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過老余头還是觉得烧菜的时候放菌菇酱味道最好,尤其是炸锅的时候舀一勺放锅裡,那噼裡啪啦的声音伴随着菌菇酱的香味炸开,能把所有人的口水勾出来。
想到那個香味,老余头就忍不住流口水,赶忙站起来往宅子裡走。
“爹,闻着香味回来的?”余兴荣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老余头一块儿往裡面走。
余家是附近村子裡有名的小地主,老余头为人和善,遇上灾年、荒年啥的,基本上佃出去的田就不要租子了,好叫佃农能把日子過下去再說,故而這老余头名声极好。
不過老余头還有個跟心善差不多出名的名头:好一口吃的。
甭管是天上飞的,水裡游的,地上跑的,土裡长的,只要是能吃的,老余头不敢說都吃過,但他吃過的好东西绝对比寻常人多。
那嘴巴也刁钻的很,寻常吃食都入不了他的口,甚至是因为平日裡沒有好吃是而愁眉苦脸的。
也是凑巧了,先前舟哥出来拉菌菇酱单子,现场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拆开一罐子菌菇酱,又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吃了一口菌菇酱,這還沒开口介绍呢,老余头闻着味儿就過来了。
酱料之类的吃食老余头家裡头也有,寻常人家有的他都有,寻常人家沒有的他家裡头也有,味道那也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不過這菌菇酱看似寻常,却是他家裡沒有的。
“這就是菌菇子熬的?”老余头瞪着眼睛问。
舟哥赶忙点头,“就是上坡村的菌菇子。”
“真的?”老余头不信,“我可是知道上坡村的菌菇子极少,拿银钱都买不到,就是进山也采不到,你如何能找到那么些菌菇子熬菌菇酱?我看這裡面确实有菌菇酱,只不過很少很少吧。”
有些做生意的耍滑头,說是有某种好东西,那确实是有,不過数量非常非常少,基本上是找不大的。
老余头可不傻,他对這些個事儿都门清呢。
“你要是不信我把這罐菌菇酱给你吃,你自個儿尝尝不就知道了。”舟哥倒也沒着急,他想着颜爻卿叮嘱的话呢,叫他遇上能买得起菌菇酱的人,甭管是男女老少,只要是不差钱的就都找借口送一罐子,這种人八成還会回来买。
“当真?”老余头沒听到舟哥辩解,感觉有些微微的不爽。
舟哥知道自己嘴笨,现在說的话都是颜爻卿教的,至于别的话他想都不会想,又如何說的出来呢?
不過颜爻卿早就叮嘱過,遇上這种明显精明的自己对付不了的,那就直接给菌菇酱,给开了罐自己吃過一口的,保证菌菇酱裡裡面放别的不能吃的东西。
于是舟哥二话不不說把菌菇酱递過去。
“给我?”老余头還是头一回见到這样的。
他還等着舟哥辩解,他再辩回去呢,结果舟哥根本不辩解,直接给他菌菇酱叫他自己尝尝。
有心硬气点就是不要菌菇酱,就是要戳穿舟哥的谎言,可那股子鲜香味让老余头說不出拒绝的话来,他伸手抱着菌菇酱转身走了,等回過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自家灶台前面。
别看他是個小地主,可为了一口吃的那可沒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讲究,该亲自下厨的时候必然要亲自下厨,因为那样整治出来的吃食味道更好。
作为好一口吃食的老饕,老余头打开罐子尝了口菌菇酱,立时就知道怎么整治才好吃了。
锅裡放点猪板油,等着猪板油熬开了,舀一勺菌菇酱放进去,锅裡头立马就噼裡啪啦的响了起来,鲜香味冒出来,老余头眼睛立时放光,光是闻這個味道他就知道這菌菇酱味到绝对好。
切好的肉块放进去翻炒,炒出油来,再添水炖,這样炖出来的肉块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特别的下饭。
老余头一口气吃完,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也根本沒去研究那罐子裡的菌菇酱究竟有多少菌菇子。
等他想起来研究菌菇酱裡面究竟有多少菌菇子的时候,一罐子菌菇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底子了。
吃完了這点可就沒了。
老余头倒是也尝试着自己熬菌菇酱,只是其一他沒有菌菇子,那东西只有上坡村有,且极为稀少,拿银子买都买不到;其二菌菇酱看上去跟寻常的酱沒什么区别,可老余头就是弄不出那個味儿来。
勉强用其他的蘑菇代替吧,味道又总是不一样,口感不是太硬就是太软,要么就是不够鲜香,反正是沒有一個让老余头满意的。
這尝過菌菇酱,那還能觉得别的酱好吃呢?
