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在無限遊戲裏瘋狂作死（十五）
“原來，這就是我最害怕的事。”嚴磐看着那塊熟悉卻並不好看的花園，視線最後落在了花園的另一側。那裏擺放着一張搖椅，搖椅上躺着一個早已經沒了聲息的少女。
他忽然道：“我確實怕。”
“怕的要命。”
接着，嚴磐嘆了一口氣，左腳輕輕往下踏了一下，以他站立的地方爲中心出現了道道裂紋，隨後裂紋擴散，四周的一切忽然如鏡子般碎裂再消失。
而虛假的世界背後，是一個純白的沒有任何東西的空間，就像秦長生剛進遊戲時那樣，只不過目前就他們兩個人在。
“額，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秦長生又驚又惑，“那個死掉的人爲什麼跟池清清長得一摸一樣？你又是誰？這……爲什麼會是你最害怕的事？”
嚴磐站定，看起來並不是很想回答。
“我們還在遊戲裏？剛剛看起來明顯不是如今的時代，”秦長生底氣突然沒了大半：“你也是玩家？”
“問題太多了。”嚴磐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把這個遊戲當成遊戲開始前的資格篩查……本來，應該是每個有稱號的玩家都會直面自己的恐懼，但因爲我的關係，這層因果混亂了，所以你面對的是我恐懼的事。”
“所謂的遊戲主辦方用他人的記憶捏造的這個小遊戲。不…也或許不是通過讀取記憶。”
“因爲你的關係？”
秦長生回過神來，還想再問，卻見這個冰山似的男人大步迎向了憑空出現在這裏的池清清：“小姐。”
“嚴磐？”池清清雖然不恐懼死亡，但死亡前一瞬間的眩暈感還是讓她難受的想要當場吐出來，她下意識道：“我好難受。”
“哪裏不舒服？”嚴磐睫毛跟着心一起顫了一下，擡手輕輕地揉着池清清腦後的穴位。
“……沒事。噩夢遊戲好像還沒結束，或者說已經開始了，但是發生的事太奇怪了。剛剛，我好像是得了癌症，太真實了……不管是生病的那種不適還是墜樓的窒息感都太真實了，”池清清緩了過來，沒有發現嚴磐眼中的心疼與隱隱的憤怒，她說個不停：“但可惜，bug太明顯了，你猜我看見了誰？”
“誰？”
“我竟然看見了文義哥…而且，我那樣了你都不出現，太不正常了……對了嚴磐，你怎麼會出現在遊戲裏？秦長生也在？你這麼快就通關啦？”
秦長生正準備搭話，嚴磐先一步說：“爲了不讓小姐獨自太久，我想辦法跟遊戲主辦方‘友好’溝通了一下，讓它同意我進來陪你。”
“又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了。我玩這個遊戲賊厲害，你看，尖叫值都沒變過。”池清清指着自己的臉說。
嚴磐卻分明更心疼了，他認真地道：“時間短暫，我想陪着你，小姐。”
池清清的臉微微發燙：“既然是你想陪着我，那就沒辦法了。”
“池清清，這位是……”秦長生覺得自己硬生生被塞了一嘴的狗糧：“你男朋友？”
算是嗎？池清清卻猶豫了一下，他們好像沒有誰向誰告白過，也沒有誰正式提過交往，就好像自然而然地，已經習慣了在一起……雖然，還有許多未解之謎等着她解開。
“嗯，”嚴磐直接牽住池清清的手：“我們的關係比男女朋友要更親密。”
“更親密，那樣說也、也……”池清清支支吾吾，視線別開：“也不是不行……”
秦長生笑了笑，這個出現就帶了無數祕密的男人讓他忍不住好奇起來。更別說，男人是那個有些異常的池清清的男朋友。
嗯……雖然自己沒資格評價別人異常，但正因爲知道自己異常，所以無法理解，這樣的人爲什麼能跟他人建立起親密關係。
如果他所隱藏之事，真實之眼能看到就好了……這一想法剛從腦海裏冒出來，秦長生眼睛一陣刺痛，目光所及之處不受控制地扭曲起來。
【規則外的存在】【兇獸】【令人敬仰的將軍】【時間外的男人】【第一信徒】【bug】……
這是什麼？！秦長生捂住自己眼睛，可扭曲了的文字依然源源不斷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神找回了祇的信任，離王座更遠】
【放肆！放肆！】
【不可直視神！】
【不可直視神！】
【不可直視神！】
秦長生暈了過去。
·
“秦長生怎麼暈過去了？”
“體力不支。”池清清看向問話人：“好久不見啊顧哥，沒想到你也是稱號玩家。”
“都是運氣……倒是你們倆，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們這才經歷兩次遊戲吧？不愧是你們……”顧野就站在不遠的地方，沒有走過來。
“哈哈，運氣好罷了。”池清清注意到他的一隻手腕上多了一塊女士手錶，氣質也憂鬱了不少，但眼神卻遠比帶團時更加堅毅。
“也不一定是運氣好，或許……走了。”顧野依然站在一個剛剛的距離，不算太近卻也沒有太遠：“說不定最後的遊戲裏就是敵人了呢。”
“拜拜。”池清清友好同他揮手：“希望不會。”
“…看來分別後大家都經歷了不少。”躺在地上的秦長生摘下蓋在自己臉上的手帕，坐了起來。
