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 29
“米哥哥,看來達吉巴這個名字還真是讓你改着了呢,”金蓮躺在炕上風情萬種,“嘻嘻,你那物兒可真的不小哎……嘻嘻,昨夜的事情,叫家公知曉肯定饒不得小賊,等着吧你。”
侯賽因滿不在乎:“怕個啥呀?姐姐嚐了小人的功夫,今後怕是饒不得你的西門家公了。”
“貧嘴!”潘金蓮扭捏着身子嬌羞不已,“米哥哥,看來妹妹是真的離不開你了……還望米哥哥常來看望小妹,也好讓小妹了卻這相思之苦。你說是不是呀?米魯哥哥?”
什麼米魯哥哥?嘁!米魯那廝哪能有這等福分?侯賽因心裏一陣好笑,板着臉邊穿衣裳邊敷衍道:“那是自然,姐姐如此犒賞小人,小人哪有不來之理?”說罷,彎腰親個嘴兒,道別而去。
潘金蓮看着侯賽因的背影,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正文第二十章去了勢的男人第一節
大雪整整下了一宿,黎明時分方纔稍稍停歇。侯賽因雙腿打着顫,歪歪扭扭地回到了酒家。喘一口粗氣將銀子攤在炕上,定神看着放着亮光的一堆銀子,心中不由得一陣竊喜:嘿嘿,西門小賊,你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俺達吉巴也算是給武大郎出了一口惡氣……懶洋洋脫了靴兒伸到炭火上來烤,那炭火半死不活,除了烤出一縷臭氣,身上哪裏有得一絲暖意?侯賽因索性撒泡尿澆滅了炭火,甩掉胡氅歪倒炕上,順手掏出陽物來看,單見此物早已沒了往日的風采——癟癟拉拉歪嘴斜眼腫脹不堪!達吉巴不禁暗自嘆道:哦,這娘們兒果然耍得好穴兒!那武大郎哪裏是她的對手?忍不住將昨夜美事兒在腦中細細的過着籮兒……正在恍恍惚惚,忽聽門外一聲高叫:“侯大哥!你可回來了!”
侯賽因猛然打了一個激靈,提上褲子慌忙開門,還沒等穩住身子,柳下太郎挾着一股涼風撲進門來。侯賽因低頭一看,驚道:“柳兄弟,怎麼是你?!你不是去了河北麼?”
“唉!別提了,”柳下一屁股坐在炕上,大口喘着粗氣道,“哥哥你聽俺說來!我們到了河北柴大官人莊上,哪裏有什麼武二哥的影子?打聽了一頓也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無奈只好走人。往回返時俺與常瑞那廝拌了幾句嘴,誰知那廝擡手就打!俺氣不過,趁夜偷了車蛋幾兩銀子,隻身走了。”
“如此說來,車蛋小哥他們……”
“恐怕早已回了洛陽!”不等侯賽因說完,柳下打斷話頭道,“他們都拿我當條狗一樣的看待,直叫我狗日的……咳,咱不說他們了!侯大哥,外面還有兩位大嫂,是不是一起叫進來緩和暖和?”
“哎呀!這怎麼話說的!你怎麼不早說呢?”侯賽因慌忙搶出門去。
院兒裏站着兩位婦女,嘴裏哈着白氣,聳肩縮脖“咚咚”地跺腳。
侯賽因也不搭話,疾步上前一手一個拉進屋裏。
兩位大嫂蹲在炕旮旯裏,抱窩雞一樣蜷做一團,搓着雙手兀自瑟瑟發抖。侯賽因指着柳下責怪道:“柳下你這孩子真是不通人情!怨不得人家都叫你狗日的呢,你說你大哥我又不是外人,叫二位大嫂進屋就是……”話音未落,一位大嫂“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下:“達吉巴呀,我的夫!想殺奴家……”哭着便來摟抱達吉巴的雙腿。侯賽因一楞,低頭一看,兩腿一軟也是“咕咚”跪下:“阿娜爾罕呀,我的妻!想殺達吉巴!”
