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衬衫(三更合一)【含营养液一千七加更】
那戒指的确在他身上,苏唐本来打算一会趁人不注意就装作它是从时颂身上掉下来的,结果如今不仅沒找到机会不說,還被时颂這么直接怼了過来。
瞬间,他开始心虚起来。
在這么多人的围观下,苏唐首先已经有些自乱了阵脚。
他十分勉强地笑笑,然后說:“戒指不可能在我和我哥手裡,我們刚才已经找過了,就连来的路上也找了。”
时颂双手抱胸斜斜地依靠在门框上,他的眼睛微微弯起,穿着西装的身形挺拓,姿态漂亮,活脱脱一個富贵人家娇养长大的小公子。
他脸上简直写着我信了你的鬼话。
“這可不一定。”
时颂慢條斯理地說:“戒指可是個小东西,是你们疏忽了也未可知。”
“对啊。”
這边的动静不小,从方才开始周围就有了不少人。他们现在都知道时颂在卫怀琛心目当中不一般,其中不乏有心思活络好出头的。
所以听到时颂這么說,当场就有人站出来帮着他說话:“东西丢了你们先得证明不在自己身上,然后才能来搜查别人的地方吧。”
“就是。”
他话音刚落,旁边就又有几個人附和了:“凡是都要讲求個证据,一面之词不可信,难道你们說丢了戒指就真丢了?万一你们压根沒带来呢。”
此时,苏唐的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
這跟他之前预料中的情景不一样。
在想象当中,他们這么突然地過来时颂肯定会懵,会不知所措,等到时候自己随便在哪個地方說找到了戒指就可以了。
结果现在呢?他不仅一点机会都沒有,反而变成了众矢之的。
苏唐心中闪過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而在众人的目光下,苏逸已经有些恼怒了。
他之前哪受過這种委屈,当场就直接怼了回去:“戒指丢了就是丢了,难道我們会骗人?”
按照往常,他和苏唐的话确实应该是可信的,毕竟他们也是在京市有名有姓的人家,一般来說不可能做出沒脸的事情来。
但现在,苏家少爷這個身份已经沒那么可信了。
虽然之前苏家严格封锁消息,但在场的人当中,有一部分人早就知道苏唐不仅当小三,而且還在微博小号辱骂他人,所作所为简直令人不齿。
他们這群人平日裡都是以实际的利益为重的,這事情虽然影响不到苏家什么,但也确实成为了不少人私底下的笑料。
再加上时颂的身份,在场的人于情于理都有不少站在时颂這边的。
所以苏逸這么說,最开始反驳他的那個人当场就說了一句:“這可不一定。”
“你!”
苏逸气得几乎连表面上的优雅都要维持不住了。
但這也架不住其他人私底下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哪裡有平白无故就要搜别人身的道理。”
“到底是卫家从小养到大的小少爷,怎么可能去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這個猜测未免太荒唐啊。”
“什么古董戒指,哪值得這样兴师动众了,能是多贵的东西,怎么就被他们当成宝了,在卫家闹出来這种事,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众多的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苏逸和苏唐的耳朵裡。
苏唐的大脑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慌了。
其实他也清楚自己的计划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本来的打算也只是让时颂丢個人,否则那戒指涉及金额那么大,他完全可以报警处理。
虽然巴不得让时颂更惨一点,但苏唐也不是完全沒脑子,他知道自己的伎俩根本经不起推敲。
本来如果事情按照他的节奏发展下去,嫁祸给时颂会是一件非常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沒想到今天竟然沒有一件事是按照他想象中发展的。
现在他的节奏已经乱了,在场的人哪裡還会那么容易就被骗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颂竟然像是未卜先知了一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留有后手,不過短短几個月,他甚至觉得对方变成了一個深不可测的人。
這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让苏唐觉得非常不妙。
“你的意思是想搜我們的身?”
苏唐抬头看向时颂,他尽力维持着柔柔弱弱的语气:“但是大庭广众之下這样是不是不太好,实在不行你找一间空的屋子,咱们别把這件事情闹大了好不好。”
這话一出,瞬间有些人皱起眉头看向苏唐。
刚才巴不得大庭广众之下指着时颂鼻子說他偷了东西的人是苏唐,现在說不想把事情闹大的人也是苏唐。
怎么会有這么双标的人,玉e。
时颂轻声笑了一下,他慢條斯理地說:“但是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啊。”
“现在這有這么多人,如果那戒指不在我身上,你们刚才平白无故污蔑我的行为算不算诽谤?”
