的收支情况,详细了解這個情况,如果不去餐饮部扛大米,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偷拍餐车或者接触餐饮部裡面的工作人员。

  “我明白了,如果偷拍餐车,计算每天的出入货量,也有可能在近处設置监视点,和前面的是重合的。”管千娇道。

  “对,這地方很难溶入,总不能他们也有三儿和仇笛這身子骨,混进搬运工的队伍裡吧?如果有,我們早知道了。”耿宝磊道。

  管千娇心裡一轻,她看看地形,瞬间有主意了,一言不发,急急往回返。

  三個瞠目回头瞧着,那娇小玲珑的管妹妹,给人的感觉却是越来越透着一股子古怪,耿宝磊笑笑道着:“她很投入啊。”

  “你也很投入啊,看得快流口水了,想插入啊。”包小三遮住耿宝磊的眼睛了,气得耿宝磊狠狠剜了他一眼,仇笛呲声被逗乐了。

  這时候,远远地听到了马开荒老板吼声:站着挺尸呢?快来干活。

  三人赶紧地加快步子,往餐饮部的大院裡奔去,不多久隆隆车声驶近,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

  ………………………………

  ………………………………

  一個小时后,管千娇出现在影城宾馆的街路上,灵光一现的想法是,如果能把宾馆对面那一片几百户民居走一遍,或者挨個看一遍,說不定就有发现,毕竟這裡的长住外来人口不多,租房都是按天收费的。

  不過站到這儿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怎么敲人家门,怎么进去,說什么,都是問題,别沒找到对方,先被对方看破那可就悔青肠子了。

  踌蹰了很久,沒有想到安全的伪装方式,她放弃了。

  两個小时后,她到了村北,华鑫渡假村那幢烂尾楼,這個垃圾围着的地方不防贼,很容易进入,沒有惊动带孩子的破烂娘,她发现了不止一個出入口可以进入這裡,此时的她有点小兴奋,她判断,偷拍避免不了远程取景,取全景,如果要這样做,村北這個制高点是最佳的選擇。

  从三层开始,她细心地,一点一点看過,建筑垃圾、疑似人迹,仔仔细细搜索過,在顶楼,当她最后看到几個烟蒂时,站到這個地方时,她笑了。

  未燃烬的烟蒂是小金桥牌子,当地可沒有這种烟,而且在她所站的位置,直线距离影城宾馆不超過三公裡,正好可以把屯兵镇中心一览无余,在這裡架一台高倍镜头的话,完全可以拍摄到宾馆大门、餐饮部的大院子,以及出入行人行车。

  她此时很确定,已经有人這么做了,而且在這裡呆的時間和次数肯定不短。

  可接踵而来的問題让她蹙眉了,是谁呢?

  在這個流动人口上万的边塞小镇,来自五湖四海的剧组、演员、游客走马灯似地换,這人可怎么找啊?

  這個疑问困挠着她,她一直枯坐在顶楼冥思苦想,可结果仍然在行与不行之间徘徊,如果有另一组,如果发包方委托的不仅是哈曼公司,那对方肯定和他们是同时来的,也就是說,在這裡已经呆了近三周,這种人应该很容易找,但要不动声色、不被察觉地找出来就难了。

  怎么办?

  她在愁绪百结中思忖着,一直到日上三竿,一直到這個午后,直到餐车出行,又归来,她還在观察,那個隐藏在暗处的同行,這個时候,会不会也在窥探。

  她拉伸了单筒的望远镜,又一次指向宾馆方向,看得相当清楚,几乎能辨出行人面孔,不過沒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却发现了仇笛、包小三、耿宝磊贼头贼脑从餐饮部的大院溜出来了,她心裡一惊,省得這三人又要出么蛾子,赶紧跟着他们的去向,不多会,三人扛包的、搬箱的、提篮子的,从宾馆左近那個小超市出来了,眼看着钻进了民居胡同裡。

  “哇!?我比猪都笨。”

  管千娇一瞬间省悟他们要干什么了,直拍自己的额头,快步下楼,奔回了镇裡…………

  ……………………………………

  ……………………………………

  “婶……有人么?”

  “有人么?”

  仇笛探头探脑,包小三贼头贼脑,院门口喊着,眨眼掀帘子出来位满脸砂点胖婶,瞅着来人嚷着:“干啥呢?”

