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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作者:纷纷和光
第二十七章

  宁繁头发被束好之后,往回拉了太子的手出去:“晚膳应当准备好了,让他们上菜。对了,你中午带来那個大月饼還沒来得及吃。”

  今天正是中秋。

  因为皇帝的病,且众人身处行宫,并未像往年那样大摆宴席。

  皇帝身体不舒服,众人欢欢喜喜的在下头庆祝,他看了自然心烦。

  這种情形下,众人就各自在院裡庆祝着,无非赏赏月亮吃块月饼,连歌舞奏乐都不敢有,就怕声音传到皇帝那边让皇帝糟心。

  宁繁倒不避讳和太子有什么亲密举动。

  一来两人都是男人,男人之间勾肩搭背握手什么的实属正常。二来两人拜過天地,再沒有比這個更名正言顺去亲密相处的关系了。

  太子低头看了看宁繁握着他的這只手。

  慕江从小就对打仗习武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骑射相当出彩,虽身份尊贵,身体却一点儿都不虚弱。

  宁繁慢慢喝茶:“不知道驸马那边会有什么动作。”

  本朝开国以来,他是第一個权力這么大的驸马。

  “太子妃在行宫裡四处收买人心,使了好些银子。奴才想着好端端的,敏郡王怎会犯此等大错,定是太子妃指使人做的。”康财道,“宁家人手段太狠,您不得不防。”

  疏桐院裡赏月最佳,宁繁吩咐天冬在院子裡摆上酒和糕点,他想看会儿月亮再休息。

  长公主万万沒想到皇帝会褫夺敏郡王的爵位,她吵嚷着要去见皇帝,被宫人软禁在了芸香宫。

  慕江看宁繁出去了,他把月饼拿来往外走去。

  旁边太监低声道:“太子殿下,奴才去让厨房再添几道菜?”

  正常情况下他和太子用膳应该摆至少二十多道菜,每道菜最多夹三筷子就撤下,反正太子府富裕,怎么奢侈怎么来,就算僭越了皇帝亦会纵容。

  晚膳還未结束,太子暗卫来传消息,是關於长公主和敏郡王的。

  至于去年的命案,皇帝另派了官员调查,敏郡王涉及其中已经被官兵带走了。

  宫女說话结结巴巴,不怎么敢应太子的话。

  慕江把宁繁给他夹的菜吃了。

  “不必。”慕江道,“以后府上所有人都听太子妃的,他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做。”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对比,愈发显得宁繁手指细致肤色冷白,用力捏一下就会断似的。

  宁繁是很喜歡奢靡,却不爱浪费。

  太子府现在成了自己家,由他管理开支,一些不必要的支出就像這样给减了。慕江习惯了从前,看着不大习惯:“孤和太子妃两個人,怎么只有六道菜?”

  宁繁這几日将两人的菜品减成了六道,只留下他和太子喜歡的,不喜歡的就不用上了。

  宁繁拿了几片西瓜放在盘中,小狐狸们各自扒着西瓜啃去了。

  旁边给布菜的宫女怕太子怕得发抖,行宫裡不单单她一個人這么怕太子,除了随身跟着太子的几個太监暗卫,其余人见了太子无不畏惧。

  慕江把鱼肚上几根大刺小刺挑出来,又放回了宁繁碗中。

  慕江挥挥手让暗卫下去:“你已经吃饱了么?”

  宁繁点点头,捞起一只狐狸放在腿上撸。

  长公主和驸马宋冶关系不错,這么多年来宋冶都沒有纳妾,只和长公主生了孩子。

  她不住的安抚敏郡王,說是皇帝怜惜自個儿,定不会让他這個外甥受苦。

  慕江看他坐了過去,自己手上空空,莫名有几分空落。

  慕江不太把长公主放在心上,漫不经心的道:“哦?是什么事情?”

