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1、漂亮的女土匪
但是,更让沈擒龙吃惊的是,她的腰间鼓鼓囊囊,一看就带着家伙。以沈擒龙最近和土匪们打交道的经验,一看就知道,這姑娘一身的匪气。
李骥开始根本沒注意這個姑娘,他倒是看到了她在旁边,但是他沒把這当作一回事。因为马迭尔這地方,本来就是龙蛇混杂的,過去就是远东谍战的第一战场。
所以,這地方什么流氓土匪,外国间谍,带着武器的,并不出奇。但是李骥并沒想到,這個姑娘会来找他。
沈擒龙和李骥一边随时准备掏枪,一边盯着這個大姑娘。以沈擒龙和李骥的习惯,即使是平时玩的时候,他们也会随时准备掏枪,整個身体的状态都是能够用最快速度掏枪的势态。
這时李骥高度戒备,沈擒龙的注意力就在四周的人身上了。這個地方来往人员如此复杂,万一人家要给他们两個来一個城市战,对他们进行暗杀绑架什么的,他们就受不了了。
自从发现进城的领导全都开始鼓捣那個玩意,城市秩序十分混乱,沈擒龙和李骥的警觉性就极大提高了,和进入敌后沒什么区别了。
這时李骥笑着說:“姑娘,你认错人了吧?你是谁呀?”
那個姑娘伸手来解李骥的衣领,同时喊道:“你是不是7叔啊,我看看你的肩膀,你肩膀有伤疤!”
李骥一愣,他肩膀上有一道当年在东北时候打鬼子时候留下的伤疤,這個一般人都不知道。能知道這個秘闻的,应当是他早年认识的人啊!
沈擒龙這时插话问道:“姑娘,你是谁啊?”
那個姑娘急忙笑着說:“我乐糊涂了,我是井笑梅呀!我是旱天雷的姑娘啊!”
李骥恍然大悟:“哎呀,长成大姑娘啦!”
他扭头对沈擒龙說:“我兄弟的姑娘!哎哟,這么多年了,长這么大了。”
沈擒龙看看四周可疑的人,于是拉开椅子,让那個姑娘坐在他们两個当中。其实,這還是暗中戒备,要两個人暗算一個的意思。
沈擒龙說:“哎呀,還沒脚丫巴泥大,都当叔叔了。”
李骥急忙解释:“结拜兄弟,把兄弟!她爸是我們大哥,我是最小的,排行老七!”
沈擒龙点点头,井笑梅還是抓住李骥的胳膊,兴奋地說個不停。她问:“7叔,你不是死了嗎?人家都說看见你让鬼子打死了,你怎么沒死啊?”
“切,小鬼子那两下子,能打死我嗎?”
井笑梅崇拜地說:“嗯,你最厉害了!那次30個鬼子追你,让你都打死到沟裡了,后来你又跑了吧?怎么沒来找我們哪?”
“找啦,找了好几次,都沒找着。我留下暗记,结果中了好几次埋伏,哪還敢再找啊!”
井笑梅一脸羞惭,不說话了。
李骥问道:“大哥后来怎么样了?你们這几年怎么過来的?”
井笑梅红着脸說:“我爸沒听你的,后来也是老让鬼子打埋伏,后来才知道,鬼子早就把奸细安插进来了,就是你說的冯老八他们几個。
我爸沒降,后来就让他们害了。要是我爸识人,听你的,也不能那么惨。都是他不识人,他也說,他特别对不起你。”
李骥叹了一口气:“咱们那时候都太傻了,人家小鬼子狠哪!咱们的队伍又沒信仰,能不败嗎?”
“啥叫信仰?”
“就是――”
李骥正要說话,沈擒龙突然插话說:“大哥,說這么热闹,還沒给我介绍啊!”
李骥连忙說:“這是我兄弟,小龙!”
沈擒龙对井笑梅点点头:“我是他弟弟。”
他笑嘻嘻地看着井笑梅,等着她叫自己。井笑梅一看他笑的奸诈,想了一下才明白,原来他在等着自己叫他叔叔。
井笑梅给了沈擒龙一拳說:“小白脸儿,沒安好心眼儿!你才几岁,還沒我大,叫你一声大哥就不错了!”
沈擒龙心想,這东北的大娘真是泼辣。
他笑着问道:“妹子,腰裡带的什么,還吃那碗饭?”
井笑梅看看四周說:“不吃那碗饭怎么办。這世道這么乱。唉,7叔,沒你之后,队伍队伍都散了,我手底下沒几個人了,日子越来越不好混。
你来了就好了,你来当咱们的瓢把子,我让位给你!”
李骥问道:“民主联军都来了,怎么還当那個呀!家裡還剩下谁了?嫂子在嗎?”
井笑梅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妈病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找了好多坐堂先生看了都不见好。我又沒钱了,這不是找人来借几個。”
“什么病啊?怎么回事啊?”
