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真理救济
沈容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你长得很好看呀。要是被外面的人看上,十有八九会死在他们那裡。他们玩得太過了。”
芳芳說得模糊,又道:“你精神状态不好,我還是不跟你說這些了,早睡吧。晚安。”
沈容道:“等等,你還沒告诉我你为什么看见我?”
芳芳又不說话了。
宿舍裡却并不安静。
花云卉和谢可佳在嘀咕。
花云卉道:“她又再自言自语了,不会真得了精神病吧?”
谢可佳道:“我的人设不是病态洁癖嘛……說实话,我现在也觉得看哪儿哪儿不对劲,总感觉到处都很脏,脏得我想死。”
花云卉道:“我也,因为人设有哮喘,现在稍微走路快,就会感到喘不上气,好像气管被捏住了一样。”
沈容起身,转眸看她们。
她们立时安静下来,盯沈容眨巴眼睛。
沈容趿拉鞋子,往外走,道:“你们不要总想自己有病,尝试一下坚信自己沒病,只是被洗脑了。”
谢可佳在床上撑起上半身,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
花云卉的目光随沈容移动,目送沈容打开门出去,压低嗓音道:“唉,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你不怕修女找你麻烦嗎?”
虽說现在天刚黑,但按照這裡的规矩,吃完晚饭就不乱跑了。
沈容停住脚步,回眸看她们:“你们不觉得你们這样很奇怪嗎?我們才来這裡多久?你们就完全融入這裡的人设了。”
“你们忘了你们来這儿的目的是通关游戏,而不是玩角色扮演,在這裡生活嗎?”
花云卉和谢可佳僵住。
对啊,她们来這儿是为了游戏。
她们为什么要因为害怕修女而按照這裡的规定行动,活得好像本身就是這裡的人一样。
她们才来這裡不到三天,怎么不知不觉间就变成這样了?
主要是這裡压抑的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了。
所有人都在按照规定生活,她们不知不觉间也就盲从了。
沈容往外走。
花云卉和谢可佳思考片刻,决定起身跟上她。
花云卉小声问道:“這大晚上的,你要干什么?”
昏暗的长廊上安静得只听见她们的动静。
走廊两边有数间房,皆房门紧闭。
雪白的墙壁在黑暗中像霜一样白得发冷。
沈容来到她床靠的隔壁房前,示意花云卉和谢可佳别出声。
敲响房门,很快屋裡传出仓促脚步声。
三十秒左右,房门便打开了。
开门的女人先是一脸紧张,待看清来人是沈容三人后,又变得不满:“這個时候了,你来敲什么门啊,我還以为是修女呢,吓死我們了。”
以前這個時間会敲别人房门的,只有修女。
所以這房门才开得這么快。
沈容道:“不好意思,我有事想问问你们宿舍的芳芳。”
“芳芳?”开门女人疑惑地皱起脸,后退一步,“芳芳是谁?你不会又发病,出现幻觉了吧?”
芳芳說出了她不知道的事,沈容确定芳芳不是她的幻觉。
她有個阴森的猜测,强硬的一把推开门,闯进宿舍,对宿舍内的人道:“不好意思。”
“唉!你干什么!”宿舍内的女人们尖叫起来。
谢可佳和花云卉连忙动用武力威胁她们闭嘴,也一脸困惑地看沈容在宿舍裡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沈容盯住左侧的墙,這道墙的另一边就是她的房间。
她问众人道:“你们宿舍真的沒人知道芳芳,也沒人叫芳芳嗎?”
被谢可佳和花云卉挟持的女人们瑟瑟发抖,面面相觑。
“沒有啊,谁叫芳芳?”
“你们有谁小名叫芳芳嗎?”
有個女人沉思片刻,蹙眉道:“芳芳的全名。是叫孔芳茵嗎?”
沈容道:“孔芳茵?你跟我說說孔芳茵的事吧。”
女人道:“我跟她也不熟啊,她已经失踪一年多了。”
沈容问道:“那她以前是不是住在這裡?”
女人道:“沒有啊……她還在的时候,我們這间宿舍還是放杂物的小仓库呢。一年多前才改造成宿舍,让我們搬进来的。”
仓库……
沈容盯住左墙,虚了虚眼睛,问道:“芳芳,你在裡面嗎?”
