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深别开门1
六点半,天色微暗,夏日夕阳在天边留下了最后一道红霞。
平安被隋烈一路强拉着才勉强带出跳楼机的区域,“你是魔鬼嗎?”
“既要管着我吃又要管着我玩,我跟你讲,隋烈!”
“你不能仗着我现在失了忆年纪小,就在我面前充爸爸!”
隋烈眯了眯眼,嗤笑出声。
“失了忆?”
“我看你是失了智!”
“嗷!”
平安眨着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隋烈直瞧。
“三天前认错的时候還一口一個小公举,三天后就骂人家失了智!”
“快走!”
隋烈垂眸瞥了她一眼,掐着脖子就要把平安往前推。
“我不,我偏不!”
平安四下环顾一圈后,果断地抱住了一架娃娃机。
“我要那個粉脸蛋带眼镜的时尚鸭!”
“你什么时候给我夹到我就什么时候走!”
“啧!”
隋烈瞥了娃娃机一眼后嫌弃地撇开了眼。
“小男生才玩這种东西呢!”
“呸,你就是夹不到!”
平安瞪着眼睛朝隋烈吐了吐舌,抱紧娃娃机不动摇。
“某人還是诚实点好了,……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嘿呀,你還和爷犟上了。”
“看来爷今天還非得给你亮一手了!”
隋烈看了眼不远处的一片射击摊,对着平安勾唇痞笑。
“看见那边的射击摊了嗎,是男人就该玩那個!”
“不是想要大肥鸭嗎,這娃娃机裡的简直小的可怜,站這儿别动,等爷给你射個大的!”
“看把你给能的!”
平安抬眸看了眼隋烈手指的地方,射击摊上确实挂着一個半人高的粉脸鸭,心裡暗自满意,嘴上却仍不轻饶。
“好好欣赏爷的风姿!”
隋烈看出了平安那副口是心非的模样,也不计较,拍了拍平安的脑袋就朝着射击摊大步走去。
“嘿,小姐姐,這個送你。”
隋烈一走,平安的身边就一下子围上来了好几個少年。
“你们是在叫我嗎?”
平安睁大了眼,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是啊!”
一個满头金发,灿烂的宛如一只小金毛的少年率先凑了上来,举着手裡的玻尿酸鸭子害羞地对着平安笑了笑。
“谢谢!”
平安抿了抿唇,勾起一個娇俏的笑容。
“小姐姐你還喜歡哪個,我帮你抓啊!”
另外几個小孩也纷纷不甘示弱,各自霸着一台娃娃机,精神抖擞地看着平安,只待她一声令下就要大战一场。
三分钟后,隋烈抱着大娃娃归来时,看见的就是一個十根手指上都已经串满了娃娃的平安。
“啧,你桃花债很多啊!”
隋烈眯起眼,淡淡瞥她,随后默默地把手裡的大肥鸭举過头顶,只差再說一句,“要他们還是要我!”
平安搂着一堆娃娃,丝毫沒有感知到面前大佬在吃醋,看他僵着一张脸還欢快地又往前蹦了几步。
“哇,隋烈你可以诶!”
“快把它给我抱一抱!”
“呵!”
“你還差這一個?”
看见平安蹦過来,隋烈举着娃娃又往后退了几步。
“你在說什么啊,這些我沒打算收下啊!”
平安举起手晃了晃手指上串着的大量娃娃。
“這些是我打算带去孤儿院分给小朋友的。”
“你還說呢,要不是你刚刚在那裡diss人家小男生,人家会莫名其妙地来送我娃娃嗎?”
平安蹙了蹙眉道,“而且我都和他们說好了這些我会替他们带去孤儿院送给小朋友。”
“他们听了之后笑得很开心呢,真是一群有善心的好心人啊!”
隋烈听完平安的话后,拼命地忍住想要上翘的双唇。
“那他们,還,真是一群“好心人”啊!”
“你還对他们說什么了?”
隋烈抬眸看向远处猫在树荫下的几個大男孩,毫无同情心地朝他们抛去了一個充满“嘲讽”的眼神。
真是一群善良的小垃圾啊!
不是他說,這届的小铲子,战斗力不行啊!墙皮都沒撬秃噜……
“那你還对他们說什么啦?”
隋烈看着那群小男生忿忿然的小眼神,心料這裡面肯定還有事儿。
“我還祝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来着!”
