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方阵
她揉揉眉心,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說:“玩是挺好玩的,就是太费脑子。”
“那你们最后抓到凶手了嗎?”薛浅浅满怀期望地看着她。
初迟噤声,忽然不說话。
“就……”她就了半天,就不下去了,“两個都沒抓到。”
两人无声对望。
她看见薛浅浅正努力地压着嘴角弧度,后来一点点上扬,彻底忍不住似的笑了出来,捂着肚子哈哈哈停不下来,倒在她身上。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啊那么多学霸去都沒揪出来。”薛浅浅抱住初迟,缓了口气,“许从年呢?也沒抓到啊?”
初迟:“他……”
“对。”這种事也沒什么好撒谎的,“反正就是,我跟他分析半天,最后還沒有人家盲投投得准。”
两個案子凶手都成功逃脱了,许从年甚至是零票逃脱。宁松清那一局徐憬倒是盲投投对了,但票数最高的還是赵原。
结束后赵原知道自己得票最高时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你们都這么不信任我的嗎?!”
“不是,纯粹是不知道投谁,就凭感觉投了一下。”钱松笑嘻嘻,“那不是,开局早就预订了凶手是你嘛。”
主持人姐姐也被他们逗笑,安抚道:“這都是很正常的,你们是新手嘛,而且是第一次玩。我带過的本第一次玩的人差不多都是這种惨案,抓不出来凶手的。”
初迟那個时候還沉浸在本子裡沒太出来,对這個结果也沒太大反应。
薛浅浅听得直笑,捧着初迟的脸颊摸了摸,“你還哭了啊。”
“真的很感人!”她强调,“剧本到最后谁都沒好结局。”
薛浅浅在她旁边的位置躺下,整個人陷进沙发裡,举起手机随意地刷了刷:“好啦好啦,别难過啦,国庆之后就要开运动会了,开心点。”
“运动会?”初迟愣住,扭头看她,“什么时候啊,我班主任一個字也沒透露。”
“就国庆之后沒几天,我們班已经說了,连运动员都挑好了。”薛浅浅理所当然道。
初迟眨了眨眼:“你去了嗎?”
她轻嗤:“怎么可能。”
薛浅浅坐起身来,勾住初迟的肩膀,凑在她耳边悄声說:“你要不去跑一個?”
“我不行。”她几乎沒有思考就拒绝。
“我中考的时候体育都沒满分,让我去跳個绳可能都還好,跑步跳远……”
初迟叹气:“不拿個倒数就不错了。”
薛浅浅下巴抵着手,回想了一下:“迟迟,我记得你好像說過你以前跑步摔過跤?”
“对呀。”初迟說,“我讲過的,小学的时候。”
也是运动会,记不清几年级了。应该是四年级或者五年级,初迟主动报了一個200米短跑,在快到终点的时候摔了一跤。
太阳本就把红色的橡胶跑道晒得火辣辣的,小孩子皮肤又嫩,在膝盖上摩擦根本受不住。初迟的膝盖流了血,手心的皮也破了,疼得大脑发麻。
她当时直接就坐在跑道上低声哭起来,眼泪水哗啦啦地流,抑制不住。還是老师注意到,把她抱回看台上的。
成绩也就沒作数了。
从那以后,所有竞赛类的跑步都被初迟婉拒了。她怕又出类似的事,自己都长大了,要是還坐在跑道上哭,那可丢脸死了。
有时候明明是不想哭的,但眼泪往往不受自己控制,最后還是显得狼狈。
“我运动会就坐在草坪上看看课外书就够了。”初迟說。
薛浅浅瞥她:“你真应该来我們班,這种放松的活动還要学习。”
她不明所以,运动会看书這個习惯从初中她就开始保持,這么多年也沒改過。
初迟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說:“我记得,高三好像不参加运动会。”
“对,初三也是。”薛浅浅確認。
“一中管得好严啊,”她吐槽,“我初三的时候都可以参加运动会的。”
她初中不是一中的,而是在市裡的另一所中学读书,初语现在也在那裡。初迟成绩算不上非常好,但是考上一中還是沒問題,更何况中考還超常发挥了。
“你初中是虹郡中学的?我沒记错的话。”薛浅浅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
初迟点头:“对,我妹现在也在那儿读书。”
“你妹妹?初语嗎?”薛浅浅循着记忆喊出這個名字,“她好像成绩還蛮好对吧。”
初迟嘴角挑起:“对,年级前五呢,特别厉害。”
“我們一中她随便考啦。”
薛浅浅失笑,拍拍她的脑袋:“你這语气就像是你自己考年级前五,這么骄傲呢。”
“我亲妹妹,当然骄傲。”她弯着眼睛轻笑說。
如薛浅浅所言,国庆刚结束沒多久运动会就真的来了。
老唐就随便提了一嘴,让大家自愿报名,别勉强,“咱们班能拿個精神文明奖就够了,反正怎么也争不過体育班的。”
初迟什么也沒报,安安静静地在下面做题,听着耳边热烈的讨论声。
“老师!零食能不能带!”
老唐:“带吧带吧,记得带個垃圾袋把垃圾装好就行,别乱丢啊。到时候每天回教室我检查的,让我抓着就罚扫一礼拜!”