无人应答。
沈容让谢可佳和花云卉继续看住宿舍裡的人。
她离开宿舍,到厕所裡折断了拖把棍,拿木棍冲回宿舍,开始用力地砸墙。
“你在干什么?”
“我的床!墙灰全弄到我床上了你干什么啊!”
“她发病了!来人呐!快来人!林湄发病了!”
宿舍裡的女人激动地尖叫起来。
谢可佳和花云卉拦都拦不住。
很快,他们的尖叫引来了童凤和新任职的两名修女。
三名修女一齐冲上去抱住沈容。
沈容让花云卉和谢可佳先别管宿舍裡的女人,去拖住修女。
二人迟疑了片刻,才反应過来,挡住修女。
“你在干什么!”
“我要向主教禀报,让你去禁闭室裡好好待几天!”
沈容继续凿墙。
墙皮脱落,墙砖碎裂。
她看见一只干枯得像鸡爪的手嵌在墙裡。
“哎……你還是发现我了。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芳芳的声音响起。
沈容继续凿墙,把墙裡背对她的尸体挖出来,道:“那要看你是不是诚心和我做朋友。”
“我我我我……我這一年都是跟它睡在一起?”
原先叫嚣沈容破坏了她床的女人有些颤抖。
但其他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默默地注视那衣不蔽体的干尸。
修女们停止跟花云卉和谢可佳争执。
童凤打量那具干尸,对干尸叹息道:“原来你一直在這裡。”
她问沈容:“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沈容扫视围观众人。
除了和芳芳尸体睡在一起的女人显露出些许害怕之外,其余人脸上竟都是麻木。
沈容盯童凤道:“她想和我做朋友,经常跟我說话。”
芳芳道:“她们不会相信的。”
话音刚落,童凤便摇头道:“你病得太严重了……是上次关你禁闭,把你吓到了嗎?”
而花云卉和谢可佳,此刻相信沈容原来不是在自言自语。
默默地开始尝试根据沈容的话转变,不停地在心裡对自己說:我沒病。
芳芳道:“我的朋友,你把我带出来了又怎样呢?他们只会随便把我带到乱葬岗扔掉。那样我再也沒朋友說话了,你也沒朋友可以陪你說话,为你出头了。”
沈容盯芳芳干枯发黑、像枯树一样的身体,道:“为我出头?”
思考几秒,她反应過来:“蔻园和安娜是你杀的?”
芳芳道:“是我們一起杀的,我的朋友。她们两個总是欺负人,总是为外面那些人开后门,给他们提供潜入宿舍的机会。杀了她们,不仅仅是出气,也是救了你呀。”
一起杀的……
芳芳是上了她的身才有机会动手嗎?
沈容不明所以,问道:“所以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跟我說清楚吧。”
然而不等芳芳回答。
围观的人们听到“外面”便全都开始痛苦地低吼,竟是一起发病了。
花云卉和谢可佳在這种压抑诡谲的氛围下,也变得痛苦起来。
一個喘不上气,一個不断地搓自己的胳膊,生怕别人靠近。
沈容视线变得模糊。
她也发病了,在环境的影响下。
面前干枯的芳芳,逐渐变成了肤色白嫩的少女。
它躺在血泊之中,瘦骨嶙峋,遍体都是被凌虐過的不堪痕迹。尤其是腿.间,鲜血汩汩,内脏被从腿.间掏了出来,像沒有坠孩子的脐带一样拖在床上。
它虽瘦得有些脱相,却也看得出個靓丽的少女,至多十八岁。
它一瞬不瞬地盯沈容,道:“嗨,我的朋友,我不想离开這裡,不想被随便地丢在外面。在這裡,起码我還有個遮风避雨的地方,你留下我嗎?”
沈容感到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转面看向那些发病的人,他们之间有数道鬼影,有男有女,都瘦成了一把骨头,满身都是不堪的青紫红痕。
“你真坏,就因为你,芳芳要被带走了。”
“外面真的很糟糕,我們都不想出去。希望你不要来找我們。”
沈容微微愣怔,目光在人群鬼影和面前的芳芳身上流转。
童凤趁她不注意,招呼修女们扑向沈容。
沒有任何打架经验的修女们,哪裡比得過从小练拳击格斗,参加游戏后又有各种实战经验的沈容?
沈容轻松压制住她们,与躺在那儿盯她看的芳芳对视,道:“好,我留下你。”
“你在說什么?你要留下谁?”