随后,平安情不自禁地蹙了蹙眉,抬起眸子疑惑地看向隋烈。
“不過自从他们问我是在哪上大学,而我回答他们我十九岁就大学毕业了之后,他们的表情就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他们是怎么啦?”
隋烈挑了挑眉,嗤笑道。
“自惭形秽呗!”
“啊?”
平安沒有听清隋烈的呢喃,忍不住又上前几步,凑到他的身旁。
“我說他们打算以你为目标,回去好好发奋图强呢!”
“是嗎,那我多不好意思,而且我的聪明是天生的,学不来的!”
闻言,平安皱了皱眉,一脸的认真。
“行了,這大肥鸭我也替你射来了,咱打道回府吧!”
隋烈把大肥鸭往平安怀裡一塞,趁她還未来得及反应,勾上她的腰就推着她往出口走。
“看你這小样就知道你刚刚肯定是沒有欣赏爷的风姿了,這样吧,给你一個挽回的机会!”
“早上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把《金田一》藏在枕头底下哒?!”
這個問題已经困惑了隋烈整整一天,猜不透原因,压在心底,抓心挠肺地难過。
“這個問題很简单啊!”
平安眨了眨眼,抬头看向隋烈出言解释道。
“你這样的一個无论何时何地都挺直身板的人突然颓着腰靠在床背上這本身就很可疑。”
“在那种情景下,我第一反应就是你的背后隐藏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会盲狙枕头底下?”
平安舔了舔唇,突然勾起一抹娇羞的笑意来。
“因为,我也爱往那儿藏东西啊!”
“……”
“我明白了。”
被自己挺拔的风姿与天意同时击垮的隋某人笑容一僵,依旧坚强地向前大步走着。
“哦,对了!”
平安脑中突然闪過昨晚马力伟坠楼身亡的事来。
“昨天马力伟是被我們叫去的,虽說是他后来为了钱不听指挥,可到底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坠楼的,上头应该会有处分下来吧?”
平安垂下眸子,失落地搅了搅手指。
“是我的错,是我当时指挥不当,要是上头怪罪下来让我承担就好,千万不要牵连到押送他来的那两個同事啊!”
“他们从头到尾都沒有跟进這個案子,如果到最后却要为此背個处分那就太冤枉了!”
“好啦,放心啦!”
隋烈摸了摸平安的脑袋,“事情沒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今天林帆和张奇已经被局长請去喝過茶了。”
“咱们局长是明辨是非的人,即使处罚下来,那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小惩大诫的那种!”
“而且你让他上前试图救下那個小婴儿的时候,胡可依并沒有要拉他一块儿赴死的意思不是嗎?”
“是他后来自己激怒的胡可依,他想死我們也拦不住,所以不要把别人的過错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隋烈眸光温和,宠溺地垂眸看她。
“不是你劝我的嗎?我們是警察,不是神明,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问心无愧!”
“如果每一個案子我們都因为未知的意外而束手束脚,那我們還怎么去负重前行!”
“所以,抬头挺胸大步走就好啦!”
“哇,隋烈你简直可以去开讲座嘞!”
平安欢快地一把搂住隋烈的手臂,“听你這么一說,我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
“坐十趟過山车加起来都沒有听你說這几句话更来得爽快!”
“哦,老实說,你今天特意“翘班”带我出来玩是不是就是看出我情绪不对,想带我出来放松哒!”
“嗯?终于看出爷的好来了?”
隋烈挑了挑眉,勾唇痞笑。
“說真的,你今天在我心裡真的有点小帅诶!”
平安星星眼地看着隋烈冲他比了個心。
“那可以给今天在你眼裡难得小帅的在下一個爱的么么哒嗎?”
隋烈默默地蹲下身体,把脸凑到平安嘴旁。
“嗯,那你把眼睛闭上!”
平安故作小心翼翼状四下环顾后,抿了抿唇向前靠近着。
“好!”
隋烈老实地闭上了眼后,向前微微嘟起红唇,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平安的“临幸”。
平安眯了眯眼,看着那微嘟的红唇,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過。
她慢慢地举起手裡的“大肥鸭”猛地一把压在隋烈脸上。
“我觉得你還是亲它比较合适啦!”