苏逸已经被时颂激怒了,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诽谤什么诽谤,你不会是想借這件事拖延時間吧,戒指既然不在我這裡,那当然是被不知道什么人拿走了。”
一边說着他一边干脆利落地脱下了西装外套:“裡面什么东西都沒有,我问心无愧——苏唐,你也给他看看!”
在這种事上苏逸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弟弟,毕竟除了上次網上闹大了的那件事,苏唐在他们家人面前可一直都是乖巧伶俐的形象。
之前的事苏唐已经跟自己解释了,他跟林奕铭确实关系好,监控视频的事情完全是個误会,至于小号,他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遇到不好的事情发泄一下又怎么了,总体来說苏唐是沒什么大错的。
所以,苏逸也根本不相信自家弟弟会主动使坏。
听到苏逸這么說,苏唐心头一凛,勉强挤出了一個笑容。
“哥,兴许那东西真的不在时颂身上,是咱们误会了呢,要不然這次就這么算了吧。”
苏逸迟疑了一下,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在大脑反应過来之前已经脱口而出:“凭什么算了?”
“是啊,那么贵重的东西在卫家丢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时颂看向苏唐,弯起眼睛笑了:“還是說你知道那东西在哪裡?”
苏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你别胡說,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使劲咬了咬牙,彻底开始耍起无赖。
“时颂你這么說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自己把东西藏起来然后說是你偷的?”
“就算你真沒拿,用這种心思来揣测我就有点過分了吧。”
时颂心裡嗤笑一声,知道对方這是沒有办法,所以开始胡搅蛮缠了。
他张了张口刚要說些什么。
结果就在這时,空气中响起了一道冷淡而具有压迫感的嗓音。
“過分?”
“那么在卫家欺负我弟弟,难道就不過分了。”
是卫怀琛。
他步伐慢條斯理地走上前来,周身带着一种很强大的气场,看到他過来,周围的人瞬间给他让开了位置。
卫怀琛对于苏家来說只有仰望的份,如今看到他真的来了,苏逸心道不好。
“卫总。”
卫怀琛看向他,鸽子灰的眸子裡带上了几分凉意,连语气都像是敲碎了冰凌似的冷。
“在我們卫家发生了這样不体面的事情,当然是要查清楚的。”
“哥,你来了!”
看到苏唐完全变了脸色,时颂心裡悄咪咪地有点爽。
他這下彻底有了一种有靠山的感觉,腰都不自觉又挺直了几分。
本来以为卫怀琛有事不想拿這点小事麻烦他,沒想到卫怀琛這么快就回来了。
只有在看向时颂的时候,卫怀琛的眸子裡才温和下来几分。
他轻哧一声,嗓音冷淡:“颂颂是什么人我当然是清楚的,他不会拿别人的东西——不過那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我觉得還是报警最合适,对吧。”
“报警?”
苏唐還是第一次直接面对卫怀琛。
当对上那個人温和而略微有些阴沉的眼神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口一凛。
他一开始只以为卫怀琛是来息事宁人的,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会在這么重要的场合把這件事情闹大。
绝对不能报警,那戒指一直都在他這,要是警察来了他就完蛋了。
卫怀琛微微挑眉:“怎么,苏少爷有疑义?”
“沒,沒有。”
苏唐颤抖着嗓音:“就是我刚刚想起来,好像還沒有在前厅好好找過,要不然我先去找找再說,别让警察白来一趟。”
“小唐,你……”
苏逸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苏唐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
当侧头看到苏唐发白的脸色,苏逸忽然睁大了眼睛。
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被苏唐牵着鼻子走,這一步步都是他诱导的,之前苏唐虽然沒有明說,但语气裡明显笃定就是时颂偷的戒指。
那为什么他刚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呢?
苏逸睁大眼睛。
难道他這個柔弱的弟弟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灯?
