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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月光一瀉如注,晃得車蛋一陣眩暈。叫春的貓兒見屋裏有人出來,受驚之下,嗖地一聲竄上屋脊,戰戰兢兢倒回頭來,藍着眼珠盯緊車蛋胯下,一時大惑不解:乖乖,這隻獨眼鼠兒怎麼藏在那裏?車蛋輕飄飄來到趙娓窗下,探頭往裏看去:小美人兒側臥榻上,曲線畢露,月光下熠熠地泛着白光,與月中嫦娥並無二致……忽覺襠下一麻,藉着月光低頭一看,一縷蛋清閃着幽光悠然掛在塵柄之上……乖乖,扯破蛋啦!車蛋如夢方醒,輕叫一聲返身飛走回屋。
當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道怎的?原來趙娓並不曾睡着,翻來覆去也在想着車蛋。那趙娓自打見了車蛋就已動了芳心。方纔正蹺着腳兒往車蛋屋裏亂瞅,見車蛋赤身過來,慌忙上牀裝睡。正在靜侯車蛋推門進來,忽聽車蛋“哼”地一聲,趙娓以爲是車蛋招呼與她,起身正待應答,一看窗上已沒了人影……有心躺下硬睡,怎奈心中恍恍惚惚亂做一團,猶如騰雲駕霧,摸不清南北。
有道是“少女懷春,膽大如虎”,趙娓嬌喘一聲,把腳一跺扭頭來找車蛋!
可憐車蛋躺在外間手舞哨棒,正在大力演練獨門棒技,緊要關頭連聲呼喚:“趙娓!趙娓!”
趙娓恰好推門進來,聞聽此言一陣感動:“蛋兒哥哥,娓兒來了……”慌慌地跪下身來,哪知剛一挨身便吃了車蛋一悶棍!趙娓哪曾想到此事竟然如此疼痛?圓睜雙眼一聲驚叫:“俺不!”
你不?你不俺怎麼辦?接招吧你!車蛋哪裏解得風情?只管粘住趙娓使出渾身解數,把一條棍兒舞得風雨不透吱吱有聲……趙娓捏緊脖子倒吸着涼氣,嬌滴滴輕聲呼喚:“俺不,俺不!”
牆上那貓兒跳回院裏兀自叫春:“喵嗚!”
隔壁“呵嘔!”
這屋“俺不……”
正文第十七章收拾殘局第四節
光陰似箭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到了中秋。佳節夜,武大與沙碧在院裏飲酒賞月。皎潔的月光勾起了武大幽幽心思,忍不住仰天長嘆,流淚不止。沙碧詫異道:“東家唉聲嘆氣的,莫非還有什麼不如意的事情?”
“唉!如此良辰美景……也不知俺二弟身在何處?”武大擦把眼淚濛濛然應道。
沙碧問道:“還沒有二哥的下落嗎?不是聽說夏良欣派人去河北打聽消息去了嗎?”
“這廝哪裏有得實話!”武大怒道,“再說我與他鬧到這般田地,就算二弟真在河北也是白搭。”
沙碧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擡起頭來柔聲問道:“東家,聽說咱家二哥練得一身好武藝呢。不知當年二哥是因爲什麼離家出走的呢?”
武大悶聲道:“唉,提起我這兄弟活活愁殺人了……年少時就喜好舞槍弄棒的,常在街上招惹是非。有一年因爲與街上的一個潑皮發生口角,抓住那人的胳膊就把人家打了個半死,官府來家捉拿他的時候,他又把一班衙役打了個橫七豎八……就那麼跑了。”
沙碧擡頭望着繁星密佈的天空,頓了半晌,猛然叫道:“有了!”
武大一楞:“你說什麼?”
沙碧慌忙掩飾道:“啊啊,沒什麼……剛纔我打了一個噴嚏呢。東家,二哥既然有了行蹤,那咱就應該去找找他!不行咱們派人去趟河北,沒準兒能打聽得到二哥的消息吶。”
怎麼你說話也吞吞吐吐的?剛纔你那是打噴嚏嘛,不過你這番話說得也有點道理……武大沉吟了一番,點點頭贊同道:“這話有理,得,就依你!明日叫車蛋帶上幾個夥計去趟河北,不管找不找得到,好歹咱也放心不是?”
“就是就是,讓常氏兄弟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沙碧說完轉了個話題,問道,“聽說潘氏搬到西門慶家裏住去了,東家對此有什麼打算?”
武大一聽,不禁心亂如麻:“別提這事兒了!奶奶的,日來日去,日到本人頭上來了!”
“就日你本人咋了?”黑影裏一人接口道。二人連忙轉頭來看,下黑裏柳下如一隻肉球般滴溜溜滾將過來,還沒等剎住腳步,伸手從桌上端起酒杯,仰臉就飲,沙碧怒道:“你這矬子,又在哪裏喝得如此大發!”
