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罐头
“好嘞,咱家還沒热闹過咧!热闹热闹好。”钱妈妈笑的开心,提着鸡去杀,杀鸡,她可是好手。
李铁柱听闻此言,红着脸不住的挠头,還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那怎么行,這山鸡是俺打了给姑娘补身子的,俺们可不吃……大妞二妞要是吃,俺……俺再去打。”
憨憨厚厚的,若是打小儿就长在這個地方,他倒真是個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云雀听李铁柱推辞,嗔笑着推了一把李铁柱,捂嘴笑道:“铁柱哥,叫你们来,你们就来呗,還推辞個什么?”
“我可告诉你,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咯……”
云雀莞尔一笑,一阵打趣。
“那……那俺就不推辞了。”李铁柱眼睛闪亮亮的,脸越发红成了煮熟的螃蟹一般,有些手足无措急道:“俺……俺去山上给你们砍柴。”說着便蹬蹬蹬的跑了。
云雀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低声道:“一個大男人,還会脸红,真是有意思。”
在国公府,那些半大小子才不会脸红,恨不能和那房裡的丫头们多說几句话,多耍几句贫嘴呢!
這样和女人一說话就脸红的男人……說实话,云雀還真是头一次遇到,自然觉得新鲜。
高香寒也掩了帕子笑,其实抛开二剩媳妇,這李家一家人都挺有意思的。而且李家在這個村子裡也算是能過的上来的人家,若是往后生活在這個地方回不去了,這李铁柱倒是個可以信赖的人选。高香寒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云雀,再過一两年,也是该给她打算打算了咯。
笑够了,高香寒便吩咐钱妈妈和云雀去烧火做饭。乡下人其实晌午饭和早上的一顿基本是在一起吃的,觉得吃三顿不划算,有时候早上的一顿饭便会省下。但是高香寒认为早饭绝对不能少,早饭可以供给一天的营养,吃早饭对肠胃也好。所以她一直保持着三顿饭的习惯。
钱妈妈拎了山鸡去杀鸡,高香寒和云雀舀了野果子和鹌鹑蛋进了厨房。
厨房经過李家父子的一番修葺,已经换了個样,黑黢黢的屋顶不再是露天的,他们父子二人已经给铺了草,上了房泥。裡面的灶台也是重新给盘的,一共有两個灶眼,能炒能蒸。李铁柱還给做了個大木箱子,专门放菜用的。
因为九月的水有些冰凉,高香寒也不敢下手,怕触发流产,只好让云雀帮着洗干净了野果子,自己则点了火先烧了水,等会子還要蒸罐头。
“云雀,野果子可要洗干净咯……裡面有不熟的,青的,都捡出来,那样的不能吃。”高香寒添着柴火,嘱咐云雀,那些沒熟透的青果子有毒,吃多了会拉肚子。
“哎,好。三小姐,你這是要做啥好吃的?”云雀洗着野果子,随口问了一句,语气中已经带了许多“土”味,在這裡一個多月,她說话的口音也再减减的改变,入乡随俗总是好的。
“做個野果子罐头吃。”
“罐头?罐头是啥东西?奴婢怎么从来都沒听說過這东西?”云雀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可是从沒听過罐头,自然也不可能吃過。
高香寒扶额,居然忘了這個朝代沒罐头這回事。若是解释给云雀听,她势必要追问从哪裡学来的,還不如不說的好,遂打岔道:“這是我方才胡乱想的,我也沒吃過呢!做了一起吃。”
不待云雀說话,高香寒又急忙接道:“云雀,你把洗干净的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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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知道了。”云雀心裡头虽然還疑惑,但也沒多想,毕竟在枫山村的這段日子裡,她家三小姐确实起了很大的变化,或者是因为要当母亲?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洗好了野果子,云雀照着高香寒的吩咐装好了果子,又倒了水进去直到沒過了野果子:“三小姐,照您的吩咐,果子弄好了。”
“恩!舀過来吧!”高香寒看了看蒸锅裡的水也差不多开了,便起身接過了云雀手中的木盆,将木盆放在了蒸屉上,又往木盆内加了一大块砸好的冰糖,搅和搅和。
做好了這一切,這才小心翼翼的盖好了木锅盖,又在周围蒙了一圈碎布做成的锅圈,防止漏气。
“好了,差不多一刻钟就能吃了。”高香寒拍了拍巴掌,总算是大功告成,只可惜家裡沒有蜂蜜,若是能再放点蜂蜜进去,味道会更好,還能润肺生津,排毒养颜。
“這能吃?”云雀還是有些疑惑,野果子她是吃過,可都是生着吃,她可从来沒吃過蒸的呢!