苏唐刚想走。
但就在這时,卫怀琛已经开了口:“稍等。”
“既然要报警那就不要破坏现场了,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說吧。”
苏唐的脚步瞬间顿在原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一道道尖锐的目光仿佛要将他淹沒。
這下真的完蛋了。
苏唐几乎有些呼吸困难。
卫怀琛一来,竟然就把他的所有退路都堵死了,他现在脑子裡乱成一团,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报警。
苏唐很缓慢地转回头来。
看到苏唐的表情,苏逸這时候如何還察觉不出来呢。
他只觉得极其尴尬,恨不得当场找個地缝钻进去。
但毕竟苏唐是他的弟弟,虽然心裡已经想一巴掌打上去了,可苏逸迫不得已表面上還是得护着苏唐。
“那你再看看身上有沒有?”
他的脸几乎都要涨红了,但還是强装镇定地要给苏唐一個台阶下。
听到苏逸這么說,苏唐立刻在身上翻找了起来。
他装模作样地找了半天,最终,从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苏唐還沒来得及把自己找出的借口說出来,卫怀琛就已经嗤笑了一声,十足轻蔑。
紧接着,在场有更多的人忍不住笑了。
随着众人了然的目光投過来,苏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堪。
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說完:“這戒指怎么在我口袋裡。”
苏逸也勉强笑了笑。
他现在尴尬极了,恨不得装自己沒有苏唐這個弟弟。
他把戒指从苏唐手上拿起来,半晌才从喉咙裡面挤出来一句话。
“刚刚好像我递给你了一下,我把這件事给搞忘了。”
一边說着他一边看向卫怀琛:“不好意思啊卫总,這件事只是個误会,真的很抱歉。”
卫怀琛勾起唇角,脸上還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种话不必跟我說,跟我弟弟說就行。”
苏逸连忙看向时颂,深深鞠了個躬。
“真的很抱歉,刚才是我沒有查清楚,误会你了。”
“误会?”
谁知道之前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时颂竟然直接打断了苏逸的话。
“我可不觉得這件事是個误会。”
一边說着时颂一边看向苏唐,他微微眯起眼睛,嗓音裡带着嘲讽:“苏唐,你用這种泼脏水的方法来对付我,未免太過愚钝了吧。”
這话掷地有声,当面就给了苏唐一個响亮的耳光。
“不是,我真的沒注意到它在我這。”
苏唐咬了咬牙,见势不妙只能开始道德绑架时颂。
他暗地裡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泪水盈盈地說:“之前沒查清楚是我的错,但我們也是太過于着急了才会這样,真的很抱歉,還好這件事沒给你带来什么实质性地伤害,要不然我真的会很愧疚。”
他這话也只能骗骗自己罢了。
在场的一個個都是人精,又怎么能不知道刚才苏唐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意味着什么。
他這方法简直是又卑劣又无知,让人不齿。
时颂轻哧一声。
他轻飘飘地看向苏唐:“我還沒說什么,你竟然就自己原谅你自己了——你甚至還沒有你哥哥有诚意呢。”
苏唐简直恨不得找個地缝钻进去。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什么都沒办法做,最终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学着之前苏逸的样子给时颂鞠了個躬。
“真的抱歉。”
时颂终于转回目光。
现在在场這么多人,過不了多久后這件事就会传开了。
如果說之前網上那件事還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影响最大的是苏唐苦心经营的微博賬號,那么這件事则会让苏唐在這個上流圈子裡彻底社死。
他丢的不仅是自己的人,而且還是苏家的人。
但這件事情還沒有结束。
看到他鞠了躬,旁边的卫怀琛忽然淡淡地开口。
“慢着。”
“我弟弟性格好原谅了你们,但不代表我跟我弟弟一样。”
他鸽子灰的眸子扫過這两個人:“既然你们這么瞧不起我弟弟,那也就代表着瞧不起卫氏了。”
“不不不,绝对沒有。”
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苏逸立刻就睁大了眼睛,连忙摆手:“我绝对不是這個意思!”
