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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三不朽,砍你们的头

作者:公子谦
赵林毫不犹豫道:“吏治清明。”

  米墨璃道:“为何?”

  赵林解释道:“老百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如果……”

  “等等!”

  米墨璃急道:“把刚才那句话再說一遍。”

  赵林道:“老百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好一個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米墨璃大为吃惊,站起来走来走去,嘴裡重复念叨着這句话,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的激动,手舞足蹈。

  赵林非常理解。

  這句话可是孔子說的。

  对于米墨璃這样的人来說,就跟色鬼见到美女,赌徒见到骰子一样兴奋。

  良久,米墨璃才坐回来,看着赵林表情复杂:“你不该做官。”

  赵林一愣。

  米墨璃道:“你该著书立作,把你的思想传遍天下。”

  赵林笑道:“古人云,三不朽为立德立功立言。小子德未立,功未成,何谈立言?”

  米墨璃再次震惊:“何为立德立功立言?老夫为何未曾听過?哪位古人說的?”

  咳咳……

  赵林干咳两声,连忙道:“這是小子从书裡总结出来的。所谓的立德立功立言,便是修养自己的高尚品德,为天下百姓做出卓越贡献,提出自己的理论学說,著书立說以传世。這便是三不朽。”

  “修养品德,建功立业,著书立說,三不朽,三不朽……”

  米墨璃喃喃自语,一时竟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不能自拔。

  “米老?米老?”

  赵林轻声呼唤。

  一個年芳二八的妙龄女子从米墨璃身后的書架后走出,道:“祖父就是這样,赵大人莫急。”

  赵林连忙起身:“姑娘是?”

  妙龄女子屈身行礼道:“奴家米半夏,见過赵大人。”

  赵林连忙回礼:“米姑娘好。”

  米半夏道:“祖父每次看到听到好的字句如同饮了醇酒,飘飘然不知所以,需要好一会儿才能回過神,赵大人請稍等片刻。”

  “不急。米老能有如如此醇厚的文学修养,果然不是容易来的。”赵林赞道。

  米半夏道:“奴家……”

  赵林道:“米姑娘不必這么客气。”

  米半夏笑道:“好,我就不客气了。我想问赵大人,這么肆意妄为,就不怕别人议论嗎?”

  赵林淡然一笑:“只求无愧于心,至于别人,嘴是他们的,想說什么随便他们,只要别让我听到就行。”

  “无愧于心嗎?”

  米半夏喃喃自语,最终嫣然一笑,道:“赵大人果然是個妙人。”

  米墨璃终于醒来,猛地一拍桌子,赞道:“妙啊,妙啊,這三不朽果然不简单。赵林,你竟然能从书中总结出這样的结论,做官真是可惜了,太可惜了。”

  米墨璃连說两個可惜。

  赵林笑道:“读万卷书,行万裡路,先有经历,再有总结。米老不也是做官之后有所领悟,才辞官退隐,专心做学问的嗎?”

  米墨璃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你有這個想法非常好。你先立功,等立功完成了必须要马上辞官退隐,不能浪费時間。”

  赵林哭笑不得,道:“米老說的是。”

  米墨璃道:“刚才說到哪了?”

  米半夏提醒:“赵大人在青州所作的事情中最重要的一件吏治清明。”

  “对对,吏治清明,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接着說。”米墨璃道。

  赵林带:“其实很简单,不能吏治清明,使得官吏可以随意欺负百姓,百姓沒有一個安居過日子的环境,就沒法正常生活。久而久之,别說把青州治理的繁华,反而会不断流失人口,最终变成一座死城。”

  “而吏治清明,官吏不随便欺负百姓,凡百姓有所求皆尽其所能解决,百姓可以安心度日,再施行其他的政策就方便多了。所以小子以为吏治清明,让百姓心安,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嗯,不错,不错。”米墨璃点头。“你說的很有道理。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做其他的都沒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能看到這点,已经超出很多官员了。”

  米墨璃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你的能力,做河道总督也屈才了,应该入内阁。”

  米半夏掩嘴笑道:“那赵大人就是史上最年轻的阁老了。”

  米墨璃不以为然道:“区区阁老算什么。等到赵林著书立說,那才是真正的荣耀。”

  赵林笑道:“米老抬爱小子了。”

  米墨璃摆手道:“年轻人谦虚的好事,但過分谦虚就是虚伪了。来,再說說其他的事……”

  米墨璃拉着赵林一直說到早晨天色泛白,才恋恋不舍的房他走。

  “半夏,你觉得赵林如何?”米墨璃温度哦啊。

  米半夏道:“非常人。”