  “你這儿租了几家人?”仇笛问。

  “你管俄家租了几家人。你们干啥滴?”那婶不配合了。

  “给超市马婶家推销点东西。”仇笛走近了,端着一箱火腿肠、方便面饮料之类的,包小三凑上来解释着:“有的快過期了。”

  耿宝磊也凑上来說小话了:“有刚来的外地人,卖给他们点。”

  “你這几個孬娃,咋能干這事涅?”麻子脸婶指着他们咬牙切齿地道,卖過期吃的,這像马胖子家的风格。

  不過话随即被打断了,被两袋干脆面打断了,包小三直往婶手裡塞:“婶,這個沒過期,给娃吃……帮帮忙,我們给马老板打工涅,多少总得卖点吧。”

  “啊,卖不了俄可不管啊。”麻子婶两袋干脆面一揣,道德底线瞬间崩溃,乐滋滋回屋了。

  趁這机会,仇笛赶紧发问:“婶啊,你住了几家啊,啥时来的?”

  “都是昨天来的。”麻子婶随意一句,掀着帘子进去了。

  哎呀喂,三個人傻眼了,情况倒是问到了,但不是三人想要的情况,不一会儿出门了,包小三悻悻骂着:尼马,赔了两袋干脆面,好几块钱呢。

  一家完了,下一家,村裡的婆娘好对付,一瓶饮料、一袋方便面,基本就搞定了,三人都是宾馆厨师的扮相,打着马开荒的旗号,還真沒有人怀疑,只是连走十几家,东西快赔完了,就是沒有问到,在這一带租房住够三周的人。

  “喂喂……過来…過来……”

  管千娇在胡同口追過来了,三人回返,四個脑袋凑一块了,管千娇问着:“你们是想,用上门推销的方式,接触一下租住户?”

  “对呀。”仇笛点头。

  “這個办法好,尽量拍下来啊。”管千娇提醒道,耿宝磊亮了亮腕上的手表,那是已配的装备,一摁表侧面的触点就拍照。

  不過有人不乐意了,包小三道着:“好個屁,都快赔一篮子东西了,都咱自己买的。”

  “只要能找出来,钱算我的……我再去买点东西啊。”管千娇兴奋地加入了。

  继续“推销”,不一会儿,管千娇吭哧吭哧抬了件饮料回来了,给放到了几個人肩上。

  又一家,敲响了人家房门,一位大胡子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三人,那样子百分百像坏人。

  “哥,要饮料火腿肠方便面么,优惠价提供,送货上门。”包小三道。

  “小卖部就有,想宰人是不?雪碧多少钱?”那人随口问,估计沒少被這地方的物价坑過。

  “八块。”仇笛道,给了個不准备卖出去的价格。

  “不要。”那人回身要关门。

  “喂喂,等等……哥,還有好东西呢,這地方的特产,淫羊藿,植物性壮阳药,比伟哥效果還好。”仇笛拿着小半瓶,上次做剩下的,還兑了点水,那人瞪了仇笛几眼,斥了句:“這地方特么小姐都不来,你壮那阳干嗎呢。”

  說着,嘭声关上门了,不過一转身的功夫也看到了,是位搞写生画的,屋子裡放了一堆油画,還竖着大画架。

  下一家“推销”,家裡一位耳背的大爷,一根烟夹到耳后,成功进入……

  下下一家,家裡留守着两位半大的小屁孩,哥俩只给了一瓶饮料就說服了,還沒上楼,那哥俩因为一瓶饮料早打起来了……

  再下一家,门锁着,谁也沒料到包小三大发神威了,一根细铁丝就把那把破锁捅开了,三人窗户上照了几家租住的房间内景,匆匆溜走,包小三又把那破锁,居然原样锁好了,仇笛倒不意外,耿宝磊却对破烂王出身的包小三可能具备的开挂能力,又多了一层认识。

  又下一家……

  四個人像不知疲倦的活雷锋,把掏钱买来的东西流水介地送出去了,下午還得干活,干了几個小时,又回来继续,一直干到繁星满天,然后几個人瞠然发现,唯一的效果是,帮小超市那马胖子老婆,“推销”掉了一大堆過期食品。

  当然,收获還是有的,只是对于牛眼识草的几位,实在說不清收获是什么,晚上聚到川味火锅店吃饭的功夫,管千娇把提取出来的照片给大伙瞧着,這個想法不可谓不奇妙,還真把影城宾馆周边民居长住的客人挖了個七七八八,一個画家和他的助手,两個收购破烂的长住户,還有三家玩具厂的代表,专做各类道具、服装的设计……对了,還有几個贩水果和收皮毛的,也在這裡呆的時間不短了。

  人数還真不多,如果依照对进入時間的判断,似乎就应该是這么個样子,似乎就应该在這群人裡面能找到点端倪,可几人看着看着,都傻眼了。

  “我看着都不像啊?”包小三道。

  “我怎么看着都像?”耿宝磊道。

  管千娇噗哧声笑了,脸蛋上两個好看的小酒窝,仇笛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道着:“我再想想啊,這种人還真不好找,所谓商务间谍,其实就差不多像一個兼职一样对吧?实在不好判断啊,当画家、贩水果、做道具,都可能做這個兼职啊,啧。”

  难住了,沒有明显的特征,谁能知道间谍长成什么样子?

