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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什么小哥哥……

作者:苦司
這句话說完之后沒人出声了,就像把刀子插在两人心裡,拔不得,一往外拔就要流血,可要是留着也是时时作痛,叫人进退两难。

  晏轻南慢慢摸着他头发,一下一下的,像他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最后晏轻南先推了下他额头,說:“你上去洗個澡再下来。”

  沈景远念叨:“我沒嫌弃你你還先嫌弃我了……”

  說完還是站起来上去洗澡了。

  出了那個房间,沒了晏轻南身上的酒味,沈景远好像都清醒了一些。

  洗完热水澡浑身都放松下来,沈景远握着手机在床边坐着,反而有点犹豫要不要下去了。

  他怕晏轻南醒了,怕晏轻南问他刚才是什么意思。他最怕要回答這些問題,他又是口是心非。

  這种感觉太难受,他沒办法骗自己或者骗晏轻南說感情是假的,更做不到答应,這太不负责任,沈景远不想活到最后還要拖一個人陪他死。

  纠结半天,沈景远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来一看,晏轻南的,问他怎么還不来。

  心一横,沈景远站起来,关门都比平时用力。

  他就借着晏轻南发来的那几個那股劲冲到门口,再晚一点就后悔了。推了门进去,晏轻南已经坐起来,半靠在床头,手裡摆弄着一根烟。

  “让我下来干什么?”沈景远问。

  晏轻南這会儿的状态很像已经清醒了,他不敢多說。

  “睡觉,”晏轻南拉开床头柜把烟扔进去,“我困了。”

  沈景远走過去,笑了:“你睡觉叫我干什么?”

  晏轻南不理会他的問題,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半张床,“上来。”

  他嗓子還有点哑,头微微垂着,声音很低。

  沈景远站在原地不动,抱着手臂,晏轻南抬头看他一眼,又說:“我累了,小远。”

  就這么几個字把沈景远還有点冲的情绪弄回去了,這么個样子的晏轻南和你說他累了,沈景远做不到忽视。

  他一言不发地走過去,真就脱了鞋上床,反正裡面也是睡衣,外套一摘就能躺下。

  沈景远一躺好,晏轻南便关了灯,跟着进了被窝。

  這是两人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晏轻南沒有和他离得很近。被子盖的是一样的,中间却隔了半個人那么宽。

  安静的夜裡呼吸声挺重的,以前沈景远一個人睡沒這种感觉,两個人睡就有了。

  旁边那人动一下,呼吸起伏一下,你都拎着耳朵注意。

  上回他睡晏轻南床睡得那么香,今晚不知道怎么睡不着了。

  睡不着沈景远也不敢动,像石头一样僵在那儿,简直就是受罪。

  他只好睁开眼来看天花板,盯了沒一会儿,身边人窸窸窣窣动了。

  腰上被两條手臂环住,只隔了层睡衣,沈景远清晰地感觉到晏轻南手臂上肌肉的纹路。

  “睡那么边上你盖得着被子嗎?”晏轻南带着他往床中间挪,那块儿被晏轻南睡過,床单還留着他的体温,很暖。

  晏轻南就那么抱着他,呼吸喷洒在他脊背上。

  沈景远就那么慢慢合上眼,迷糊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晏轻南问他:“說好的今天不行,明天還来呢?你去哪儿了?”

  沈景远摸了摸晏轻南收在他小腹上的手背,小声地說:“朋友圈都点赞了還问我去哪儿……”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明天沒来,不仅沒来還跑去跟别的小哥哥玩儿了。你說话沒算数,现在這账怎么算?”晏轻南拿大拇指刮了下沈景远的手,和他的手指扣在一起。

  沈景远還困着,轻轻地笑,說:“你讲不讲道理?還小哥哥……”

  “不讲,”晏轻南回答得很痛快,“我沒原谅你,我們的事儿你得接着想,每天看到我就想。”