“沙掌櫃不關你的事,俺有話來問東家!”柳下氣咻咻地又來篩酒。
武大笑道:“兄弟你慢點喝,別嗆着嗓子……哥哥有啥不是之處你儘管說來。”
沙碧按了按武大的胳膊,把柳下拎到跟前斥責道:“怎麼跟大人說話的?家裏沒人教你嗎?哦……卻也難怪,你本來就是個蠻子嘛……我問你,你到底是哪裏人?”
“日本人!”柳下看着沙碧胡攪蠻纏道,“東家不是剛纔說日他本人了嗎?”
“我看你是狗日的!”沙碧聞言剛要發作,武大攔住道:“呵呵,你不是狗日的……好好,日俺本人就日俺本人……柳兄弟,你是哪裏人倒不打緊。你且說來,哥哥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那好,就算俺是狗日的,那我來問你:先前你答應給俺娶房家口,在哪裏?你只管自己‘呵嘔呵嘔’地叫喚個啥!”柳下忿忿地一仰脖兒,“咕咚”灌了一杯酒,拿眼緊緊盯着武大,質問道。
“哈哈,連俺‘阿嘔’你都知道了?哎哎……俺兄弟好急的性子,”武大想笑又笑不得,只得把笑聲換成了一聲嘆息,“唉!都是哥哥不好。你暫且忍耐幾日,過幾天我替你找個般配女子……”
“般配,般配!就憑俺這身樣兒哪個女子能與俺般配?”柳下把腳一跺,怒氣衝衝地嚷道。
沙碧忍不住笑了起來:“狗日的,不行哥哥我明日給你做上一付高蹺踩着,看看能般配不?”
柳下下黑裏瞪了沙碧一眼:“就算俺是狗日的,哥哥你也不要取笑俺!踩什麼高蹺?俺不缺胳膊不少腿兒,堂堂五……二尺男兒,要得什麼高蹺?俺就要秀蓮!秀蓮!秀蓮妹妹哎!”
武大一旁苦笑不得:“那好。哪天我跟秀蓮說說看看,不過這事兒急不得呢,你還得忍耐忍耐。”
“忍耐?哥哥哎……柳下俺是一天也忍耐不得了!”眼見得柳下眼裏滲出了淚花。
沙碧笑道:“柳兄弟着實有趣,不能忍耐你就出去走走,沒準兒哪家姑娘還能看上咱家兄弟呢。”
“哦,對了,”武大接口道,“正好車蛋要外出辦事兒,你就陪他一起去吧。”
“真的?”柳下看着武大大喜過望,“哥哥哎,這幾天憋殺俺柳下嘍!俺正想出去散散心呢,秀蓮這頭就麻煩哥哥幫忙說說,回來俺就娶了她算鳥完。”
“去歸去,路上千萬不得招惹是非,凡事多聽你車蛋哥哥的。”武大拍拍柳下的肩頭,顧左右而言他。
柳下見武大不提周巡,索性把心一橫,死皮賴臉地揪住武大的手腕嚷道:“哥哥,秀蓮妹子的事兒你好歹得給俺留個字據,不然俺哪裏放心得了?”
這不是難爲人嘛!那武大原先與秀蓮有過一腿,嘗過秀蓮的腰下蠻力,自是念念不忘,伺機想要來他一個鴛夢重溫,哪能輕易放手讓給柳下?見柳下不依不饒,只得吩咐下人上了紙筆,胡亂劃拉了一行字,捲起來交給柳下道:“兄弟拿去!有了我的親筆字據,你就放心去吧,此事都在哥哥身上!”
柳下大悅,長舒了一口氣,探手從桌上撮了一盤牛肉,撲簌簌倒入懷裏,仰面歡喜道:“我就知道我家哥哥是不會不管我的!多謝哥哥!俺們明日動身?”
“明日動身!”武大身子一仰,疲憊地閉上了雙眼……乖乖,俺這都是弄了些什麼人來家喲。
正文第十八章武松第一節
次日一早,車蛋、常俊、常瑞、柳下四人告別武大尋路往河北而來。沿途風光無限,可惜烈日炎炎,曬得人昏昏沉沉,並無觀賞風景的情緒。風塵僕僕的走了三五日,一行人不覺來到了開封地界……離城還有二三里路,眼見得日頭搖搖晃晃就要落山。柳下走得氣喘吁吁,緊攆兩步,拉住車蛋央告道:“蛋兒哥,天色不早了,咱們找個地方喫上幾碗酒,明日再走不好?兄弟實在是走不動了,親孃哎……兩條腿快要累成鼻涕了。”
車蛋笑道:“哈哈,你那兩條短腿頂多也就算是騾子的雞巴——擺設!”