但卫怀琛并沒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勾起唇角很轻地笑了一下,慢條斯理道:“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不仅是卫氏本部,卫氏下属的所有公司跟你们都不会再有合作。”
“天色不早了,你们請回吧。”
他這话說得毫不留情,瞬间就让苏逸睁大了眼睛。
卫氏在京市的地位非同小可,卫怀琛這话简直就是当场宣布跟他们交恶了。
不仅如此,其他的公司,只要還跟卫氏有联系的,就不可能再冒着让卫怀琛不高兴的风险再跟他们有商业上的往来。
這简直就是断了他们的生路!
苏逸脑子裡“嗡”的一声,他连忙开口:“别啊卫总,刚才的事情都是家裡的弟弟不懂事,下次,下次我带着他亲自来登门道谢,可不可以?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但是卫怀琛却沒有心情听他废话。
他紧接着看向了旁边的卫抿,虽然脸上還带着笑,但语气却相当冰冷。
“伯父,颂颂也是你侄儿,今天的事情你就联合着外人一起怀疑他嗎。”
“那又怎么样。”
看到方才的发展卫抿已经觉察出了几分不妙来,但他還是梗着脖子。
“我這也是怕侄儿走了歪路想教育教育他,难道我這伯父還教育不得?”
卫怀琛轻轻一笑。
他打心眼裡瞧不起卫抿,为人沒有什么能力不說,還爱虚张声势四处挑唆。
“跟着大家忙活了大半日,想必你也是累了才会做出這种糊涂事来,不如回去休息休息吧。”
卫怀琛连表面上的礼貌都懒得维持了,這话掷地有声。
“你這是什么意思?”
卫抿瞬间瞪大了眼睛:“为了一個从外面认来的弟弟,你要把我赶走?你以为你一個小辈有這种资格?”
“于情于理,我确实应该尊您一声伯父。”
卫怀琛的眼神渐渐地冷了下去:“不過在我自己家裡,想必我也是有些发言权的。”
“你!”
卫抿见状直接杵在原地,他像個泼皮一样嚷嚷着:“我就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不能拿你這個无赖怎么样,但是如今,你难道连我這個老太太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结果就在這时,卫老太太被人推着轮椅走了過来,她痛心疾首地看向卫抿:“你這是怎么回事,老糊涂了,被外人挑唆两句就做出這种事来?”
卫抿怔在原地。
他沒想到,這种小事竟然能把他母亲也引過来。
毕竟老人家手裡還握着卫氏的很大一部分股份,所以他不可能对卫老夫人不敬。
“刚才让底下的人来跟我讲一讲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
卫老夫人对這個儿子也是失望到了极点,所以說话愈发的不留情面:“還不嫌丢人,非要留在這,你是還要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一边說着,她一边重重地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卫老夫人注重面子,在她心目中时颂就是自家人,這样帮着外人污蔑自家人的事情在她那简直是头一等大事。
现在那些人真是胆子大了,连偷窃這样的罪名都敢往卫家人身上安。
“祖母,您先别生气。”
卫怀琛见状连忙安抚了她一句,然后看向卫抿:“伯父,要不我送您?”
這简直是相当明显的逐令了。
众目睽睽之下,卫抿也确实不好意思再赖在這裡了。
他一甩袖子。
“行,不用你赶,我自己走,卫怀琛,你别后悔。”
临走前,他還狠狠地瞪了還站在旁边沒来得及离开的苏唐和苏逸一眼。
如果不是他们俩,哪裡能生出這种事端来。
被那双阴狠的眼睛扫到的时候,苏逸脑子裡只剩下了两個字。
完了。
這下不仅是卫怀琛,连卫抿他们也得罪了。
卫怀琛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不送您了。”
眼看着苏家两兄弟和卫抿都走了,卫老夫人脸上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来一些。
她朝在场的其他人笑了笑:“好了,大家继续吧,不要被這种小事影响了心情。”
說完她還看向卫怀琛跟时颂:“今天的事情你们做得很好,咱们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尤其是怀琛,以后保护好你弟弟。”
“当然。”
卫怀琛笑了一下。
有卫老夫人发话,在场的人纷纷散去。
出去之后。
苏逸一直憋着火,直到上车后他才冷冷地对司机說了一句:“你先离开一下。”
车门被司机关上。
“你今天到底是在胡闹什么!”
