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大学生来了
苏阳醒来看着被窝裡的身影,胳膊被热巴嫂子死死的搂在怀裡,一晚上都快掐出印了。
昨天忙活了大半夜,也沒睡几個小时,但也不怎么困,苏阳小心的抽回胳膊,准备起床。
热巴嫂子从被窝掏出脑袋,露出一张残韵而又红扑的脸蛋,又将胳膊搂在胸前最软乎的地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嫂子,该起床了,等会上工的就要来了....”
“嗯...我知道了。”
热巴睡眼惺忪的应了一声,发现嗓子有些哑了。
随即翻身趴在苏阳身上又腻歪了一会,這才不舍得起来。
热巴嫂子穿上衣服来到外边漱口洗脸,又帮苏阳打好水,拿好毛巾,苏阳在背后看着热巴嫂子的身影,感觉跟新過门的媳妇儿一样。
年龄大的女人就是会疼人。
“阳子,我去给你做個早饭。”
随后热巴嫂子挂上围裙来到火灶這裡,简单冲泡了一碗鸡蛋汤。
“阳子,你多喝点,补补身子。”
“谢谢嫂子。”
苏阳接過鸡蛋汤吹着碗边,喝的身上暖烘烘的。
吃過饭沒多久,北大窑就陆续来人了。
二婶子来到北大窑,看到锅灶旁已经有人忙活了,笑着打了声招呼。
“热巴,今儿咋来這么早呢,吃了嗎?”
热巴嫂子抬头笑笑:“吃過了,今天起的早就過来了。”
“真勤快啊!”二婶子来到锅灶,看了眼水盆裡泡的青菜,“对了,你嗓子咋回事,怎么哑了呢?”
“啊?可能是上火了。”热巴嫂子咬了咬嘴唇,低头应了一声。
“小成呢,咋沒看到他人嘞?”
“他...還在家裡收拾,一会就過来了。”
二婶子来到窑裡,带上手套,开始数数了,每天早晨各组的组长都得检查工作,顺便安排今天的活。
苏阳此时正在北大窑的屋顶上闲逛,谋划着怎么粉刷装修。
准备把外立面也刷上大白,写上大大的标语,也就像那回事了。
眺目望去,地裡的晨雾還未散尽,白气朦胧的一片,西北的早晨還有几分清冷,苏阳裹着大衣准备下来。
拖拉机突突的轰鸣声,忽然碾碎了村口的寂静。
送货的师傅已经将水泥沙子运了過来,老郑带着十几個人也骑着车子陆续赶来,瓦刀别在车尾上,停好车子跟苏阳商量着怎么开工。
“阳子,你說說想怎么干,62年建窑的时候,我才二十郎当岁,那会我就跟着和泥搬砖,一晃都多少年過去了,沒想到又到我手上了,你别說,還挺有缘分的哈。”
苏阳从屋裡拿出一條烟,按照规矩,给大家一人发了一盒。
“郑叔,我准备把裡面刷上水泥,掉砖的地方再加固一下,外面再刮成白石灰,你看咋样?”
老郑抽着烟,眯眼瞅了瞅:“哎呦,這外立面刷一圈,可得七八百個平方嘛。”
“沒事,往好看了整就行,先从东半拉开始,等這边弄好了,再把工作间倒腾過去,這样两不耽误。”
“行,沒問題。”
随后老郑就安排大家开始干活,搭架子,和泥,忙的井然有序。
沒多久,還有一车白石灰给送了過来。
一大早,村裡的小孩看到有白石灰,就兴冲冲的跟着拖拉机跑了過来,每個人都从家裡带来了一個生鸡蛋。
“西懒,啥时候烧灰啊,等着烤鸡蛋呢。”
“就是,我還给你带了一個,你看...”
几個小孩跟在苏阳身后,愣是闹着要烧石灰。
這对于小孩来說,是一個比较好玩的事情,生石灰刚运過来的时候是石头状,扒开石灰,中间掏空,浇上水就会发生化学反应。
随即产生大量的热量,大家就会把鸡蛋用泥巴裹上,外面再绑两层树叶子,拴上绳子就跟钓鱼一样。
将鸡蛋放在生石灰裡,過一会,鸡蛋就会熟了。
“大家往后站站,這就开始烧了。”
苏阳将一群小孩往后赶了赶,虽說好玩,但是生灰碰到皮肤也挺烫人。
“老郑,先把這生石灰给烧了吧,不然這些孩子呆在這,咱可开不了工啊。”
“行,我這就摊开浇水。”
随后,压水井开始压水,大家一盆一盆的往生石灰上面浇。
沒多久,就冒出了浓烈的白烟,小孩也开始将自己的鸡蛋丢进石灰裡,高兴的提溜着绳子,时不时提上来看看。
浇完石灰,老郑他们就开始和泥了,先从另一面的空窑开始干起,水泥掺上沙子打底,在外立面先糊上一层,方便后面挂白灰。
哈孜克兴冲冲的也跑了過来,跟着和泥,干起来十分起劲。
“阳哥,咱下午還去林场放羊嗎?”