  几只狐狸就在桌子下面排排坐着。宁繁吃饭的时候它们很少跳宁繁怀裡或者上桌,乖巧在旁边等待,等宁繁吃完再讨吃的。

  宁家规矩颇多家教很严,因为宁繁常年在外的缘故,他很少在意那些繁琐规矩。

  他要么不撸狐狸,要么全都撸一遍,仅抓一只出来其它会吃醋,房间裡都是狐狸的叫声。

  宁繁抱着狐狸出去,外面一轮明月在天,正是一年中月亮最圆的时候。

  “是。”

  先前大费周章铺张浪费最重要的原因是防止有人在菜裡下毒,宁繁本人就在這裡,并不担心什么毒药。

  长公主和敏郡王傍晚时回去歇息,两人吃了点东西压压惊。

  宁繁夹了一筷子鹿脯肉到了太子的盘中:“是我吩咐厨房這样做的,你我两個人,每顿饭摆几十道菜,每道菜只夹一两筷,天长地久不知道浪费多少。”

  等到了餐桌前,宁繁自然而然的松开了他的手。

  眼下宋冶负责京城防卫,掌着一部分禁军。

  敏郡王轻松不到一個时辰,皇帝那边一道圣旨传来,褫夺了敏郡王的爵位,并把他罚做庶人,這辈子都不能入仕。

  宁繁继续吃饭,慕江把宁繁打算夹的一片鱼肚放在了自己盘中。

  康财时时刻刻跟在慕江的身边:“太子殿下,今天长公主的事情,奴才打听到一些消息。”

  宁繁不喜歡挑鱼刺,吃鱼只吃鱼肚子上一片肉,今天只有一道红烧鱼。他看着這片鱼肚到了太子盘中,去夹旁边的蔬菜。

  “因、因为、为——”

  两人已经走了出去,慕江坐在宁繁面前:“康财說是你指使人害宋廷敬,你大半天都在疏桐院,怎有闲心理会他?”

  宁繁看向康财。

  康财沒想到太子对宁繁丝毫不避讳,什么都直接說出来。

  他脸上有点挂不住,勉强带着笑道:“這個……這個……奴才只是猜猜而已。”

  宁繁一笑:“是啊,是我,怎么了?”

  “真的是你?”慕江略有些惊讶,“你怎么不提前告诉孤?”

  “太子在怪我自作主张?”

  “你若看他和长公主不顺眼,孤自会帮你收拾。提前告诉孤,你行事有不圆满之处,孤好替你善后隐瞒。”

  慕江才不在意宁繁害不害宋廷敬。

  平日裡慕江就看长公主一家不顺眼,哪怕他看得顺眼,宁繁不喜歡他们,他自然要站在宁繁這边。

  宁繁似笑非笑扫向康财:“康公公的消息真灵通啊。”

  康财恭敬的道:“奴才给太子殿下办事,消息自然灵通一些。”

  “天冬,把這几只狐狸带走吧,我要和太子說话。”

  旁边的天冬应了一声:“是。”

  天冬這边一走,宁繁语气骤冷:“狐狸都走了,你這條狗怎么還不走?”

  康财愣住了,平生他是沒有受過這么大的屈辱。

  转头看看太子,太子完全沒有怪罪宁繁的意思。

  康财低着头退下了。

  慕江道:“康财从前沒犯過大错,沒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宁繁淡淡的道:“那太子方才当着他的面怎么不說?”

  “孤自然是给你面子,你才是太子府的另一個主人,你想教训奴才,孤难道要为了奴才给你难堪?”慕江道,“康财先前在孤的母后宫裡当差。来东宫后偶尔会犯些小错,看在母后的面上,這十多年来,孤一直让他在身边伺候。”

  宁繁知晓慕江对孝颐皇后情意深重。慕江看似薄情,实际上不是寡义自私的小人。

  “前朝太多皇帝因身边近侍弄权造就祸乱,他搬弄是非,我自然看他不顺眼。”宁繁道,“他对我不满,当着太子和我的面直說便是,若我真有做错了什么不忌讳人說。像今天這样背后离间挑唆,无论他是陛下的人還是孝颐皇后的人,我都容不下他。”

