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過往
“再不快點做決定，你好不容易拯救的地球，可就要被幹掉了喲。”
惡魔之音迴響在心間。
蒼焰望着遠方的星海盡頭，那是光都難以迅速觸及的領域，蒼焰所能見到的爆炸火光已是十幾分鍾之前的場景了。
即便相隔甚遠，蒼焰依舊能感受到深淵意志的實力難以想象，太陽熄滅，整個世界即將陷入永恆黑暗，克麗絲託被深淵完全侵蝕淪爲深淵意志化身。
創星神的強大難以想象，她的本體足有幾光年之長，僅僅是實體化的部分都能承載起太陽系，這是超越常識的究極怪物，地球在創星神眼中和一粒沙塵相差不多。
她不需要真正出手，僅僅只是吹一口氣，強大的深淵磁場風暴便能將地球撕扯成碎渣，地球從內到外完全掉了個頭，大地漂浮在空中，電磁場的混亂，重力的消失，也讓海洋逃逸在星空之外。
神明之上的神明，乃是無法戰勝的絕望。
在太陽熄滅之後，接下來，太陽系的全部星體都要被湮滅，火星和金星完全汽化，木星和土星也只能留下了一些殘渣，數不盡星體塵埃盪漾在太空之中，展示出宇宙中最混沌最可怕的獻祭場景。
一切都如猶斯所期待的一樣。
在深淵天災面前，蒼焰只能選擇變強，變強，進一步變強。
強到能夠保護住所有人。
蒼焰下定了決心，她用手觸摸過三件貨真價實的神器。
奈普、莎絲和猶斯的力量開始相互交織相互融合，三神器光芒將蒼焰手中的旭日長槍籠罩其中，蒼焰解除了星塵龍孃的形態。
然而，讓她驚訝萬分，自己即便返回了人類形態，卻依舊能夠在真空環境下生存，自由自在，沒有任何影響，反而脫離了重力只感覺身輕如燕，似乎是在證明蒼焰非人化的程度越來越高了。
“哼哼，這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猶斯伸手一指。
血肉、金屬和水晶三種材質相繼覆蓋魔導器表面，讓旭日長槍的造型發生形變，也在逐步進化和昇華，刺眼光芒映得人難以睜開雙眼，莫大威能連通了宇宙核心，這是三原柱神的力量首次合體，深邃之力讓克麗絲託創造的虛擬世界都不自覺顫抖起來。
轟隆幾聲巨響。
滿天星海都在發生崩裂。
也讓深淵意志感受到了威脅所在，它操縱着創星神克里斯托的身軀要對猶斯發起進攻。
深淵意志非常清楚，當前最大的威脅是什麼，相隔甚遠，它吐出一口陽子脈衝，這種究極加強版的龍息完整體型堪比兩個太陽，脈衝的波動超越光速，瞬間便蔓延到猶斯附近。
只可惜，猶斯單手舉起豎起銀白色的屏障，陽子力場還未靠近，便又重新回到了原點，時空的混亂領域，足以讓所有因果進行顛倒。
三神器融爲一體的動靜越來越大。
虛擬世界的裂痕在飛快擴大，如果不是猶斯出手修復，恐怕這時候整個空間都要強壓碾成粉末了，猶斯背後本體虛影現身，億萬光球的幻影滿天飛舞，祂們在構築成全新的世界規則，以藉此加強了時空的抗性，防止猶斯所準備的祕密祭壇提前破碎。
因爲三原柱神的力量融合，只能算得上晉升儀式的開端，不過這也是最禁忌也是最困難的一步，只要蒼焰能夠承受住三神器的力量，那麼後面步驟也就順理成章可以輕鬆進行了。
各式光芒足有萬丈。
蒼焰已經不自覺閉上了雙眼，她只感覺在經過最初足以撕裂肉身的痛楚之後，身體開始變得暖烘烘一片，隱約覺得自己的肉身與靈魂在與魔導器搭建上無形橋樑，兩者在融爲一體。
三神器所附帶的三種光芒相繼散去。
顫慄的世界也不再進行抖動。
蒼焰睜開雙眼，她終於能夠看清面前環境，非常好奇自己變身用的魔導器到底進化成了什麼模樣。
然而，很奇怪，旭日長槍完全消失，面前只有飄散的星體塵埃以及猶斯那張興致滿滿的臉龐。
“一切都在預料當中。恭喜你，你現在已經邁出了最重要一步，你初步獲得了三原柱神的力量，讓你這個幼年的虛空生物，真正意義獲得了應有的宇宙之權柄。生長的命運、法則的知識、秩序的混沌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的身體中擁有了衍生虛空的最基礎能力。來吧，去呼喚出它的名字！旭日·天衍！”