童凤难以置信道:“你不会要留下這具干尸吧?你要把它留在哪儿?”
沈容道:“留在我的宿舍。”
她甩开三名修女,抖了抖满是墙灰的床单,包裹起芳芳。
已经干枯的芳芳很轻。
她轻而易举地抱起芳芳,走出人群。
“她发病了,太恐怖了。”
“叫主教和圣女来吧,我們控制不住她。”
两名修女害怕地提议。
童凤眯了眯眼睛,冷哼道:“随她去吧。”
她低垂眼眸,意味深长地道:“希望她在死前,为我們做些贡献。”
花云卉和谢可佳努力在心中告诉自己:我沒病,我沒病,我沒病。
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跟随沈容回到宿舍,纠结地问:“你不会真的要把這具尸体留下吧?”
沈容把芳芳放在自己床铺对面的空床上,道:“为什么不行呢?她又不会做什么。”
“什么不会做什么?你之前不是說蔻园和安娜是她杀的嗎!”
花云卉和谢可佳害怕地挤在一起,远离沈容和芳芳。
她们又忍不住怀疑,沈容是不是真的疯了。
怎么会有人把鬼抱回来做舍友!
而且這個鬼昨晚刚杀過人!
芳芳道:“朋友,你真好。愿神、圣女和主教,保佑你永远平安。”
沈容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那些問題了嗎?”
芳芳道:“无知才是快乐。”
沈容道:“对我来說不是,我只想要知道更多我不知道的事。”
芳芳沉吟片刻,道:“那好吧。”
童凤和两名修女過来,冷哼道:“那你就好好照顾你的尸体朋友吧。记住,别把它随便带出去。”
外面那些发病的人陆续路過沈容房间,都透過门缝偷看沈容。
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疯子,完全看不出对尸体的害怕。
沈容把童凤和两名修女赶出去,将房门关上,听芳芳說话。
芳芳道:“我們都是被丢下,被抛弃的可怜人,是主教和圣女善良,将我們救到這裡,给予我們活下去的希望和寄托。”
“外面的人,身份都很复杂。他们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土匪,有的是一些身份地位很高的人……他们给教会钱和食物,教会就会回报给他们,他们需要的东西……女人,男人,性……”
“为了活下去,其实這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他们太疯了,经常玩死人。或许在他们眼裡,我們都不算是人,只是玩具或宠物,可以任他们肆无忌惮地损毁玩耍。”
芳芳闭上眼睛,道:“好了,我的朋友。你生病了,不要了解太多不好的事。你只要一直病下去就好了。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放健康的人不要,跑来找病人的。因为有的病人犯起病来,太恶心,太麻烦了。”
沈容闻言,心想:這就是大家都生病了的原因嗎?
因为不想被外面的人看中,当成玩具玩死,所以就都生了病。
那么,這個病究竟是真的病,還是自我催眠的效果?
沈容问道:“那你是怎么变成现在這样的?”
芳芳道:“因为蔻园和安娜。她们偷偷收了钱,放外面的人进入了這栋宿舍楼。這裡的人都是病人,按理說是沒人愿意来的。可是总有那么几個癖好特殊的人。”
沈容眼前世界变幻。
不知是因为還沒有彻底从“我得了精神病”這個自我催眠中清醒過来,還是芳芳让她看见了幻象。
随芳芳的讲述,她看见了当时的场景。
“那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主教和圣女特地为我庆祝了生日,给我准备了蛋糕。蛋糕真甜真好吃……”
芳芳笑了几声,道:“我吃完蛋糕回到宿舍,遇见那四個人。他们把我带到杂物房裡,我想我只要挺過去也许就沒事了,可是太疼了……我疼疼,就死了。”
“我死后,他们给了蔻园和安娜钱,并给教会捐了一笔款,要他们把杂物房改造成宿舍,說這样可以多住几個病人。蔻园和安娜便在改造的时候买通工人把我塞进了墙裡,我就在裡面生活。”
芳芳语气很轻松,道:“他们把我藏起来,可是怕這种事說出去会丢脸吧。毕竟外面的人虽然会来玩,也会玩死人,但是从来不会碰這裡的病人。连病人都不放過的人,会被他们那個圈裡的人背地裡骂变态吧。”
沈容蹙眉,沉声道:“他们全部都是变态。”
芳芳语调婉转地轻哼:“原本可不是变态吧。只是在這样的世界挣扎存活的過程中,变成了变态吧。”
沈容问道:“這样的世界?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待在這裡,而不是出去生活?”