  “非常人才能做非常事。你带着书院的人去帮他吧。”米墨璃道。

  “我去嗎?”米半夏吃了一惊。

  米墨璃道:“你不是对他很感兴趣嗎?正好近距离看看。”

  米半夏俏脸绯红:“孙女只是听說他最近名声很响所以好奇。”

  米墨璃摆手道:“无妨。多看看這些优秀的男人,才不会被那些沽名钓誉之辈迷住眼。可惜,被傅承望那东西抢先了。”

  言语间颇为遗憾。

  米半夏连忙道:“還以为会让大哥去。”

  米墨璃冷哼一声:“他和海商纠缠的太深了,不是好事。”

  米半夏替她大哥解释道:“他也是为了家裡。”

  米墨璃冷哼一声,道:“哼!家裡的钱财還少了?不用心做学问,偏偏跑去和海商厮混,那也罢了,還做些偷漏税银的事,這样的人,已经不配再做米家人。”

  米半夏连忙道:“我会劝大哥收敛,他肯定会听。”

  “那样最好。”米墨璃道。

  ……

  赵林回到行辕稍微歇息了一下,就让人把刘瑞叫来。

  刘瑞来后细细打量。

  赵林身边的四個人为人熟知,分别是苏迪、傅文启、贡秋白和苏映寒。

  现在傅文启做了江北总督,沒有跟着赵林過来。

  只有苏迪、贡秋白和苏映寒三人来了。

  而现在,這裡只有贡秋白一人,另两人不见踪迹。

  “草民刘瑞拜见总督大人。”

  刘瑞向赵林拱手行礼。

  刘瑞有秀才功名,按照大启律,见官无需跪拜。

  赵林笑道:“刘会长来了,坐。”

  “谢大人。”

  刘瑞端正坐下。

  赵林道:“清远海洋贸易商会,是刘会长一手组建的?”

  刘瑞傲然道:“回大人,正是小人组建的。”

  “为什么组建這么個商会?”赵林问道。

  刘瑞道:“海商不易,草民本着互助互利的原则,這才组建了海贸商会。”

  “好!”赵林称赞道:“若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样,這世间就沒那么多的贫穷。”

  刘瑞道:“多谢大人夸赞。”

  赵林道:“這样好了,把商会其他人都叫来,本官跟你们一起开個会。”

  刘瑞愣了一下,不明白赵林這是什么意思,但還是极快的反应過来,道:“能和大人面谈是他们的荣幸。”

  刘瑞提供了名单,赵林立刻派人去請。

  很快,這些人都過来了。

  总共二十三個人。

  這年头,能做海洋贸易的人无不是富豪之家。

  别的不說,光一艘做海贸的商船就造价万两银子以上,甚至高达三四万两,是很多所谓富人全部的资产了。

  這二十三個人,可以說是清远省最有钱的人了。

  赵林扫视了一眼。

  這些人裡面,有人面相平和,有人带着一丝狠厉,也有人眼神闪烁,不敢和赵林对视。

  “今日叫大家来呢,一是本官要了解些海贸的情况,二呢,也是想听听大家有什么困难。”

  赵林尽量拿出前世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和蔼可亲的和众人說话。

  听到赵林這么說,有人露出喜色,有人则是非常不屑,但都一时沒說话。

  刘瑞先开口:“大人尽管问,草民们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林笑道:“有刘会长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你们都去哪裡做生意?”

  這不是秘密,所以刘瑞也不隐瞒:“近的如琉球、海盗岛,远的是新马、红毛岛,再远就是一些零散的岛屿了。”

  赵林好奇问道:“海盗岛是岛名嗎?”

  刘瑞道:“海盗岛的本名叫太阳岛,不過那裡的人身材矮小且卑劣不堪,不事生产只喜歡乘船四下劫掠做海盗,所以草民们都称其为海盗岛。”

  “原来如此。”

  赵林点头,道:“那红毛岛就是岛上有长红毛的人了?”

  刘瑞道:“大人說的极是。”

  赵林问道:“海盗岛上的人如此卑劣,拿什么跟你们做生意?”

  刘瑞笑道:“虽然他们非常落后,跟野人差不多,但那裡有银矿和铜矿,直接用银和铜来交易。”

  “原来如此。”赵林恍然大悟。

  大启境内的银矿和铜矿因为稀少且难以开采,尤其是铜,用处极多开采出来的却极少,跟不上使用,故而现在的铜钱价值增长了很多。

  以前一两银子能换一千個铜钱,而现在只能换八九百個了。

  赵林问道:“這些岛都距离多远?”

