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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小心!”
耳后传来轻呼声,霜棠蓦然回头,那股血线突然加快,直逼他的腰际而来。居然能悄无声息地穿透刀阵!霜棠脸色发白,躲也躲不开的当儿只能竖起短刀抵挡,眼角瞄到两道黑影冲出,伸手挡在他身前,同时法阵大开,勉力将那道血线抵消大半。
面前這人服制并不眼熟,霜棠望见对方腰际洇开一大片猩红,急忙叫道:“你沒事吧!”
那人向后倒的身躯向后倒去,霜棠急忙上前将之接住,对方比他高大许多,不用真气去扶還真是有点勉强,“东裡飞昂?!”
东裡飞昂捂着血淋淋的腰际,痛得說不出话来,颤着手指着季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季白仙长受伤比我重……”不用說也知道!季白身经百战,实战经验已经很丰富,正面帮两人当下攻击时成功避开了要害,身上的伤倒是不严重,反而是内伤堪忧,霜棠将血莲丹塞给季白,粗暴地将东裡飞昂的腰带衣服撕开,拿出伤药就往那几寸来长的伤口上倒去,同时将颗固本培元的丹丸塞进对方嘴裡。
“你大爷!”都什幺时候了還记得咬他的手指吃豆腐?!霜棠瞪了东裡飞昂一样,用力拽紧对方腰上的绷带:“老实点!”
伤口在绷带的紧缚下火辣辣地生疼,东裡飞昂先是疼得五官发皱,之后脸上突然洋溢着痴汉笑容,对霜棠道:“仙长……我保护了你一次,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第41章兄长
霜棠的回应是直接刮了东裡飞昂脑袋一下。“你脑子裡都在想些什幺东西!”
“你……”东裡飞昂泪眼汪汪地抽气,看到霜棠還想举手再扇,往后瑟缩一下,“大敌当前……嘶……仙长不要掉以轻心……”
我当然知道大敌当前!確認对方不会有生命之危,霜棠干脆放弃与他沟通,去查看季白的伤情,“师兄,能判断出对手来路嗎?”
季白英俊的面容上血色全无,打坐将药力运化,這才觉得好受了些。他也不防這偷袭的人居然這幺厉害,居然能冲破他的防御法阵,幸好怕伤及后方两人将阵法催动到最大,不然此时三人已经成为三具新鲜的尸体!“小心周围的人。”
他這番话,传达到霜棠脑中,无非就是两個消息——对方的修为在他们两人之上;对方在暗。
霜棠明白对方還需要一些時間缓缓,站起身警惕四周的动静。此时文臣已经随着国主退往游廊内,重重雪光皑皑的重甲将士将他们与花园间隔开来,透過人群缝隙,隐约能看到一些人神色不安,被那些被真气击毁的场地吓得两股战战。花园裡一地血肉,狼藉稍定,一众侍卫将三人围在花圃周围,慑于法阵威力不敢上前,明晃晃的刀尖映着惨白的天光,照得人眼睛生疼。
霜棠握着白石金甲符,又用稳固法阵的土系晶石嵌满了法阵四角,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将短刀扎在阵心,刀尖刺入地砖全然无一丝阻碍,插到一半,原本吸纳日经月华的刀身似乎也将某些气息牵引入内,露在外边的半截刀身上泛起紫光,霜棠反应不可谓不快,迅速掐诀将那段气息凝为实体,判断出对方是邪修,心底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自古妖邪不分家,醉相思为百妖内丹熔炼断冶而成,自然是感应附近妖邪的利器。只是這邪修之前隐藏得好好的,突然露出行藏不知为何。
对方行藏既然已经暴露,却沒有要至他们于死地的举动,霜棠等一阵,不由得生疑。在他转头之际,重重人群环护之下的国主与大臣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霜棠急忙向那方射出符咒,却是晚了一步,只见一道黑影从东裡权京身上飞速朝东边疾掠出去,他往那边追出几步,害怕追過去后对方還有后招,只得放弃,回到法阵边,突然肃容迸出一句入局至今最为理直气壮的一句话:“罪臣右相、东裡蕴郎勾结妖人谋害国主,你们還不快将速速他们拿下!其余同党,全部押下去等候国主发落!”
所有人都被這一句当头棒喝激得清醒過来,人群中发出错落的惊呼,大臣互相推搡,架着昏阙的国主作鸟兽散,不過眨眼,原本一致对外的将士刀锋皆朝向裡,直指那两人。
十分完美的连击,闹剧结束。
霜棠站在法阵前,正要松口气,一位宫人匆匆跑进花园裡,看到一地狼藉场景,只得找到离他最近的侍卫道:“国主可在,在下有紧急军情要禀报。”
紧急军情!所有大臣都是一凛,個個互相张望,其中几個较为沉得住气的已经在训斥道:“不必惊慌!快宣太医!太医!”但他们搀着国主的手亦是紧张得青筋暴起。眼看太子受伤,国主晕厥,右相被囚,左相下狱,偌大的朝堂,居然连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都沒有若是這件事传到后宫妃嫔耳中,亦不知要闹出多大的麻烦,叫他们怎幺能不心惊!
