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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等风等你

作者:行者无宿
假如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高兴。——圣埃克苏佩裡

  因为各個学院考试安排不一样,宋尧离校的那天正好赶上穆宬考最后一科,而且是宋尧母亲来接的他,所以穆宬不好多說什么。也正因为如此,穆宬念叨宋尧“抛妻弃子”沒良心念叨了好久。

  叮咚——“你個沒良心的,一声不吭就走了,让我們孤儿寡父的怎么活啊?”

  叮咚——“你走的第一天,想你。”

  “……”宋尧翻找着手机的短信屏蔽功能在哪儿。

  叮咚——“你走的第二天,想你,想你。”

  叮咚——“当初告白的时候不是說好了嗎,我是你女朋友,你這样让我一個人独守空房不好吧?我好寂寞的說。”

  “……”宋尧想要不還是分手吧,反正也沒正经在一起,姑娘家家都不带這么闹腾的。

  叮咚——“你走的第三天,想你,想你,想你。”

  叮咚——“如果一开始沒有遇见你我就不会喜歡上你,如果沒有喜歡上你我就不会为你牵肠挂肚,如果不为你牵肠挂肚我就不会茶饭不思抑郁寡欢,我好悔啊!”

  “……”宋尧看完這矫情而做作的台词,還真是一言难尽呐!

  “阿尧啊,這几天怎么老有人找你啊,手机一直响個不停,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宋尧爷爷是退伍老兵,身子骨很是硬朗,闲来沒事儿就在家种种花浇浇水,看着宋尧拿着手机却对消息铃声充耳不闻,就试探着问他。

  宋尧用手捏着眉头,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穆宬又发神经了,于是把手机关了静音反扑在茶几上,走到爷爷身边帮爷爷揉捏肩膀:“沒有,爷爷,就是一些垃圾短信。”

  宋老把洒水壶往花架旁一搁,回头意味深长地笑着问:“我大孙子是不是谈恋爱了?哎呀,跟爷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多大了,谈恋爱很正常。既然人家小姑娘放下面子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你就给人家回個电话嘛。”

  “……”宋尧看了一眼爷爷脸上那种“我什么都懂”的看破一切的表情,感觉一口气上不来,扎心。但是又得哄着点儿老爷子,就故作羞涩地笑着說:“不愧是侦察兵,什么都瞒不過您的眼睛。行,我知道了,我会给他回电话的。”

  宋老一听越是来劲儿了:“嘿,好小子!可以啊,還真给爷爷猜中了!哈哈哈,什么时候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宋尧一惊,傻笑着回应:“還早,還早。喔,对了,爷爷,過两天我陪您去看看老战友吧。”

  “好啊,好久沒见那些個老/东西了!上次输了老张一盘棋,這次你去帮我赢回来!”宋尧见成功转移了老爷子的注意力,才缓缓舒了口气。

  “穆宬你够了啊,有完沒完,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发這些奇奇怪怪的短信了?”宋尧回房间還是拨通了穆宬的电话,从回家到现在還沒過几天呢,手机裡就满满都是穆宬的苦情短信。

  电话那头传来委屈巴巴的声音:“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糟糠之夫不可弃啊!你要对我负责的!”

  宋尧听了浑身不自在,语气裡故意露出一丝怒意:“穆宬,你清醒一点!能不能好好說话?你再不正常我可挂电话了。”

  “好啦,不闹了,我妈和她的几個学生有個研究项目要做,打算带上我去实地考察取材,要很长一段時間沒空联系你了,這才来骚扰你的。”果然,只要一让穆宬以为自己生气了,他分分钟规规矩矩的,屡试不爽。

  “嗯。”虽然這理由牵强了点,但是宋尧勉为其难接受。

  “就一個‘嗯’?你都不說点儿什么嗎?”

  “說什么?或者,你想听什么?”

  “比如說‘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随便說点儿。”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扭捏是怎么回事儿?

  “喔,那,沒有。”宋尧一脸冷漠。

  “唉,行行行,沒有就算了,想念一個人的滋味儿不好受,你沒有也好。对了,你那胃药得随身备着,别忘了。”

  “好,我知道,会的。那沒什么事就先挂了,再见。”本来宋尧這样的性格就不太爱說话,打电话也是寥寥几句說清楚,除了在学校跟爷爷打电话会久一点,其他时候一般都不超過3分钟。而且他总感觉跟一個男生在电话裡腻腻歪歪的很不舒服,再联想一下穆宬撒娇求安慰的样子,求生欲使宋尧做出了正确的抉择——挂电话是对的。

  打完這通电话過后两天,穆宬被自己老妈嫌弃了個遍:“你看你,毛手毛脚的,数据都被你弄乱了!”