“就是老肚子疼,一疼起来不能动,满头大汗的,吃了药能好点,可是過几天還犯。又赶上民主联军搜山,跑也跑不了,好几次都让人家堵住了,差点沒命。
我這不是想,进城裡来看看,可是我早就沒钱了,想砸個响窑吧,手底下又沒兄弟,喷子和子弹都沒了。”
响窑,是土匪黑话,指的是特别有钱,家裡拥有武装的富户或者是屯子。砸响窑,当然是抢劫了。喷子是黑话,指的是枪,一般是指手枪。
李骥說:“民主联军這么厉害,千万别冒险了,這不是遇上7叔了嗎?叔叔有钱。赶快把你妈接来吧!在哪儿呢?”
“就在城外呢!大伙都在外面,就等着进来了。”
沈擒龙又问:“找谁借钱哪?熟人嗎?”
井笑梅对沈擒龙倒很戒备,并不肯說。
李骥說:“我這兄弟和我是過命的交情,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沒有他,我早就死了几十回了。有什么话尽管說,我帮不了忙的,他都能帮忙。”
井笑梅小声說:“嗯,是以前认识的一個朋友,也不是太熟,听說他现在混得很好,在那边当大官,有钱有势的。我這不是急了嘛,找他拆兑拆兑。”
“怎么不上去呢?”
井笑梅犹豫着說:“那個人――特别好色。”
沈擒龙看看李骥,李骥看着沈擒龙,等着他做决定。
沈擒龙說:“我們才做了一大笔生意,就是钱沒到手裡,還得過几天才行。不如我們陪你上去,有我們在,他大概也不敢干什么。有了钱,先治病是正经。”
井笑梅這下有了亲人,胆子也壮了起来,一想,也不怕那個人敢干什么,于是点头說:“行,咱们上去。”
沈擒龙和李骥把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跟着井笑梅上楼。走了一阵,井笑梅到了一個房间门口,犹豫着不敢敲门。
李骥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家。”
沈擒龙走出几步,对走廊尽头的服务员打了個响指:“西崽!”
那個服务员一愣,但是很快明白,這是南方大城市对他们這些人的叫法,這是一個高级客人,他急忙跑過来。
沈擒龙小声问道:“我們要找人,不知道是不是這间。”
“請问先生找什么人?”
井笑梅說:“是一個吉林人,做生意的,忘了干啥了。這么高,老咳嗽。”
服务员连忙点头:“陈先生啊,就是這间。他在裡边呢!”
沈擒龙摆摆手:“谢谢!”
服务员急忙退下。
井笑梅上前敲门,裡边一個中年男子的声音问道:“是谁啊?”
過了一会,房门打开,那個人一看门前站着的是井笑梅,不禁喜出望外,急忙喊道:“井小姐,快請进!”
井笑梅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沈擒龙客气地笑着,迎着他的手走過去,把他逼得倒退进去。李骥暗笑,果然是個色鬼。
3個人进了房间,那個人迅速扫视了沈擒龙和李骥一下,一看這两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服装,看着很土气,和這家异国情调的高档旅馆很不协调。
但是沈擒龙气度高贵,不是高官定是富商,而李骥尽管不言不语,但是身上流露出一股英气,威武不凡,說不定和井笑梅是同行,也是吃刀口饭的,他也不敢轻视。
姓陈的于是问道:“井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嗎?”
井笑梅說:“我妈病得厉害,我想找你借点钱治病。這是我叔叔,才遇到的。他们两個也沒有钱,只好找你来了。”
姓陈的特务一听,原来井笑梅是有求于自己,而這两個人跟井笑梅又不熟,他立刻神气起来。
他于是說:“家裡人病了,這可是急事啊!只是我现在手裡也不宽裕,来,都坐下,咱们商量個办法。”
沈擒龙和李骥于是在门口坐下,姓陈的特务把井笑梅叫到窗口,和她小声說话。沈擒龙和李骥看到姓陈的特务一脸淫笑,不停地往井笑梅身边凑,但是两個人都沒作声。
這是因为,两個人已经试出井笑梅還是土匪,而现在什么样就很难說了。這個时代,老交情可靠不住,双方都9年沒见了,谁知道对方变成什么样了?
对于女土匪来說,她只是性别不同而已,她们甚至比男土匪更凶残。很多女土匪头子在攻打响窑的时候,开始时候就会大叫:“弟兄们!压啊!打开镇子,到老丈人家撒野去吧!”
就是說,她们对同样是女性的普通人家的女子沒有丝毫的同情,对男的更不必說了。而长年混迹于土匪之中,這些女土匪自己也不会三贞九烈,沈擒龙和李骥也不必替她担心什么。
但是,很快他们就看到,井笑梅一把拉开椅子,大声說道:“要玩找你妈去!姑奶奶不是那号人!有钱就借,沒钱滚犊子!”
沈擒龙看看李骥,李骥眨眨眼,两個人都沒說话。
井笑梅气呼呼地回到沈擒龙和李骥面前,大声說:“走,算我他妈瞎了眼了!”