沒有想象中的甜蜜,迎接隋烈的只有一嘴的“鸭毛”。
“呸呸呸!”
“你给我站住别跑!”
隋烈呸完后呲着牙,大步朝着早有预谋向着人堆奔跑的平安追去。
“看爷今天不好好地教训你!”
“哈哈哈哈……”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愣是把十分钟的出园路程走成了万裡长征派头。
“不闹了,不闹了,我不想走了,我要你背我!”
平安喘了两口粗气,瞟了隋烈一眼后,相当不要脸的抱着膝盖就地蹲下,随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隋烈直瞧。
“真是怕了你了。”
两相对峙,隋烈叹了口气后老实地半蹲下身,“還不快点上来,我的小祖宗!”
“這就来!”
见对手服输,平安立刻眉开眼笑,一扫之前的疲惫之态,精神百倍地飞扑到隋烈背上。
“嘚,驾!”
……——……——……——……
第二天清晨,平安是被持之以恒的闹铃吵醒的。
艰难地翻了十八個身后,平安终于有了一丝清醒的意识。
“七点二十八?”
“哇,迟到啦!”
在看到時間的那一瞬间,所有远离平安的神志通通集体回归。
在匆匆忙忙地穿衣洗漱后平安冲进餐厅,捞起桌上的小碗一口闷掉半碗小米粥。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平小公举安一脸责怪地看向隋烈,眼底裡是对他满满的失望。
看见平安的那個意有所指的小眼神,隋烈立即就不淡定了。
“你别赖我啊!”
“我分别在七点,七点十分,七点二十的时候进去叫過你。”
“你每次都回我,知道啦,這就起,然而……”
平安听着隋烈故意捏着嗓子模仿她的梦话,脸色不禁微微泛红。
“你說你這究竟是在說梦话呢,還是实在太好睡呢?”
“应完声后一秒成功入睡,实在优秀,神技能啊!”
隋烈挑眉看着平安,举起手朝她鼓了鼓掌。
“像你這种老年人,不懂我們年轻人的优秀实属正常!”
看着隋烈那副贱嗖嗖的得瑟样儿,平安嚼了嚼嘴裡的米粒后忍不住反击道。
两人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七点五十九分顺利打卡上班。
隋烈刚刚走进办公室,座位還沒坐热呢,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請进!”
隋烈话音刚落,顾易和林帆就互相纠缠着从门外挤了进来。
“老大!”
“老大!”
两人齐齐出声,互不相让地呼叫隋烈。
“啧,又想让爷当你们班主任替你们处理纠纷了?”
隋烈掀了掀眼皮,嘲讽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着。
“不是,我有要紧事儿!”
“我這儿也是要紧事儿!”
两人互相瞪着,毫不示弱。
“点兵点将,带兵打仗,点到谁就是谁!”
隋烈兴味盎然地伸长了食指在两人身上点来点去。
“老大,你干嘛呢?”
林帆被隋烈奇怪的动作点得心裡直发毛。
“嘿,這法子你们不熟悉嗎?”
隋烈敲了敲桌,沒忍住嗤笑出声。
“我這不是试图在用你们孩子的方法替你们一决雌雄嗎?”
“好了,点到你了。”
“林帆你先說!”
“局长說是有要紧事让你赶紧去他那儿一趟!”
林帆目光急切地看向隋烈,恨不得亲自上前拖上他就走。
“不是前天的事儿?”
“前天的事儿已经妥了!”
“难不成是又有大案了?”
隋烈眸光微闪,眉头紧皱。
“你哪,顾易你找我又是什么事儿?”
“哦,我在门口碰见李队长了。”
顾易难得正经,表情严肃地看向隋烈。
“他說他找你有案子要谈!”
“是不是打拐处的李忠队长?”
隋烈一听见李队长三個字,立即條件反射地想起昨天与平安在游乐园裡听见的传闻。
“就是他,我看他好像很急的样子!”
“走!”
闻言,隋烈立即起身,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不是,老大,你先上哪去啊!”
林帆和顾易跟在隋烈身后一溜小跑,追赶着他的步子。
“先去见李忠队长,祖国的花朵最重要!”
会议室内,李忠靠在窗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眼睛裡布满了血丝,脸上是几天几夜不曾休息而留下的疲惫。
听见开门声,他回過头,扬了扬唇勉强勾起一個微弱的笑意,“隋老弟,你来了!”
