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倒黴的派拉蒙導演
那位最初負責《教父》總項目的派拉蒙導演,正孤零零地站在屋子中央,身形佝僂,宛如被世界無情拋棄的孤獨棄兒。
他那原本梳理整齊的頭髮如今凌亂得如同雜草叢生,幾縷枯黃且毫無光澤的髮絲耷拉在額前,不僅遮住了他那曾經充滿銳利和自信,如今卻被疲憊和沮喪所佔據的雙眼,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
他的肩膀沉重地下垂着,彷彿被一座無形的大山死死壓住,壓得他那原本筆直挺拔的脊背也彎曲變形,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仿若被抽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辦公桌上的物品被胡亂地推擠在一旁,文件像被秋風橫掃的落葉般散落得到處都是,無人理會。
他動作遲緩而僵硬,機械地將一些私人物品,如那陪伴他多年卻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的鋼筆、幾張微微泛黃的家人的照片還有幾本頁腳捲起已經翻舊了的劇本,顫抖着雙手塞進一個破舊不堪的包裹裏。
他的手指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白,可雙手依舊止不住地顫抖,使得那些物品好幾次從手中滑落。
他一邊收拾,一邊時不時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片湛藍卻與他無關的天空出神。
眼神中流露出對過去的無盡悔恨和對未來的極度恐懼,嘴裏喃喃自語道:“怎麼就搞砸了呢?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時,助手輕輕地敲了敲門,走進辦公室。看到導演這副模樣,他快步走到導演身邊,雙手緊握,小心翼翼地說道:“導演,這……真的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導演停下手中動作,擡起頭,眼神絕望,無奈地擺擺手,說道:“還能有什麼辦法?一切都結束了。都怪我當初有眼無珠,在金光大道上得罪了李小龍和男主角郝漢。”
導演的臉上瞬間佈滿了深深的懊悔,眼睛裏的自責如洶涌的潮水般幾乎要將他淹沒。他緊咬着牙關,聲音顫抖地說道:“我那時怎麼就如此愚蠢,如此狂妄?”
“郝漢,他明明有着非凡的才華和潛力,我卻因爲自己的短視和狹隘,對他百般刁難,甚至故意給他製造障礙。”
“我以爲我可以憑藉自己的地位和權勢壓制他,卻沒想到他如此強大,如此不可阻擋。如今他憑藉《教父》一舉成名,而我卻落得這般悽慘的下場。”
“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的嫉妒和自私毀了自己的前程。”
助手着急地來回踱步,問道:“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導演長嘆一口氣,身體向後靠在桌子上,回答:“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
助手咬了咬嘴脣,停下腳步,伸手搭在導演的肩膀上,堅定地說:“導演,您別這麼悲觀,您的才華大家有目共睹。”
導演自嘲地笑,雙手用力搓了搓臉,說:“才華?有才華又能怎樣?還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助手挺直腰板,說道:“這次只是意外,我相信您以後一定還能拍出更好的作品。”
導演看了助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拍了拍助手的手,說:“但願吧,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助手沉默片刻,然後走上前,蹲下身子幫忙收拾東西。
導演沉默許久,緩緩起身,拍了拍助手的肩膀,說道:“謝謝你,孩子。但這次的跟頭栽得太大了,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重新站起來。”
他緊抿的嘴脣毫無血色,嘴角向下撇得厲害,臉上的肌肉時不時地劇烈抽搐一下,彷彿每一次抽搐都在強忍着內心如驚濤駭浪般洶涌澎湃的痛苦。
他的雙眼空洞無神,原本明亮的眼珠此刻黯淡無光,猶如兩口乾涸枯竭的深井,再也泛不起一絲希望的漣漪。