芳芳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又来了,你是对這裡很不满嗎?我劝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們从被救回来的那一刻起,活下来的每一天就都算是神的恩赐了。不要贪心,好好享受活的每一個今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它不愿意再和沈容說话了。
沈容蹙眉沉思:這個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认为离开了這裡就无法存活?
這是教会对他们的洗脑和骗局,還是外面真的在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沈容思考了一会儿,道:“芳芳,我沒有对教会不满。只是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连自己是怎么被带到這裡的都不记得了。”
芳芳道:“不记得……那你很幸运,好了,赶快睡吧。”
沈容本想用言灵。
然而——当当当,十二钟声响起。
新的一天到来。
沈容不太想把今天的言灵机会用今天的一开始。
反正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离开這裡的,她還有太多事情想要去调查。
有些問題就算从芳芳口裡问到了答案,那答案沒准儿也只是教会的洗脑。
不如留今天的言灵,在今天找個机会离开這裡,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沈容打定主意,回床上睡觉。
花云卉和谢可佳因为一直听不懂沈容和尸体的对话,在她们对话的时候吃了药,默默地听完了全程。
二人還是害怕芳芳,今晚便在同一张床上挤睡。
翌日清晨。
童凤把沈容叫走了。
她问道:“你吃药了嗎?”
沈容无视不断从身边飘過的鬼影,仿若内脏内壁般跳动的房间、满地流动的血液,镇定道:“吃了。”
童凤意味深长地看她,道:“你和芳芳关系很好?”
沈容回答道:“還行。”
童凤带沈容来到一栋偏僻大楼,走到最末端的幽静房间,打开房门示意沈容进去,道:“主教让你在這裡等他,他有一些關於芳芳的事想要问你。”
沈容站在门口看屋内。
屋内的家具都用防尘布盖。
中间有一個吊在房梁上的圆形物体,角落裡還有一個大箱子。
房内一片灰暗,就像沈容待過的禁闭室。
一個個身穿和沈容同样式长裙的人影,分散靠在房间内的角落。
它们身材干瘦,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露出的双手痉挛似的半握住,像是鸡爪。
听到动静,闻声看向门口。
嗡嗡嗡——嗡嗡嗡——
苍蝇声又在耳边盘旋。
童凤见沈容不动,不耐烦地把沈容推进屋裡:“给我进去吧你!你很快就去陪你的那個朋友了!”
沈容顺手把童凤一起带进屋。
童凤惊诧地瞪大眼睛。
下一秒,沈容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墙上。
童凤奋力挣扎,手指甲在沈容手臂上抠出红痕,瞪眼道:“放开我!你這個疯子!你還想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沈容冷声道:“你再用你的手抓我,我就拧断你的手,再捏断你的脖子。”
童凤不信邪,恐吓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把你赶出這裡!让你去外面独自生活!”
咔嚓——
沈容空出的手拧断了童凤的手。
断了的手晃荡垂在童凤的手腕上。
童凤愣了一瞬,随即发出凄厉惨叫。
沈容用童凤自己的裙摆堵住她的嘴,问道:“你刚刚說我马上就见到芳芳是什么意思?你想杀我?”
童凤挣扎发出“呜呜呜”声。
沈容掐她的手逐渐收紧,道:“蔻园和安娜干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你现在想对我做什么?让我在這儿等的到底是谁?主教還是外面的人?”
话音刚落,沈容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一把将童凤摔到角落裡打晕,掀开防尘布,看到箱子裡的东西,她嫌恶地抽了下嘴角,用防尘布遮住童凤和箱子。
脚步声逐渐靠近。
四名陌生男人的闲聊也传入沈容的耳中。
“你确定這次不会出事?”
“不会又要我們额外掏笔钱给他们重新装修吧?”
“那個老女人說這個病人长得很好看,而且是個精神病。她昨天才发過疯,說是玩死了也沒事。就算沒死,事后她個疯子說话,也沒人会相信的。”
几人大笑起来,笑声和脚步声一同出现在放门口。
沈容一脸柔弱懵懂地望他们,眼裡流露出害怕,不断后退道:“你们是谁?主教呢?”
