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女子识此鞋大凶 作者:未知 很久之前。楼宇湘就听說過很多關於绣花鞋的故事。 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故事,就发生在她身边。 那时候,她刚大学毕业,在婉拒了同班同学为纪念寒窗苦读三年而举办的一次远郊游活动后,就回到了苏省剑锋山。 她回家的第三天,就得到了一個让她吃惊的消息:有一個参与那次远郊游玩的男同学,竟然出意外死在了租住下的山村农家小院中。 那天晚上是农历十四,皓月当空照,小山村的夜景清新的一塌糊涂,這帮天之骄子当然得在宅院门前摆上桌子,男男女女的畅饮一番了。 年轻人嘛,本来就把熬夜当做家常便饭了,再說那次为期三天的郊游结束后,大家伙就得各奔东西,各找各妈了,不喝個通宵怎么行? 酒至半酣,兴到浓处,拿着筷子敲打着饭碗高歌一曲《妹妹想哥泪花儿流》是少不了的,有人离席回家去上茅厕更是正常的很。 可就在很正常间,出现了不正常:相伴回农家小院上厕所的两個男同学,竟然在茅厕上方的虚蓬(虚蓬,在农家茅厕中是常见的,就是用木头蓬起一個类似于阁楼的空间,上面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到一双垂下来的腿。 那是一双白花花的腿很诱人吧? 那双红色衣裙下的腿下,是一双红色绣花鞋,就是北洋时期之前新娘初嫁时才穿的绣花鞋,喜庆,诱人。 只是,這玩意一旦出现在凌晨时的茅厕上方,好像就不怎么喜庆了。 尤其是那俩同学亲眼看到,那双绣花鞋的主人,除了有双白花花的腿、纤细的腰肢外,還有一個只有头发的骷髅头后,就更加让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的大叫一声,昏死過去了。 两個凌晨时分去上茅厕的青年才俊,一個被活生生的吓死,一個被吓成了神经病,這就是那次郊游中,同学们最大的收获。 案发后,当地警方很快赶到现场,荷枪实弹的搜索到天亮,除了在茅厕虚蓬上发现一双脏兮兮、都被老鼠给咬坏了不知道啥年代的绣花鞋外,啥白花花的腿子、瘆人的骷髅头都沒有。 不過,警方也从当地人嘴裡,探听到了一件事:這家农家小院早在好多年前,曾经发生過一件很诡异的事,主人儿子刚娶的新媳妇,還沒有入洞房呢,在解手时被醉酒客人那個啥了,羞愧之下当即吊死在了虚蓬上。 从那之后,這家厄运连连,老夫妻在短短一年内,就相继得病去世,神经深受刺激的儿子‘云游天下’去了,到现在不知所踪,被警方视为已死亡,這家就成了无主之宅。 這家出了這种大凶事后,谁還敢跟它做邻居? 更沒谁敢买這個宅院,就這样任由它荒着,一荒就是好多年,直到后来当地流行农家乐后,才被城裡人买下来,简单装修了一下向外出租,沒想到却出了這种事。 (這個故事,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源自李清照故居不远的西南某山庄内,距离兄弟這儿不到三十公裡,打小就听老人们常說,今天忽然间想到了,就拿来用用了,還請别介意,更别嫌兄弟在啰嗦)。 所以从那之后,楼宇湘就对绣花鞋特别不感冒,觉得它就是一种很邪性的东西(事实上确实如此,在很多鬼故事中,绣花鞋也是很重要的道具),直到她自己‘出落’的比绣花鞋還邪性后,才慢慢忘记這玩意了。 直到认识陆宁,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后,才知道這家伙竟然跟一双绣花鞋很有牵扯,不過還是沒认真对待,毕竟楼宇湘沒经历過她同学那些事,就以为這玩意只起到一個故作诡异的作用罢了。 但现在,楼宇湘亲眼看到,龙大师郑重其事的把一只绣花鞋,交给陆八师兄,在觉得好笑之余又如同‘醍醐灌顶’那样,猛地意识到被她忽视的破玩意儿,原来在老师心目中占据這么重的分量,這才惊叫出声。 依着潘龙语生前的身份地位,就算拿板砖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上八百天,他也不会同意拿一只旧鞋子来故弄玄虚的。 這就充分证明了,楼宇湘此前所知晓的那些(彼岸花、绣花鞋),绝对有资格值得她用最郑重的态度去面对了。 就算她不想,都不行六师兄幽幽叹息過后的那句话,让楼宇湘心中一惊,霍然抬头看着他,问道:“六师兄,您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我为什么不该认出這只鞋子来?” 楼宇湘并不知道,她在问出這句话时,声音是沙哑的,充满了人性对未知危险恐惧的本能。 六师兄沒說话。 老龙也沒說话。 师兄弟俩他人,就這样静静的望着她,脸上带着懊恼的神色。 很明显,他们都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守着楼宇湘,就着急的把盒子交给给八师弟,更后悔刚才怎么就沒阻止老八打开盒子。 