“李队长快請坐。”
隋烈快步上前率先替李忠拉开了椅子,对于這位在打拐前线奋斗了三十余年的老同志他還是相当敬佩的。
“听說最近霁市内一连发生了几起儿童被拐案?”
“不知李队长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因为這件事,如果有需要,我們712刑侦处一定会全力配合!”
“就是這事!”
听隋烈提起案件,李忠脸上那丝微弱的笑意都已经完全保持不住了,他瞪着眼一拳砸在桌上。
“都是一帮畜牲,连刚刚满月的孩子都不放過!”
“刚刚满月?”
听见意想不到的细节,隋烈疑惑地追问道。
“這個阶段的孩子应该是极难看护照顾,那帮人怎么会……”
“谁說不是呢,最关键的是這几起儿童拐卖案都不是发生在室外无人看护的小孩身上,而是通通发生在深夜!”
“李队长的意思是說他们深夜入室“盗窃”小孩?”
隋烈蹙着眉头,很是吃惊。
“是的。”
李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打了這么多年的拐還是第一次碰见這种案子,现在裡面已经牵扯到了人命,就在昨天晚上第一起案子裡受伤严重的年轻妈妈已经不治身亡了……”
“什么!”
“有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嗎!?”
隋烈眉头皱得死紧,敏锐地察觉到了案子的不同寻常。
“所以,我怀疑這几起案子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儿童拐卖案!”
李忠面容严肃,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
“我希望我們两個队可以一起立案侦查!這段時間裡要多劳烦隋老弟帮忙了。”
“李队长這說的是哪裡的话,出了這种恶心事件,我們712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会立刻派手下去跟进這個案子的,您那边现在已知的线索也麻烦您尽快安排人员与我們对接。”
隋烈双手合十,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李忠。
“好,有你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忠爽朗一笑,神情间露出了一丝久违的放松。
“现在一共发生了几起案子了,除了那個不幸身亡的年轻母亲外目前還有沒有其他神志清醒的,案子发生时的在场人员?”
“唉!”
“已经两起案子了,時間间隔得极近,地点又在同一小区,作案時間和作案方式也极其相似,所以我已经把它们并案侦查了。”
李忠蹙了蹙眉,仔细地回想着案情细节。
“两個案子案发时,在家的倒是有好几人,可目前唯一一個疑似看见過凶手的就是昨晚去世的那位年轻妈妈。”
“她在距离案发時間大概十五分钟后被人发现躺在血泊中,发现的地点就在房子的玄关处。”
…………
见完李忠队长后,隋烈被林帆死死拽住硬拉着去见了局长。
“老大你给点面子啊,去一趟又不会掉块肉,局长今天一早特意交代下来的。”
“肯定是真的有要紧事!”
“你确定不是因为自杀案又想請我喝茶?”
隋烈眯着眼不情不愿地跟在林帆身后走向局长办公室。
“林局,好久不见啊!”
隋烈轻轻叩了两下门后,一把把门拉开,人還未来得及走进就率先和他打了個招呼。
“哟,林局你還有客人在啊?”
隋烈抬起眸子,注意到了窗边沙发上坐着的两男一女。
“看着還怪眼熟的?”
“隋少你好!”
看见隋烈的到来,那两男一女似惊似喜,行为拘谨地站起身来试图和他客套。
“我是屈克电子的齐冒山,我与您父亲已经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屈克电子多年来全仰仗着隋氏的照顾才能达到今天這個……”
“停停停,停!”
隋烈不耐烦地眯着眼向他摆了摆手。
“你别和我說這些,听着心烦,要感谢找我爹去,要是沒别的事儿了我就先回了,我可忙着呢,沒空搁這儿听你们說這些虚话。”
话罢,隋烈转身就想离开。
“慢着。”
林局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两男一女一眼后,高声叫住了隋烈。
“你先等会儿,他们今天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儿要和你谈的。”
“想必老李他一大早肯定已经去找過你了,你对近期发生的两起案子应该有所耳闻了吧。”
“他们是其中一起案子中丢失婴儿的家属。”
“是嗎?”
隋烈止住离开的步伐,回转過身,似笑非笑地把三人打量了個遍。
“我怎么听說案发地点都在老破小的旧小区裡呢,刚刚李队长還和我抱怨,說是一個监控都找不着,這案子根本无从下手……”
“不会吧,你们家,那什么堂堂屈克电子当家人就住那儿!”