高香寒笑着点了云雀的额头一下:“等熟了不就知道了,快去添火。”
蒸野果子罐头需要大火快蒸,毕竟野果子太小,若是小火熬着,就成了野果子汤了。只有掌握火候,時間,才能蒸出最佳状态。
說话间,钱妈妈也杀好了山鸡,高香寒又帮着烧了热水,烫了山鸡。這山鸡和家养的鸡不同,跑的快,体型要小。不過李铁柱送来的這只山鸡倒是個头挺大,足有三斤多,足够她们這些人吃的了。
“对了,钱妈妈,山鸡毛和别扔。”
山鸡毛十分的鲜艳漂亮,若是做装饰品,一定超级好看。高香寒可舍不得扔掉,忙提醒钱妈妈。
“哎!沒扔,在院裡呢!”
回头舀野山鸡毛做几個好看的毽子,送给二妞大妞她们,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高香寒让钱妈妈将鸡剁了块,打算做個小鸡炖蘑菇,再将那些野鹌鹑蛋放在裡面卤上,哎呀!想想都流口水。
這农家的生活也過的太奢侈了,高香寒不禁感叹。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做好了饭,堂屋的桌上已经摆了野果子罐头和野山鸡炖蘑菇,高香寒還炒了個土豆丝,钱妈妈做了几個窝窝,看着颇丰盛。
桌边上围坐着李家人和高香寒主仆三人,李家人显得有些拘谨,看着桌上的饭菜都不敢动筷子。尤其是李铁柱,更是坐的笔直,额上都沁出了汗水来,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大妞和二妞眼睛直直的盯着木盆子裡的野果子罐头,红红的汤汁,看着格外的诱人,吃起来也应该不错吧!
两個孩子砸吧着嘴唇,眼巴巴的瞅着,却都不敢动筷子。
“二剩叔,這一個多月可真要感谢您和铁柱哥,若不是你们,我們這房子還是漏风的呢!”高香寒笑着站起身来从盆裡夹了一块野山鸡肉送到了李二剩的碗裡,以示感谢。
李二剩长的与李铁柱颇像,都憨憨的,性格有些柔,典型的包子男。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看上了她老婆那样的悍妇。
他就是古代婚姻不能自由的牺牲品,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害了。
李二剩有些受不起的摸样,才三十多岁的男人,额上却生了好些皱纹,许是被他婆娘气的吧!
李二剩脸上悻悻的,叹气道:“姑娘,你可别這么說,若不是俺家那婆娘,你也不能遭這么大罪,在炕上躺上一個多月,惭愧啊惭愧……”李二剩低头,脸颊有些微红:“姑娘又不肯要俺家送来的医药费,俺们爷俩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是啊!俺爹說的对。”李铁柱憨笑着随了一句,脸腾一下又红了起来。
忍了笑,高香寒点了点头:“行,二剩叔,您啥也别說了,我懂……過去了就让它過去,咱们都别计较了。”一面又往二妞和大妞的碗裡各夹了一個大鸡腿,笑道:“吃,都别客气,吃饱了长身体。”
大妞和二妞看着碗裡的肉,眼睛睁的晶亮。二妞刚要吃,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李二剩,弱弱的道:“爹,俺们能吃嗎?”
李二剩有些尴尬,是他出门前让大妞二妞别随便吃东西的,此刻又见高香寒真诚,便抚了抚二妞的头,笑道:“吃吧!爱吃啥就吃啥。”
這一句也算是消除全部的隔阂,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真诚。
“這是啥?真好吃!”大妞夹了一個酸李子塞进了嘴裡,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這叫……這叫罐头。”云雀想了想,才想起了名字来。
“罐头?這名儿倒是新鲜的很,俺活了半辈子,還沒听說過咧!”李二剩也夹了個水叉子塞进了嘴裡,酸酸甜甜的,确实可口:“恩!好吃,比糖葫芦的味道還好咧!”
一時間,桌上的人都开始吃起了野果子罐头。
高香寒看他们吃的高兴,笑道:“這汤水更好喝,你们尝尝。”說着便舀了勺子给每人盛了小半碗,让他们尝尝,若是好吃,就做了下個集去卖。
這汤红红的,很是晶莹剔透,看着就有食欲。二妞儿先喝了一口,小眼睛立刻亮晶晶的看着高香寒:“姐姐,這汤真好喝,比镇上卖的酸梅汤還好喝咧。”
高香寒笑的开心,眼眸中多了几分亲切,做的东西有人喜歡,這就是最好的奖励:“這汤還能开胃健脾呢!好喝就多喝点。”
“是嗎?還有這功效,姑娘真是好手艺。”李铁柱忍不住赞了一句,见高香寒看他,又忙忙的低了头去扒拉碗裡的肉吃。
“那是,我家姑娘会的东西多了,這不過是皮毛罢了。”云雀喝着汤,忍不住得瑟了一句,心裡也是美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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