“放啊,這边有郑叔,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行,我准备带几個红芋,咱们烤着吃,嘿嘿。”
哈孜克還跟個小孩似的,要是把這憨小子介绍给人家,是不是害了人家。
“哈孜,你现在跟小成哥学文化学的咋样了?”
哈孜克咧嘴一笑,放下铁锨拍着胸脯:“放心吧阳哥,认的不老少了,百八十個肯定有了。”
“行,那我考考你。”
苏阳拿出小棍在地上写了几個字,哈孜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倒是让他给蒙对了。
“哈孜,再加把劲,再跟着小成哥学学算账,到时候多赚点钱,我给你說個媳妇。”
哈孜克憨憨一笑,“好啊阳哥,我要大明嫂子那样的,大明嫂子好看,嘿嘿。”
“你個憨货,你想的倒是挺美啊。”苏阳伸手扒拉了一下哈孜克的后脑勺。
陈大明在一旁听得乐呵起来了,沒想到自家那個凶婆娘,倒還是别人眼裡的香饽饽了。
“哈孜,你要是有武松的本事,我就让给你。”
二婶子撇撇嘴:“咋滴大明,你的意思是你是武松呗?”
“那可不是嘛,沒有那打虎劲,不過那景阳冈。”
“你可拉倒吧,我看是老虎骑武松還差不多,哈哈哈。”
正說着,刘小成从外面悠悠的走了過来,看的出来心情不太对劲,二婶子眼尖,一大早来的时候就看到热巴嫂子在做饭了。
兴许是小两口闹别扭呢,也沒有在意。
但過了一会,就缓過来了,刘小成来到外面跟苏阳哈孜克一起帮忙和泥,有說有笑的。
這时,外面的水泥路上传来一阵轰鸣的声音。
迎风开過来一辆东方红拖拉机。
苏阳站在坡上,看着那辆满载行李和人影的车斗,七八個脑袋像风中芦苇般摇晃。
“阳哥,這是大学生来了吧?”哈孜克踮着脚问道。
“看着细皮嫩肉的,兴许是大学生吧。”刘小成放下水泥兜子,瞅了一眼。
一听說大学生来了,北大窑的工人也闻声走了出来,准备看個新鲜。
随即,拖拉机停在北大窑门口,张军从车上下来,招呼着车上的几個年轻人下来。
一共有五個人,三男两女,看上去二十出头,年轻气盛。
“大家都下车吧,咱们到地方了。”
大家下了车,背着背包,好奇的打量着北大窑,眼神闪過一抹落寞,兴许是有些失望了。
“巴郎子,這就是咱们乔木村的玉石鉴定所,大家别看地方破,但咱们可是全国第一家鉴定所啊。”
张军得意的跟大家介绍道,来到苏阳面前:“這位苏阳同志就是咱们鉴定所的负责人,你们不是一路上憋了很多問題嘛,现在可以问了。”
那些大学生们打量着苏阳的模样,看样子跟自己也差不多大,开始低声嘀咕起来。
“好年轻啊,這是真的假的啊?”
“感觉跟我們差不多,村长不会唬咱们吧。”
其中有一位扎着双马尾的姑娘,脸上洋溢着笑容,认出了苏阳:“对,就是他,我在报纸上看過他照片,他還是最年轻的玉雕大师呢,作品品還入选了大会堂呢!”
這些大学生们平时学习玉石技艺,对于雕刻這方面也有所了解。经這么一提醒,大家伙反应過来,确实在报纸上见過!
“哇塞,你就是苏阳大师?”其他几位大学生顿时露出惊讶的嘴巴。
“天呐,這就是传說中的天才嘛!”