他的襯衫領口敞開着,釦子系錯了位置也渾然不覺,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歪歪斜斜,彷彿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裝飾品。
房間裏瀰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息,只有他沉重如牛喘的呼吸聲和偶爾夾雜着抽泣的嘆息聲打破這片死寂。
那一聲聲嘆息,猶如深秋寒夜裏的冷風,冰冷刺骨且淒涼無比,彷彿是他對自己慘痛失敗的深深哀悼。
“我曾經也是滿懷壯志啊……”他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充滿了無盡的悲哀和絕望。
就在這時,導演的辦公室門被一陣急促且劇烈的敲擊聲撼動,那聲音好似催命的鼓點,震得人心驚肉跳。
導演和助手對視一眼,眼中皆流露出深深的疑惑和難以掩飾的不安。
門被猛地用力推開,派拉蒙總裁的女祕書大步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仿若覆蓋着一層堅冰,毫無表情,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冬臘月的湖水,用毫無起伏的聲調機械地說道:“總裁讓你現在去他的辦公室。”
導演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被抽乾,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那顫抖猶如狂風中的枯葉,脆弱而又無助。
他艱難地深吸一口氣,彷彿要把所有的恐懼都壓下去,然後拖着如同灌了鉛的雙腿,邁着沉重無比的步伐,跟着女祕書緩緩走向總裁辦公室。
一進入總裁辦公室,導演的目光瞬間被眼前極度的奢華所吸引,然而緊接着又被即將降臨的恐懼所佔據。
這間辦公室位於公司的最頂層,佔據了極其寬敞的空間,彷彿是一座獨立的空中宮殿。
整面牆都是巨大的落地窗,純淨透明的玻璃讓陽光毫無阻礙地盡情傾瀉而入,那光芒明亮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地面鋪設着厚厚的、價值不菲的手工編織波斯地毯,每一根絲線都閃爍着細膩的光澤,柔軟而又富有彈性,每一步踩上去都彷彿陷入了夢幻的雲端,只是此刻這柔軟的地毯上卻佈滿了凌亂的腳印。
一張巨大的桃花心木辦公桌莊重地擺在房間的正中央,桌面光滑如鏡,反射着璀璨奪目的光芒,彷彿是一片神祕的湖泊。
辦公桌上擺放着當下最先進的電腦設備,鑲嵌着鑽石的鼠標在陽光下閃爍着五彩的光芒,純金打造的銘牌更是熠熠生輝。
旁邊的筆筒是用珍貴的玉石精心雕琢而成,溫潤的質感中透着隱隱的貴氣,裏面插着的鋼筆每一支都價值連城,筆尖閃爍着冷冽的金屬光澤。
辦公室的一側是一個擺滿了珍貴書籍和稀世藝術品的展示櫃,那些書籍的封面鑲嵌着璀璨的寶石,在光芒下折射出絢麗的色彩,藝術品更是出自大師之手,每一件都飽含着深邃的藝術靈魂。另一側則是一套舒適至極的意大利進口絲綢沙發組合,沙發上擺放着柔軟的靠墊,填充的是頂級的鵝絨,輕輕一碰,便如雲朵般陷下去。
天花板上懸掛着華麗無比的水晶吊燈,由無數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組成,每一顆都宛如一顆璀璨的星星,燈光透過水晶折射出如夢如幻的色彩,將整個房間照得如同夢幻的宮殿一般。
牆壁上掛着着名藝術家的原作畫作,每一幅都價值數百萬美元,筆觸細膩,色彩鮮豔,彷彿在訴說着無盡的故事。
然而此刻,在總裁的狂怒之中,這原本奢華至極、美輪美奐的辦公室變得一片狼藉。
文件如雪片般紛紛揚揚地散落一地,凌亂地鋪在地毯上,原本整齊有序的紙張如今雜亂無章,上面的字跡也變得模糊不清。
原本整齊擺放的筆筒滾落在地毯上,玉石筆筒已經出現了觸目驚心的裂痕,彷彿在無聲地哭訴着這場災難。水杯破碎在地,尖銳的碎片四處飛濺,水與地毯上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的污濁景象。
總裁滿臉怒容,眼睛瞪得滾圓,那眼珠彷彿要突破眼眶的束縛,噴射出憤怒的火焰。
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猙獰的蚯蚓在皮下瘋狂扭動,似乎隨時都會破皮而出。
還未等導演站穩,總裁便像一頭髮狂的獅子般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你這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你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荒唐至極的好事!”