  他這么說完沈景远叹了口气:“沒看到你也在想,這样算账怎么才算得明白。”

  晏轻南過了许久才說:“永远算不明白最好,别跟我算明白。”

  翌日沈景远醒得很早,睁眼的时候晏轻南還沒醒。他俩基本上抱在一起,沈景远的手横過去,很霸道地搭在晏轻南小臂上,像把他摁着一样。而晏轻南的另一條手臂還被他压在身下。

  离得太近让沈景远沒来由地觉得不自在,他抬着身子慢慢翻身,刚转過去,就被晏轻南勾着往回拉。

  身后人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指尖在沈景远小腹上划了一下,自然地啄了一口他的耳廓,說:“再睡会儿。”

  晏轻南這么勾一下,但這一大早上沈景远還沒多清醒,下半身被他這么一划拉胀了起来,噌地从床上坐起来,脚都挨着地了,晏轻南在他背后嗓音缓缓地說:“回来。”

  “回来干嘛?”沈景远捞着拖鞋站起来要走。

  晏轻南直接半抬起身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回来。

  沈景远人一倒,小腿在床边磕了一下,晏轻南双手撑在他身侧垂头拢着他,扬了扬下巴问:“不是說做什么都可以嗎?”

  沈景远侧了下头,气笑了,反问他:“不是不想理我嗎?”

  “我不想理你你也不能去搭理别人。”晏轻南沉声道。

  “我以前怎么沒看出来你是這种人啊?”沈景远扁着嘴,“醋缸……”

  “好好說话啊,”晏轻南捏着他的下巴尖把人脑袋偏回来,“有什么骂人的话看着你哥說。”

  沈景远眨了几下眼,伸手在晏轻南脖子和颈窝摸,晏轻南就偏头去蹭他手背。

  一句话沒有,暧昧的氛围却在无限蔓延。

  “我說過的话我记着,但你不是很讨厌嗎?”沈景远问。

  “后来我想了一下,要是你短時間裡還想不清楚,那我不是亏了很多?”晏轻南笑了。

  “那你不生气了?”沈景远手不动了。

  “沒有,我生气,”晏轻南抬手把他额前一缕头发抹开,“我生气我也很难受,谁都跟你一样還出去玩儿得那么欢?”

  “我哪儿玩了?”說起這個沈景远就气,“昨天就出去一下午脑子裡全在想這件事,回来阿易說你喝多了我還過来看你,结果你還怪我?”

  “喂你干嘛……别碰……”沈景远去推他手,但哪裡扛得過晏轻南的力气,晏轻南顺势扣了他手压枕头边,警告地說:“别乱动了。”

  沈景远闭着眼,侧脸偏過去贴着枕头。

  “我就不是個好人,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想什么都无所谓,我只要知道你对我也有那份心,剩下的慢慢克服慢慢习惯,我慢慢等你。”

  晏轻南听沈景远喘着气,在他耳边說完,才去亲了下他的嘴唇,压他身上抱了一会儿。

  “擦手……”沈景远推了一下晏轻南额头,“怎么那么不爱干净。”

  “你自己的都嫌弃啊?”晏轻南笑。

  一早上被两人混過去一半,沈景远穿好衣服从房间裡出来還遇到阿易過来這边厨房倒水。阿易看他从晏轻南房间裡出来,說不惊讶是假的,但再惊讶也自己咽了。

  這要是表现得太明显,那他南哥還能有下次嗎?

  于是阿易就看了沈景远一眼,觉得他今天气色還挺好的,打招呼道:“早上好沈哥,睡過头了?”

