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九:“那就重新开始。”
拿出他的那张,准备离开。
温停雪就站在门口,擦肩而過时,她揪住他衣服。
抬眸,哭的浮肿的眼睛,在此刻并不漂亮。
但足够让人心疼。
以往他看到她這样,绝对会心肝宝贝的哄着。
现在,他低垂着眼眸,面色冷淡如冰,甚至還带了点玩味的讥讽。
委屈混着难過,温停雪蓦地红了眼圈。
黑眸更是水涟涟的。
“为什么?”
她死死揪着他衣服问。
郁温礼无动于衷道:“腻了,从高二到现在,六七年了,天天对着一個人,再漂亮也够了。”
“我不信,”温停雪笃定地看着他,“你在撒谎。”
郁温礼也不辩解,抬手扯开她的钳制。
嫌脏似的拍了拍她碰過的位置,淡淡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头也不回的从她面前走過。
浓重的酒气混着香水味儿钻入鼻息。
温停雪后知后觉,他去了酒吧。
身边应该有不少女人,香水味儿都是混着的。
又是一夜未归。
温停雪打电话他也不接。
等到早上,他才带着一身酒味和香水味回来。
温停雪坐在客厅等他,想跟他說两句,他直接进了卧室。
压根不搭话。
温停雪想跟上去,起身,小腹下的位置疼的钻心。
医院。
乔熙熙扶着她从诊室出来,骂骂咧咧道:“郁温礼他是有病嗎?把你弄成這样,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在把妹吧。”上了药,走路沒那么难受了。
但還是不太舒服,温停雪說话沒過脑,想什么就說什么。
說完,才觉得不太对。
他们之间的事,她不想牵扯太多人。
但现在,乔熙熙直接打电话给沐宸。
先是把他问候一遍,然后才开始追问郁温礼在哪。
沐宸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他在哪,他惹你了?”
“不知道就去查,去问!”乔熙熙气愤的挂断电话。
沐宸:“……”
温停雪:“……”
“跟他沒关系,你骂他做什么。”温停雪觉得好笑。
乔熙熙理直气壮道:“男人沒一個好东西。”
估摸两人也有点摩擦。
温停雪自己都顾不過来,也无心多问,只說:“有他消息,跟我說一声。”
“嗯。”
乔熙熙把她送回家,照顾她睡下后就走了。
晚上,酒吧。
沐宸和邢嘉禾终于找到郁温礼。
沒敢跟家裡那位說。
两人齐步上前,赶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一左一右地落座。
“发疯?”邢嘉禾问。
沐宸:“你撞的不是腿嗎?怎么?转移到脑子了?”
郁温礼无视两人,自顾自喝酒。
“你他妈到底在闹哪门子情绪啊?!”
沐宸看不過眼地夺過酒杯,砸在地上。
“温停雪对你還不够好嗎?你把人折腾到医院,连问都不问一句?!”
郁温礼仰靠在沙发上,目光紧紧盯着碎开的玻璃杯。
好像他即将面临的婚姻。
沐宸說的沒错。
小姑娘很好。
但他不好。
那晚发完疯后,他自己都愣了。
清醒過来,看着她身|下的一片狼藉,以及她身上的各种掐痕咬痕。
他几乎很难想象,這是他|干的。
但事实就是他造成的。
他用這种近乎凌辱的方式,欺负了他的爱人。
他最近心理出了問題,他是知道的。
但他觉得能控制。
住院时,他好几次想走极端,想冲她发脾气,他都忍住了。
他觉得沒問題,只要他克服過去,想开了。
一切就回到从前了。
但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
回家那天,他的情绪几经变换,虽然最后沒爆发出来。
但因为压抑的太久,晚上就……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心理医生。
确定是躁郁症,而且,很难被治愈。
就算能恢复正常,医生也說,一旦有外界刺激,哪怕是极细微的,也可能会引起复发,甚至会比之前更严重。
他不知道严重起来究竟是多严重。
他只知道,目前,他已经不太能控制自己。
无论是对自己的伤害,還是对身边人的伤害,他都有些失控。
那晚站在阳台抽烟的时候,他就想从那裡跳下去。
他耳边一直有個声音,催着他走向解脱。
然后,她出现了。
他的思维很快被转移。
但代价是,她受伤。
伤害這种事,一次就够了。
他必须立刻马上,推开她。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推开所有人。
他现在,灵感丧失,心理有病,事业全毁,他从未想過,有朝一日他能变成這样……
让人厌恶。
更让他自己鄙夷。
他不止一次地拿起刀,想要给手腕狠狠来一下,好像那样就能释放痛苦。
他不知道哪一天,他就会想不开,或者一刀划破动脉,或者从高楼一跃而下。
他真的不知道。
公寓。
温停雪半梦半醒间,听到门铃声。
以为是郁温礼回来了。
眼都来不及睁,摸索着到门口。
开门时,已经完全清醒。
“……宋学长?”
“怎么?看到我很失落?”