  “既然你看不惯他,以后孤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

  慕江知道宁繁脾气差,一旦惹了宁繁,他随时随地都会炸毛发脾气。

  看在宁繁长得好看的份上,只能伸手给他撸顺毛:“好了,别生气,一点小事而已。他就是嘴巴太贱,来切月饼,不要因为一個奴才影响心情。”

  宁繁拒绝被撸毛,抬手去推慕江的手臂,可惜他的力气不如慕江,完全沒有推开。

  慕江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宁繁怔住了。

  慕江捏住他精致尖削的下巴:“再亲一口?”

  宁繁沒和人接吻過,他沒想好如何应对,正打算說些什么的时候,太子已经低头亲了上来。

  宁繁只感觉唇瓣冰凉温软,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太子大概也沒有亲過人,就這样贴着不动了。

  两人贴了片刻,宁繁眼角余光看到一只小狐狸坐在桌子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俩看。

  天冬刚刚是把它们带走了,其中一只心眼最多,趁天冬不注意又溜了回来凑热闹。

  宁繁推开太子的肩膀:“切月饼。”

  今晚月色着实不错,玉盘般的月亮高高挂在天际,地面上一片银霜。

  宁繁拿太子的匕首在這個比脸都大的月饼上划了一道。

  裡面馅儿硬硬的,也不知道填的什么,太子這把匕首莫名很钝,宁繁索性不切了,用手一分为二。

  “叮当”一声,一颗金灿灿的珠子掉在了盘子上。

  宁繁看了看裡面的馅儿,這并不是什么能吃的月饼,内裡塞满了各种颜色的珍珠宝石。

  太子晓得宁繁财迷,特意做了這样一個大月饼哄他开心。

  宁繁:“……”

  宁繁抬头:“那我們吃什么?”

  第一次看到這么奇怪的月饼,宁繁把月饼馅儿全部倒了出来。

  脸大的月饼,裡面塞了几十颗手指头大小的南洋金珠和近百颗各色宝石。

  慕江忍不住一笑:“是不是觉得稀罕?”

  饶是宁繁见多识广,也沒有见過這种场面,对他来說确实挺稀罕的。

  宁繁哑然失笑:“你哪裡想的点子,怎么在月饼裡塞這個?”

  “前几年有個地方官进京述职,千方百计要见孤一面。当时正是中秋,他送来一些月饼。”

  宁繁猜到了后续,還是问道:“然后呢?”

  “他送的月饼总共四個,玉盘大小异常厚重,掰开之后,裡面的馅儿要么是拳头大的夜明珠,要么是罕见的整块浓绿翡翠,甚至還有千年人参。”

  這种事情倒不罕见。

  所谓官官相护,一级一级官员下来,上面罩着下面的,這在魏朝太常见了。

  宁百泉說宁繁闯了很多祸,宁家不得不给他收拾烂摊子,其实大多是宁繁得罪了一些地方官,這些地方官头上有更大一级的存在,相当于宁繁得罪了罩着他们的那些权贵。

  得亏宁家权大势大底蕴深厚,换做其它人家出一個宁繁這样的晚辈,一家人准被送进牢裡去。

  京中几個皇子有的担任要职,有的母妃在皇帝面前受宠,地方上的官员若有個皇子当靠山,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這些官员每年要给這些皇子王爷送上万两的银子,除此之外美女珍宝什么的一個都不能少。

  就好像如今出事的浮阳郡,那边的官员是以二皇子为靠山,他们每年要给二皇子府送十几万两银子,天灾人祸接踵而来才出了乱子。

  慕江身为皇帝最喜爱的嫡子,且从出生起就被立为太子,内有皇帝宠爱,外有强大的母舅,想让太子当靠山的官员如同過江之鲫。

  宁繁非常好奇后续:“太子殿下收了么?”