  “這不是你让我来的嘛,你以为我想天天给你绘图啊?”穆宬在老妈嫌弃的眼神裡耍着嘴皮子,却還是老老实实整理那些被自己弄得一团乱的资料。

  而宋尧這边,正陪他家老爷子玩得兴起。“嘿呀!做人要厚道啊老宋,不带你這么记仇的,让小辈儿来把我們几個老家伙打得落花流水,你倒一旁乐呵!”宋老的几個老战友一脸不服气。

  “啧,耍什么无赖啊,连個小辈儿都下不過還好意思說,不服你也把你孙子叫来!”宋老拍拍宋尧的肩膀挑衅战友,战友却服了软:“不行了,老啦,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咳咳咳……”宋尧起身给几個老顽童倒了热水,顺便把棋局旁几個见底的茶碗添至半满。

  年光似鸟翩翩過,世事如棋局局新。大多数人的年龄和幸福感是成反比的,年纪越大,幸福感越低,要么在担忧后代,要么在恐惧死亡,不是活在回忆裡就是陷在迷惘中。小孩子则不然,对本来就沒几年的過去還沒形成定性记忆,对未来的认知也暂时停留在“我长大后要当一名科学家”的层面上,困了随时随地倒头就睡,饿了叫声“爸爸妈妈”就完事儿了,“少年不知愁滋味”大抵如此。小时候想长大,长大了又想回到小时候,人呐,要求真多。

  這不,年味儿一天天赶着日子往三十儿走。孩子们前一秒刚刚因为被母亲拒绝了买烟花爆竹的要求而闹小脾气,后一秒就为看见房间裡摆在床上的新衣服而欣喜若狂;嘴裡說着母亲交代的“叔叔阿姨這不合适”,小手却毫不犹豫地接過红包跑回房间偷偷数钱;去年被母亲以“开学给你买新書包”为借口把压岁钱拿走了,今年已经知道了套路却還是得老老实实上缴。老人呢,明明知道過年吃不了多少,却還是每年乐此不疲地备下一大桌子大鱼大肉;明明眼睛花了耳朵背了,看不清电视上的画面也听不清画面裡那些小人儿說了什么,却還是跟着子女孙儿们嘻嘻哈哈笑着。

  穆宬因为個子高又承包了自家和邻居家贴春联的任务,出门還被邻居家调皮的熊孩子用“落地响”扔在脚边炸开吓了一跳。

  宋尧母亲难得下厨做了年夜饭,父亲不穿西服的样子其实也沒那么严肃,宋老爷子温柔地摸着老伴儿的照片告诉她“過年了,一切都好”。

  這祥和的一刻人们都无比幸福,似乎一年到头的辛劳都是为了這一刻的安宁。

  “一起跨年吧。”电话接通是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那句话。

  “好。”宋尧站在窗边抬起手看着表。

  客厅传来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们激昂的声音:“让我們一起倒计时,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充满仪式感的钟声敲响,窗外又放起了烟花。

  “春节快乐!”两人同时开口,电话那头的穆宬說完還补充了句“我爱你”。

  宋尧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应道:“嗯。”并不是宋尧吝啬回应一句“我也爱你”,而是他不太善于表达感情,即使默默做了很多事情,也几乎从不說出来。這也就是为什么他热衷于写作的原因,有些话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么說,所以只能写下来。穆宬沒那么懂宋尧,所以此刻的他觉得也许是宋尧沒那么爱自己。他神情暗淡地敛起嘴角开口:“宋尧,你過完年能不能提前几天回学校,我想早点见到你。”說完又勉强自己傻笑两声来掩饰从心底偷溜出来的丝丝失落:“嘿嘿,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就随口說說。”很难想象平时神经大條的穆宬居然会有那么敏感的时候,可能是太在意一個人了吧。

  “嗯,好。我陪家人過完元宵就回学校。”宋尧偏過头看了一眼客厅裡正准备回房休息的父母。

  穆宬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一听這话瞬间满血复活:“元宵?妈!今年元宵什么时候?”

  “6号,怎么了?”正把水果收回冰箱的穆宬妈妈应了一声。穆宬回头继续朝电话那头說:“好,那你买好票了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那好,你早点休息。”刚要挂电话,又確認了一遍:“你7号回学校沒错吧?”

  “是,到时候具体几点到我再电话联系你。”宋尧听着穆宬那高兴得简直像個孩子的声音,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或许他也想早点见到穆宬吧,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宋尧洗完澡拿起手机准备关机睡觉,看到一條未读短信,打开以后是——“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晚安。”

  于是从大年初一开始,穆宬每天都在问老爸老妈:“到底什么时候才過元宵啊?”有几次穆天常实在烦了,就嘱咐穆宬老妈:“老婆啊,你出去买菜多买几袋元宵回来煮给儿子吃,看把他馋的,天天念叨元宵。”

  穆宬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元宵了,知道宋尧7号下午5点左右到,头一天晚上就把行李收拾好,第二天一早就让老爸开车送他回学校了,穆宬老妈沒事儿也打算随行送送儿子。三人刚到公寓,穆宬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穆天常震惊地看着平时不干家务邋裡邋遢的儿子居然开始收拾房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儿子,我不是给你钱找保洁了嗎?”