但見炕旮旯裏兩團黑影骨碌碌滾做一團,哭聲煞是淒涼。
原來,侯賽因走脫後,阿娜爾罕萬念俱灰,把那飲食也廢了,眼見得偌大一副身架行銷骨立,奄奄一息。牢獄內一位獄卒見阿娜爾罕尚有幾分姿色,偷偷地送點喫食養活過來,在獄中猥褻了幾日便將她放將出來。阿娜爾罕一路流浪到了滄州,一時衣食無着,索性投入娼門混口飯喫……說來也巧,忽一日柳下夜晚來嫖,見阿娜爾罕體型碩大滿心歡喜,連忙上牀嬉戲,怎奈傢什兒不爭氣,舞弄半晌也不濟於事……說話間談到各自身世,聽說柳下見過達吉巴,阿娜爾罕大驚失色,極力央求柳下帶她來陽谷。柳下不明就裏,濛濛然連夜領着阿娜爾罕逃出青樓,輾轉來到陽谷……阿娜爾罕覺得自己身子污濁,本想緩一步再將實情告訴侯賽因,哪知夫妻相見情不自禁……
侯賽因一旁聽得老淚縱橫痛不欲生,驢鳴般地哽咽道:“嘔!爾罕啊,這些日子你受苦了哇!俺達吉巴對不起你呀……你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吶,俺達吉巴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唉……你這是想多了呀……你這些天受苦了……”達吉巴還在喋喋不休,阿娜爾罕已是哭暈了過去。旁邊那位大嫂目光一閃,慌亂着低下頭去。
侯賽因給渾家擦了一把眼淚,吩咐渾家道:“爾罕,你陪這位大嫂歇息一會兒,俺與柳下先去做飯。”說着,拉起柳下奔了竈間,留下阿娜爾罕在裏間兀自“嗚嗚”地哭個不住。
侯賽因擦了一把眼淚,轉身顫着嗓子問柳下道:“柳兄弟,那天……你上了你嫂嫂的身吧?”
柳下一臉無辜,委屈道:“哥哥真能擡舉小弟哦!咱倒是那麼想來着,俺這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嘿嘿……說的也是,你那物件還不如一條死狗的好使呢,”侯賽因轉過臉去,苦笑道,“是我誤會你了,兄弟休要怪我……不過這娘們兒有這麼一出,哥哥我心裏還真是不太好受呢。”
柳下把嘴一瞥,心道:直娘賊,你那麼好的本錢還說不好受,那我豈不是得去死?
“兄弟,我來問你,那位大嫂是個什麼來歷?”侯賽因話題一轉低聲問道,柳下回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她只說是名叫吳花兒,好象是官宦人家的夫人,要到揚州省親。我與你家大嫂在路上遇到她,見她一個婦道人家路上行走不大方便,便結伴一起行路……怎麼,哥哥對她有點兒意思?”
“哪裏哪裏……嘿嘿,俺還能那麼下作不成?”侯賽因道,“這位大嫂好硬朗的身板,可惜就是面帶苦相,好象是誰欠了她四兩白麪似的,令人不爽。”
柳下恨恨的往鍋頭裏填了一把柴火,把臉一仰道:“誰說的不是!這臊貨一路上不言不語,走起路來咕咚咕咚山響,我琢磨着她只怕是個男人吶!”
“不會吧?要是男人還不把俺渾家給收拾了?”侯賽因笑道。
柳下翻翻白眼輕聲嘟囔道:“反正,今天我得好好觀察觀察。”
正文第二十章去了勢的男人第二節
不一會,飯菜做好。侯賽因見那位大嫂還在炕旮旯裏蹲着,連忙招呼道:“大嫂,快快上炕,看不把腿蹲麻了。”
“是嘍,多謝大哥,奴家這就上炕。”那婦人柔聲應着,低眉順眼蹭上炕來。侯賽因忽然覺得此人有些面熟,心中不免惶惶,邊上飯邊問道:“敢問大嫂尊姓大名?小人怎麼覺得大嫂有點兒面熟呢?”
那婦人聞言渾身一顫,悠忽臉飛桃花,低下頭來嬌羞道:“奴家喚做吳花兒。官人買賣人家,見得人多了,自然看誰都覺得面熟……奴家倒不覺得與官人怎麼面熟喲。”
這話說得有點道理……侯賽因心下暗自思忖:看這女子顧盼風流,說不定也是個混窯子鋪的主兒,我走南闖北閱人無數,早年與她有過一腿也未可知,面不面熟的誰還去理會?隨即打個哈哈道:“大嫂說的也是,走江湖作買賣的見得人多,難免有看走眼了的時候……花兒大嫂恕小人眼拙,休怪休怪。”
四人風捲殘雲般把一桌飯菜吃了個精光,飯後閒聊一氣便各自和衣倚在炕上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中,柳下忽然覺得身邊一動,迷瞪着雙眼四下打量,見吳花兒揪着褲腰翻身下炕。柳下心中悠忽一凜,連忙伸腿蹬蹬侯賽因,輕聲說道:“快快,哥哥快起來!你來看她怎麼撒尿?”
侯賽因睜開眼睛,二人湊近窗戶偷偷往外看去。那吳花兒回頭看了看,也不走遠,蹲在牆根“嘩嘩”地撒起尿來。地下一團白氣騰騰上升,眨眼間罩住吳花兒身形……侯賽因拍了拍柳下笑道:“看見了吧,男人還用蹲下撒尿?”