這几個男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小了,用赤.裸的目光将沈容从头到脚打量個遍。
“确实是漂亮。”
“要不是她穿這身裙子,我都不敢相信這個破地方养出這样的人。以前的人都瘦得干巴巴的,不像她……嘿嘿嘿”
他们关上门,逐渐向沈容逼近。
从他们的对话,联系到之前芳芳提到的“四人”,沈容猜测:這四人应该就是害死芳芳的人。
這大概率不是巧合。
而是童凤故意的。
這說明童凤真的知道是谁害死了芳芳,沒准儿当年的事她也有参与!
沈容装出害怕的样子,不断后退。
身体撞到吊起的物体上,踩落防尘布,露出痕迹斑驳的吊床。
沈容惊恐地看看床,又看看四人,近乎祈求地道:“你们别過来……”
四人笑轻哼,一言不发地向沈容靠近。
角落裡那些鬼影虽然都被头发蒙脸,但沈容感觉到它们正在注视她。
它们发出“咯咯咯”看戏的笑。
沈容有些唏嘘:它们也是受害者吧……
同为受害者,芳芳希望她一直病,這样就可以平安活下去。
而它们,竟是幸灾乐祸她即将可会经历和他们相同的“悲惨遭遇”。
紧闭的房间裡断断续续传出沈容恳求的“不要過来”。
過了一会儿,惨叫声齐声响起。
沈容一手五指化触须,分别缠住四人的脖子,穿過吊床的吊环,把四人吊起。
四人奋力挣扎惨叫。
然而這裡是童凤特意找的僻静地方,根本沒人会注意到這裡发生的一切。
角落裡的鬼影惊愕地发出短促的音节。
四人惊恐地看手化成触须,从箱子裡勾出皮鞭、口.球和尼龙绳的沈容。
“你,你,你不是人!”
“怪物……怪物!”
“救命!救命啊!来人啊!!!”
沈容用尼龙绳把四人和晕倒的童凤绑在一起,把口.球粗鲁地塞进他们嘴裡,然后吊起。
她掂量掂量皮鞭,扯唇对他们露出個虚假的笑,而后皮鞭甩出了破空之声,打在他们身上。
啪啪啪啪——
“我都說了。”
啪啪啪——
“叫你们!”
啪啪啪啪——
“不要過来!”
“你们不听,非要来。”
沈容每說一個字便抽他们一下。
她极用力,一鞭下去抽得他们皮开肉绽。
他们嘴裡被塞东西喊不出话,只瞪大眼睛惊悚地看沈容,眼裡流露出祈求。
沈容停手,晃了晃皮鞭,想到件事,对角落裡的鬼影们道:“我要离开一会儿,你们别放他们下来,不然我回来连你们一起抽。”
鬼影们不惧怕皮鞭,但惧怕沈容的触须,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童凤被抽醒,黑白修女裙上被抽出一道道染血的痕迹。
她满眼是泪,眼神怨愤地发出“唔唔唔”声。
听那声调,似乎還在骂沈容是疯子,要威胁赶她出去呢。
也是,童凤沒看见沈容的触须,還以为沈容是和其他人一样依赖教会苟延残喘的人。
這让沈容更加好奇,在這些人眼裡,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教会的人才会宁死也要留在這裡。
沈容丢下皮鞭,往外走,道:“你们等会儿,我把芳芳带過来。”
童凤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四個外来人惊恐的眼神裡带上一丝疑惑。
他们根本不记得芳芳是谁,哪怕芳芳死在他们手裡。
沈容走出房间,关门前对他们道:“你们不知道芳芳嗎?她是我的朋友,就是那個害你们出了一笔装修费的人啊。”
“我本来還沒想過去找你们呢,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可以让我送给我朋友一個礼物,以還她帮我出气的情分。”
沈容皮笑肉不笑地从门缝裡对他们扯了下嘴角。
啪——将门关上。
他们像任人宰割的牲畜一样吊在房顶上,被锁在了黑暗的房间裡。
“唔唔唔——”
他们发出沉闷无助的求救。
然而就像曾经在這裡,在杂物间裡,一次又一次响起過的惨叫和惨叫一样。
无人听见,无人来救。
他们只在恐惧中等沈容回来,带他们见一见被他们玩死的“老熟人”。
作者有话要說:今晚還有一更~
明天醒来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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