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不管沈数有沒有那個想法,时小鱼一把扯住他手腕,指着门店:“沈数哥哥,我想买一個。”
沈数:“……”
蓝色不仅衬人肤色白,還能把人衬的更冷淡,沈数大多时候表情就清冷,垂下眸子看過来的时候,距离感加倍。
时小鱼顿时觉得有东西重重的压在自己肩膀上,同时她也意识到嘴裡喊着的沈数哥哥并不是有关系的哥哥,她现在這個行为举止有些亲密了。
她默默的撒开手,背在身后,低垂脑袋,诚然一副认错等待受罚的样子。
過了好一会儿,沈数问她:“喜歡哪個?”
时小鱼到架子前挑了几個,她其实不喜歡這种东西,太女生了,但为了她哥,得装装样子。
沈数耗着本就不多的耐心等她试完,余光一瞥,他看见架子最下面的发箍。
沈数弯下腰,指尖刚碰到,一只大手突然伸過来,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拿走。
“……”沈数抬起头,還沒来得及发作,直直的撞上顾横盛满怒意的眸子。
顾横捏紧了手裡的发箍,指节发白,看上去很生气,一出口果然夹着火星:“是不是有点過分了,半路跑了也不告诉我,我一回头人都沒了,傻站在那半天看不着人,你還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带你来的?”
沈数看了他一会儿,无动于衷。
顾横二话不說,把手裡的发箍套在沈数头上,猫耳朵和沈数莫名贴合,毫无违和感。
“我不戴!”沈数炸了毛,伸手就要去扯。
顾横伸出胳膊拦着他:“你敢摘,你摘我就咬你!”
沈数的动作停顿了下,顾横的威胁在短短的间隙裡失去了重量,沈数摘了,顾横气的够呛,一把搂住他脖子作势要咬上去。
沈数慌乱之中沒躲過去,推他的时候不小心手滑,反倒把自己的脖子送到顾横嘴边。
后者刚喝過水,唇上留有湿意,带着柔软的质感不经意间从皮肤滑過,沈数顿时愣住。
酥麻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僵硬着脖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顾横也有点懵,恍惚了一阵才后知后觉热气上头,他用手背重重的摁着嘴唇,撇开眼低声又含糊的說了句:“不好意思。”
他就是吓唬吓唬,沒想到能碰上。
沈数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均匀沉重,时小鱼屏气凝神,胳膊默默抬起,好怕沈数突然给她哥一拳,她得提防着。
顾横讪讪的瞥他,想看沈数的表情,结果登时一顿,很奇怪,沈数的脸上既沒有愤怒也沒有窘迫,而是一种复杂很难形容的表情,震惊和疑惑各占三分之一,還有点不知所措。
完了,吓傻了?
以沈数這個脾性,从小到大八成沒被人這么亲密的触碰過,一時間难以接受也挺正常……不過這都不能接受,他在網吧狗胆包天咬人的事要是被知道了,岂不是得被沈数扒层皮下来??
顾横想說点什么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沈数突然扭過头,拧着眉看他:“你之前說,你的易感期是在八月份?”
“……啊,对。”
顾横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数若有所思:“在哪发生的?在你舅舅家還是其他地方?”
顾横:“……”
游乐场离时东明家近,时小鱼和顾横先下了车,沈数也跟着下来了,顾横看出他有话要說,于是让时小鱼先上楼回家,两人去了附近的广场。
傍晚散步的人多,两人一路无言。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热闹慢慢退去,顾横的注意力逐渐被脚步声吸引去,他听见两人的步调默契的一致。
沈功以前說他像條鱼,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能游刃有余,胆子大不怯场,顾横承认,但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无论怎样都有后路,做错事甩甩手就能重新开始。
家世好并不是顾横肆意的资本,他的天性就這样,做什么都随心,不计后果,自己做的事结果怎么样都认。
沈数跟他不一样,心思敏感,认定的事不容易改变主意,就沈功留在北城做教练這件事来看,沈数很抵抗,但放在顾横這,他可能觉得沒什么。
现在,不知道是受沈数影响還是其他原因,顾横开始顾虑了,也开始恐惧。
他不怕這個出乎意料的羁绊,他想留住沈数,他怕的是欺骗沈数以后会出现各种让人措手不及的状况,他不擅长应对這些,所以在游乐场,顾横沒有回答那個問題。
“前面有家快餐馆,反正也到晚上了,边吃边聊呗?”顾横瓮声瓮气的问道。
沈数瞥了他一眼,扯着唇角问:“你紧张什么?”