  “嗯。”沈景远点了下头,拉了拉衣领走了。

  回了房间他才觉得刚才真是一场荒唐,人生头一回沈景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被另一個人控制了一样。

  但做了就做了,沈景远知道自己在裡头责任也大着,他从来不是一個掩饰欲望的人。

  年轻的时候喜歡更年轻的,觉得那样的小孩儿好,身上有很多新东西,人也挺活泼的,和关煊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开心,生活都因为這個人明亮几分。

  越到后来发现不合适的点越多,人家是還年轻着,新鲜的东西对他来說也還不够呢,你想到的地方不是他考虑的,他追求你不懂,就连平平常常生活中,许多事情都出现根本沒必要的分歧。最后他也沒想到关煊出轨了,或者這也是他找乐趣的一种方式。

  人還是得找一個懂自己的。沈景远不知道自己算幸运還是不幸运,偏偏這种时候真遇到了。他心裡明镜一样,他看着晏轻南的时候感觉就是在看镜子,晏轻南是另一個他,一個比他更懂他的他。

  吸引力最开始就来自于晏轻南那张脸,又凶又拽太带劲了,再就是他身材,那肌肉是個男人看了都得羡慕,到沈景远這儿变成想摸。偏偏处事又稳重,生活不无聊,說话有乐子,简直想要。

  最重要的是,有他在的时候,沈景远觉得自己病得沒有那么厉害,偶尔以为自己還是一個健康的人。

  光是坐在床边想想,心裡的火又压不住了,沈景远干脆去洗了個澡。

  水顺着他脸流下来,沈景远一手撑着玻璃壁,一手捂着心口。

  要是心脏能像這样一直跳该有多好。

  两人关系缓和之后栈裡氛围都轻松不少,小姿又经常下来吃饭,慢慢也敢在餐桌上主动开始一些话题。晏轻南還是不怎么說话,但沈景远一定会好好陪慢慢聊天,偶尔說着說着就看见這小姑娘眼睛直了,转過去发现自己碗裡又多了几样菜,晏轻南在吃着饭,沒看他。

  日子過着過着简东要结婚了,他亲自开车過来送的請帖,栈裡這些人他都邀請了,晏轻南的是他亲手递的,說:“南哥,我结婚,来捧個场。”

  “别這么說,”晏轻南摇摇头,“恭喜你,一定会来的。”

  婚礼是個庞大复杂的事情,沈景远也跟着简东忙,主要是帮他处理一些伴郎伴娘团的事情。

  到了彩排那天,简东打电话過来:“哥,我這边临时有点事情要解决,你们可能得无新郎彩排了。”

  简东语气不是太好,沈景远当然听得出来,问:“很严重嗎?要我帮忙嗎?我可以的话我就帮你处理了,你工作上的事情我基本都沒問題。”

  “不是,”简东這才笑了下,“你就去好好彩排就是帮我大忙了,我之后自己再重新去過一次整個流程。我打电话就是想說马上让闻颜来接你的。”

  “啊……”沈景远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身边坐着的晏轻南,“好,那我等他。”

  “怎么了?”晏轻南问。

  “简东那边临时說有事。”沈景远道。

  晏轻南不经意地问:“什么事這么急?”

  “不知道,”沈景远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他說的模棱两可的。”

  晏轻南嗯了一声,又问:“等会儿要去彩排嗎?”

  “是,”沈景远抬手搭晏轻南肩膀上,笑着用手指刮了刮他后颈,“我先說好啊,真的是简东临时有事,才让闻颜来接我的。”

  “闻颜谁?”晏轻南抬起眼皮和沈景远对视了两秒,又低下头,“哦,我知道了,小哥哥。”

  “什么小哥哥……”沈景远无语了。

  “我等会儿去简东那边看一看。”晏轻南突然說。

  “啊?”沈景远有点沒理解。

  “我闲,我去看看他有事儿沒。”晏轻南說完就站起来了。

  沈景远的手臂跟着落下来,看他真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這会儿闻颜正好到了,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手裡還拿着电话,像是正要打。

  沈景远叫他,說:“闻师兄。”

  闻颜微笑着走過来:“我来接你的,可以走了嗎?”