常瑞斜眼看了看柳下,揶揄道:“呵呵,你小子一路上光顧着看人家姑娘,漲得雞巴越發大了!你說說,身上加了分量走路能不睏乏?還騾子的雞巴呢……就是牛雞巴也讓你漲壞啦!”
柳下眨巴着眼睛爭辯道:“這叫啥話,漲壞了你的還能漲壞了我的不成?嘁!咱這叫英雄本色!哪似你們幾個傻大個兒,光知道趕路,連個媚眼兒都捨不得丟一個給美人兒?”
“好了好了,前面有個酒肆,咱們進去歇息一宿再走。”車蛋勸住二人道。
進得酒肆,車蛋點好酒菜,四人便圍在桌邊閒聊。常俊啜了一口酒,推推車蛋道:“車哥,俺看趙娓那姑娘對你好象有那麼點兒意思,俺看那姑娘不錯呢,不如跟東家說說早點兒辦了喜事,夥計們也好熱鬧熱鬧。”
車蛋臉兒紅做一團,摸着脖頸慌忙掩飾道:“俺倒是想來着……就怕人家看不上咱家。”
“嘁!車哥真是糊塗,瞅空先上了她的身子,還怕她不跟不成?”柳下看着車蛋,一臉不屑。
常瑞一旁附和道:“就是!這事兒要是攤在咱柳兄弟身上,生米怕是早做成熟飯了吶。”
車蛋一聽,耳邊又響起了“俺不俺不”的聲音,慌忙紅着臉兒岔開話題:“噯,弟兄們這是說什麼話來……柳兄弟,你沒跟東家提提秀蓮?那姑娘可真的不錯呢。”
一聽此話,柳下美滋滋從懷裏掏出武大寫的字據來,當空嘩啦一抖,朗聲說道:“嘿嘿!咱這事兒早已經妥了!哥哥們上眼,這是東家給俺立的字據吶!”
車蛋連忙接過來看,看着看着不禁笑出聲來,原來那上面寫着,“東瀛光棍一根,遠來東土尋親,相中女子秀蓮,讒得整天發暈。爲防止此人起性後傷我大宋風化,望見者亂棍打死。”
見車蛋嘿嘿地笑個不住,柳下愈加自豪:“怎麼樣?東家對俺就是不錯呢。”
常氏兄弟一旁看得莫名其妙,搶過來打眼一瞧,登時笑翻了天。柳下見三人笑的蹊蹺,知道那上面不一定寫了些什麼吶,猛撲上去,一把揪住車蛋的褲腰,圓睜雙眼,怒道:“別笑啦!求你跟我說說,那上面寫得都是什麼?”
車蛋笑完了,心道:俺東家自打戴上綠帽兒就沒這麼幽默過了……提起衣角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扳開柳下的手笑道:“兄弟,東家在這上面說,這事兒急不得,要你回來以後再說呢。”
“再說?再什麼說?俺知道啦!如此說來,秀蓮怕是早讓那‘三寸丁’給收拾了!”柳下一聽此話,氣不打一處來,手一哆嗦把酒灑了一臉,“回去頂個屁用?!這矬子整天和那個賣炕的婆娘‘呵嘔嘔呵’的亂叫喚,哪裏還有一丁點兒兄弟情分?”
車蛋一聽此話,登時勃然大怒,大力一拍桌子吼道:“住嘴!沒有東家你早做了餓死鬼!”
“餓死也比憋死強!俺這就逛窯子去!”柳下說罷將筷子一扔,三兩把撕破字據,氣咻咻奪門而出。車蛋剛要伸手去拉,常瑞橫身攔住道:“隨他去!這廝不仁不義的,管他幹什麼?!”
常俊道:“車哥,不打緊,他身上又沒帶多少銀子,也就是說說氣話,興許一會兒就回來了呢。”
“千萬別出什麼事情……”車蛋在身後嘟囔道。
柳下氣哼哼出得門來,下黑裏只管沿小路疾走。月亮孤零零掛在西天,小路上灑滿斑駁光影,哪裏尋得什麼窯子?柳下心裏象塞了一把亂草,四下裏胡亂打量,見前方不遠處一座廟宇黑黝黝兀立半山坡上,柳下心道:先進去歇息歇息再說,明日回去就說在窯子裏快活了一宿,氣殺常瑞那廝!想着想着便拾階而上,“吱呀”一聲推開廟門,立足未穩便聽到側門禪房內傳出隱約的人聲。柳下心下疑惑不已,躡手躡腳蹩到窗下側耳靜聽,只聽得房內一粗聲憨憨地問道:“師姐,這地場兒黑咕隆咚的,是個什麼所在?”
一個尖細的聲音開口應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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