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他帶着衛小婉輾轉一趟大巴車,到達一個小縣城,客運站上清楚的寫着,潼縣。
衛小婉抖抖擻擻問他時,心裏防線就處於崩潰的邊緣,直到陳良緩緩吐出兩個字,她徹底崩潰了,拽着陳良的手,堅決不過安檢。
他們這番拉拉扯扯引得衆人紛紛側目,甚至還有好心人詢問衛小婉是否需要幫助。
確實,陳良濃眉大眼,身形高大,長相嚴肅,乍一看不怎麼像好人。衛小婉柔柔弱弱一個女人,面色慌張,略帶淒涼。不知道的還以爲陳良是個人販子,專門拐賣良家婦女。
衛小婉費半天勁跟人解釋,人家才知誤會一場,瞅見陳良眼帶凶意,神色不善,路人悻悻離開。
過安檢的人多,大包小包,他們堵在門口,惹人議論。兩人對視中,衛小婉先敗下陣來,掉頭往外走。
走了一段路,估摸差不多,有意無意朝後瞄,看見男人的身影,距離她不遠。
衛小婉不好意思先停下,便一直慢扭扭走着。
陳良邁開步伐,追上她。騰出一隻手拉住她手腕,“再走就出車站了。”
他們走到一處角落,邊上停了一排電瓶車,整整齊齊,在陽光的照射下,色彩斑駁。
衛小婉罵他“陳良,你混/蛋。”
“生氣了?”他伸手碰她,衛小婉躲開。
“你是不是一早就計劃好了?”難怪她說走,他一點不含糊,可惜現在發現已經晚了。
相比她怒氣衝衝的質問,陳良倒顯得淡定很多,他裝傻道“不是你說來南方嗎?”
“可我沒說要來平城,”衛小婉脖子都漲紅了,“更何況,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家在這裏?”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陳良聳聳肩“你沒問。”
衛小婉已經顧不得生氣了,她想,一定要離開這裏。她從陳良手裏奪過淺紫色箱子,就要推走。
陳良腳一伸,抵住輪子。
衛小婉“讓開。”
陳良蹙眉“打算去哪?”
她如今腦子一團混亂,無法思考,隨便去哪,只要不是這。
僵持之下,衛小婉鬆開手,你愛拿就拿吧,她什麼都不想管了。
陳良長臂一勾,摟住她的腰,往回一帶,衛小婉撞進他懷抱。
“放開我。”
她對陳良拳打腳踢,討厭死他了。
“不就去我家,當是狼窩虎穴呢,怕成這樣。”陳良任她打,就是不鬆手,仗着身高優勢緊緊箍住她。
衛小婉打定主意不原諒他,惱怒全寫在臉上,“我不去。”
陳良將她向上一提,穩穩放在行李箱上坐着,舔了圈嘴脣,似威脅,似強迫,“去不去?”
衛小婉豁出去了,仰頭說“不去。”
繃着小臉和他較勁。
陳良能咋辦,他只能忍着。萬一逼急了,把人嚇跑了不划算。
所以,他們在縣城找了間賓館,暫時住下來。衛小婉一路沒給過他好臉色。
小樣兒,欠收拾。
開房時,人家問要幾間房。
陳良“一間。”
衛小婉“兩間。”
倆人異口同聲,忽略截然相反的回答,倒是極有默契。
人前臺傻眼了,一時捉摸不定,到底一間房還是兩間。視線落在二人身上,探出氣場不對,又問了一遍。
陳良率先開口“一間,謝謝。”
一字一頓,一聽就是強壓怒氣。他捏着衛小婉手腕,目光如炬,注視着她,深邃的瞳孔黝黑髮亮,看得衛小婉後背發毛。
前臺是個小姑娘,猶豫開口“確定一間嗎?”
陳良盯着衛小婉,似笑非笑“一間?”
