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月因因出去找他,发现了一條河,就势梳洗了一下,找不到令玄就采了点果子带回去。
“你去哪裡了?”月因因還沒进去就听见令玄的声音。
令玄回来沒看见月因因,怕她沒有灵力会出事。
月因因扬起手裡的果子朝他丢過去两個。
“我的神女殿下,這等小事還需要你来做?”令玄接過果子,也拿起手裡的东西给她看,是两條鱼。他一大早起来就去河边钓来两條鱼,准备熬個鱼汤。沒想到回来沒见到月因因的人,還让他虚惊一场。
月因因以为令玄是在责怪自己,她這還是出力不讨好了?也罢,既然這样,她就只负责吃就好了。
令玄走至月因因身旁,刚一抬手,月因因往后一退。
令玄定定地看着她,月因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不动了。
令玄伸手在月因因的肩上拿下来一片落叶给她看。
月因因讪讪地笑了笑,看来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令玄沒再說什么,专心对付那两條鱼,干净利落地刮去鱼鳞,切开鱼腹,取内脏…一整套流程他做起来是游刃有余,不慌不忙,应该是经常做的。
月因因在一旁看得心服口服。
由于是早上,令玄将两條鱼一條清蒸,一條拿来熬了鱼汤。
处理好一切距离吃饭還有一会儿時間,月因因觉得该想想怎么出去了。
“令玄,你怎么会知道這裡用不上灵力?你之前来過這儿?”
“沒有。”令玄实话实說。
“那你?”
“或许你曾经听說過天星谷?”
“什么?你是說這裡是?”月因因十分怀疑。
“你不信?”
月因因摇头:“天书中记载天星谷是在——”
“四海之滨?”
“对,难道不是嗎?”
“天书也不一定都是对的。”其实天星谷的位置不是固定的,它会根据天象、方位以及衍墟令主的神识和位置不断变化。
“可天书中记载天星谷是?”月因因犹豫着要不要說出来。
“你是說它是由衍墟负责的?”
“嗯。”月因因点点头。
“這一点倒沒错。”令玄不否认。
月因因的心情沉重了起来,如果真的是天星谷的话就麻烦了。她记得,天星谷是衍墟历代令主守护,只有他们才知道入口在哪裡,若是外人想去天星谷必定要有衍墟令主的首肯。可难就难在,若是让外人进去,衍墟令主会遭受强烈的反噬。是以,在此之前竟从未听闻有外来之人去過天星谷。
“喂,你這是什么表情?”令玄见不得月因因這么沉重的样子。
月因因不知道令玄到底是沒心沒肺還是已经胸有成竹了,若早知道這裡是天星谷,她才不会自己跳下来。想到這裡,她愈发觉得令玄跟着跳下来的举动蠢死了。
“走吧,我們进去看看。”令玄无所谓地說。
“进去?”月因因直觉令玄是衍墟的少主,进去可能会不太好。而且不是只有历代令主才知道入口嗎?
“那神女殿下眼下除了进去還有别的办法嗎?”
月因因摇头,她当然沒办法。她本来只是想下来试试最近学的裂之术有沒有用,根本沒想到会是现在這個情况。
“那就走吧。”
“可是,不是只有你师父令观行才能进去嗎?”月因因打量着他。
“放心吧,我有办法。”
“那你会不会?”月因因想问他会不会受伤。毕竟,衍墟中人可能会遭反噬的。
“什么?”其实令玄知道她要问什么,就是想听她說出来。
“我是說你会不会有反噬?”
令玄笑笑;“不会的,我看起来有那么傻?”
“真的?”月因因将信将疑,从他能跟着跳下来的举动可以看出来他确实不是很聪明。
“真的!”令玄再三肯定。
“那這次算我欠你的。”月因因這就是同意了。
确实除了进去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办法了。除非他们愿意在那個洞中過一辈子,但很明显他俩都不愿意,那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了。
“好啊!”令玄应下,他要是不這么說,恐怕月因因還得纠结。
令玄在手上划开一道口子,以血为引,念了几句咒语,霎时二人眼前就出现了一道结界。
令玄带着月因因走进去。
月因因跟在他身后,一直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生怕他有什么不适。可进去之后看令玄好像并沒有什么异常,又难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我很好看?”令玄挑眉,回头看月因因。
本来以为月因因不会回答的,肯定是像往常一样不理他。
沒想到月因因破天荒地点了点头承认:“好看是好看的。”
令玄還沒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月因因的下一句话:
“不過令玄,美人总是要沉默一点才有意境的。”言外之意是他還是少开口說话比较好。
令玄也沒被打击到,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月因因夸他是美人。不過,美人用来形容男子是不是不太好。哎,算了算了,夸你就不错了,還挑什么挑。想着,也就心满意足。
月因因完全不明白令玄在高兴什么,难道他就那么喜歡别人怼他。這什么嗜好?