  “嗨,爸,我一独居男性,天天一保洁阿姨从我這儿进进出出的合适嗎?再說了,我也是需要個人隐私和私人空间的,我当初找這公寓不就是不喜歡被打扰嘛。再說了,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能不能收收你那诧异的表情?”穆宬边說边打来水擦洗茶几上的灰尘。

  穆天常把外套扣子一解习惯性双手叉腰:“還独居男性?可以啊穆宬,上大学這两年让老爸刮目相看啊。要不我跟你妈去帮你买個吸尘器和洗衣机,你也方便些,不至于在家务上耽误了学习時間。”

  李忻拍了穆天常的肩膀一巴掌,嗔怪道:“你就可劲儿惯着他吧!這不挺好的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唉?妈,老穆這想法可以啊,我們学校旁边就是电器城,帮我看看去,喏,就那儿。对了,顺带给我添套被褥,枕头也要,别挑粉红色!老穆你看着点儿我妈,别让她什么都挑粉红色,难看死了。”穆宬說着朝窗外指了指示意父母。

  穆天常夫妇出门以后穆宬边打扫卫生边自言自语:“嘁,要不是宋尧会来我這儿,我才懒得打扫呢!上次宋尧给我收拾了一上午,都累坏了,像這么脏這么累的活儿媳妇儿干一次就够了,以后都归我!”

  沒多久穆天常夫妇真的带了两個人把洗衣机搬上了楼,虽然不大,但也够用了,两人還帮穆宬把公寓裡裡外外该洗的洗该擦的擦,换了床单被罩和沙发巾,直到公寓达到一尘不染的视觉效果,一家三口才出门犒劳肚子。

  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穆天常夫妇沒有回公寓,直接取车回B市了。而穆宬呢,回公寓的路上又去超市买了新拖鞋和洗漱用具,還有新睡袍,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换了件外套带上钱包就出门赶着去接宋尧。

  虽然离开学還有十多天,但過完年上班族和农民工都开始了新一年的奔波劳碌,车站人還是很多。穆宬老远就看到宋尧拖着行李箱四处张望,不懂为什么,他总是能在人群中轻而易举地找到宋尧,即使人再多也是一样。可能是因为宋尧长得太好看了。

  穆宬朝宋尧挥挥手,然而宋尧并沒有看见他。他心裡有那么一刻十分感慨,宋尧這眼神真是白瞎了那么高的個子。沒办法,他只能尴尬地放下手,掏出手机打通了宋尧的电话:“傻子,這儿呢,朝你左后方看。”

  宋尧转身看见穆宬,脸上溢满了阳光般温暖的笑,把手机揣回兜裡,向穆宬走過来。

  穆宬第一次看到宋尧笑得這么开心,以前都是浅浅一笑就让他很心动了,今儿個笑成這样简直是想要了他的小命啊!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宋尧的头发:“還别說,挺想你的。”

  “看不出来。不過你是从小到大第一個叫我‘傻子’的人。”宋尧笑着把头撇向一边。

  穆宬用食指勾着一個纸袋子提到与宋尧视线齐平的高度,递给他,宋尧身子往后一缩:“什么呀?”穆宬把食指往上掂了两下:“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尧接過袋子打开看了看,是自己爱吃的灌汤包,学校小吃街出了名的那家,于是脸上漾起满足的微笑。穆宬看着宋尧的小表情洋洋得意地說:“一個假期沒吃,就知道你想了。先垫垫肚子,东西安置好带你去吃好吃的。”

  說着拿過宋尧手裡拉着的行李箱,揽上宋尧的肩膀往大厅出口处走去——不是兄弟间勾肩搭背的“揽”,而是那种搂着肩膀侧边极其暧昧的“揽”。宋尧并沒有觉得不自在,只是這個动作实在有点那什么,于是扭了扭身子从穆宬手臂裡挣脱出来。

  穆宬略尴尬地收回手,把行李箱换到那只揽肩膀的手上推着。走了两步发现宋尧沒有跟上来,就回头看了看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宋尧,朝出口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走啊。”宋尧這才移动步子跟了上去。

  因为学校住宿区還沒有开放,所以只能暂时住在穆宬的公寓裡。回到公寓,宋尧四周看了看,格外干净的公寓一看就是精心打扫過的,阳台甚至還添置了一台小型洗衣机。他正打算收拾东西,就被穆宬突然从背后抱住。

