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无限] 第67节 作者:未知 余清韵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苞裡正中间的花心,邪祟们不是花瓣,而是组成花瓣的一根根细小纤维组织,密密麻麻,交织相连。 這朵花糜烂的,令人作呕的,散发着肉香。 钟世荣趁着邪祟還沒来得及进入电梯,眼疾手快用自己另一边還能用上的手摁住电梯关门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上,但還是有一個邪祟堵住了电梯门口,那個邪祟疯狂地想要挤进电梯。 他们身上都有伤,已经沒人能阻止這個邪祟了。 陈杰和李仁贵想要用肩膀怼向邪祟。 下一秒他们看到那朵花苞的中心挤出一個胳膊。 那個胳膊很长,好几块肉已经消失,隐约能看到裡面白骨,手指的两三跟指头只能看见那白森森的指骨。 那個手精准地抓住邪祟,快速将它扯离电梯门口。 他们一眼认出那是余清韵的手。 那個堵在电梯裡的邪祟被這個胳膊拉进了邪祟堆裡。 也只有余清韵会這么做。 电梯门缓缓关上,陈杰和李仁贵像沒了魂一样瘫坐在地,這次不是害怕,是失魂落魄。 在他们心裡,就相当于一起過命的大哥就這么沒了。 陈杰“呜呜呜”地就哭了出来。 下一秒,所有人只感觉眼中白光一片。 — 陈杰睁开了眼,是酒店三楼房间豪华的吊顶图纹。 他现在正睡在三楼豪华房间裡床尾的小沙发上。 他這是,逃离出那個诡异的酒店了嗎?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過来,赶紧起身看向床上的人。 他看到了余清韵靠坐在床上看着他,额头上已经干掉了的毛巾被挂放在床头柜上的洗脸盆边沿。 “余姐。”陈杰不知道该說些什么,眼眶裡直接进了水。 “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余清韵面色沉静。 她床单底下的手一直在不停发抖。 清醒着,被活着硬生生地撕咬,這是她第一次经历這個,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上的应激,不停的抖动。 幸好她之前在阴鬼路的时候被诅咒了,在邪祟堆裡被硬生生啃食分尸,濒死之下撑到了莫立鹤破除梦境。 “扣扣扣扣扣扣扣”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李仁贵焦急的声音传来:“快开门,小余怎么样了?” 陈杰赶紧走過去给李仁贵开门,李仁贵拎着大袋的塑料袋,裡面有余清韵要换洗的衣物和许多的医药物品。 他看到余清韵完好无损地靠坐在床上,松了口气,把大袋的东西放在床铺旁边。 余清韵身上维持着他们刚把她背回来的模样,双臂有着已经痊愈得差不多的伤口。原本是满手的绷带,但之前昏迷的时候已经被陈杰拆下来擦了擦伤口,防止流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李仁贵說,“我一醒就来就发现我睡在小余房门门口了。” 余清韵躺下,把自己的身子藏在被子裡,一举一动疼得都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断开,就像被肢解一样。 余清韵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我還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余清韵忍不住抱紧自己的两边手臂。 陈杰和李仁贵见状,就对余清韵說他们两個就在隔壁两個房间,有事就打电话叫他们,然后离开了房间。 余清韵蜷缩起来,肩膀,胳膊肘,手腕,脖颈,大腿根,大腿膝盖和脚腕,這些关节处都是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是被人砍断了一样。 之前被肢解放在行李箱裡面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只不過上次的肢解只是断了大腿根和肩膀,而這次像是断了好多关节。 被分尸的感觉好痛苦。 余清韵疼得不知道過了多久。 耳畔传来一道清透的男声低笑:“這就是你在那小路上得到的诅咒嗎?” “真不知道這算是你的造化,還是你的催命符。” “你,”余清韵疼得咬紧牙关,腮帮子鼓起,“什么意思?” “寺庙裡那石像让你能躲避邪祟,那條路上的女人让你能拼接自己断掉的肢体,”风霁月向床上的余清韵低头,漂亮剔透的眼睛直直望进余清韵的心底裡,“你可是从中受益匪浅啊。” “說人话。”余清韵說。 “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是难以承受邪祟的诅咒。一個诅咒就能令人爆体而亡,所以這才叫诅咒,”风霁月說,“一個,两個,三個,或许算上這次,四個?