因为老潘当年在把盒子交给老龙时,曾经语重心长的說:這只破、旧鞋啊,对于女人来說就是個大凶之物,任何女人看到它后,命运都会发生不好的转变,烈妇变成贱人,贱人变、变得更贱,只想一心拥有它,穿上它,去向男人展现她无法抵挡的魅力。 现在出身大富大贵之家的小师妹,不但看到了這只鞋子,還认出了它的来历,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就像拿麦糠擦屁股该怎么向泉下喝水的老师交代? 既然无法交代,不過敷衍一下就可以的,要不然花道人也不会說這是天意了。 “大师兄,您告诉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宇湘又看向了老龙,语气倒是镇定了很多,也凌厉了起来,毕竟是堂堂帝皇集团的老总、苏省楼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大风大浪玩的多了,花道人要想凭借几句装神弄鬼的话,就想吓倒她的话,還是嫩了些。 面对王霸之气测漏的楼宇湘,定力很深的龙老大,選擇了抬头看天,他无语。 到现在混得穷困潦倒的花道人,可沒龙老大的本事,低眉顺眼的喃喃說道:“女子识此鞋,大凶。” 哪個女人能认出這只破、旧鞋,就等着倒血霉吧! 让你眼神好! 這就是花道人要表达的意思。 龙老大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缓声說道:“這句话,是老师說過的。說起来,這事都怪我,沒想到你会认出它。” 对龙老大的自我批评,楼宇湘听而不闻,只关心会招来什么大凶。 何所谓大凶? 呲牙咧嘴、鼻歪口斜,大小便失禁,眼珠子瞪出眼眶,苦胆爆裂,死后八百年尸体不腐,栩栩如生,且长满黑毛,此为大凶也出自《上古搜魂记·之厉鬼篇》。 听完龙老大解释后,楼宇湘眼前发黑的晃了好几下,真恨不得天上赶紧打個霹雳,把龙老大、花道人都劈死拉倒:谁让你们当着我的面,把這破东西交给陆八师兄的? “小师妹,也不用太害怕。” 就在楼宇湘眼前发黑很想抱头失声痛哭时,陆八师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旧那样平淡,暖暖的犹如三月轻风:“无论任何事,都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浩瀚宇宙依旧不住变幻,更何况我們自己的命运?” “八、八师兄,你有办法?” 楼宇湘霍然转身,一把抱住了陆八师兄的胳膊,哑声說:“我不怕死,可我不想死后,還变成一個黑毛粽子!” 近些年受某些小說的影响,盗墓之类的小說风靡大江南北,人们知道裡面既有弯起胳膊就会出现疙瘩肉的帅哥,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女主,還有躺在棺材裡等待被人打搅后、才会蹦出来的黑毛、红毛、白毛各种颜色毛的粽子。 所以楼宇湘也知道,并能迅速想象出黑毛粽子那可怕的伟岸形象,才会如此的害怕,只想扑进陆八师兄怀着,娇声哭個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嗷、嗷,我曾经不停的问個不休 (在這儿得特别說明一下:本书可不是惊悚诡异小說,从始至终都秉着让人看了很轻松的宗旨,既然非得出现一些惊悚环节,为避免大家伙像我那样在看某惊悚小說是会干恶心的不愉快感受,特意以无厘头方式来书写,這样心裡就沒那些不好感觉了。 看书嘛,自然是为了寻乐哈哈一笑,谁要想体验那种书中所描述的惊悚诡异,兄弟建议大胆哥還是凌晨一点去荒郊野坟吧,别忘了拿瓶酒再去,說不定会遇到古装美女,拿着鸡爪子来跟你畅谈人生呢?) 陆八师兄看着楼宇湘,片刻后却摇了摇头。 意思就是說沒办法了,老妹,看不出哥们刚才只是安慰你嘛,還是赶紧回家安排后事吧。 滔滔治水般的失望,从楼宇湘心底涌起时,她却忽然发现陆八师兄的眼神裡,包含着浓浓的呵护之意。 男人伤心了趴女人怀中吃几口奶就好了(我家三岁的小儿子就对此深有体会),同样,女人害怕了,只要找個靠得住的强大男人嘿嘿,太公在此,百鬼回避! 一下子,楼宇湘就沉浸在了陆八师兄的温暖呵护眼神中,所有的恐惧之情瞬间荡然无存,空余說不出的甜蜜蜜。 当然了,守着两個糟老头子,好像树袋熊那样的抱着八师兄的胳膊,站也站不住的样子时,還是得具备一定的厚脸皮的。 幸好楼宇湘近年来一直苦练厚脸皮神功,当前已经登堂入室,视女子该有的羞怯如无物,相信再苦练两年,完全可以开山立派,成就一代宗师了。 龙老大,花道人面面相觑了一眼,接着都微微摇头叹息,拱手对陆八师兄摆了摆,也沒邀請他去灵堂内,与头七這天回家避祸的老潘喝一杯,就飘飘然的转身,一前一后的走了。 他们都很清楚,八师弟如果能去灵堂,那么就不会在果林中了。 更清楚从此之后,楼宇湘将会改变老八的生活。 难道說,這也在潘龙语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