苏逸气得要命,当场就忍不住了,直接指着苏唐的鼻子骂:“装作戒指被偷嫁祸给时颂,你真行啊,怎么想出這种方法来的!”
苏唐从方才开始就有些委屈。
如今被自家哥哥這么一凶,他的眼泪差点直接掉下来:“哥,我……”
“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苏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铁青:“从今天往后,那些企业都不会跟苏家有合作了,咱们家完蛋了你知道嗎?”
“哪有這么严重!”
苏唐還以为苏逸是在夸张這件事情的后果,他当场也有些委屈,于是反驳道:“沒有了卫氏的合作,咱们還可以跟其他人合作,咱们苏家如今也家大业大了,怎么可能因为這点事就完蛋……”
“蠢货,真是蠢货,爸妈怎么生了你這個蠢货。”
苏逸這下彻底憋不住了:“现在整個京市有谁能惹得起卫家?卫怀琛今天都那么說话了,从今往后敢跟咱们合作的人必然得冒着得罪卫氏的风险,你以为谁会這么做?”
“京市那么大,他们……”
苏唐睁大了眼睛還想反驳。
“对啊,京市那么大,但只要還在生意场上混,就沒有一個人敢得罪卫怀琛的!”
苏逸几乎绝望了:“你真是要把咱们家逼上绝路。”
“不,不,還有林哥……”
谁知道就在這时,苏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只要我跟林哥结婚,林氏总该帮着我們的吧,那我得快点跟林哥结婚。”
“林氏本就不如我們,他们现在也步步衰败,哪裡能好到哪去呢。”
看到苏唐那副兴奋的表情,苏逸几乎已经不想跟他說话了。
哪裡是惦记着苏家,他這弟弟分明就是恋爱脑附体,非要催着跟林奕铭结婚。
一瞬间,苏逸心裡闪過了深深的无力感。
之前有多宠爱這個弟弟,苏逸现在心裡就有多后悔。
“等回去,你自己跟父母交代這件事!”
……
等人潮散尽之后,时颂偷偷地拽了拽卫怀琛的衣袖。
“哥。”
卫怀琛回過头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嗓音柔和地问时颂:“今天的事情,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来找我?”
时颂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我觉得我能处理,想着你可能在忙,就沒有找你。”
卫怀琛抿了抿唇:“還好他们那几個人都是蠢货,万一有什么后手就糟糕了。”
想到這裡,卫怀琛還有些后怕。
他垂眸看向时颂:“以后遇到這种事情第一時間跟我联系,好不好?”
几乎是诱哄着一样的语气,时颂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勾了一下。
时颂顿了顿,忽然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感受。
是啊,自己是因为知道原书情节清楚苏唐的招数,所以才敢這么自信的。
但是由卫怀琛看来,這却是一件相当不可控的事情。
這么一想,自己好像真的让他担心了。
时颂的心脏慢慢地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愧疚感蔓延生长。
将心比心,如果是他站在今天卫怀琛的位置,肯定也会十分担心。
时颂看着四下无人,他踮起脚尖用额头轻轻地抵了一下卫怀琛的额头。
“好啦哥,我知道错了。”
温热的感觉一触即分。
被這种特殊的方式安抚到,卫怀琛眸子裡的神色瞬间变得柔软下来几分。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时颂的睫毛,压低嗓音:“不行,认错的态度不過关。”
“那你還打算怎么办?”
时颂感觉眼睛上有点痒,睫毛又扫了扫卫怀琛的指尖。
“怎么办?”
卫怀琛顿了一下,忽然笑了。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可惜,你现在還沒答应跟我在一起,所以不能說。”
“嗯?”
时颂愣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這两件事到底是怎么扯上联系的。
但卫怀琛的眸子却微微地闪烁了一下,他嗓音裡带着一种戏谑的笑意。
“這個要求就留到咱们在一起之后再提?”