你活了下来,我感到很惊喜。” “显然你的身体能容纳的诅咒比普通人多,但你终究只是一個凡人而已,就算不死,身负诅咒的你也活不了多久。” “背负诅咒地生活着,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透支生命。你只有两條路,一是最终爆体而亡,二是体面的英年早逝。” “而且,你不想知道你身上的那群恶鬼图纹是什么嗎?”风霁月說。 余清說:“不想。” 她不想让自己和這個满嘴半真半假的风霁月在交谈之中处于被动,免得怎么被他弄死的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风霁月都是不可信的。 “但你肯定想知道怎么活下来,而我能让你活下来。但是我有個前提條件,我之前也說過,那就是你要帮我找回我其他的身体部位。”风霁月說。 “你为什么這么肯定能让我活下来?” “因为我研究過像你這样体质的人。” “那人活下来了?” “不出意外,是的,”风霁月還是那個笑容,但是余清韵感受到了他君子雅意皮囊下的冷意,“她获得了永生。” “世上沒有真正的永生。” “那是你沒有见到過而已。” “如果我能永生,我一定会自杀。” “永生有什么不好的?”风霁月不解,“阳光,雨露,山光水色,烟雨朦胧,世间万物一切美好,你永远有時間去享受這美妙的人生。” “我觉得人来這世上走一遭,過完這一生就弥足珍贵了。”余清韵试图和风霁月說话,转移注意力,减轻身上的疼痛感。 “你阅尽了這世上的美景?尝够了珍馐佳肴?用過最上好的绫罗绸缎?” “人欲难填,我不敢說我无欲无求,但永生是贪心的。” “你這叫愚蠢,不叫知足。” 风霁月說:“那位故人你又作何解释?” “要是人家自杀了呢?” “不可能,”风霁月說,“沒有人会在获得永生后自杀。” “我就会。” 余清韵笑了起来,說:“永生会很痛苦,和人们产生羁绊,看着一個個身边的人逝去,我宁愿和他们一起化为烟雨,尘土,随风飘散,共存于世。” 风霁月說:“那是你,不是她。” 這次的谈话不欢而散,余清韵沒有正面答应风霁月帮他收集他的身体部位,躺在床上忍着难受,缓缓入睡。 结果沒睡多久,她被酒店外面的声音吵醒,一醒過来,身上被分尸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余清韵缓缓起身,她发现自己沒有像前几個副本一样高烧昏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這次解除酒店梦境的是莫立鹤。 酒店外面响起的是救护车的声音,還是急救。 余清韵站在落地窗的阳台外面看着底下,看到這個救护车她就知道酒店裡有人出事了。 這次被拉入酒店诡境的人就有他们几個而已,陈杰和李仁贵沒問題,不知道钟世荣的手腕会不会苏醒以后恢复如初,還有莫立鹤的反噬。 不過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酒店裡有人突发疾病或者突发其他意外事件。 救护车已经开走了,余清韵刚出阳台也看到了旁边两個阳台的陈杰和李仁贵。 余清韵出来得有些晚,也只能看到救护车的背影,根本沒机会看到被抬上担架的是谁。 后来余清韵又陆陆续续看到三辆救护车来到酒店,不知道什么原因,余清韵发现自己眼睛看的清晰了。 她先后看到了酒店经理,粉红色连衣裙女生和一個不知名男人被抬上救护车。 酒店底下還站着不少人,有上夜班的酒店人员,還有不少路上凑热闹的路人。 每個人都很合乐热闹,让余清韵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短短几天,她已经经历了好多,看着眼前的太平盛世,竟然有些像隔着泡泡屏障一样看着自己的伊甸园。 很不真切。 “余姐,你出来有些晚了,刚才第一個被抬上去的是莫立鹤。” “是第一個救护车嗎?”余清韵說,“那有点奇怪。” 毕竟他们醒来后发现梦境裡的伤口不会带到现实。 “我也觉得奇怪。”陈杰說。 “对了,”余清韵說,“最后一個被抬上单担架的男人是谁?” 长得也不像钟世荣啊。 “是之前一個无辜被假扮成小陈的邪祟杀死的男生。”李仁贵說。 他這么一說,余清韵才想起来自己变成鬼面图纹指引着李仁贵和陈杰见面的时候听過陈杰說這件事。 既然钟世荣沒有去医院,她本身也沒有被啃食分尸,說明从梦境出来以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初,那莫立鹤又是为什么上救护车? 這個疑问留到了第二天,余清韵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打开一看,是钟世荣。 這個男人因为之前和她上過三楼拿到她的背包和风霁月的头颅,所以知道她睡在這個房间裡。 “我猜可能是這间,沒想到真被我猜对了。”钟世荣起的比陈杰和李仁贵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