柳下自覺無趣,悻悻地說道:“看見啥了?俺看見她雪白的大屁股了。”
樹上的一隻寒鴉屏住呼吸,瞅緊吳花兒的屁股,眼放邪光目不轉睛。
睡了約摸有三個時辰,侯賽因悠然轉醒。眼瞅着吳花兒心裏不住的嘀咕:乖乖,這女子着實眼熟得很,究竟在哪裏見過呢?不會是真在窯子裏面吧?如果真是在窯子裏面真刀真槍的幹過,那還真是不賴呢……嘿嘿,這位大姐看樣子牀上應該有些武藝……正在胡亂猜想,那吳花兒“骨碌”翻了一個身兒,嘴裏嘟囔道:“曹思仁,看俺米魯怎麼收拾你這奸賊!”
米魯?!這女子怎麼突然提起了米魯?侯賽因大惑不解,定睛細看吳花兒,不由得大喫一驚:這女子象極了米魯!正在喫驚間,見吳花兒身下露出一截兒白紙,侯賽因輕輕抽出來看,原來是一張文書。侯賽因慌忙展開,見文書上面寫着:
大宋刑部裁決
查揚州知軍米魯,剿匪不力,有辱大宋軍威,判脊杖三千,刺配滄州,永世不得爲官。
政和八年十月十日
侯賽因看罷大驚失色:此人果然是那米魯!怎麼沒了鬍鬚?莫非是受了宮刑被去了勢?按說罪不該至此呀!看來揚州傳聞果然不假,果真是被那方宏進取了命根!侯賽因不禁百感交集,正要叫醒米魯來問個分明,那米魯已是悠然醒了過來。見侯賽因手上拿着文書,米魯臉兒驀然一變,嬌喘一聲便來搶奪!侯賽因扔了文書,一把抓住米魯的雙肩,失口叫道:“米將軍!俺是侯賽因·達吉巴呀!”
米魯哼地一聲,就象泄幹了尿的豬尿脬,鼻涕一樣猛然癱軟在炕上:“吉巴兄,你都看見了?”
“我都看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呀……米將軍,什麼也別說了……”侯賽因喉頭一熱,一時哽住了嗓子。米魯把頭一扭,雙手拍打着牀幫放聲大哭:“老天爺呀!你不公啊!”哭聲壓抑,時斷時續,煞是淒涼……等他哭夠了,侯賽因抹把眼淚輕聲問道:“米將軍……前面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到後來你怎麼與柳下和阿娜爾罕走到一起來了?”
米魯哭喪着一張白臉,幽幽地訴說道:“發配滄州的路上,我瞅個空擋放翻了解差,連夜趕往揚州,尋思着早點兒回去結果了曹思仁那廝。誰知竟病在了路上,多虧柳下兄弟與阿娜爾罕嫂嫂搭救。”
“吉人自有天相!什麼也別說啦!米將軍,你走到哪裏都會有好運氣相伴的!”侯賽因撒了手笑道。見米魯還在抽抽答答,達吉巴換個話題問道:“米將軍,你怎麼起了個吳花兒的名字?”
“瞧你這話問的!褲襠裏的那話兒沒了,不叫‘無話兒’叫什麼?”米魯翻着眼皮自嘲道。
侯賽因聞言,啞然失笑,笑完了指着米魯的下巴,疑惑道:“將軍真是風趣,你這鬍鬚?”
“沒有了爺們兒的根本,哪來得什麼鬍鬚!都他孃的褪乾淨啦!”米魯摸着一張光臉感嘆道。
侯賽因恍然大悟,一時無言以對,只得胡亂安慰道:“做女人挺好。”
正文第二十章去了勢的男人第三節
一陣刺骨的寒風嗖地從窗戶縫裏鑽了進來,達吉巴猛然打了一個寒戰,用腿蹬蹬柳下,示意他去關緊了窗戶,眼瞅着米魯,直想掉眼淚。
“想俺老米英雄一世,到頭來卻落得個如此下場!真他孃的世事難料啊……唉,既然吉巴兄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裝的了!”米魯起身嚷道,“拿酒來,老米與你喝上幾杯去去晦氣!”
“花兒姐,小弟給你拿酒去!”柳下一旁應聲而起。米魯臉色登時大紅:“狗日的,你也聽見了?”
柳下笑道:“你哭那麼大的聲音,哪個聽不到?俺的雞巴不好使,難不成耳朵也能不好使?你還別真的以爲我是個狗日的……哈哈哈哈,方纔我還琢磨着今晚怎麼跟你溫存呢!幸虧俺聽見的早,不然只怕今晚姐姐就捱了兄弟的悶棍了吶。”
米魯正色道:“此事萬萬不可讓武員外知曉,否則丟殺俺老米。”
“不告訴也是不妥,讓武員外看見姐姐花容月貌,那還不得先奸後殺?”柳下不依不饒。
侯賽因一旁笑道:“那也備不住,以武員外的做派,恐怕是先殺後奸。”
本文鏈接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