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南姝蹲下来,亲切地看向小脸通红的吴欣雨,“我們是骗子么?那刚才骗钱的小朋友是谁呀。”
吴欣雨愣住了。
吴欣雨妈妈是很识时务的,连忙拉着吴欣雨道歉,气得是对孩子又掐又捏的。
“抱歉啊,真的对不住,是我沒有了解事情的经過,是我沒好好教孩子。”吴欣雨妈妈看南姝不发一言,转头又看向梦梦,好声好气地說,“梦梦,是我家吴欣雨错了,她不该欺负你,不该愚弄你,你原谅她好不好。”
說罢就拉着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吴欣雨過来,横眉怒目地命令她,“還不道歉,你這丫头,小时候骗钱,长大怎么得了!我沒有你這种骗子女儿!等会我就把你带去警察局,让警察看看你這骗子怎么处理,往后留案底,一辈子都要被同学嘲笑,沒人和你玩,沒人喜歡你!”
吴欣雨妈妈边說边留意着南姝的脸色,把自己女儿往狠了說,吴欣雨是小孩子,自然不懂母亲七分的演,拿這些话当真了,一股羞耻感涌了上来,哇哇大哭,不断地重复。
“妈妈我错了,你不要让警察抓我!”
南姝和傅惊野脸色如常,不为所动,吴欣雨妈妈心裡打鼓。
从来沒见過心肠這么硬的两個人,小朋友哭得這么伤心,他们连眉头都沒皱一下,看样子還只是刚成年的孩子啊,怎么比大人都要无情冷血呢。
放在普通人那裡,多少也会心软,饶了這母女,但南姝不会,她冷静地走回了办公室,老师和校领导都坐在了一起,解决此事。
這一切都源于南姝跟班主任說的一句话。
“老师,我們打算办转学,你瞧我們都是慕英的,也想把梦梦转去慕英。”
這不是小事。
就连旁边的吴欣雨妈妈听到以后,都再一次地吓到了。
青甸区学校数不胜数,慕英是其中之最,有点小钱的拼了命只能挤进盛耕,慕英一個普通班的名额至少都要捐一栋楼,不是個有名头的人還不准捐。
這两個人要是慕英的孩子,首先,本人不简单,其次,這件事立马就会被教育界知道,区区红花小学的校长,连区教育界都沒混得开,更别提市教育界,那真是丢了大脸了!
不作为的班主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各种规劝,让梦梦留在学校,换班可以,千万不要转学。
吴欣雨妈妈虽然還沉浸在即将赔偿巨款的痛苦中,心裡也忍不住嫉妒。
她拖了這么多关系,最多只能安排孩子去青甸边角那個私立小学,這個连午餐费都交不起的梦梦,一步登天就能去慕英。
南姝有礼有节地說:“我的想法,是让梦梦今后上慕英的高中部,小学內容這么简单,哪裡学不是学呢,至少那裡的孩子,不会为了一两块前去耍小把戏,娃娃机這种游戏也应该不怎么玩。”
班主任和吴欣雨妈嗎一听,全都涨红了脸,再也說不出话来。
出了校门,天色已晚。
南姝有些累了,侧头看傅惊野,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看上去兴致很高。
“這不比你那些诡计好使?”
傅惊野拍了拍他健硕的钢铁豹子,一辆崭新拉风,唯独车门瘪下去一块的法拉利。
南姝当时确实是准备搞点可怕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傅惊野来了,還发生了剐蹭。
“這的确比小诡计好使,只是代价未免太大了。”
傅惊野活动了一下筋骨,“這算什么。”
刚才发生的闹剧,为他无聊的一天划了精彩绝伦的一笔。
他难得流露出不带阴险算计的笑容,简单而爽朗,发动车的时候還在說,“以后遇到這种事情务必让我参与,我就喜歡這种低级趣味。”
南姝沒有回答他,只对梦梦隆重介绍,“看见了嗎,這是成了精的提款机。”
梦梦点头,“這是我傅财神哥哥。”
盐小池。
独栋小三层,屋前屋后小花园,上面有個天窗阁楼,24小时保镖轮值看守,总统级别安全系统,南姝住在裡面不用担心被暗鲨。
奶咖色的墙面,深胡桃木的家具和地板,屋子很通透,外面种着高大茂盛的棕榈树,白色窗帘像牛奶瀑布,整体看上去有种北欧海盐奶油感。
“我平常不住這裡。”
傅惊野从冰箱裡找了两瓶气泡水,扔了一瓶给南姝。
“那你住哪裡。”
“鹄沽。”喝水时打量大落地窗前的少女,眉间写了些揣测,“你還担心我沒地方去?”