“你……”
时颂直觉卫怀琛說的不是什么好事,耳朵瞬间就红了。
他嘟嘟囔囔地說:“還沒答应跟你在一起呢,怎么想得這么远。”
“早晚的事情。”
卫怀琛低低地笑了一声:“我不着急。”
……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卫老夫人又敲打了一下這件事。
她的嗓音严肃而慈爱。
“今天家裡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
“我从来都不希望自家人被外人欺负,沒想到今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這种事情竟然還是会发生,這让我太失望了。”
“从今往后,這种事不要再被我听到,想让卫家不团结的人,我绝对不会饶得了他。”
卫老夫人的這话直接给在座的所有人都敲响了警钟。
其实时颂也清楚,外祖母今天是在借着自己的事情敲打那些妄想让卫家离心的人,让他们不要痴心妄想。
但是听到外祖母這么护着自己,时颂心裡愈发感动得一塌糊涂。
卫老夫人在卫家的地位非同小可,她這么一說,直接让时颂愈发被其他人重视了起来。
时颂本来是想找個地方缩起来尽力减少存在感的,但如今外祖母都這么說了,他也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心意。
所以,时颂只能先去敬了她老人家酒,然后又跟卫怀琛一起敬了卫家几個比较有名望的长辈。
他本来就是一杯倒的酒量。
虽然有卫怀琛掩护着少喝进去了许多,但到最后,时颂還是不可避免地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晚宴终于结束。
卫怀琛把时颂送上楼去。
眼看着颂颂脸颊泛红眸光潋滟的模样,卫怀琛低声问:“颂颂,你是不是喝醉了?”
时颂這下是彻底失去意识了。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卫怀琛的面容,半晌才从喉咙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沒醉。”
嗓音都被酒气熏得沙哑了几分。
“還能站稳嗎?”
卫怀琛扶着时颂进了屋子:“要不要我帮你洗澡?”
他也不知道颂颂想起了什么。
但是当听到“洗澡”這两個字后,男生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来。
“不,不好吧。”
时颂压低了嗓音,听上去又软又乖,简直甜得要命。
时颂嘟嘟囔囔地說:“那也太過分了。”
過分?
卫怀琛微微挑眉。
天地良心,他是真想帮一下這個小醉鬼的,這算什么過分的事情。
他很想撬开时颂的脑袋瓜,看看他脑地在想什么。
结果就在這时,时颂凑近了卫怀琛,轻轻地嗅了一下。
闻到一股酒气之后,时颂的脸都皱了起来。
他伸手戳了戳卫怀琛,很认真地說:“我去洗澡,你也去洗澡。”
這是嫌弃他了。
卫怀琛瞬间明白了时颂的意思,心裡觉得有些好笑。
不過卫总還是有点偶像包袱在的,他也觉得自己這一身酒气的样子有点不好。
于是他伸手揉了揉时颂的头发:“行,那我先回去洗個澡,你要是难受就别逞强,一会我過来帮你。”
“不难受。”
时颂抬起眼睛看向卫怀琛,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使劲摇摇头:“我真的不难受。”
卫怀琛感觉自己的心窝子被戳了一下。
喝醉酒的颂颂,简直可爱得犯规。
等门被关上之后,时颂终于控制不住地躺在床上使劲闭上眼睛。
喝醉酒确实太难受了,他现在简直觉得天旋地转。
但是私心裡,他又有点小孩气地不想在卫怀琛面前太露怯。
不知道過了多久,时颂才终于缓過来几分。
他脱掉了自己身上束缚的西装,然后又解开腰带,裤子滑落在脚边。
做完這些后时颂终于感觉放松了一些。
毕竟喝醉了酒,时颂现在行事也沒有章法,他把裤子踢到旁边后就打开了衣柜的门,想从裡面找件睡衣。
但是找不到。
时颂乱七八糟地翻了半天,渐渐地感觉有些烦躁。
就在這时,从外面传来了一道敲门声。
“咚咚咚。”
“颂颂?”
是卫怀琛的嗓音。
迷迷糊糊当中,时颂认为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
于是他扬高嗓音答应了一声。
“嗯!”