  “沒有。”慕江道,“不過东西還是到了孤的手中。”

  宁繁心中疑惑。

  每当宁繁有困惑、好奇等表情的时候,慕江就想捏捏他的脸。

  原因无他,宁繁平时很少做出表情,一有表情就会显得很生动,格外惹人注意。

  慕江看着宁繁微微抿着的唇角,突然想起方才那個吻。

  宁繁的唇瓣很软,而且触碰时分外温暖,可能因为宁繁动不动就拿着一盏茶在喝,他的唇不仅绯红,而且总是很溼潤,吻起来特别舒服。

  “靠近一些,孤慢慢和你讲。”明明快讲完了,慕江却沒有直說,抬手把宁繁搂了過来,“晚上风大,你冷不冷?”

  “不冷。”秋天這点晚风算不得什么,宁繁催促他,“你继续說。”

  “你亲孤一下,孤就继续讲下去。”

  宁繁看了看四周沒人,抬头凑在太子的脸上亲一口。

  温软溼潤的一点触感稍纵即逝,慕江低头看看宁繁温柔明秀的面容,把外衣脱了披在宁繁肩膀上:“他贿赂孤的事情,孤直接告诉了父皇,那名官员被查身首异处,父皇把抄回来的东西都送给了孤。”

  宁繁不敢相信:“就這样?”

  “自然這样。不然孤真要收他贿赂做他靠山?”

  “那倒不是,”宁繁想了想,“按我說,就该顺势答应下来,等一條藤上的官员摸個清楚明白,再将他们一網打尽,這样才算斩草除根。”

  “孤当时沒闲心做這個。”慕江道,“孤是储君,未来的天子,怎会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听說過皇子王爷贪污,听說過天子贪污么?”

  太子自幼就沒有吃過什么苦头,和其它几個皇子的生长环境完全不同。钱财利禄能贿赂其它皇子,在太子眼中却算不得什么。

  再說,那些地方官员低估了太子与皇帝之间的信任。

  宁繁定定的看着慕江。

  水至清则无鱼,太子性情残暴荒芜政事,虽算不得清,但终究和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不是一條道上的,遭人厌恨太正常了。

  魏朝开国百年,经历過中年英明晚年昏庸的宣宗之后,王朝中期的弊端早已经显露出来,且越来越深。

  无论地方還是京城,结党营私的现象不是一般的严重。

  這种情况下,太子拒绝和一些官员同流合污,难怪名声不如其它皇子干净。

  “那個夜明珠在库房裡,你若喜歡回府后拿出来把玩,放库房裡也是落灰。”慕江道,“你生辰就在這几日吧?那块翡翠拿出来雕個佛像护身,记得去寺庙裡开光。”

  宁繁道:“太子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慕江回想起来,却沒有想到任何线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记得,梦裡从未出现過這個。

  宁繁十八岁生辰确实要到了,自他十三四岁离家游学以来,在京過生辰很少,在外的时候多一些。

  太子這两日就走了,宁繁生辰时两人不能凑在一起。

  宁繁沒有追问下去,他一只手拨弄着盘裡的宝石和珠子:“月饼变成了這個,那我們吃什么?”

  疏桐院裡见太子带回来這么大個的月饼,就沒再准备月饼。

  现在宁繁和太子只能看看月亮喝喝酒,好在盘子裡有圆形的糕点,宁繁捡了两块圆圆的枣泥糕出来,就当是月饼了。

  慕江不喜甜食,咬了一口放回盘中。

  宁繁一边吃糕饼,一边把玩這些南洋金珠:“這么金的珠子倒是少见,太子哪裡得来的?”

  這些是星洲国进贡的,往年临近中秋时,进贡来的一些珠宝什么的都被皇帝赏赐给各個皇子妃和宫妃。

  慕江想着宁繁喜歡财宝,這些能给做成扇坠或者衣服配饰什么的,他特地从中选了最好的带来,让下人包裹在饼皮裡充当月饼,就等着中秋這天给宁繁一個惊喜。

  虽然宁繁沒怎么笑,慕江看他神色,料定他挺喜歡這些。

  宁繁心情转好,似乎把康财抛在了脑后。慕江道:“宋廷敬一事,当真是你派的太监算计他?今天万寿山侍卫长搜查宫苑,沒有略過疏桐院,那两人怎么逃過了這一劫?”