看着隋烈脸上明晃晃的嘲讽,三人心裡虽然异常羞恼,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敢表现出一分。
“這不是小孩子還小不懂事嘛,不知人心险恶,被外面那些自甘下贱的坏坯子勾引着犯下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那個中年贵妇讪笑了两声后,执着地替自己儿子开脱道。
“后来又因为怕家裡知道,怕他老婆伤心就一直瞒着我們,把那女人藏在了老小区裡。”
“可你說說,那個贱坯子随便找個地儿一放也就得了,可怎么能连我孙子都放在那儿呢,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混混成堆,這下可好了,我的大孙子都被人给偷了!”
說着话,那老贵妇横了年轻男人一眼。
“這次我大孙子要是回来了,我是說什么都不会允许你再把他给养在外面了,美云那裡我去說!”
“她嫁进我們齐家都两年了也沒给我生個大孙子出来,一個下不了蛋的老母鸡我看她有什么资格和我闹!”
话罢,老贵妇又谄媚地看了隋烈一眼,“我們齐家的金孙就全靠您了,早就听說隋少您年轻有为,能力出众,想必這种案子对您来說也一定不在话下。”
隋烈垂着眸子,摩挲着下巴,一时之间竟被对方一家三口强大的逻辑所震撼。
這么不要脸,怎么着也是绝世罕见的了……
他家老子和這种人做生意也不怕赔穿地心,不行,他改天回去了得劝劝,怎么着也不能把他女儿将来的嫁妆本都给赔光啊!
“隋少?”
老贵妇见隋烈愣在那儿,有些心虚地出声唤道。
“工作场合别和我在這套近乎,請叫我隋队长。”
“還有事儿嗎,沒事儿我就先去忙了。”
“如果還有什么地方需要向你们了解情况,希望你们可以配合!”
话音刚落,隋烈完全无视了身旁一家三口殷勤的嘴脸,和林局远远地悠了悠手后,朝着门口大步走去。
隋烈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自家小甜甜坐在自己的转椅上转圈圈。
“怎么样,局长沒找你麻烦吧!”
一见到隋烈,平安立即兴奋地从转椅上跳了下来,讨好地飞奔過去搂住隋烈的胳膊。
“放心吧,他找我說的不是自杀案的事儿,那事儿早就翻篇了!”
“咱712又有新案了。”
隋烈半搂着平安的小细腰,语气微沉。
“你還记得咱们昨天去游乐园听见的拐卖案嗎?”
“你不是說這個案子是归属打拐处的,和我們不搭界嗎?”
平安仰面抬头看了隋烈一眼眼裡满满的都是疑惑。
“這個案子不太对劲,有太多与以往拐卖案相违背的地方。”
“走吧,我們到会议室再详說。”
隋烈推着平安一边往外走去,一边掏出手机给林帆传了一條简讯。
三分钟后,会议室内全员到齐。
“我們712从现在起将与打拐处联合,共同侦破一起婴儿拐卖案。”
隋烈双手合十,目光如炬地在众人脸上扫過一遍后,严肃地开口道。
“林帆,你把从李忠队长那儿拿到的基本信息与大家基本简述一下。”
“好。”
调试好设备后,林帆把信息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上周四和這周二在□□苑分别发生了两起深夜入室窃婴案。”
“什么?!”
林帆话音刚落,霍林就沒忍住惊呼出声。
“深夜入室偷小孩?现在人贩子都這么猖狂了嗎?”
“喏,這就是第一個疑点。”
隋烈食指轻叩桌面。
“一般人贩子偷小孩都会選擇那些无人看管,容易下手的孩子,最近两年他们确实猖狂了不少,甚至会在闹市区仙人跳,明着抢孩子,但這种入室盗窃孩子的行为,我還是第一次听闻。”
张奇皱着眉头缓缓地开口道。
“不仅如此。”
隋烈回转過身,用红外线笔特意在大屏幕上圈出婴儿两個字。
“值得重视的一点是,本案中被偷盗的两個孩子一個刚刚满月,還有一個出生才满十六天,這种月份的孩子是非常脆弱的,同理他们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照顾!”
“所以,人贩子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選擇向两個“麻烦”出手!”
“对啊!”