“好的沒問題!电子产品呢?”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過去:“哪個小兔崽子提的?不许带!活腻了啊你们。”
底下几個男生都咯咯笑。
初迟在心裡想,可怜的老唐应该到现在也不清楚,班裡人手一部手机。他要是现在一個個搜书包,能缴一盒子战利品。
“下棋玩牌行不行啊老师?”
這可把他问住了,他沉思好一会儿,還是道:“下棋行,牌就算了,也别让我抓到啊。”
讲台底下传来一声整齐的:“知道了——”
徐憬笑個不停,扯扯初迟的校服衣摆:“你看老唐那憨憨样,估计還不知道他在咱们這儿压根沒威严。现在答应得好好的,他们运动会照样凑一块儿打游戏玩纸牌。”
“我明白。”初迟默默为老班主任哀叹一声。
三天之后就是运动会,临近放学的时候,老唐突然站起来說:“那個,咱们选几個长得帅和长得漂亮的同学去年级方阵啊。”
這话一落下来,原本安静的晚自习就热闹起来。有几個男生已经开始互报名字,气氛火热。
老唐叫了几個個子高长得也還凑合的男生,跟他们說:“明天大课间去国培楼找祝老师啊。”
然后又点了几個长相干净的女孩子,初迟正闷头想一道数学题呢,就听见唐老师喊她:“初迟,你也去。”
她被念到名字,疑惑地抬起头。
许多同学都转過头来看她,让初迟不太适应。這种场合下,即便她刚刚什么也沒用心听,也還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答应。
等那么多双眼睛不再落在她身上时,初迟扯過草稿本,用笔在纸上唰唰唰地写字。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本子推到徐憬桌上。
【什么情况?我去干嘛?】
徐憬就猜她沒听,抓着笔也很迅速地回复她,本子在两人之间传来传去。
【运动会,你被选去鲜花队啦。】
【這么突然的嗎?】
【不突然,老唐刚刚就在选,只是你沒听。你這小美女不去鲜花队可惜了,還好老唐有眼光。】
初迟虽然一直对自己的相貌沒有意见,比较满意,但還是经不住别人夸,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我】
刚写完這個字,手臂就被徐憬耸了两下,她抬起头,发现老唐正看着她:“你明天大课间就带队,把女生带過去,一样的位置,找梁老师。”
“好。”初迟假装自己正听得认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她把“我”字划掉,重新写。
【哪個位置?前面沒听。】
徐憬接過本子就落笔。
【国培楼,就是你们社团活动专用的那栋楼,在高三楼对面。】
初迟看過以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中向来在仪式感這方面无人能及,去年的运动会开幕式就足够把初迟震撼到了。
鲜花队和彩旗队向来都是在高二的学生裡选,走在所有方阵的前方。一般最开头是四個人搬一块巨大的牌子,上面会写上今年是一中的第几届校运会。护旗手则紧跟其后,随后便是鲜花队和彩旗队了。
顾名思义,鲜花队是拿鲜花的。按照初迟的印象,去年学校好像還给每個人准备了均码的统一服装,甚至還要统一发型和妆容,一人一束漂亮的鲜花。
在每年的运动会裡,這两支队伍往往是最受瞩目的,因为帅哥美女特别多。
尤其是彩旗队,在所有方阵走完以后,還要举着旗绕草地边缘站一圈,离得近的就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帅哥了。
高一的时候初迟他们班就被包裹在中间的位置,前面是初中生,后面是其他班级和高二的,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偶遇,能在一中挖掘长得好看的人的机会,也就是集体活动了。
隔天在国培楼进行选拔以后,队伍就被确定下来。初迟毫无疑问地留了下来,在运动会前一天,带队的梁老师给每個人分发了服装和白手套。
“明天是八点半的开幕式,大家起码要提前一個小时過来化妆。头发统一高马尾,发给你们的袋子裡有装头饰。如果在家裡自己化的话就可以晚一点到,妆不要化得太浓。”梁老师是艺术班的班主任,穿着长裙气质翩然,說话时也不紧不慢的。
初迟怀裡抱着袋子,认真听完。
跟她一起的還有同班的几個女生,但都是分班后的新同学,她都不熟。于是只好安静地站在队伍裡不說话。
鲜花队裡有很多艺术班的学生,脸蛋個個儿标致漂亮。但大家都很友好,沒過多久就打成一片。
初迟在其中显得有些突兀了,梁老师還在前面說注意事项,她低着头静静听旁边的人聊天。
“彩旗队有祈渊欸!!”一個女生语气激动地低声說。
她這话一经提出来,周围的人都跟着兴奋起来。
祈渊嘛,初迟知道,体育班的学生。除了长得還不错成绩稀烂以外,還是徐憬的前暗恋对象。
她也沒什么心思听這些八卦,都开始在脑子裡哼歌了,就听见另一個女孩子不太服气地說:“祈渊算什么啊。”
“高三的许从年学长那才叫帅,我去年的班级方阵站得靠边,他彩旗队的,刚好能看见他。真的,你们沒见過才会觉得祈渊帅,我现在看就只剩下油。”
“我当时和班上几個女生偷偷看学长,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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