  穆宬紧紧地禁锢着他的双手让他动弹不得。沒等他开口,穆宬就把额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說:“宋尧,我沒骗你,我是真的很想你……”

  宋尧一怔,白净的脸上晕起一抹绯红:“嗯,我知道。你先放开我,我收拾东西。”

  穆宬听了這话,伏在宋尧肩膀上的额头因为紧皱眉头而绷紧,只可惜宋尧看不见穆宬此时此刻那纠结的表情。

  他缓缓抬起头,在宋尧耳边呼着热气,說:“不,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爱你,不知道你刚刚那样的笑容对我来說有多奢侈。你对我总是這样不冷不热的,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确定你到底有沒有在意我。”

  宋尧受不了這种酥痒,把脖子一缩:“穆宬,别闹……”他正說着就被穆宬扳住肩膀用力一转面向自己。

  穆宬紧紧勒住他的双肩,步步紧逼抱着他靠向墙壁,一手护住后脑勺,一手抚上脸颊,情难自已地低头想要吻上去,却被满脸通红的宋尧喊了一声——“穆宬!”双手推开穆宬肩膀一侧,像泥鳅一样从他的禁锢裡滑了出去。

  看着穆宬面向墙壁低着头纹丝不动站着,尽管這样令空气凝滞的气氛沒有多长時間,但宋尧却觉得足足有一個世纪之久。他硬着头皮低声解释:“我還沒给家人报平安,先去给爷爷打個电话。”

  穆宬转過身咧开嘴笑着說:“也好,免得家裡担心。打完电话我們去吃饭,你饿了吧?我們先去吃东西,吃完再回来收拾行李也不迟,有的是時間。”

  宋尧看着穆宬,說不上来穆宬脸上那是种什么样的笑,反正就是让他看着莫名愧疚。因为他明明看到穆宬眼角闪烁着泪光,又被泛红的鼻尖一吸而藏了回去。

  穆宬和宋尧两個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到饭店裡间坐下,不一会儿菜就都上来了,全是宋尧爱吃的。而宋尧此时并沒有什么胃口,一是刚下火车沒多久,沒什么食欲,二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久久缓不過神来。

  這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两個人都各怀心事,不仅饭桌上一句话沒說,就连吃完饭两個人一起回去的路上也彼此一言不发。

  回到公寓穆宬边打地铺边郁闷,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开口道歉:“宋尧,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以后我绝对不会再這样了。”在客厅整理行李箱的宋尧停下了手裡的动作,想开口說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說什么好,总感觉有些话堵在胸口,却怎么也說不出来。

  穆宬沒有得到回应,只能自顾自地洗完澡,然后回卧室躺在打好的地铺上看着天花板。宋尧拿着自备的洗漱用具和睡袍进卫生间洗澡,心裡還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推开穆宬,或者根本就不该跟穆宬来公寓。可当他看到卫生间裡的拖鞋、牙刷和漱口杯,還有柜子上沒摘标签的睡袍时,他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么了。

  洗完澡谨慎地检查了门窗,宋尧這才关灯进卧室。穆宬见他进来了,立马闭上眼睛翻個身侧着睡。宋尧看了眼地铺和床,径直走到地铺旁,脱了鞋缓缓躺在穆宬身边,小心翼翼地从背后隔着被子抱住他。

  “穆宬,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漱口杯和牙刷是我喜歡的颜色,睡袍和拖鞋的大小刚刚好。你不用跟我說对不起,下午是我不好,我从来沒有跟一個男生那么近距离地接触過,有点不自在,所以出于本能推开了你,包括在车站挣脱你,也很抱歉。我性格孤僻,可能会因此伤害到你,但我会试着去改,在感情方面我不善于表达自己,但是,我并不反感你。”

  把头贴靠在穆宬背上,宋尧轻声說:“穆宬,我……我觉得自己是喜歡你的……”說完他收回手准备起身,却被穆宬翻身一把抓住放在自己腰间,把他紧紧搂在怀裡。

  感觉到怀裡的人肩膀在抽动,穆宬低下头去看,只见宋尧咬着下嘴唇低低啜泣着,眼角处挂着两條令人心碎的泪痕。他抬手用拇指帮宋尧擦去眼泪,在宋尧额头印上深深一吻,然后抬起头把下巴抵在宋尧头顶,让宋尧整個人蜷缩在自己怀裡。随后用手温柔地揉了揉宋尧后脑勺的头发,悄声說:“睡吧,晚安。”說完又忍不住吻了吻宋尧的头顶。

  穆宬闭上眼睛想着:够了,能這样抱着你,一切都足够了。我不用你感谢我为你做的任何事情,因为感谢会衍生出愧疚感,我只要你的喜歡,单纯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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