“今天是最后一顿,你打听到菌菇酱打哪儿卖的了?”老余头吃着饭,想着家裡沒有菌菇酱了,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他活着這一辈子,求的就是一口好口福,现在明知道有好东西却不知道去哪裡买,多难受。
余兴荣也爱吃菌菇酱烧的菜,吃相相当狂野,先是风卷残云一样吃了個小半饱這才道:“爹你放心,我早打听到了。那上坡村热闹着呢,就是因为颜家老五折腾出来一個作坊。嘿,你說那老五胆子也是大,只是熬菌菇酱就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等回头生意黄了,我看他怎么办!”
余家不缺银钱,倒也想過做生意,可前头沒有领路人,后面沒有后盾保证,哪儿敢拿银子试水呢,只能守着银子干瞪眼。
“菌菇酱是好吃,可要說能赚大钱,我头一個不信。”余兴荣也不是傻子,他承认菌菇酱好吃,可那菌菇子才有几個,便是生意再好,熬不出足够的菌菇酱卖也是白搭。
“行了,你少說两句,吃了饭就去上坡村看看。”老余头催促道。
余兴荣也惦记着菌菇酱呢,沒再說什么,吃饱饭拍拍肚子就出了门。
上坡村很好找,一面靠山,当中一條大河横穿而過,還是個巨大的斜坡,這才叫上坡村。
而大河下游就是下坡村了,刚好也是一個大坡,走向跟上坡村完全相反,对比十分鲜明。
余兴荣撵着驴车,几乎都沒怎么打听就找到了上坡村。
這上坡村也跟别的村子一样,看上去沒啥稀奇的,村裡头的人家都是那個样,要不是自己村裡的人早就熟悉了,余兴荣還当真是看不出什么稀奇的来。
正巧瞅见路边站着個人,余兴荣就上前打听,“兄弟,敢问這裡可是上坡村?”
“是。”颜爻卿揣着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余兴荣,又瞥了眼他的驴车,有点眼馋。
那驴子皮毛养的油光水滑的,腿细细的看上去十分有利,眼睛大大的,看着脾气就很温顺,拉车也稳当。
别看颜爻卿现在也开始做生意了,每日裡咋咋呼呼的管着那么些人,可他要是去镇上還是得靠两條腿,只有去县裡的时候才好意思借村裡的牛车用呢。
“兄弟,你可知道上坡村的菌菇酱作坊?”余兴荣也打量颜爻卿,就觉得這個小哥儿挺好看的,不過那双眼睛太厉了些,让他有种压迫感,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知道,你问這個做什么?”颜爻卿问。
余兴荣赶忙道,“买菌菇酱呢。先前得了一罐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吃還是吃完了,這会子想来多买一些。那东西可好吃,烧什么菜都很好吃。”
“确实好吃。”颜爻卿跟着点头,“尤其是烧肉最好吃,那些個肉都有一股子味儿,但是菌菇酱就能压制住那股子味儿,让肉只剩下香味。我跟你說,先前我娘烧了一大锅,我一個人就能吃一大碗!”
“我也是!”余兴荣赶忙点头,他也能一口气吃一大碗的。
两個人相视一笑,心裡头又同时嘀咕起来。
颜爻卿一开始看余兴荣穿得衣裳很一般,還以为他很普通沒什么来头,不過既然能一下子吃一大碗烧肉,看样子买菌菇酱根本不差钱的样子,那家裡头肯定是不缺银钱的了。
附近村裡哪家农户舍得這么吃肉?也就是颜爻卿因为做生意手头松散,又买了一头猪,這才单独拿了一块肉给辛氏,叫他给自己烧一锅肉過過瘾。
除了农户,那就只有地主了。
不過眼前這個地主倒是奇特,沒穿绫罗绸缎,看手上的茧子也是干惯农活的,跟其他的地主倒是不一样。
余兴荣也观察颜爻卿呢,一开始觉得這個小哥儿模样好看,就是一双眼睛太厉了些,可现在听他說话就知道也是沒吃過苦的,要不然也不能一下子吃一碗肉,谁家舍得這么吃呢。
两個人各怀心思,都沒有說话,心裡头猜测对方的身份呢。
那边黄四郎从沟裡爬出来,手上拎着两條小臂大小的鱼,還在扑棱,溅得水花到处都是,弄得脚上腿上也都是泥点子。
颜爻卿赶忙后退,又忍不住兴奋,“怎么捉到這么大的?”