“所有人不必惊慌!速寻一殿阁安置国主,其余人随行听候差遣随时议事,太医跟上!派人去将皇后左相請来!若是左相不来,就說事关重大,容不得他在狱裡矫情!”
一道清脆冷静的声音响彻花园,众人這才省起這场宴席還有外人在,纷纷回头看那少年修者。
对方自入席便一直表现得温雅沉稳,不仅不慌不忙拿出证据打击东裡蕴郎,连右相也被他几句话打发,原本安排好的叛军居然一個也沒用上,即使是受袭也仍不见慌乱,胆识与手段都是過人,此时站在阵中,衣袂飘飘,渊渟岳峙的气度能将所有人的慌乱都安抚下来。
霜棠双手扶起季白,几名宫人小心地搀着东裡父子前往最近的殿阁,前边一众因为军情走得火急火燎,倒把两人落在后边,季白偷得空隙在霜棠脑袋上揉了一把,笑道:“真有你的,這倒是可以把父亲請出来了。”若是单纯的去請,以父亲的性子决计不会轻易出来,得是关系到国家大事才能让他摒弃一切不快屈辱,甘愿继续为国效力。
“季老爷子是個刚正不阿的好人,以這种借口去激他,此事之后一定要向他赔罪才行。”霜棠感觉季白的手在自己腰际上轻轻掐了一把,满以为对方不老实,正要呵斥,视线便撞进对方亮晶晶的眸子裡。“霜棠這是要去拜见家父?”
对方說“家父”时霜棠還沒反应過来,等季白又问了一遍,他這才想起来,脸上红透,“只是去請罪!你在乱想什幺!”
“好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原本从国主体内遁出的黑影往东出城郊,却在半道上被一支浮在半空的旗子拦下来。混沌得堪堪能显出人形的黑影左望右望,快速潜入城郊的树林中。
树林深处早有一個人等待多时,他未来得及說话,从边上又是蹿出一道气劲将黑影打散。
男子惊愕地望向树丛,便看到玉碎抱琴走出来,脸上一片冷然之色。两人相视良久,玉碎撤下扣住琴弦的五指,不甘愿地道:“兄长,是你?!”
男子面上露出痞笑,唰地摊开折扇扇出几缕香风,十分得意地挑眉,“你入承坤已久,却迟迟传不回音信,父亲便派我出来助你。”
玉碎心知对方是来监督自己,久未达到目的這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也无法反驳,只得再三确定道:“真的只是协助?”
男子点头:“你放心,我久不来凡间,想趁這個机会好好玩玩,沒想到却遇到了這样一件好玩的事。”他在掌心化出一面镜子放到玉碎面前,玉碎接過去看了,差点沒将自己的琴摔到地上。
镜子中显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霜棠与季白两人在太子寝宫偷欢的画面!短短几個弹指的长短,画面清晰无比,霜棠的后穴被楔子插入,跪趴在地上脸上浮出薄红,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
玉碎眼裡布满血丝,两只手掐着镜边,指尖泛白。
他怎幺也想不到,一直重视的人被人玷污了!
“‘百炼妖’在他手裡呢!我還差好多法器沒收集完全,百炼妖便是其中之一,听闻栖凤楼的人說你对他也颇有些不同,不如我們将他直接掳過来如何?”男子话音才落,便看到玉碎生生掐碎了那面铜镜,眼裡凶光毕露,“你去過栖凤楼了?!”
栖凤楼那些人,果然是不整治就不知道自己主子是谁!玉碎想起自己离开时那女子对自己欲言又止,還有不要耽于玩乐的莫名其妙的话,心中怒火滔天,“你要对他出手?!”
男子对自己藏品之一千裡镜的损坏只是淡淡惆怅了片刻,又恢复到跳脱的神态,“這個人,我对他兴趣不大。”
兄长对法器一向是心头好,想起平日相处时对方会强抢法器的举动,玉碎道:“别伤他,這件事我自有打算!”
“果然是要掳回去当夫人嗎?可是他那话儿和你差不多,能满足你嗎?”
“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记得,别伤他!”玉碎心烦意乱,在林间来回踱步,不禁又问道:“你在做什幺?”
男子合起折扇,高深莫测地摇头,“本来想一箭三雕。可惜還是失败了,凡人的身体就是脆弱。”不過倒让他发现了好玩的事儿。他看着神色复杂的玉碎,嘴角慢慢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
修真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看上眼的东西强抢来便是,就算是人也一样,看来他弟弟的觉悟還是不够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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