猶斯根本難以掩飾自身的興奮，他動作誇張，仰頭高呼。
“天衍。”
蒼焰她輕唸了一句。
很快，一團灰濛霧氣從牧九身體中涌出，它們聚集在蒼焰手中，逐漸凝聚爲實體，隱約可以模糊見到修長之物的酷炫外形，等到霧氣完全散去，蒼焰能夠看天衍究竟爲何物。
通體爲黑色不反光的硬化角質物，外殼點綴着些許銀白色金屬，中心部位則鑲嵌着一顆閃耀晶體，以此爲起點像四面延伸出奇異花紋，它們像是構成某種特殊法陣。
旭日天衍的重量非常輕盈，就彷彿不存在於現實一樣。
猶斯神祕一笑，沒有言語，只是指了指心臟位置，意思非常明確，今後蒼焰所有力量都與她自身融爲一體，不再需要單獨攜帶，只要心想，必能事成。
旭日長槍同時融合本宇宙的三原柱神和外宇宙的潘多拉魔盒，毫無疑問，這將是足以毀滅天地的最強武器，同時也是潘多拉魔盒釋放災難後的希望概念的象徵。
救世之矛，於此降臨。
“這就是，你想讓我獲得的力量嗎？也是你說過的ALLforONE？”
蒼焰手握天衍之槍，大有一槍戳死猶斯的想法，她確實想要試一試完全體的旭日長槍到底有多強大。
面對蒼焰的威脅，猶斯依舊不爲所動，淡然笑着，說道:“不，這只是集合外神的力量，代表着混亂中的無序，而你先前融合了代表了規則的秩序，風火水土創世的基礎元素，創造與毀滅兩種共存的概念。生命、死亡、光明、黑暗、虛實等等讓世界運行的規則，以及動物、植物、無機物、有機物、幻想種生活在世界當中的物種。每一張卡牌的存在，都代表着一種創造虛空的祭品。而當前所有祭品均已集齊，只等着蒼焰你將自己作爲祭品獻上，而用來自我封印的虛擬世界也成爲最合適的祭壇。這個封閉空間會促使虛空的誕生。”
在這種計劃收尾的階段，不必再使用陰謀詭計，猶斯自然是有問必答，他坦然面對着對自己充滿敵意的蒼焰，舉起手指，搖晃一二。
“這就是ALLforONE，所有被選中的祭品便是ALL中的一員，而ONE，只能是虛空，這也是我一直以來都在追求的實驗成果，我想確認一件事情，探知虛空，我對於虛空的瞭解仍然只停留於表面，我想真正意義上去深入探索虛空，我的追求從來都是如此。對於未知探索，是我的我畢生所求，哪怕身死名裂也要搞清楚。”
猶斯表情嚴肅，他認真對牧九說道:“如果虛空是一隻生物，它衍生出萬千宇宙，那虛空是不是盡頭，虛空之上是否還有虛空，虛空爲何誕生，虛空生物又是一種什麼概念上的物種？謎團一個接着一個，難題從未減少，對於未知，從來都是知道越多，越能感覺到無力。我是全知者，同時也是最愚昧者，我始終是走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哪怕不擇手段。”
交心而談。
猶斯真的很少對人說起自己心裏話，哪怕是對同爲原柱神的奈普和莎絲也從未說過這些，他始終認爲自己的同族都太過愚笨也太過短視，從不瞭解自己真正所求爲何，所以同族始終只是同族，而非同伴。
孤家寡人，難尋知己。
在猶斯看來，陪伴自己整整三生三世，相繼以馬爾斯、克麗絲託和蒼焰三段人生參與到自己畢生大計中的人，絕對是最難得可貴的知心同伴。
所以猶斯的性格極其複雜和矛盾，他一直渴望有個知心知底的莫逆之交，可是爲了探索真理，他又可以輕易賣掉這個知己，讓其成爲自己計劃和實驗中的一部分，同時又再次渴望這個知己能夠理解自己。
外神怪異又扭曲的非人價值觀在此刻顯露無疑。
“你真是一個腦子有病的瘋子呢。”
蒼焰的評價毫不留情，尖酸又刻薄，外神之念，讓多少人無辜慘死，深淵爆發又讓多少文明毀於一旦，而猶斯從不在意，他只想着自己的實驗結果，再多生命在深淵侵蝕悲慘逝去，他也只會在讓冷漠圍觀，甚至還想寫一篇關於不同種族在深淵攻擊下所表現出的不同抵抗性的研究報告。
這讓蒼焰再次確認，外神始終是外神，是無法用人類常理去束縛的非人存在。
“果然還是先將你擊退更好一點。”
蒼焰沒有變身，僅僅是右手緊握槍柄，突然向前猛戳。
冷厲寒光爆射四散。
天衍之矛攜帶着難以想象的威能斬斷了時間也切斷了因果。
蒼焰提槍揮擊，天衍之矛便砍到猶斯身軀，這一擊肯定能中，也必定能夠擊中。