南姝自动忽视了他的后半句,“就是秋天满山红枫,天鹅满天飞,狐狸到处跑的地方?”
“你对鹄沽感兴趣?”
“也不是很感兴趣。”
南姝眼裡的光又忽然落了下去。
傅惊野走到她身后的白色大沙发,单脚支着,半坐上去。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我自认为盐小池算是我选得挺不错的地方。”
這裡有天然温泉,堆积成山的天然矿盐色彩斑斓,阳光下是粉色和金色的,月光下是蓝色和紫色的,比雪還好看。
南姝第一眼看到盐小池的时候,的确惊艳過,但她内心有一种奇异的执着。
“我想要向日葵,大片大片金黄色的向日葵。”
說完后,沒听到回答,南姝转過身。
傅惊野望着远处那些闪闪发光的盐池颗粒。
“不切实际,這种只在开一季的花,根本留不了多久。”
“但凡你等一等呢?”
“我不喜歡等。”
傅惊野說完以后,点开手机,找出了几张图片,“這是火灾现场,你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东方瑛的事情過去许久了,火灾的现场虽然被保护着,但重要的痕迹肯定已经被雨水抹去,唯有這些那时拍下的照片還值得一看。
因为找不到人为纵火的证据,暂时以意外告一段落,东方瑛在医院吸入烟尘過多,尚未苏醒。
南姝看完后,摇了摇头,“警察都沒看出什么,我怎么看得出来。”
傅惊野:“但你觉得是人为的,对么。”
南姝思索了一下,沒有保留,“是的,但只是直觉。”
傅惊野:“你觉得有沒有可能,那些人的目标是你?”
南姝:“我确实想過,东方瑛会不会是被我连累,這场火其实是冲着我来的,但如果真是這样,那些人放火前都沒有确定么,我已经在起火十分钟前就离开了。虽然确实是提前离开的……”
傅惊野也觉得奇怪,“能对桑拿房下手,能在警方行动期间当夜抢人,能追到国外破坏滑翔伞,手段猖狂,能力不容小觑,你从這么显眼的大门出去,他们不可能沒有发现。除非他们的目标就是东方瑛,且想让你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
南姝有一些意见相左,“为了嫁祸我,就烧死东方瑛,這有些說不過去。况且究竟是怎样一伙人,为什么整天盯着一群学生不放?”
傅惊野:“我們身上一定有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价值。”
当夜的潼城再一次在平静中掀起轩然大波。
大家都在沉睡中时,一個重磅消息猝不及防地砸了下来。
乔阳绘死了。
被谋杀的。
在小国的乡村,尸体已经白骨化,证件就在包裡,初步判断是被人用斧头之类的东西砍死的,因为在深山裡,所以很久沒人发现。
傅时暮当夜就坐飞机赶去了案发地。
乔家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周末,傅惊野把车开到停车场,等南姝起床吃過早餐,一起去医院看望东方瑛的时候,南姝明显感觉他精神颇好,大大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该恭喜你么?”
入秋了,傅惊野仍旧只穿一件英伦风针织短袖,露出白皙的胳膊,下面的紫色血管清晰可见。
“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此人說着這话,却卑劣地扬着嘴角,快要笑出来了。
南姝却觉得有种莫名的遗憾,路上开始掰起指头,数自己還剩多少時間。
然后又复杂地看向傅惊野,心想他要是在不久后听到她死亡的消息,会不会也是這种努力憋笑,畅快无比的表情。
她不是在意這件事,只是觉得特别沒意思。
东方瑛在住院部的vip病房,两個看护,日夜照顾。
问了一下医生,關於东方瑛的病情,据說是身体已无大碍,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沒有苏醒。
筛查這,筛查那,也沒個准,令人挺绝望的。
南姝自从出了事就一直沒来看過东方瑛,今天见她躺在病床上,人瘦得脱了像,从前少女花容月貌,杏眼桃腮,如今却死气沉沉,像一株枯萎的水仙。
南姝坐在东方瑛身边,也沒什么话跟她說。
要起身的时候,和从外面进来的人正好视线相撞。
是陆星盏。
南姝实在沒想到陆星盏会出现在這裡。
按道理說,他现在应该在国外参加比赛才对的。
傅惊野在走廊处停下,看到陆星盏也表示意外,特意找了個不会碰见熟人的時間来,结果偏偏不尽人意。
作者有话要說:你们還记得故事开头那一大片向日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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