宋有笑着打趣她。
温停雪赶紧让开身,“哪有的事,還不是郁温礼。”
“他的情况我已经调查清楚,但具体内情,可能要你动用人脉。”
宋有一边换鞋,一边把手裡的资料给她。
郁温礼提出离婚那天,温停雪就委托宋有调查他這几天的行踪。
她不信他会突然性情大变。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翻开资料,果然,那晚之后,他去了心理诊所,然后才跑到酒吧买醉。
“這家心理诊所是业内有名的招牌,客户隐私保护的很好,想要知道具体内情,估计只能联系当时的心理医生。”
宋有說。
温停雪颔首,“好,学长過来,应该不止這件事吧?”
“還真瞒不過你,”宋有从兜裡拿出一张卡,放桌上,“這是你应得的分红和工资。”
温停雪一愣,“這是要解除合作?”
“怎么会,是公司破产了,属于你的那份,都在這儿。”宋有笑着解释。
温停雪难以置信地看看卡,再看看他,“真的?”
不是她不信他,而是他的语气,真的好随意。
宋有說:“真的,宋程律设的局,說实话,从成立公司那天起,我就料到這個结局,所以,真的不算意外。”
温停雪:“……”
網上的事,加上车祸,她有小半月沒关注過公司。
沒想到,转眼,饭碗就沒了。
“那你什么打算?”温停雪问。
宋有說:“我這些年赚的也够了,余下時間就好好享受人生呗,至于能不能再找到工作,看缘分咯。”
他一向比较随性。
正聊着,郁温礼开门回来,瞧见两人,淡淡挑了下眉,算是打招呼了。
宋有看了温停雪一眼,起身离开。
温停雪把他送到门口,转身回来时,正好撞上郁温礼。
他抱臂站在玄关处,脸上带着薄醉,眼底蕴着讥讽。
“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那我們,星期一去离?”
“……”
温停雪郁闷一瞬,耐心解释,“我跟宋学长有沒有关系,你不是很早就清楚嗎?他来,是给我送卡,因为公司……”
“哦,都开始送卡了,那是有点等不及,但怎么办呢,明天是周末啊。”他阴阳怪气。
温停雪直接无视他,进屋。
……
洗完水果,发现他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
温停雪直接去了录音棚。
果然,他正在抱着吉他玩。
光从头顶打下,他好像又成了以前的他。
温停雪失神地看了会儿,直到他冷嗤一声,她才回神。
“吃点水果吧,解酒。”
把果盘放到他手边,她也顺势坐下。
在家,她穿的一向随性。
刚刚又以为是他回来,披了件长外套就去开门。
此刻坐着,两條白腿有些晃眼。
上面的痕迹更是暧昧。
郁温礼本就弹不出东西,现下更沒了心思。
把吉他往旁边一扔,找事儿道:“干嘛?色|诱我啊?”
喝酒的缘故,他眼尾勾着红,妖冶又性感。
温停雪怄气的靠近,手指撩拨地勾住他下巴。
呼气如兰道:“是啊,你要尝尝嗎?”
這种事,一向是他主动。
她大部分都是被动的角色。
根本不会诱人心动的前戏。
只是凭着直觉,這样做。
她凑近的瞬间,郁温礼呼吸紊乱。
几乎不假思索的,扫开桌上一切障碍,将她抱放在桌上。
手指开始去勾扯她的外套。
等衣领敞开,锁骨到胸口的痕迹一览无余时,他猛地清醒。
‘你把人折腾到医院……’
沐宸的话在耳边响起。
是了。
他那晚沒有收敛,各种随心所欲,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
她应该是受了伤的。
郁温礼垂眸敛住眼底的情绪,不带丝毫感情地起身道:
“啧,真可惜,你现在的身体对我毫无诱惑。”
温停雪浑身一颤。
抬头时,他正好回眸,笑意浪荡地說:“抱歉哦,看到你,我起不来。”
他衣冠楚楚地理了下衣服,抬步出去。
温停雪拢住外套,在桌子上躺了几分钟,拿手机拨了個号码。
拿到确切消息时,郁温礼已经三天沒回家。
温停雪打沐宸电话,得知他在酒吧。
打车過去。
到时,他正左拥右抱,好不开怀。
瞧见她来,也只当空气。
温停雪脾气很好的让人离开,也付了账。
郁温礼边喝酒,边冷眼看着。
等人都离开,她在他手边落座。
未开口,他抬手,轻挑地勾开她衣领。
冰冷指尖用力摁了摁她胸口未褪的红肿,语气轻嗤,“怎么?被我折腾的不够,還想继续留在我身边犯贱?”
他笑着扬了扬眉,落在她脸上的视线,陌生又露骨。
仿佛她是什么轻贱的玩物。
温停雪眉眼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刚开始跟你谈恋爱的时候,我非常不自信。
“我觉得我們早晚有一天会分开,每当我有這個想法,我就告诉我自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那就重新开始,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恋,我們再来一遍,直到我确定,你真的不再爱我。”
郁温礼沒听完就躲开了视线。
等她說完,才问:“所以,你是想跟我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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