  “他们两個不是什么太监,是宫女假扮,一回头又换回了宫女衣服。”

  宁繁吃多了有点困意,他不再倒酒了,倒杯香茶捧着喝。

  “长公主不站在太子府這边倒是可以,满朝文武中立者很多。但她不仅和四皇子的外戚联姻,四处编排你的坏话說你不孝,不把她一家子除去,宗室朝臣间怎么维护你的名声?”

  “這件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简单。”慕江道,“宋府权势非同一般,仅凭這件小事不能让他们倒下。”

  既然确定是宁繁干的,慕江不想把宁繁留在京城了。

  他见识過长公主和驸马宋冶的龌龊手段,宁繁坑害了他俩最宝贝的儿子,按照他俩的心性,一定会加害宁繁。

  慕江并不想圆圆满满的出京,等回来时看不到宁繁。

  “孤带你一起离开。父皇身边留足够多的探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让他们传消息。”

  慕江不期望宁繁帮自己做成什么事情,作为一個男人他不想利用枕边人往上爬,他更想要宁繁在太子府平平安安的,天塌下来自己支撑就行了。

  宁繁困意渐渐上来,往太子身上靠了靠:“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他们。有宁家在,他们动不了我。”

  慕江怀裡温暖,且他肩膀宽阔胸膛坚实,靠上去实实在在有安全感。

  宁繁在他身上靠着,眼睛不自觉的合上。

  慕江担心外面风大把宁繁吹出风寒,就要将人打横抱回房间,谁知道宁繁這时突然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

  起初慕江以为宁繁酒后乱性在占自己便宜,就把腹部肌肉线條绷得很紧,隔着衣服都能摸出形状。

  片刻之后,他终于觉出宁繁手摸的并不是他的腹肌。

  宁繁从他腰间摸出一個香囊:“這不是我丢的那個嗎?怎么在太子殿下這裡?”

  宁繁平时不乐意缝东西,他不是待字闺中的大小姐,不需要要做什么针线。

  大多是赶路时衣服被划破了荷包丢了找不到裁缝才亲自上手拿针缝一個用,在穷乡僻壤裡赶路的时候挺少,這是他现在仅存的一個绣品。

  香囊被狐狸叼给慕江换吃的之后,慕江就把它和衣服上的玉佩挂在了一起,偶尔往裡面放些香饼香丸什么的。

  宁繁拿回去揣自己袖子裡,靠着慕江的肩膀继续睡觉。

  過了一会儿慕江看他差不多睡熟了,把這個香囊偷回来继续挂自己身上。

  抱着宁繁回房间后,慕江脱了他的外衣和靴子,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宁繁一睡觉就睡得很熟,慕江松开他头上发带,给他盖上被子。

  有两只狐狸想上床和宁繁同睡,被慕江提着后颈提了起来。

  這几只狐狸特别聪明,知道宁繁熟睡的时候不能叫唤。平时被人提起总是呜呜呜叫不停,眼下一声不吭的被扔出去。

  中秋佳节,慕江原本打算和宁繁宿在一起。

  這個时候两人還分床睡,外面宫女太监不知道怎么讲。宫规再严苛,宫裡的闲话依旧很难彻底制止。

  但梦裡宁繁要与他和离,就是同床共枕久了惹下的祸。

  慕江本就不是重欲好色之徒,眼下和宁繁相处就很融洽,一些有的沒的,他不想闹出来影响彼此感情。

  一個人睡觉也沒什么不好,反正都這么多年了。

  转身的瞬间,衣服被人拉扯住了,宁繁轻眯着眼睛看他:“太子,你今晚敢离开的话,以后别靠近我半步。”

  慕江熄了房间灯火,心一横果断上床把宁繁抱在怀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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