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十米的大刀見過沒
枯榮禪師跨步上前，揪住慕容復的衣領，拎起手邊敲木魚的木魚棒，像是劈柴一般狠狠落下。
“咚！咚！咚！”
木魚棒在慕容復頭上接連敲了三下，一下比一下響，若非慕容復運起斗轉星移，將力道轉移到腳下地磚，怕是立時就得頭破血流。
“段郎~~”
此時，一聲纏綿悱惻的驚呼，令兩人同時目光望去，只見段正淳癱在地上，手指彎曲如雞爪，雙目無神，面色慘白，而刀白鳳撲在他身上慟哭。
“段郎，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折斷你的手指，相當於廢了你的武功，此人竟如此狠辣，是不是慕容復？”
刀白鳳見慕容覆被枯榮禪師揪住衣領，自以爲猜到真相，當即攥着浮塵朝慕容復腦袋砸去，而慕容複眼神一凜，立時便要脫身反擊。
刀白鳳武功低微，比雲中鶴還稍有不如，但自己可沒金剛不壞神功，剛剛木魚棒也就罷了，算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約定，也讓枯榮禪師略微出氣。
鐵質的浮塵杆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這英俊容顏，萬一被這瘋女人留個疤痕
“住手！”
枯榮禪師一把攥住浮塵，凝視着刀白鳳一襲白衣，長髮飄飄的樣子，不由得想起慕容復說的乞丐眼裏的觀音，當下是火冒三丈，喝道。
“刀白鳳，你個蠻夷潑婦！”
“還不給老衲退下！”
砸牆也是動土，枯榮禪師既然要彌補曾經的不作爲，便不會半途而廢，他喝道：“段正淳的手指是我折斷的！你若要給他報仇找我便是！”
到底是我侄孫子的母親啊！老衲豈能眼睜睜看着你死在慕容復手裏？我那侄孫，命也忒苦了些。
刀白鳳一雙鳳眼瞪得滾圓，她硬生生用睫毛將眼淚夾斷，死死瞪着枯榮禪師，手中的浮塵舉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最終冷聲問道。
“還請枯榮師叔給我一個交代，給擺夷族一個交代，縱使除了宗籍，他也是擺夷族女婿！”
嗯？你拿擺夷族壓老衲？！
枯榮禪師壓住火氣，罵道：“他遊戲紅塵，浪費光陰，荒廢武功，在其位不謀其事！一輩子只知道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今日之禍是他一手導致！”
“這樣的子孫，簡直是段氏之恥！”
枯榮禪師又指着刀白鳳的鼻子罵道：“你身爲他的結髮妻子，不說時時規勸約束於他，反而兩地分居，由着他的性子胡作非爲！要你何用！”
枯榮禪師罵完，只覺得爽快無比，就連心境都有了一絲突破，想來是自己之前過於着想了，需知佛陀本無相，嬉笑怒罵皆出於自然，皆是道。
刀白鳳一臉愕然，心中不忿，正要反駁，冷不丁撞見枯榮禪師眼底的寒芒，想起兒子失蹤，丈夫殘廢，不由得將心氣去了八九成。
她一言不發，俯身抱起段正淳，而跟刀白鳳前來，一直在邊上暗自垂淚的阮星竹立時上前幫忙。
她同樣淚流滿面，只是她沒有身份，沒有立場和後臺去摻和其中，只能暗暗傷心，同時心態急速轉變，對慕容復恨之入骨，對阿朱也有所埋怨。
兩人就這麼半拖半抱，將段正淳擡走，其餘大理三公面面相覷，愣在原地，卻是沒敢動彈。
枯榮禪師稍減怒火，若是刀白鳳剛纔真的不顧場合非要糾纏，他拼着衆人的風言風語也要將刀白鳳斃於掌下，至於擺夷族，不聽話換個酋長便是。
“咳咳！”慕容復不動聲色地拜託枯榮禪師的牽制，走到一邊：“人說擺夷族女子性格潑辣，今日一見，名不虛傳，還是我江南女子溫婉可人。”
“既然大師不願談文，咱們論武便是，只是還望大師驅散閒雜人等，以免傷及無辜...”