“這两條狡猾,只要有人来就早早躲起来一动不动,我运气好才碰到它们。”黄四郎的语气就带了几分得意。其实他是特地找的,找了好久才在沟裡摸到這两條鱼。
“成。”颜爻卿伸手摸了把鱼,高兴道,“拿回去烧了,一條炖汤,一條煎着吃,味道保准好。也是咱们撵上了,往后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上呢……”
正好是昨儿個村裡引河中的水灌溉田地,裡面就跑出来一些鱼。
可那会子几乎全村的人都跑来捞,颜爻卿和黄四郎也来了,折腾大半天就捞到两條手指头大小的小鱼苗,看了看直接放了,根本沒法吃。
颜爻卿昨晚睡觉都是气呼呼的,睡着了還磨牙呢。
于是今儿個一大早黄四郎主动跟颜爻卿来沟裡摸鱼,摸了好久才摸上来這么两條大的。
這么大的鱼当真是少见,還是口味特别好的那种,余兴荣瞅着都眼馋,就赶忙问:“這鱼能卖我一跳不?多少钱都行?我眼瞅着這鱼鲜嫩,跟菌菇酱一块儿烧味道定然十分不错。”
“不卖。”颜爻卿心情好了,拉着黄四郎往回走,又指了指远处的作坊說,“作坊就在那边,你自個儿過去就是,那边自然有接待你的人。”
“哎……”余兴荣還不死心,他還想着只要拿银子颜爻卿就能答应呢,可他怎么忘了,颜爻卿看上去是缺钱的人嗎?
美滋滋的提着鱼回来,颜爻卿去上房找辛氏,叫黄四郎回屋找件衣裳换了。
大房终于是搬了回来,五房的屋子再次腾了出来。
颜文武叫颜爻卿和黄四郎回来住,颜爻卿便拿了些衣裳被褥回来扑了炕,不過晚上的时候還是要去作坊那边住,倒不是故意不住在颜家,而是作坊那边开始熬菌菇酱了,再加上银子、粮食投入等等,晚上必须得有人看着,不然不能放心。
上房屋裡只有辛氏一個人,颜老头不在。
“爹呢?”颜爻卿爬上炕盘腿坐在炕沿上问。
“下地了。”辛氏头也不抬道。
“娘,黄四郎捞了两條鱼回来,這么大。”颜爻卿美滋滋的比划,“你抽空去烧了呗,我想吃鱼呢。”
“都是腥味,锅碗瓢盆的弄得味道也洗不干净。”辛氏一边說着,一边放下手中的活计,准备下炕忙活。
辛氏嘴上這么抱怨着,可到底是依了颜爻卿。
“我去烧火。”颜爻卿屁颠屁颠的。
叫他掌勺炒菜倒也行,可每回不是放的猪板油太多就是大块大块的肉放到锅裡,辛氏眼瞅着心疼,又觉得颜爻卿不会過日子,干脆就不叫他动手了,都是自己亲自忙活。
家裡头只有大房那边都在,二房小辛氏、三房刘哥儿、四房宁哥儿全都下了地,颜家兄弟也都下地干活,這会子家裡倒是沒有多少人。
颜爻卿瞥了眼院子裡,见着空荡荡的沒几個人,就问辛氏,“娘,喜服的事儿我跟黄四郎說清楚了。我們俩都沒有别的想法,既然已经成了亲,那喜服也穿在身上了,就当喜服原本就是我們的罢了。”
“你能這么想最好。”辛氏就說。
不過颜爻卿话還沒說完呢,“不過娘,我和黄四郎虽然這么想,可旁人不能這么想啊。那不是擎等着不想让我跟黄四郎過好日子嗎?喜服的事儿老大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往后就怎么算了?”
“還能咋样?”一提起這個辛氏就不高兴,对冉氏不痛快,“你大嫂根本不知道那個人长啥样,只能慢慢打听,等将来找到人了再說别的。你跟黄四郎不要多想,喜服是好的,你们的日子不会差了的。”
辛氏這是宽慰颜爻卿呢。
颜爻卿心裡头巴不得因为喜服這個事儿从此以后跟黄四郎分道扬镳,大不了還是一块儿做生意,但必须得分开,各過個的日子,不過他嘴上可不敢這么說,還得敞亮点,“成,我知道。我现在跟黄四郎不就好好的……”
辛氏就不說什么了,颜爻卿两口子的事儿旁人也只能提点几句,真正過日子的還是他们自個儿。
一條鱼炖汤,一條鱼煎了吃。
炖的汤浓白鲜香,颜爻卿看着都流口水。煎的鱼外表酥脆可口,辛氏特地裹了一层面,煎的酥脆酥脆的,颜爻卿都快要忍不住了。
结果快要吃饭了,颜家下地干活的人都回来了,就连冉大和冉二都洗干净手收拾好等着吃饭,黄四郎却不见了。
“要不咱们先吃?”颜爻卿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我先吃一口尝尝味儿,再去找黄四郎,你们不用等我們俩。”
“再等等,盏茶功夫不回来老五去找。”颜老头敲了敲桌子道,“黄四郎定然是有事儿。”
黄四郎有啥事呢?