沈擒龙却笑着說:“怎么了,生意沒谈成?话沒說妥沒关系,慢慢再谈嘛!陈先生,咱们明天见。”
姓陈的特务冷笑着点点头:“好,我不急。井小姐,你可自己想好。”
沈擒龙用日语对李骥說:“刚才那個服务员看见咱们了,晚上過来宰了他。”
他又用土匪黑话对井笑梅說:“刚才漏水了,上亮子时候插了他,什么事都成了。”
沈擒龙的意思是說,刚才他们让服务员看到了长相,留下线索了,所以要等到晚上点灯的时候過来,把這個特务宰了。
井笑梅一愣:“行嗎?”
沈擒龙一笑:“怎么不行,我和你7叔干活漂亮极了。不会出事的。”
李骥也是一笑:“放心吧!”
但是他们這個对话是当着那個特务的面說的,那個特务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吓得一身冷汗。這個特务本来是吉林的日伪特务,不是一般跑腿的那种,受過特殊训练,会說日语。
他也懂得一些土匪黑话,尽管不算精通,但是有了前面的大前提,沈擒龙用黑话說的大致意思猜也猜得出来。
他這才想起,他认识井笑梅是怎么认识的。人家這些人全都是土匪,一次就洗一個屯子的,一次要杀几百人,全都是杀人如麻。他和人家玩威胁利诱這一套,這不是找死!
土匪讲什么法律、规矩啊?也不会讲什么义气。他是投靠了国民党,是组织土匪在民主联军這边捣乱,但是人家土匪凭什么真的服从他们的纪律啊?土匪不是說翻脸就翻脸?
這個特务一看自己今天晚上就要沒命,吓得急忙跑過来喊道:“几位先生留步!千万别误会!”
沈擒龙看看他:“误会?什么误会?陈先生,刚才是我們不对,打扰了。我們還有急事,改天见。”
姓陈的特务急忙說:“不,不,不,对不住!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井小姐无礼!几位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裡去!”
沈擒龙看看他:“什么意思?”
姓陈的用日语說:“各位,我也会日语,你们說的话我听见了。”
李骥看看沈擒龙:“他听见了?兄弟,事情麻烦了。”
两個人眼裡露出杀机,立刻把姓陈的往裡边推。
井笑梅是一伙土匪的头子,当然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一发现事情败露,立刻决定杀人灭口。她掏出匣子枪,用枪口顶到姓陈的特务胸口上。
姓陈的一看這几個人要不等到晚上,现在就要动手,几乎吓尿裤子。
他急忙摆手說:“兄弟是第3军的少将参议,只要兄弟消除误会,你们要钱我给钱,要权我给权,比你们杀了我强得多啊!”
沈擒龙回头问井笑梅:“你参加的是什么队伍?”
井笑梅摇头說:“不是什么第3军!”
“是什么队伍?”
“好象是27军!”
井笑梅完全沒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自己参加国民党组织的事情說了出来。尽管她对沈擒龙還抱有戒心,但是在情报高手面前,她那点小心思根本不够看。
沈擒龙冷笑着对姓陈的說:“妈的,你吹破了天了!绑上!”
李骥立刻扯下床单,撕成布條,把特务绑起来。特务急忙喊道:“不是,我沒說错,我們建军的是第3军,和她参加的不是一回事!我是在朋友开会时候认识她的!”
沈擒龙不管他,扯下桌子上的台灯,揪出电线,开始制作电刑工具。特务不知道沈擒龙在干什么,但是本能地感到不好,他急急忙忙地开始說起自己和井笑梅参加的特务组织的关系。
他說,他们都是国民党派来哈尔滨组织地下组织的,称为地下建军,一般简称为建军。這种特务组织多如牛毛。
他们都是到处拉人,不管什么土匪、流氓、伪军,只要他们认识的,能够找到的,他们全都吸收。
他也是到处拉人,那天听說一個朋友那儿有江湖上的朋友聚会,他也就過去了,看到很多土匪绺子,也就在那些人中间做工作。
沒想到那是其他特务组织的,那些人已经被那個特务拉過去了。特务中间也有竞争关系,谁有成绩,谁将来就会升官、受上级奖励。他算是失败了。
他就是在那儿遇到了井笑梅,一下子就迷上了。但是他又自己吹嘘說,他们军也有很多人,比井笑梅他们参加的那個特务组织人還多。
這时沈擒龙已经制作完了电刑工具,立刻给姓陈的特务缠到手上。李骥和沈擒龙配合非常默契,立刻把枕巾揪過来,给特务塞到嘴裡。
沈擒龙立刻按下开关,特务突然觉得自己的全身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得死去活来。沈擒龙等到他疼得差不多了,這才问道:“你還沒說最重要的,你姓什么,叫什么?”
“陈、陈绍明!”
沈擒龙一件一件地问下去,把這個特务的一切都问出来了。這個特务所在的第3军,有少将军长一個,师团长5、60個。他能知道名字和地址的全都交代了。
很快他知道了,哈尔滨還有很多特务组织,他们要各自组织各自的暴动。
沈擒龙用朝鲜话问李骥:“现在,得决定怎么对待你侄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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