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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神提神不如鬼吃鬼

作者:未知
谢怜继续道:“我斗胆猜测, 那位贺生, 单名一個玄字。并且,他的生辰八字,和风师大人是一样的。” 偷天换日,瞒天過海,可不是随便找一個都能成的, 必然得符合某些特定條件。 从那白话真仙第一次抓到师青玄时问的三個問題来看, 它牢牢记住了两件事: 第一, 猎物名字裡有個“玄”字;第二,猎物的生辰八字。但它不认得猎物的脸, 還要师青玄自己走上去给它看。因为师家补救得早, 除此以外,大约也一概不知。 所以, 若要找一個人给师青玄挡灾, 必须是一個和师青玄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并且名字裡带有“玄”的男子。 這样的替死鬼,太难找了。但天下何其之大, 往死裡找,不一定沒有。仗着他大水师的势, 撒網下去,還真找到了這样一個人, 而且, 居然還是個有飞升潜质、即将渡劫的! 這等好事,怎能放過?较之苦修,何其便捷。机不可失, 失不再来! 說到這裡,一旁明仪似也反应過来了,神色渐渐凝肃。师青玄先是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望向靠在门边的花城。毕竟這种事儿可不能当着一只鬼的面讨论。花城却抱着手臂,笑道:“风师阁下不必看我,你该担心的不是我,這事可与我无关。你不如担心一下,上天庭有沒有其他人抓到尊兄這個把柄了。” 明仪沉声道:“你果真在上天庭有眼线。” 花城无所谓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地师被派到鬼市,原本就是去查這個的,但看样子,那眼线埋得极深,卧底了十多年,還是沒查出来到底是谁。花城說這件事与他无关,谢怜自然是信的,不多想。但他還說“不如担心一下上天庭其他人”,谢怜又忽然想起了一茬,问道:“风师大人,那夜在倾酒台你为何自己把护法阵的门打开了?是不是有人叫你出去的?那人是谁?” 师青玄道:“有。就是白话真仙。一开口就……” 谢怜双手笼袖,道:“但它怎么会知道你的通灵口令?” “……”明仪黑着脸道,“還不是這個人自己,整天到处要跟人交朋友,有空沒空都要聊几句!话多!” 师青玄冤枉道:“明兄你话不能這么說,找我聊的都是上天庭的神官,我可沒跟這东西自报過家门!” 谢怜道:“既然那白话真仙蛰伏多年,卷土重来,能把水师大人……這种秘辛都查得清清楚楚,要弄到风师大人的通灵口令,也不是难事。一定是有谁把你的通灵口令泄露出去了,不管是有意還是无意,都可以顺着這個查查。” 明仪又道:“所以,你看清它是個什么样的东西了嗎?它把你叫出去后干了什么?” “……”师青玄似乎头痛起来,道,“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它施了咒术,我看不清。” 他說得含糊,也沒說看到了什么,明仪脸色冷峻起来。谢怜猜测,大抵是一些血社火原型的血腥画面,确实也不好描述。半晌,师青玄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沒用。我要是能自己飞了,就不会发生這些事了。” 师青玄原本的命数,在凡人裡来說,大概算是很好的了,否则那白话真仙也不会盯上他。但恐怕還远远达不到能飞升的程度,這种人都是有一层灵气罩着的,非人之物难以下手,况且,哪個妖魔鬼怪愿意主动招惹未来的神官? 一個人能不能飞升,不是說聪明就行的,聪明又努力也不一定行,更不是砸越多天材地宝就越有用。有时就是那么可气。十年寒窗,不及人天生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百年呕心沥血,比不過人弹指一挥间的一缕悟念。 沒有那個命就是沒有。哪怕水师花再大血本往弟弟身上砸,如果沒换命格,很可能就止步于中天庭,顶多做個下级神官的领头羊了。能走到如今這一步,无限风光,全是因为兄长偷了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安在自己身上。但凡有一点儿良知和自尊,得知真相后的滋味,可想而知。 如果沒有這一出,那原本真正拥有飞升气数之人,今天又会是何等风光? 想到這裡,谢怜脑中忽然闪過一道灵光。 他道:“不。风师大人,叫你出去的,不是白话真仙。” 师青玄把脸抬起来,道:“啊?那声音肯定是它,我不会记错的。” 谢怜道:“不不,声音是它,不代表本体還是它。各位,還记得嗎:白话真仙盯上的猎物,最后都是自杀身亡的。但是,有一個人例外。” 顿了顿,他道:“贺生是怎么死的?血社火裡是怎么演的?是自杀嗎?” 师青玄睁大了眼睛,道:“不是自杀。是……” 明仪道:“力竭身亡。” 谢怜道:“沒错!即便厄运缠身,直到最后一刻,贺生也沒动過要自杀的念头。” 