先前颜爻卿在灶房裡烧火时跟辛氏說的话他都听到了。
有时候他明知道颜爻卿說的那些话都是场面话,都是說给辛氏听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最初跟颜爻卿成亲时候的想法完全变了,而颜爻卿成亲以后也完全变了,变得跟成亲以前完全不同,像是换了個人似的。他觉得成亲以后的颜爻卿才是真正的颜爻卿,而他慢慢的有点喜歡上這個颜爻卿了。
他不想打搅颜爻卿跟辛氏說话,就准备去颜家田地裡看看,准备帮帮忙。
不過他在路上遇到了個人,便沒能去颜家田地。
他遇到了匪哥。
比他還高半個头的汉子身上胡乱的披着兽皮,胳膊和小腿還露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就那么随意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孤狼一样不容人忽视。
黄四郎看過去,匪哥看過来。
两個人进行无形的交锋,片刻后同时移开视线。
黄四郎走過去,匪哥站起来走過来。
“黄四郎。”匪哥身形高大,肩膀比黄四郎宽,他浑身上下都是那种狂野不羁的霸道气息,几乎笼罩黄四郎全身。
“匪哥。”黄四郎不甘示弱。
他還沒经历過那些鲜血洗礼,甚至打猎也每次都运气极好,轻轻松松,他身上沒有那种悍气,倒是有些书生气,還有骨子裡的矜贵,倒是跟匪哥旗鼓相当。
“我知道你不喜歡老五。”匪哥說,“当初你跟老五成亲的时候,我回来看過。我看到你总是皱眉,老五对你笑脸相迎,你眉头紧皱,像是老五欠了你似的。”
黄四郎哑口无言,那时候他還真就是那么想的。
颜家老五要死要活的非要跟他成亲,跟魔怔了似的,颜家上下又宠着老五,正好他不想在黄家待了,這才点了头。
不過那时候沒有任何人发现匪哥回来過。
“黄四郎,你命好。”匪哥就說,“好好对老五,不想好好对他就跟他合离。我便是不能跟他成亲,也有法子护着他到终老。”
“過刚易折。”黄四郎說。
匪哥不识字,不念书,可也听明白了黄四郎的话,他哈哈大笑,“是啊,過刚易折。”
所以他才沒有跟颜爻卿成亲,主动選擇了后退。
“我不会对他不好的。”黄四郎又說,“老五其实很好,只是成亲以前的他有些不一样,成亲以后的老五又不一样了,你应该看到了,现在的老五很好,我会对他好。”
黄四郎慢吞吞道。
這是他深思熟虑才說出来的话。
他决定对颜爻卿好,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他现在心甘情愿的对他好。
“那就好。”匪哥轻轻点头,大步离开。
后面黄四郎张了张嘴,想问匪哥喜服的事儿,又觉得這件事应该靠自己的本事去查,尤其是不能问匪哥,便沒有开口。
等颜爻卿找過来的时候,匪哥已经不见了。
“咋了?”颜爻卿伸手在黄四郎眼前晃了晃,“鱼早就烧好了,闻上去特别香,结果你不在。娘给咱们留着了,快跟我回家。”
原来黄四郎已经站了许久许久,他都不知道时辰已经過去這么久了。
“老五。”黄四郎忽然开口。
“啥?”颜爻卿惦记着家裡的鱼呢,又想着黄四郎总会是有自己的秘密,他的身份注定他不会是孤家寡人,身边会慢慢的聚拢一批人,而這些都是颜爻卿不关心的,他也不会去关心。
黄四郎偏偏說的事儿只跟颜爻卿有关,“方才我遇上匪哥了,他警告了我。”
“叫你对我好?”颜爻卿斜着眼睛看黄四郎。
黄四郎点头。
颜爻卿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用管,匪哥那個人就那样,他从小沒過過什么好日子,身边根本沒有认识的人,也就是他弟弟悍哥,再就是我了。我觉得我們大约是兄弟关系,与别的无关那种。”
“是吧。”黄四郎附和,心裡头却想着未必是那么回事,匪哥太在意颜爻卿了,以至于想要全方位安安全全的保护他。
能用那么大的心思保护那样一個人,怎么只会是兄弟呢?
回到家裡,锅裡果然是温着鱼汤和煎的鱼,還有烙的两面金黄的面饼。
颜爻卿美滋滋的蹲在灶台旁边,抱着碗拿着筷子,先是喝了口鱼汤,顿时舒服的整個人都要飞起来似的,“好喝,鲜!”
“老五。”宁哥儿一直待在四房等着,时不时的看看大门口,眼瞅着颜爻卿回来了,又见着他沒跟黄四郎說话,便赶忙凑過来低声道,“老五,你說大嫂是咋回事?今儿個吃饭的时候突然来上房說对不住老大,要叫冉大和冉二照料老大。可老大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几天就能下炕了,用不着他们兄弟俩照料啊,你說這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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