衆人是一頭霧水，慕容復和枯榮禪師打啞謎他們看不懂，慕容復失手被枯榮禪師連打三下他們也看不懂，他們唯一懂得，是一場大戰在醞釀。
唯有鳩摩智看出一些門道來，卻也只是管中窺豹，未知全貌，他能猜到慕容復捏住了枯榮禪師的軟肋，連敲三下，想必意味着三更天來拿劍譜。
不過，終究還是要做過一場纔是。
若是慕容復死在佛堂，枯榮禪師也不必守諾。
“武功不如段正淳的，一陽指不滿四品的都給老衲滾！其他人！”枯榮禪師大喝道：“不用再管什麼江湖道義，只管全力打死這二人！”
“還有高升泰，別躲在一邊，老衲知道你藏在柱子後面！”枯榮禪師喝道：“滾出來殺敵！既然是大理的善闡侯，沒有皇室拼命，你躲閒的理！”
“遵令！”衆人齊聲應諾，大理三公連忙逃之夭夭，而高升泰一臉尷尬的轉身出來。
“慕容公子，對不住了...”
他正要施禮，冷不防已經有人發動了攻擊。
“少商劍！”
枯榮禪師打頭，一路少商劍，劍氣沖霄，殺得樑柱木屑橫飛，殺得穹頂千瘡百孔，精美壁畫上飛天的佛陀、菩薩，全都破了相。
“商陽劍！”
劍氣巧妙靈活，來襲角度不可思議，方位飄忽不定，劍氣仿若游魚，滑不溜秋，防不勝防。
“中衝劍！”
大開大合，氣勢雄渾，如飛將呂布拉開強弓射出的箭矢，擊飛香爐，洞穿地板，駭人聽聞。
“一陽指！”
段正明只以一陽指攻擊，時而夾雜着厚重磅礴掌力，顯然欺負慕容復年輕，以內力壓人。
一時間，佛堂內千瘡百孔，連佛陀的金身都倒塌下來，偌大一個臥佛的頭像砸來，地動山搖，同時也隔開了慕容復和天龍寺衆人。
“愣着幹什麼！”
枯榮禪師喝道：“佛有慈悲心腸，也有金剛怒目時，除惡務盡，待殺了這二人，我重塑金身...”
“國師！”慕容複眼中風起雲涌，他的聲音很冷，不像是冰的寒冷，卻像是失去了人性，變成只知道殺戮的工具：“勞煩你拖住段正明！”
我險象環生，你卻在一旁看戲？
想分得六脈神劍，你得出力！
鳩摩智不解其意，卻也依言而行，連續幾掌將段正明打的飛出佛堂，自己也追了上去。
“風四哥，刀來！”
“公子爺接刀！”
風波惡和包不同待在一邊觀戰，此時聽見慕容復呼喚，風波惡連忙將手中大砍刀拋過去。
“鏘~！”
慕容復穩穩握在手裏，運起內力，砍刀錚鳴一聲，泛起一片清冷的寒芒，他一躍而起，倒飛出佛堂，袖袍無風自動，掀起陣陣煙塵。
此時日暮黃昏，慕容復背對着宏大，耀眼卻有些垂暮冷意的太陽，彷彿一位魔頭在俯瞰人間。
一如屠夫面對砧板上的魚肉。
驟然，一股殺意充斥周遭，令枯榮禪師瞪大眼睛，令鳩摩智瞳孔緊縮，包不同和風波惡兩人更是覺得一陣寒意，不由地裹緊衣服。
“第一邪皇魔刀！”他輕聲自語，如情人之間的低喃，卻見刀頭延伸出五尺開外的刀芒。
“第二式！”他脣邊竟不由自主獰笑起來。
“魔道橫行！”他揮刀橫掃！
天地間似乎有剎那的寂靜，有那麼一瞬，衆人竟覺得天穹有些暗淡，耀眼的似乎只有那長達十二丈的恢弘刀芒，鋪天蓋地，橫掃千軍。
“所有人臥倒！”
枯榮禪師驚喝一聲，率先一撲，五體投地。
爆鳴聲響起，刀光斜斜劈入佛堂，天龍寺的承重柱竟開始緩緩錯位，最終轟的一聲，上半截大柱帶着佛塔頂蓋落了下來，煙塵四起，噪聲隆隆。
天龍寺沒毀，但因爲柱子斷裂，歪了！
而慕容復手中的砍刀，寸寸斷裂，他拄着一個光禿禿的刀柄，半跪在地，虎口淌血，渾身戰慄。
他內力耗光了，甚至還有些脫力。
不愧高武世界的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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