顾易眨了眨眼,“這种年纪的小孩照顾起来特别麻烦,去年我表姐生完孩子才四個月就把孕期屯起来的肉都掉了個精光,人憔悴得简直沒眼看!”
“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要睡了,一会儿要拉了,這么折腾人,他们图什么呢!”
“那帮畜牲照顾得了孩子嗎?”
霍林暴躁地一拳砸在木桌上,发出了“咚”得一声巨响。
“我們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们。”
平安蹙着眉头,不安地攥住了拳头。
“隋烈,這两個被偷的小孩是男是女?”
“一男一女。”
“……”
隋烈话音刚落,平安的眉头又蹙紧了几分。
“這還偷了個儿女双全,难不成這人贩子還想偷回去充双胞胎?”
顾易挑了挑眉,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你们想,被偷的两個小孩年纪差不多,可想而知看起来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沒准他還能当成一对双胞胎卖出去?”
“双胞胎格外贵些嗎?”
霍林无语地瞟了顾易一眼,语气不善道。
“我只听說因为很多愚昧无知的人重男轻女的关系,所以男孩会比女孩贵,可从沒听說双胞胎還格外行情好些!”
“或许這一男一女只是随机?他们不是住的近嗎?”
小眼镜犹豫地开口道。
“說不准是那人贩子觉得反正都要偷了,一個是偷,两個也是偷,多偷一個還多赚一点呢?”
“有道理!”
林帆郑重地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小眼镜的意见。
“你们快把嘴都给爷捂上!”
“不要让你们低等的智商来扰乱我和你们平队的思路!”
隋烈嫌弃抿了抿唇,撇开了眼,做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老大,我們又怎么啦?”
又被隋烈一通狠嘲,林帆等人在习惯性地接受后,心裡還是有点小委屈的。
“瞧瞧你们說得這都是些什么话,带脑子来上班了嗎?”
“你们是一群小金鱼嗎?”
隋烈用嘲讽至极的目光把众人扫了一遍,直逼得他们一個個羞愧地低下头才罢休。
“沒听我之前說的话嗎?還一口一個要偷偷一双,男女随便偷!”
“呃,从被偷小孩的年龄上可以看出那個人贩子是特意经過選擇的,有特殊用意在,绝不是随机作案!”
平安的小手偷偷在桌下拽住了隋烈的衣摆,给他递了個眼神,示意他别再說下去。
“不然他大可以選擇小区内的其他小孩,据我了解這是一個有学区的老小区,小区内各個年龄段的孩子应该都不会少,他们沒必要给自己自找麻烦!”
“而且如果人贩子真的想要找這种年龄的小孩大可去医院偷,而不是選擇在小区中盲目寻找。”
“說实话,现在一個小孩屁股后面跟了一群家长,入室盗窃的成功率并不比去医院直接偷要来的简单。”
“平队的意思是那些“人贩子”是专门冲着這两個小孩下手的!”
张奇率先反应了過来,激动地惊呼道。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认为這极有可能!”
平安說完后,垂下眸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霍林出言追问道。
“這不好說。”
平安慢慢地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单纯的人贩子就好了,那起码他们是性命无忧的。”
“可从现在我們所掌握到的证据来看,他们不是人贩子的几率越来越大了。”
隋烈接過了平安的话头。
“就在昨天,那個满月大的婴儿的母亲在医院伤重不治去世了。”
“什么!?他们居然要下這么重的狠手?”
顾易不解地追问道。
“如果只是为了偷孩子沒必要吧,還是說偷孩子的行径被发现了所以后来又发生了肢体冲突?”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并沒有发现搏斗的痕迹,也就是說“凶手”是趁那位年轻母亲不备一击必杀的。”
隋烈飞快地旋转着手指上夹着的黑笔,眸光冷冽地看向顾易。
“伤口在后心处,這個代表什么你应该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他根本就是沒想让她活,他要的不是瓦解她一时的战斗力,他是想让她死。”
顾易神情严肃,蹙着眉头說道。
“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這個凶手可能還具备一定的解剖知识,从事的行业可能是医生等具备這方面技能的行业。”
“诶,为什么這么說,或许他只是随手一捅,他也沒想到捅的地方会那么凑巧呢?”
霍林奇怪地抬起头看向众人。
“如果你在不想杀人又必须瞬间瓦解敌人战斗力的时候你会選擇匕首還是棍子?”