“苏阳大师,你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也是学玉雕的,我叫方倩。”双马尾姑娘激动的伸出手,跟苏阳握了下手,满脸的开心。
其他人也纷纷伸手握了一下。
就跟明星见面会似的。
苏阳看着他们一個個青春勃发的样子,也是羡慕了。
“阳子,這些大学生们就交给你了,你给安排安排,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就先回去了。”
“沒問題张叔。”
随后苏阳带着他们跟北大窑的工人们打了個招呼。
“這位叫刘小成,是咱们鉴定所管事的,這位是负责一组的二婶子,這個傻大個是二组的二虎,你们以后有什么問題也可以随时问他们。”
二婶子他们笑笑打声招呼,握了握手,搞得還挺正式的。
“另外,你们就先窑裡对付几天,现在正在粉刷窑面,有点乱,但是你们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农村反正就這條件,吃饭呢就跟大伙一块吃,你们也别嫌疑。”
几名大学生四处看了一眼,高兴的点点头:“放心吧,苏阳大师,我們来就是学东西的,不怕吃苦。”
方倩开朗的笑笑:“大家都把行李搬到窑裡吧。”
苏阳拍了拍哈孜克的肩膀:“哈孜,你也去帮帮忙。”
收拾好住的地方,苏阳便带着他们四处逛逛,這些大学生都是来自京城的学校,除了方倩的玉雕专业外,還有珠宝设计,玉石鉴定等专业。
一路上他们跟在苏阳身旁问东问西。
“苏阳大师,請问你是几岁开始学玉雕的,是童子功嗎?”
“苏阳大师,你怎么想到要成立鉴定所呢?”
“苏阳大师,你以前也在河床上挖玉嗎?”
“苏阳大师,你结婚了嗎?”
苏阳对于這些問題,也是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番。
随后看向大家,“大家就不要叫我什么大师了,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就叫我阳哥好了。”
“嗯,阳哥。”方倩爽朗的叫了一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加上老郑的水泥匠,满满当当的几十口子人。
看起来格外热闹。
幸好今天热巴嫂子来了一個新帮手,村裡的李寡妇,三十多岁,手脚勤快,男人当年上山被哈熊扑死了,自己守了几年的寡。
虽然是寡妇,但是在村裡也是香饽饽。
谁让人家屁股跟磨盘似的,走路都能把老爷们的眼珠子给拽走。
平时那些闲人,端着碗沒事就往人家家门口坐,等着献殷勤。
眼下,跟着热巴一起下厨,有了基本工资,生活也算有了着落。
两個人忙活起做饭的事,也快了很多,一個人盛饭,一個人打杂,两個女人腻在一起什么都能聊,北大窑的男人都聊了個遍,尤其是那李寡妇,那是对村裡的老爷们如数家珍。
“热巴嫂子,你跟我小成哥你俩咋样,合适不?”
李寡妇冷不丁的问上一嘴,热巴嫂子一愣,“什么合适不?”。
“嫂子跟我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们结婚那么多年都沒动静,是不是我小成哥不赶趟啊...”
“沒有沒有,赶紧盛饭。”
下午的时候,几名大学生在屋裡跟大家学习,二婶子他们不懂理论知识,但是鉴定起来,那是手拿把掐。
大家也是头一次见到這么多的玉料子,平时在学校翻来覆去就那几块标本,早就早就透了。
现在才知道,学校和实践那是两码事。
大家学的很认真,有問題就问,二婶子他们也很乐意解答。
苏阳和哈孜克,下午的时候去了林场。
哈孜克赶着羊群,苏阳回到家裡背上了五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要是碰到什么野物,也能顺便改善生活。
现在這個季节,村裡人放羊的多了,大家赶着自家几头羊,往林场裡一拴,等吃饱了再牵回家。
春天的林场有不少好东西,除了有一些菌子之外,還有很多党参和锁阳。這是一种药材,巴扎上都有人收,尤其是锁阳,晒干的五块钱一公斤。
也有些人,不惜冒着险前往林场的白碱地裡挖锁阳,收拾干净后去药店卖。
但是白碱地位于林场的一侧,需要穿過一段林场,那地方的土地冒碱,太阳光下白晃晃的,跟盖了一层雪似的,跟叶尔羌的戈壁滩差不多。
那裡沒有高大的胡杨木,有一些芦苇子,最多的就是蓬蓬草,在春天是绿油油的一大团,由于四面有林场挡风,那边有很多鸟都在裡面孵窝。
“阳哥,咱们往哪走?”
“去白碱地看看,那边蓬蓬草多,打几只大头雀也好。”
“行,大头雀最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