  刘瑞道:“琉球、海盗岛距离我們不過上千裡,红毛岛也只有三五千裡,更远的就有上万裡了。”

  赵林叹道:“海上风大浪急,能来回几万裡而不出事,凭借的不仅是海员的本事,還有运气。”

  刘瑞动容道:“大人說的对,其实更重要的是运气。每次出海,对我們来說都是一次赌博。运气好,沒有太大风浪,平安归来,還能挣点钱,运气不好,损失货物不說,還有人员伤亡,那就赔大了。每年都有小的海商因此家破人亡,我們這些人虽然颇有家底,但也是战战兢兢,唯恐哪天就步他们的后尘了。”

  话匣子打开,海商们开始吐槽,出海有多危险,他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非常危险,挣的都是辛苦钱。

  赵林笑道:“如此危险,利润也极大吧?一次出海,怎么也得能挣個几十万两银子吧?”

  此话一出,這些海商顿时神色一紧。

  刘瑞苦笑道:“若是能挣這么多就好了。”

  赵林道:“此话怎讲?”

  刘瑞道:“不瞒大人,海洋贸易,风险极大,动辄就有全军覆沒的结果。别的不說,一旦遇到恶劣天气,比如风暴,瞬间就能把船掀翻。還有暗礁和浅滩,每年不知道多少船只触礁失事,多少船员葬身海底。”

  “要是运气好,沒遇到风暴,也沒触礁,也顶多是运气好那么一丝丝。還有疾病,這也要人命。”

  “海上航行,动辄几個月甚至长达几年,船上的人太容易生病了,而且一生病基本上沒有活下来的希望。”

  “就算运气非常好,沒遇到风暴,沒触礁,船员也沒生病,但還有海盗和劫掠者。”

  “比如海盗岛上的人,他们就常年在海上做海盗,碰到他们,像我們這样的大船队還好,那些小的海商基本上别想活了。”

  刘瑞一口气說了這么多,有些口渴了,拿起茶杯咕咚喝了几口,缓了口气才接着道:“如此种种,外人根本不知。都以为我們做海洋贸易大赚特赚,其实某一次运气好,船队平安回来,可能会多赚一些。但平均下来,能维持发展已经不错了。”

  “是啊,我們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個中的辛苦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要不是沒選擇,谁想出海呢?”

  “每年都有海员葬身大海,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唉!可怜我們如此难,真想一把火把船烧了算了。”

  听到刘瑞的诉苦,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叫苦。

  赵林听了半天。

  就是一句话。

  难!

  我們很难!

  我們沒钱!

  赵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直到刘瑞觉得不妥了轻咳一声,那些人才闭上嘴巴。

  刘瑞道:“大人勿怪,我們這些人憋久了,好不容易有次說话的机会,就忍不住了。”

  赵林笑道:“不怪不怪,還有什么尽管說。本官来這裡,就是为你们解决問題的。”

  “真的?”刘瑞明显不信。

  谁不知道你丫的最为心狠手辣,看上什么一定要抢過来,动不动就抄家灭门。

  给我們解决問題?

  怕是来解决我們吧?

  赵林正色道:“当然是真的。海洋贸易作为商贸的一個补充,其中有着非常大的利益空间。你们沒利用好,当然赚不到钱。本官来這裡,就是为了让你们赚更多的钱。”

  好嘛,說到钱了。

  是为了让我們赚更多的钱,還是你自己捞更多的钱。

  谁知道呢?

  刘瑞感动的热泪盈眶:“朝廷终于看到我們的难处了,有大人在,我們一定能解决各种苦难,把海贸做大做强。”

  “对,做大做强。”那些人纷纷喊道。

  赵林点头道:“来吧,說出你们的困难。”

  有下人送来纸笔,每人一份。

  這些人都懵逼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赵林的心思。

  难道這家伙還真是为了解决問題,而不是捞钱来的?

  不是說一年几十万两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嗎?

  “咳!”

  刘瑞再次轻咳一声,道:“诸位,大人如此体贴,我們也别客气,把困难都写出来。”

  听到刘瑞的暗示,這些人果然不客气,纷纷拿起笔奋笔疾书。

  有几個人還不认字,只能口述,让下人代笔。

  很快,這些人都写好了。

  正当下人逐一收起来的时候。

  护卫過来禀报道:“大人,清远书院的人来了。”

  赵林大喜:“快請。”

  护卫很快把人带来。

  为首的便是昨晚和赵林见過一面的女子米半夏。

  “半夏?你怎么来了?”