瞧瞧這笃定的小眼神,顾横枯萎了。
“我沒紧张!”顾横死鸭子嘴硬。
沈数冷笑一声:“手都抠红了,装什么装?”
顾横把手摊开,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你可怜我一下,一起去吃顿饭吧,我請。”
沈数:“……”
這家快餐店学生和工人占多数,菜品都是做好的,荤素都有,价钱不一,想吃多少饭自己盛,跟在学校食堂差不多。
顾横抽出张纸把筷子仔仔细细擦了两遍,双手恭敬递给沈数。
“你用不着這样。”沈数接過筷子,语调平平。
顾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這家店虽然小,但味道不错,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当地人,做的菜也都是家常便饭。
沈数吃到一半发现对方盘子裡的饭菜几乎沒动。
他曲起一根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不是你要带我来的嗎?现在不吃是什么意思?”
顾横完全沒了往日的气焰,声音都有点虚:“沒不吃啊,這不是吃着呢嗎?”說着,他用筷子夹了一口饭。
沈数重新垂下头,唇角微不可见的勾起。
晚上六点,两人吃完饭离开快餐店,街边停了很多卖小吃的车,大片白色烟雾模糊了背后斑驳的墙面。
每辆车前都聚着一小堆人,顾横眯着眼睛分辨了会儿,问沈数:“你刚刚吃饱了嗎?”
沈数看着他:“饱了。”
顾横“哦”了一声,准备好的话硬生生又咽回去了。
沈数不是看不出他拖延的心思,顾横有意隐瞒,可他偏偏不想配合,顾横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很少见,也挺有意思的。
顾横所有注意力都在沈数身上,沈数往哪走,他就跟,也不管周围,直到街边景象越来越眼熟,顾横才意识到,這是那條老街,再隔着两條街就是沈数家。
怎么来這了?
不应该是去網吧重现当时场景嗎?然后沈数怒火中烧在那间屋子裡咬回来!
顾横想,如果换做是他,他一定会這么干。
沈数停在那家海鲜烧烤店门口。
“不是吃饱了嗎?”顾横不解道。
沈数往裡走,沒点烧烤,要了几瓶酒,老板又额外送了一盘花生和牛肉。
秋天的夜晚寂寥萧瑟,晚风吹的头皮发凉,却无法吹走這條老街的烟火气。
沈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顾横下意识去拦,胳膊都抬起来了却在伸出前停下,說:“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管起我来了。”沈数說的很小声,周围闹哄哄的,顾横就是能听清。
沈数喝光一杯又无缝衔接另一杯。
“你——”
沈数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顾横实话实說道,“沒认出来,是之前你受伤,在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你后颈上的咬痕了,后来我去查了網吧隔壁的监控才确定。”
沈数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這都過去多长時間了:“那你怎么不說?”
“我說什么?”顾横笑了声,分不清是自嘲還是什么,“說了我丢人,你也觉得丢人。”
沈数看了他两秒,alpha被咬了說出去是有点丢人,但顾横丢什么人?
顾横看出他心中疑虑:“我一個alpha,易感期对另一個alpha的感觉不是攻击,而是把他当成omega一样去狩猎,不丢人么?”
“……”
沈数:“你沒咬到我腺体。”
“我知道,”顾横說,“我当时還有点理智。”
沈数问:“如果你咬的真的是個omega,你准备怎么办?”
顾横抬眸看向他:“我都等好了他报警。”
“就报警?”沈数问。
顾横愣了下,继续补充:“如果对方不想报警,我可以对他负责,直到临时标记消失。”
“你知道就算是临时标记消失,也会让omega在之后的一段時間裡对alpha表现出依赖。”沈数认真道。
如果沒有刺破皮肤,只是单纯的注入信息素,那么一次临时标记不会有事,如果刺破皮肤,omega腺体的位置脆弱又敏感,很难愈合,信息素多多少少会残留在身体裡,直到新的alpha出现,盖過遗留的信息素才行。
话题不太对劲,要偏不偏的。
顾横回顾沈数說的话,后者又倒了一杯酒喝光,目光开始发怔,顾横狐疑的盯着他问:“你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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