“因爲你的無能和愚蠢,讓公司遭受了如此巨大、無法挽回的損失!”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對公司的聲譽和利益造成了多麼毀滅性的影響?”
總裁的聲音如驚雷般在房間裏轟然炸響,震得窗戶玻璃都在微微顫抖,彷彿下一秒就要破碎。
總裁一邊怒吼,一邊瘋狂地揮舞着粗壯的手臂,將桌上剩餘的物品不顧一切地統統掃到地上。那些原本精緻無比的擺件瞬間支離破碎,發出令人心碎的刺耳聲響。
“我們投入了那麼多的資源和精力,嘔心瀝血,滿懷期待,結果卻被你搞成這個慘不忍睹的樣子!”
“你還有什麼臉面留在公司?”
“你怎麼還有臉站在我面前?”
總裁越說越氣,聲音已經變得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彷彿帶着深深的怨恨。
他順手抓起一個厚重的文件夾,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着導演狠狠地砸了過去。
導演不敢躲避,文件夾帶着凌厲的風聲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那沉悶的撞擊聲彷彿是對他的一種無情審判。
他忍不住痛苦地悶哼了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但依然像一尊雕塑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總裁依然不解氣,如同一陣狂暴的旋風般迅猛地衝過去,粗暴地揪住導演的衣領,那力量大得彷彿要將導演的衣領扯斷。
他的拳頭如雨點般密集而猛烈地落在導演的身上和臉上。導演被打得鼻青臉腫,鮮血從嘴角和鼻子裏汩汩流淌出來,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染紅了他的前襟。
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腫得幾乎完全睜不開,只剩下一條細微的縫隙,另一隻眼睛裏滿是驚恐和絕望。
臉頰高高隆起,佈滿了青紫的瘀傷,顏色深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
頭髮凌亂不堪,上面不僅沾着血跡和灰塵,還被汗水浸溼,緊緊地貼在頭皮上。
原本整潔筆挺的襯衫被粗暴地扯破,釦子崩落,四處飛散,狼狽至極。
但他絲毫不敢反抗,只是緊緊地閉着眼睛,緊咬着牙關,默默承受着這一切,如同一個等待最終審判的罪人。
總裁的怒吼聲響徹整個辦公室,彷彿要衝破屋頂,直達雲霄:“你這個一無是處的沒用廢物!”
“我當初究竟是瞎了什麼眼,怎麼會信任你這樣的蠢貨!”
“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公司,永遠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整個辦公室充斥着總裁的怒吼聲和東西被砸壞的聲音,一片混亂不堪。
昂貴的裝飾品七零八落,原本整潔有序、充滿奢華氣息的空間此刻如同遭受了一場末日般的可怕災難,毫無往日的輝煌與尊嚴。
最終導演抱着那個裝着自己爲數不多物品的破舊紙箱,腳步沉重而遲緩,就像拖着一副千鈞重的枷鎖,灰頭土臉地走出了派拉蒙總部。
他的腦袋低垂着,彷彿脖子已經無法承受頭顱的重量,整個人都被無盡的沮喪和絕望所籠罩。
由於一直緊低着頭,他的視線只侷限在腳下那一小片灰暗的地面,根本沒有留意前方的道路。
走着走着,突然,他感覺到自己撞到了一個堅實的物體,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了幾步。
導演慌亂地擡起頭,當他看清來人時,瞬間嚇得臉色煞白,瞳孔急劇收縮,嘴脣顫抖着,連呼吸都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了。
原來,站在他面前的竟是自己曾經得罪過的郝漢和李曉龍。
他的雙腿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接連向後退去,每退一步都顯得那麼艱難和踉蹌。
那個破舊的紙箱在他劇烈的動作下險些掉落,他下意識地抱緊紙箱,彷彿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導演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懊悔,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發不出一絲聲音。
汗水從他的額頭不斷地滑落,滴進他那充滿驚恐的眼睛裏,他卻連眨一下眼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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