两人就這样各有所思地走了一路。
這俩人在裡面优哉游哉的,可急坏了外面的一众人。
客栈后院内,风铃拿着剑横在柔清面前。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郡主,還有你忘了你们微云神君的吩咐了?”柔清是真不知道风铃为什么拿剑指着她,她睡了一觉醒来,就這样了。
“我管你什么吩咐?因因呢?她在哪裡?”风铃不管不顾。
“你說什么,她不见了?那還不赶快去找?”柔清无辜道,作势就要去找人。
“装什么蒜?昨天不是你派人把她叫過去的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什么也沒做過。”她才不屑去做那种事。
“什么也沒做過?当时我就在旁边,我還能說谎不成?”
柔清明白過来,肯定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問題。
正想要一一盘问,身边的人說有大事要向自己禀报。
柔情保证会给风铃一個交代,风铃這才放她去了,来人只是一個不起眼的侍女,柔清沒什么印象,应该不是近身伺候的。
“什么事?”柔清在下边的人面前向来是架子端的很足。
“婢子想要来讨一份赏。”
“你有何功?”
“婢子已经解决掉郡主的心腹大患,郡主大可高枕无忧了。”
“你是說月因因?”
心腹大患?高枕无忧?這說得什么跟什么?乍一听這侍女应当是读過书的,怎么就這么蠢呢?
“是。”這侍女還想着讨赏。
“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采荷。”
“采荷?你想要什么赏赐?”她想看看究竟是为了什么能让人牺牲他人姓名也要得到。
“婢子想要脱除奴籍,望郡主成全。”
“你怎么就确定月因因死了?”
“婢子将她推落了悬崖,应该是不能生還了。”
“呵!”柔清嘲讽地笑,不知是在笑這世道,還是在笑什么。
“谁說她是我的心腹大患了?”柔清挑眉,冷冽开口。
“婢子听闻…”
“听闻?为了你自己,你就可以罔顾他人性命?”柔清冷冷地說。
采荷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不是說這個郡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嗎?难道自己做错了?
柔清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下令把采荷先关了起来,再去找了离时欢和风铃他们一起想办法找月因因。
天星谷中,二人进去之后,发现這個谷中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却鲜有人烟。
月因因有些奇怪:“這裡怎么会开出来花的?”
“天星谷的花与花神无关,自然在花神陨落后也還能继续生长的。”
“与花神无关?”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這裡的花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花,它们是沒有花灵的。”
“沒有花灵?”這還算花嗎?
“对,它们依靠的是衍墟令主的神识。”
這样也行?不過這花就是再美,令玄和月因因也无暇欣赏。
二人继续往前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個须发花白的人。
“拜…”来人跪倒在地,话還沒說完突然止住了。
“你识得我?”令玄将他扶起,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
来人恭敬道:“拜见少令主。景成虽然不曾出谷,但确实识得少令主。不只是我,這裡的人都是识得的。”
月因因注意到了這個动作,令玄从前是手上不戴這些东西的,怎么突然?這個人也很是奇怪,他刚刚那样子分明是话還沒說完就被人施法住了口。可是她這两天暗中探過,令玄明明也是沒有灵力的。他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不過這人认得令玄,确实沒什么值得怀疑的。
“你是景叔?”令景成是除了历代令主之外,选出来的守护天星谷的。可以這么說,天星谷存在了多少年,她就存在了多少年。
令景成点点头,又踌躇着开口:“少令主怎么会来這裡?”
月因因觉得這個景叔好像在防着自己,自觉地走远了点,将空间留给两人。
“少令主,你可知道你会?”
“我知道,别在她面前說漏了嘴。”
“是!”景叔听从他的吩咐。
两人這边该說得說完,景叔带着二人去了住的地方,帮他们安置妥当。
“景叔,你在這裡這么长時間了,定然知道出去的办法吧。”
景叔点了点头,他肯定是知道的。不過不能轻易让两個人出去,总得做点什么才好。
打定了主意,景叔不再纠结那些事情。既然令玄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帮令玄。
“少令主,月姑娘,若是要出谷,只能委屈你们先在這裡将就一下了。”
二人沒什么异议,不過月因因有点奇怪,若是不出谷的话呢,难道還有别的去处?她方才一路走来,发现這裡可是鲜有人烟的。
“再往谷中走,就是腹地了,进去就再也不能出来了。所以這裡是外来者可以出去的唯一出口。”景叔看出了她的疑问,为她解惑。
月因因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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