  “上午還吹牛逼說很好找,看看。傻眼了吧?”包小三斥着仇笛,边大嚼着水煮羊肉,钱到位了,几個人的生活眼看着就水涨船高了。

  “這你可不能埋怨仇笛。”管千娇挟着肉,笑着道:“就对方知道我們在,他也无从去找啊,谁能想到,你们混在搬运工和群演队伍裡?”

  “千娇,那你說,這個对手的存zài,危险有多大?”耿宝磊担心地问。

  “他不危险,危险的是那一方。”仇笛道了,筷子指指影城宾馆的方向,這句话让管千娇点头称是。

  对呀,万一有所纰漏,让鹏程商贸這群商业土匪揪住,那可不是一顿揍能解决了的。耿宝磊想了想,自言自语道着:“沒那么严zhòng吧?你们别吓唬我啊。”

  包小三呲了,仇笛放慢地下筷的速度,笑着给大伙讲着他经历過的故事,最早他打工的一個照明设备分公司,因为债务纠纷被另一家吞并,接收方那家知道怎么接收的?直接运来的两大巴,一百多号人,人手一根像胶棍,进厂直接就是撵人,知趣的马上滚蛋,不知趣的棍子撵着你,照样滚蛋,不到一天就搞妥贴了,然后公司一换牌,手续一办,大局就定了。

  仇笛說,瞧哥這身子骨,打两三個沒問題,不照样老老实实不敢吭声,欠了仨月工资都沒敢去要。

  這故事听得耿宝磊后背发痒,不舒服地挪挪座位,包小三倒是经历多了无所谓,直說那算個逑,就我們干的那快递上,三天不打一架就不舒服,一個区窝着七八家快递公司,谁收货谁就挣钱,收不着货他不但不挣,還得赔钱,那個不是拼了命地干。不硬气撑不住场子,收破烂的都敢来欺负你。

  “喂喂,走题了啊,說說下一步怎么办呢,因为這事我今天心裡老悬了。”耿宝磊拦着话头道。

  “我把办法已经說了啊,沒听明白?”仇笛道。

  “什么时候說了?”管千娇愣了下,不過這小姑娘冰雪聪明一下子反应過来了,惊讶地道着:“你是說,借刀杀人。”

  “对呀,咱们势单力薄,可鹏程這帮土匪厉害啊,要是知道谁动了他的蛋糕,那不得往死裡整?”仇笛表情异样地,似笑非笑地道,包小三听不明白了,嘴裡嚼着吃食,愣怔地瞅着问着:“可還不知道是谁,栽赃给谁呀?”

  “問題就知道是谁,你能怎么办?”仇笛问。

  对呀,就知道有竞争对手,也只能望人兴叹,贸然出手,不是连自己也败露了。

  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管千娇听得茅塞顿开,忽灵灵的大眼盯着仇笛,等着他的下文。

  “千娇发现了他去過华鑫渡假村的烂尾楼,咱们又查了這么多长住户,我想要查出他来难度真不大,真正难得是怎么处理,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把他撵走,省得搅和咱们的生意,所以這事,必须借助外力,否则光凭咱们几块料,根本不够使。”仇笛道。

  “详细点。”管千娇催道。

  “机会就在眼前嘛,這部战争戏要在這裡取景,二百多人的大剧组,每天光吃喝拉撒开支就好几万,我今天听說還要有航拍,别人眼裡是拍戏,可在商人眼裡這就是盈利,现场施工、餐饮、群演,能给屯兵镇带来多大收益,连咱们也很有兴趣,难道那位不想知道?”仇笛问。

  “我明白了。”耿宝磊道:“這個人近期肯定会设法偷拍。”

  “如果到過华鑫的烂尾楼、又到過外景实地、又在這裡呆的時間和咱们相仿,那就简单了。巧合的多了,他自己就要露尾巴。”管千娇脸上慢慢地浮现出喜色了。

  “這地方太容易搜集商业情报了,他一定开始掉以轻心了。”仇笛附合着,他和管千娇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当管千娇试探着问:“从哪儿开始呢。”

  两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盯上了包小三。

  耿宝磊像是明白了什么,忍俊不禁地笑了。

  饭毕,几個人都沒闲着,管千娇和饭店的胡艳红早厮混熟了,偶而客多的时候還会帮帮忙,今天管千娇格外殷勤,给胡艳红写了一板好看的菜单,喜得胡艳红连连叫好。千娇好像今天谈兴颇浓,和胡艳红叽叽喳喳边說边干收拾碗筷和抹桌子活,俨然如一对小姐妹。

  包小三、耿宝磊、仇笛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华鑫渡假村那幢烂尾楼,包小三负责和老乡侃天扯蛋,仇笛和耿宝磊却像作贼一样,悉悉索索忙碌了半天,又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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