“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從顧哥給你打招呼開始。”
“那怎麼不跟顧哥打個招呼？”
“沒必要。”
“好吧，”池清清忽然想到了什麼，說：“爲了防止你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暈過去，嚴磐……也就是我、我的……”
怎麼“男朋友”這個詞是燙嘴嗎？
“你男朋友做了什麼？”秦長生吐槽完去查看自己的稱號，發現註釋那一欄出現了一些變化：
【真實之眼：主動技能，每日使用不限次數。使用者可以看見部分真相，但不是全部。有些真相對人類來說還爲時尚早。】
“這種事也能做到？”秦長生驚訝道：“他不會就是遊戲主辦方吧？額，我想應該不是。”
“怎麼這麼快就把自己給否定了？”池清清有些疑惑，偏頭問他。
那是因爲我的稱號是爲遊戲喜愛的玩家，那個叫“嚴磐”的可不不像喜歡我的樣子……
這話秦長生也就只敢在心裏說說，他環視了一圈四周，嘆道：“有稱號的玩家比我想象的要多，你男朋友人呢？”
“他說去跟遊戲官方繼續‘友好’交流去了。”
大概率不怎麼友好。秦長生嘆着氣低頭，卻又忽然擡頭再掃視了一圈四周：“你哥呢？”
“李文斐？不知道啊，”池清清也跟着看了一圈周圍：“可能還沒從遊戲裏出來，等等吧，他不可能出不來的。”
“你倒是對自己哥哥有信心。”秦長生說了這麼一句，跟池清清一起等了起來。
但他們沒有等到李文斐，卻先等來了噩夢遊戲的系統通知。
【恭喜各位玩家通過最後的選拔，噩夢遊戲即將開始。】
【本次通過選拔的玩家共計100人，1人因擁有作弊系技能，出於公平的考慮，該玩家暫時被排除在遊戲外。非人玩家5，普通人類94。】
系統沒有通知我任務失敗，那麼李文斐就還活着……他就是那個被排除在外的玩家。池清清皺了一下眉。
【最後的遊戲舞臺根植於各位生活的現實，每個人在遊戲初會得到一枚種子，種子代表了一種異能。】
【通過正常修行，或是奪取吞噬，種子會不斷成長。玩家將種子培育到第九階後，即爲遊戲通關。】
【遊戲通關者，能獲得通關獎勵，一個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機會。】
【下面是提問時間，每個玩家僅有一次提問機會，請玩家慎重使用。】
“我有疑問，”顧野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大聲問道，他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通過最後的獎勵復活的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麼？”
【這位玩家，世界上不會有同一片葉子和同一朵花，但如果相貌、記憶，所有的地方都一模一樣，對活着的人來說，怎麼不算是同一個人呢？】
“我明白了……”顧野一時失神，卻很快捏緊了雙拳。
“可對死去的那個人來說，就不是同一個人了。”池清清琢磨了一下游戲的解釋，輕聲說。
“死者復活什麼的，無非是滿足自己的期待，”秦長生卻有不同的看法：“只要那個人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是不是同一個人又有什麼關係？”
“隨便了。”池清清沉思片刻後說：“秦長生，你有沒有想過通關本身是個騙局呢？就跟……”
就跟仙界飛昇的騙局一樣。
秦長生如夢驚醒，再接着他直面了洶涌而來的恐懼。
是啊，如果整個遊戲都是個騙局呢？
“如果是遊戲設下的騙局，”秦長生不敢也不願承認這個可能性，“它爲了什麼？”
“爲了選出代行者，從而影響真正的現實。”這時，嚴磐又重新出現在兩人身旁，但除了池清清和秦長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我回來了。”
“嗯。”池清清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可秦長生卻不明白：“什麼意思？”
“你信神嗎？”嚴磐忽然問道。
秦長生：“我是無神論者。”
池清清：“不是吧，都經歷了這麼多，你還能是無神論者？我勸你還是早點拋棄這種想法比較好。”
“那我就不用神來稱呼遊戲了。用你可以理解的話來說，世界就是一個被編程出來的遊戲，神就是那個編程了一切的程序員。”嚴磐既是給秦長生說，也是在給池清清說：“噩夢遊戲是程序員按照自己的行爲模式設定的一套系統，因爲運行規則，它不能直接改變世界，只能通過選拔代行者的方式來影響世界，實現自己的目的。”
“最後的遊戲，就是爲了選出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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