  刘瑞背后的人群裡一個年轻男子惊呼道。

  米半夏看了一眼那個男子,对赵林盈盈一拜:“小女子奉祖父命,带人前来听候大人差遣。”

  赵林高兴道:“米小姐快起。诸位快請坐。”

  米半夏一共带来十六個人,年纪大小不等,最大的四十多岁,最小的也才二十多。

  這些人分别坐在赵林两边,面对海商们。

  刘瑞等人顿时觉得亚历山大。

  這可是清远书院的人。

  能被米半夏這位米家嫡小姐带出来,绝对都非常优秀。

  但是昨天米墨璃不是和赵林闹掰了嗎,为何今日米半夏会带人来听他差遣?

  那個和米半夏答话的年轻男子愤愤看着米半夏,米半夏微微侧首向赵林解释道:“這是家兄,米瑾轩,也搞了個船队。”

  言简意赅。

  赵林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

  米家的人也有参与海贸事宜。

  這是免不了的。

  身为海边之人,只要有能力,肯定要插一手。

  只是昨天米墨璃并未說起此事。

  显然他对米瑾轩很不满意,提都沒提。

  不然米墨璃肯定让米瑾轩协助赵林。

  赵林笑道:“各位来的正好,正是各位老板写下的困难問題,你们看看。”

  赵林让人把刘瑞他们写的問題分发下去给清远书院的這些人看。

  這些人只看了一眼,就气笑了。

  “码头太小,希望朝廷能出资建一個又大又结实的码头?”

  一個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大声念诵他拿着的那张纸上的內容,嗤笑道:“這谁写的?這么异想天开的嗎?”

  “那算什么,看看這個,船体太差,不够坚固,希望朝廷能拿出战船图纸让他们建造更好的大船。還有,想要朝廷的火器营帮忙打造一些大炮放到船上,以抵御海盗。”

  另一個年轻男子抖搂着那张写着文字的纸:“异想天开?我看不如直說是命令吧。這也是你们能想的?”

  其他清远书院的人纷纷摇头。

  第一個要码头就算了,勉强還能沾点边。

  第二個开口就要朝廷战船图纸,還要火器营帮忙打造大炮,想啥呢?

  仅凭這一個,就能定他一個谋反之罪。

  写出這两個問題的人都非常尴尬,其中一人怒道:“大人让我們写,我們就写,這难道有错嗎?”

  “自然沒错。”赵林缓缓开口。

  海商们都是一喜。

  随即就听赵林接着道:“但本官是朝廷官员,不是许愿池裡的王八,你们找错对象了。”

  噗!

  米半夏忍不住笑出来,然后赶紧捂上嘴巴,脸色绯红。

  太失态了。

  竟然在這么多人面前笑出声。

  赵大人会怎么看我?

  米半夏羞的不行。

  刘瑞赶紧解释:“大人息怒,我們這些人都沒文化,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要是错了還請大人别跟我們一般见识。”

  “本官当然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否则今日就不会见面,而是直接抄家灭门了。”

  赵林冷冷道:“你们不会以为本官带着那么多兵马而来,劳师动众,只是为了跟你们开玩笑的吧?”

  這话一出。

  气氛顿时凝滞。

  海商们不敢轻举妄动,清远书院的人也都安静下来。

  顿了片刻。

  赵林道:“本官之前說了,海洋贸易有着非常大的利益空间,只要操作的好,对你们,对朝廷都有好处。本官這次也是带着诚意而来,有钱大家一起赚。但是……”

  赵林目光扫過,带着凶狠:“谁要是敢跟本官玩心眼,本官就砍他的脑袋。”

  “不敢不敢。大人息怒,我們绝不敢有任何心思。”刘瑞赶紧代表众人說道。

  “我当然知道刘会长沒有心思,但架不住别人有心思。”

  赵林狠厉的目光在這些海商身上一一扫過。

  這些海商都不自在的扭动身子。

  他们心中震惊。

  赵林不過是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轻人,为何紧靠目光就能让自己等人不安?

  难道這官位這么养人嗎?

  赵林垂下目光,道:“都回去,把本官的话好好想想,顺便把把海贸的具体难处写出来交给本官。”

  “我們先告退。”

  刘瑞等人离开行辕,到了沒人的地方。

  一個海商怒道:“赵林還說带着诚意,這就是诚意?我看是要杀我們头的诚意。”

  “闭嘴!”

  刘瑞呵斥了一声,转而对米瑾轩道:“米老什么意思?”

  米瑾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听說祖父很生气,不知道为何派小妹带人過来。”

  米瑾轩突然反应過来:“难道是祖父不满意赵林,故而给他這裡掺沙子?有這些人在,赵林想做什么我們就能提前知道,不怕他突然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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