男生的嗓音带着点柔软的沙哑,格外好听。
听到时颂回应了自己,卫怀琛就把它当成了可以进去的意思。
于是他拧开了门把手。
刚一抬起头,眼前的场景就让卫怀琛顿住脚步。
最先看到的,是两條光裸而白皙的长腿。
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肤,在灯光下带着微微的光泽,在空荡的白色衬衫下格外诱人。
卫怀琛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时颂還穿着衬衫夹。
漆黑的一圈箍在他的大腿上,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道具,却透露出了一种禁忌而诱惑的美感出来。
卫怀琛只觉得心口处被轻轻地拨弄了一下。
他飞快地将目光移开。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颂颂,你還沒有洗澡嗎。”
“還沒来得及。”
看到是卫怀琛后,时颂眯起眼睛。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转身就晃晃悠悠地朝卫怀琛走了過来。
但紧接着,他就被随手扔在地上的裤子绊了一下。
卫怀琛微微睁大眼睛。
就在时颂马上要跪倒的时候,他快步走上来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跌下来的男生。
“颂颂。”
他抱紧了怀裡微微有些发抖的男生:“吓到了嗎?”
在卫怀琛的怀裡,时颂意识模糊不清地睁开眼睛。
他点点头,紧接着在反应過来之后又快速摇摇头。
“沒,沒有。”
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這副模样到底有多诱人。
仰起头的时候,男生眼睛裡仿佛蒙上了一层水光,眼角潋滟一片,仿佛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卫怀琛呼吸一滞。
他使劲闭了闭眼睛:“你现在可能有点照顾不好自己,還是我帮你一下吧。”
时颂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卫怀琛将他放在床上,一颗一颗地解开了男生的衬衫扣子。
這個過程很慢,被拉得无限长。
吐息越来越烫。
眼看着男生任由自己动作的模样,卫怀琛只觉得几乎有些克制不住心底的冲动。
他帮时颂在浴缸裡接满水,然后打横抱着将他放了进去。
“现在我在外面等你,你可以自己洗澡嗎?”
时颂顿了顿。
方才他已经习惯了卫怀琛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现在听到对方這么說后,他心裡還细微地产生了几分不满。
卫怀琛是嫌他烦,所以不愿意照顾他了?
喝醉酒后理智完全被吞沒,时颂心裡有些不讲道理地想。
于是等卫怀琛要走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拽住了卫怀琛的衣袖。
那力道很轻,就像是小猫爪子挠一样。
卫怀琛明明可以立刻就甩开他,但他却回過头来,嗓音柔和地问:“怎么了,颂颂?”
他的语气有些发沉,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连眸子都要漆黑一些。
這情绪其实已经和明显了,如果是平时的时颂,必然能意识到這种不对劲。
但喝醉酒后,时颂哪裡還能察觉到。
因为太過于仓促,說话的时候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洗不了澡,你帮我洗。”
很蛮横不讲理的姿态。
他自以为做出了很凶的模样,但其实就是只摇摇晃晃的矜贵小奶猫,一旦被人抓在手心裡,就只能摊开肚皮任由亵玩。
卫怀琛的喉结滚了滚。
“我帮你洗澡?”
“可以啊。”
时颂抓在卫怀琛袖口的手收紧,在上面揉出了一小片细碎的褶皱。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害怕,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小动物一样。
但卫怀琛却半蹲下来,跟躺在浴室当中的时颂平视。
“颂颂,松手。”
“你不松手,我怎么帮你洗澡?”
他的嗓音微挑,裡面带着几分危险。
时颂迟疑了一下。
最终,他還是听话地松开手来。
时颂浑身的皮肤已经被热水和酒气蒸得泛起了粉色的光泽。
他努力地扭過头来看向卫怀琛,脖颈露出了一段极其漂亮的弧度。
卫怀琛察觉到自己的占有欲在蠢蠢欲动。
他的舌尖很轻地抵了一下牙齿。
明明心裡有乱七八糟的许多想法,但为了避免吓到那個男生,他手上的动作還是尽量轻柔下来。
但是渐渐地,卫怀琛似乎察觉到手底下的男生好像有些不对劲。
时颂微微侧過身,好像是在挡着什么不让卫怀琛看到一样。
他的吐息愈发灼热,就连脸颊都泛起了一片粉红色。
看上去有点可怜。
是在挡着什么呢?
卫怀琛愣了愣,紧接着瞬间反应了過来。
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温和而恶劣的笑容,嗓音微沉。
鸽子灰的眼睛仿佛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網,要将时颂整個都包裹起来。
“啧。”
“需要我帮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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