张奇温和地替隋烈向霍林详细地解释着。
“当然是棍子咯!”
“敲闷棍嘛!”
“那如果你手上只有一把匕首呢,你不想杀人又要立即瓦解她的战斗力,你是会選擇攻击她的四肢還是躯干,是捅還是划?”
“哦!”
“那他下手确实太狠了,直接朝着后心捅,亡命之徒啊!”
经過张奇的几個反问,霍林立刻明白了過来。
“其实,现在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人贩子究竟是如何实行入室偷孩子的?”
隋烈示意林帆继续翻动资料。
“从现场搜集到的证据显示,门锁不仅沒有被撬动的痕迹,還有很大可能是被从裡主动打开的。”
“从那個伤重不治的年轻母亲的倒地姿势和地点可以看出她是在开门后才被人从外攻击而受伤倒地的。”
“至于另一户人家,当时应该是一位老太太去开的门,很不幸,或许是事发时受了严重的惊吓,老太太心脏病发,到现在還沒有恢复意识,脱离危险期。”
“所以现在沒有人可以给我們提供出什么有力的线索,包括是不是熟人作案都需要我們自己去查。”
隋烈捏着黑笔敲了敲桌,“我們现在的情况和上一個案子是极其相似的,我們完全处于被动,更摸不准凶手会不会再次作案。”
“有信心破案嗎!”
“有!”
霍林站起身,猛地一掌拍在桌上。
“不就是查案嗎,老子什么时候怕過這些!”
“当年入警校前,我就在心底裡发過誓,我霍林誓死都要保护這世界上的每一個无辜的女人和儿童!”
“好!”
“既然這样,那我們就赶快开工!”
隋烈用力地击了两下掌后,抬手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九点十五,我們十二点在這裡汇合。”
“张奇和林帆你们去调查一下那個死去的年轻母亲的生平信息。”
“顾易你……”
“我知道,我這就跑一趟医院去看看遗体情况!”
“案发现场的痕迹鉴定我也会去跟进。”
“嗯。”
隋烈点了点头,认可了顾易的决定。
“小眼镜,你去查一下那块区域還有沒有可利用的监控被打拐处那边疏漏了。”
“是!”
小眼镜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略微下滑的镜架,认真地点了点头。
“至于我和平安,我們打算去案发现场的那個小区看一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出发!”
随着隋烈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鱼跃而出,分分钟内消失在了会议室中。
走廊上,林帆和张奇并排走着,看着张奇紧蹙的眉头,林帆勉强勾了勾唇开解道。
“好了,想开点,虽然我們现在還不能确定那两個孩子還一定平安着,可至少也沒坏消息传来不是嗎?”
“啊?”
“呃,我想的不是這個啦?”
张奇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我是在想刚刚霍林說的话。”
“嗨,他的那套要保护无辜女性和儿童的话我听得都能背出来了!”
林帆皱了皱眉,无语地瞥了张奇一眼。
“你不会是又被他崇高的理想和伟大的目标感动到了吧?”
“不是,……你還记得当初咱老大說得是什么嗎?”
张奇四下环顾了一圈后,凑到林帆耳旁小声道。
“咱,咱老大說的是岁岁……平安!”
“岁岁平安!”
回想起往事,林帆激动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的天哪!”
“這难道就是传說中,命中注定的缘分嗎?”
林帆抬头看了眼窗外的蓝天,有些羡慕地抿了抿唇。
“那我的姻缘什么时候来啊?”
看着身旁满脸艳羡的林帆,张奇脸色复杂,眼神裡隐隐流入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随后,他叹了口气,浑身透出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独特气息。
做個有眼色的合格下属真的是太难了!
不過,看穿一切的感觉真tm得爽!
出发前,隋烈换上了平日裡难得才穿的警服,還特意吩咐平安也穿戴完毕。
“诶,這回儿你怎么不乔装打扮,混入大妈群体中获取有效信息啦?”
平安看着穿上制服后,一身凛然正气,宛如换了個人的隋烈,不是很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被他帅到了。
“咱们今天是去了解小孩被偷案的细节的,要是冒冒然地穿着一身常服去找线索,又是生人面孔,你确定我們不会被那群最近异常警惕的大妈拿着笤帚先打一顿后再赶出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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