表面是問她,其實早已做了決定。衛小婉還是怕他的,禮貌對前臺說“要一間,謝謝。”
然後拿出身份證,登記,入住。賓館沒有電梯,還好,他們住三樓,不高。陳良一手提一個箱子,衛小婉走前面,不忍心,說“我拿一個吧。”
由於小臂發力,整個肌肉鼓起,線條流暢,脈絡清晰。陳良頭一偏,示意她先走,“走你的,看着臺階。”
衛小婉親自收拾的兩大箱子東西,她清楚裏面裝了什麼,也掂量過,知道有多重。但陳良態度堅決,聽着氣息也還平緩,衛小婉儘量走快一點,不擋路。
陳良緊跟着,一口氣上三樓。走廊鋪了地毯,靜悄悄的。刷卡,進房間。
進入六月,一天比一天熱,今兒是個大晴天,熱浪來襲,他們忙活半晌,又輾轉一趟大巴車纔到潼縣,此刻已是疲憊不堪。
陳良是易熱體質,又隨時提兩個大箱子,渾身是汗,進屋先開了空調。
溫度調的低,衛小婉拿着遙控器往上撥了兩度,和往常一樣絮絮叨叨,“剛在外面曬了那麼久,空調溫度不宜太低。”
說完就想收回去,她管他幹嘛。真是個老媽子的命。
一般情況下陳良都聽她的,對此無異議,只是空調年限稍久,製冷效果不太好,室內溫度半天降不下去。他去了浴室,衝了個涼水澡,才覺得好些。
穿衣裳時聞着上面有汗臭味,火車上都沒換過,陳良日子過的粗糙,但基本乾淨還是要講究的。他喊了兩聲“小婉。”
“哎。”
“給我拿一套衣裳。”
“…哦。”
衛小婉很想告訴他,她還在生氣呢。可陳良的態度總讓她氣不起來,因爲他不接茬,這感覺就像自己跟自己生悶氣,沒意思。
她敲了兩下門,浴室還有嘩嘩的水聲,陳良一貫粗獷的嗓音傳來“門沒鎖。”
什麼意思,要不要待會再幫他穿上呢。衛小婉自覺也是有小脾氣的人,不由黑着臉“自己來拿。”
門被隨意扭開,陳良毫無遮攔,衛小婉一眼便看見濃密草叢中的巨物,軟噠噠垂着。
“你能不能注意形象。”
陳良嗤笑了聲,“衛小婉你就偷着樂吧,沒了它你哭的地都沒有。”
“陳良,你不要臉。”
“你要臉就行。”
“哼。”
衛小婉使勁關上門,眼不見心不煩。她覺得自己纔是最委屈的那一個,他憑什麼給她甩臉色。衛小婉越想越落寞。心道,她就這麼跟陳良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看來是錯誤的選擇,當初不應該那麼衝動,三思而後行纔好。現在這境況,搞的她被動極了。
與陳良滿打滿算認識半年時間,在一起不到兩個月,匆忙見家長,她內心很惶恐,對自己不自信,還有對這段關係不自信。
父母不在,親戚幾乎沒走動了,離開江家,她可以說是孤身一人了。或許全部的勇氣都用在離婚上,以後每走一步她皆謹小慎微。於她而言,感情需要時間積澱和打磨,太快則基礎不牢固,很容易垮塌。
說白了,她就是膽小如鼠,總把事情朝悲觀方向想。
陳良一身清爽出來,衛小婉坐在牀邊發愣。
身旁凹陷下去,陳良挨着她。
衛小婉回過神,她還不想搭理陳良。拿着預先準備好的衣服,去洗澡。她沒仔細觀察哪邊是熱水,直接按下去,結果出來的水冰涼涼的,冷的她一個激靈。
即使夏天,她也不能洗冷水澡,太冰。
又調試了一會熱水,淡淡暖氣升騰,空氣氤氳。緩解疲憊的最佳方法就是洗個熱水澡,衛小婉喜歡在洗澡時放空大腦,全身心享受這個過程。
差不多快結束時,門突然自外面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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