在揮槍攻擊的一剎那，世界天翻地覆，蒼焰先是穿越到了恐龍時期，也到了宇宙大爆炸之時，又來到了地球文明殖民伽瑪星系的未來，從天上到地下，也從星域當中來到宇宙盡頭，無論猶斯的存在出現在何處，蒼焰的攻擊必將落下。
世界的畫面重新變回原點，破滅星系當中，猶斯和蒼焰當面對立，蒼焰最樸實無華的一次攻擊，猶斯沒有做出任何防禦手段，只見到高舉的天衍之矛落在猶斯肩頭。
咔嚓一聲。
猶斯的身軀發生了破碎。
旭日·天衍在組成完全體之後，已經從原本物理意義上的強大，變成某種概念上的強大，一招一式的攻擊已經不再僅限於攻擊肉身或者靈魂。
劍鋒之下，萬生平等，一槍必將秒殺。
這就是最高規格的具有絕對性質的神祕，也是虛空生物降維攻擊的一種粗略體現，只不過蒼焰並不成熟，也非完整虛空，因此她只能藉助【天衍】來達成這一概念。
“虛空之力，果然可怕。我所創造的造物，由我來親自試劍，很不錯，這不就是最棒的結局嗎？”
猶斯在瘋狂大笑着，他已經看到了既定的未來，他也見到了數萬年的過往。
猶斯怎麼說也是宇宙規則的象徵，一次攻擊頂多重創，不可能幹淨利落直接秒殺，而猶斯目的已經完成，他本來也沒必要再逗留於此。
猶斯來得突然，又走得迅速，連與蒼焰交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一槍秒殺，就此被趕出了這個世界。
但是，無論猶斯，還是蒼焰，都知道猶斯的敗退並不意味着事件結束，猶斯早已立於不敗之地，他所作所爲都只是讓蒼焰變得更強而已，除非牧九不想去拯救世界拯救同伴，否則猶斯的計劃依舊會穩步進行。
“我很期待你真正覺醒爲虛空生物的那一刻。”
猶斯的虛影在消失之前，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和低沉笑聲，像是他已經看見了故事的結局，身影完全消失。
遠處深淵意志還在蠢蠢欲動，它展開一道寬廣衝擊波，任何被衝擊波攻擊中的星骸無一例外全部被轉化成爲單薄二維碎片，深淵意志在佔據創星神克麗絲託的身軀之後也理所當然獲得了扭轉虛實與真假的能力，同時它還保留着幾位深淵使徒的能力，混雜着各種規則之力的攻擊，讓人難以防備。
對於自己的新魔導器旭日天衍，蒼焰還有很多困惑的地方。
在冥冥之中，她彷彿獲得了操縱世間萬物的權柄，她的視線開始變爲一種凌然萬物的俯視角，像是從第一人稱的VR遊戲，變爲傳統RPG的第三人稱，蒼焰見到了遠處星神克里斯托的全貌。
那是一條由璀璨星辰組成修長身軀的超巨型四爪龍族，深淵在將它的全身都轉變成扭曲之物，可仍然無法將其徹底同化，只是讓紅色身軀變得更加赤紅，危險微光，猶如某種妖豔魔物。
它目前盤踞着一半身軀，上半身在發動一些攻擊，一張嘴，便噴射出數萬道熾熱光線。
蒼焰以無形之手，調高了視距，手指輕點在逐步暗淡失色的太陽表面，隨後在蒼焰腦中冒出一系列複雜選項和信息，其中就包括太陽存活了多少年，還能再燃燒多久等等，異常詳細，字體密密麻麻，讓蒼焰以爲自己在看什麼高端論文，各種物理名詞搞得她頭痛萬分。
只好迅速過濾掉這些東西，將注意力放在另外幾個神祕選項上。
“這個進行壓縮是什麼情況？”
在點擊之後，蒼焰身邊的太陽在迅速坍塌崩潰，轉瞬間，這顆爲整個星系都在提供光明的恆星便就此消失，世界也因此變得漆黑不少，只留下些許微弱星光。
“這到底是怎麼了？”
最詭異的還是後面的發展，蒼焰驚訝發現，太陽並沒有完全失蹤，只不過是變爲一種全新的形態，彷彿是經過了極高程度的壓縮，從一顆超巨大的恆星變爲乒乓球大小，其質量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蒼焰可以輕鬆拿在手中，輕盈似若鴻毛，宇宙的規則在此刻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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