他凝神道:“仔细想想,這個人心志异常坚定,接连遭遇不公不辛各种打击,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就自暴自弃,或是一了百了了,但他一直在对抗,沒有哪一件事屈服了。我猜,也许白话真仙找上他之后,一直都沒吸到它想要的东西——恐惧。他的死,也不是因为恐惧绝望而崩溃自杀。白话真仙缠上他,其实根本沒吃到好果子,一口下去,咬到個钢板,崩了牙,最后输得彻底。” 师青玄听着,缓缓摇头,由衷地叹道:“……我的确不如此人。” 谢怜继续道:“他带着一身杀气和怨气死去,我不觉得,這样被锤炼過的魂魄会就此安息,必然不得安宁,渴望复仇。 “所以,风师大人,我认为,现在的‘白话真仙’,很有可能,并不是在你刚出生时找上你的那個。而是顽强对抗到死之后,把白话真仙反噬了的贺生,或者說,贺玄!” 此言一出,师青玄和明仪都怔了。花城则淡淡地接了句:“鬼吃鬼。” 人吃人,下得去口的话,顶多吃個撑;鬼吃鬼,吃的方式对了的话,则可以把对方的能力和法力消化为己用。 谢怜道:“這也能解释,为什么‘白话真仙’为什么了解這件事的许多细节了。原本這种精怪,钝而怪,不会這么聪明的。但现在回来找你们的,是一個……” 他本想用“结合体”,但又觉得不太准确。這时,花城道:“强化体。” 谢怜道:“对。吞噬掉白话真仙后,贺生的意识完全掌控主导地位。现在的他,不光有诅咒的能力,還很聪明,并且,有着对你们无穷无尽的怨恨。” 所以,虽然它明明早就知道了师青玄的通灵口令,却沒有一开始就以通灵术对他下死咒,非要一步一步,收紧圈套,逼得他自堵双耳、自闭双眼、自锁空屋。仿佛猫捉到一只老鼠,不马上杀了,先玩儿着,玩儿到它自己吓死。 半晌,明仪道:“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 众人都望向师青玄。师青玄已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头发抓得乱糟糟,茫然道:“……你们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暂时,不知道怎么看我哥了……” 毕竟是自己亲兄,而且是为了自己,犯下這种滔天大罪,害了人性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也算情有可原。师青玄又道:“但是,我在這裡先拜托各位,先,千万不要說出去!暂时的,只是暂时,让我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虽然我想了好几天,也沒想到,总之,我先自己冷静一下……”說到最后,他已经语无伦次,两眼发直了。 师无渡口口声声說要师青玄“治病”,有什么病可以治?无非是跌落神坛,变回凡人罢了。再给他换一次命,再次飞升,這“病”才能好。虽然很难再找到一個那么合适的人选了,但谁知道师无渡還会用什么邪法?也难怪师青玄嚷嚷着要做凡人不做神仙,忙不迭跑了。 還有那份關於白话真仙、错漏百出的卷轴,必然为了不让师青玄查到正确的方向而做的误导,不知究竟是出自师无渡之手還是灵文之手。但当初师无渡要找那样一個符合條件的人,必然需要灵文殿帮忙撒網。灵文本尊当真对這件事一无所知嗎?既然有师青玄一個神官是這样飞上来的,那会不会,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的神官也是這样飞上来的? 若果真如此,那就太可怕了,天下大乱,必须慎重视之。除了花城置身事外,优哉游哉,小茅屋内其他人都是一脸心事重重,如临大敌。正在此时,茅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有牛在“哞哞”怒叫,更有许多农人嚷道:“拦住!拦住!” “杀气腾腾的想干什么!” 谢怜到门缝边一看,道:“是裴将军。” 裴茗方才明明被权一真抡起榻一通猛砸,此刻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外面。他面前有一块歪碑,以碑为界,似乎有所忌惮,不敢贸然进犯,只扶剑立于原地。众农人手握锄头镰刀,写了满脸的不欢迎。农田裡那黑牛鼻子出了几道粗气,突然人立起来,瞬息化成一個人高马大的健壮汉子,面目颇为英俊,還穿着一只小小的铁鼻环,笑道:“哟喂,這不是裴将军嗎,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先說好,你家小裴那事可不管咱的事。” 谢怜若有所思。方才看到那农田和黑牛时,他便隐隐有了印象,果不其然,此地正是雨龙山雨师之乡。当年,也正是這位牛兄,把雨师笠借给谢怜用去降雨的。一别多年,风采如昔,犁起地来還是那般勤恳大力。师青玄也挤到了门缝边,对谢怜道:“雨师家的牛。牛不错的。” 裴茗此前曾在雨师這边吃了亏,眼下自然客客气气,不卑不亢,颇为有礼地道:“不敢当。裴某此次并非是来寻雨师国主的。請问风师大人有沒有来到贵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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