  沈景远回头看了眼晏轻南走的方向,說:“可以,走吧。”

  上车之后他才给晏轻南发了條,就說我走了,晏轻南短時間沒回。

  车上闻颜也沒和他聊什么,下车之后他们就到了婚礼酒店。

  两個伴娘沈景远都還是第一次见,闻颜也就和其中一個熟一点。几人相互熟悉了一下,才开始今天的彩排。

  之前本来都决定好了,简东還问了一次沈景远确定要参加嗎,其实是害怕累着他。

  伴郎的工作的确挺累的,不仅要完成各种流程,還要帮着新郎接待人,但沈景远不能喝酒,挡酒這事儿只能让闻颜一個人去,說到這儿的时候沈景远還很不好意思地和他道歉:“我酒精過敏,一直都沒办法喝。”

  “沒关系的,我能喝,再說简东也是量很大的人,到时候我還会带几個朋友過来帮着挡。”闻颜說。

  一天彩排也很累人,好在還有两個女生在,他们顾及着女生体力不够中途還会歇会儿,沈景远也就蹭着休息了。

  闻颜给他递了杯热水坐下来,问他:“是不是有点累?”

  “真的,”沈景远喝了一口水,“但你看起来還好。”

  “我平时经常出去运动,”闻颜說,“你呢?喜歡出去玩嗎?旅游什么的?”

  沈景远很快反应過来,說:“那我来這儿不就是旅游嗎?”

  “我看你也沒玩什么,要不然等简东這阵子忙過了,我带你在重庆转转吧?有时候本地人知道的地方会比较独特。”闻颜說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沈景远。

  沈景远還是笑着,摇摇头說:“不用了,结束之后想好好休息。”

  成年人的想法往往都不需要說出口,闻颜点点头,唇边挂着有点丧气的笑:“好,以后改变主意了可以找我带你玩。”

  两個新娘是很开朗的姑娘,彩排完之后婚庆公司這边還给他们安排了晚餐,沈景远看到自己那條晏轻南還沒回,就說:“我有点事,晚上约了人要吃饭。”

  “那好吧,”闻颜說,“你還挺忙的。”

  “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沈景远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往外走。

  他是打车回去的,路上又给晏轻南发消息问他在哪儿,這次总算是回了,回的也不正经。

  晏轻南:店裡。

  沈景远:我要回来吃饭。

  晏轻南:吃過了,沒你份。

  沈景远嘴边挂着笑,過了一会儿晏轻南又說:回来吧,给你下碗面。

  沈景远回栈的时候慢慢在守前台,外面风大,沈景远耳朵都被冻红了,进来的时候還吸了两下鼻子。

  慢慢跟他說南哥在餐厅裡。

  他刚走进去,晏轻南一碗面捞出来,热腾腾的還香。

  沈景远直接坐下来,把面碗拉到自己面前吃起来。

  “中午沒吃饭嗎?”晏轻南一边问他一边给他抽纸巾。

  “太累了。”沈景远叹了一口气,之前在那边他一直都是端着的,女生都沒喊累他总不能表现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吃完就上去好好休息。”晏轻南听他這么說了脸色也不好。

  沈景远都喊累就是真累了,他身体還差着呢,不能這么折腾。

  饿也是真的饿,沈景远几下就吃完了面,连汤都端起来喝了一口。

  筷子放在碗上,沈景远又喝了口水,說:“吃饱了。”

  晏轻南拿着他的碗站起来,顺手摸了把他耳垂,问:“怎么這么红?”

  沈景远自己也伸手碰了下,跟着晏轻南走到洗碗槽边,說了句:“外面吹的吧。”

  “别守着了,上去睡觉。”晏轻南看着他的碗也不回头。

  “知道了,”沈景远答应完又问,“简东那边沒事儿吧?”

  “沒有,虽然有点麻烦,但我過去帮他解决了。”晏轻南的声音夹在水声中。

  “那就行。”沈景远沒多问,转身上楼了。

  作者有话要說:

  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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