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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原先的计划

作者:飘荡墨尔本
飘荡墨尔本 斐一班在寻求各方帮助的时候,每次报的人数都是137。 他打算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劝一劝斐国琛。 他自己劝如果不够分量,就让韩女士来劝。 至于“已经是個大男人了”有事就不能告诉亲妈的這种說法。 斐一班历来是嗤之以鼻的。 他未成年自闭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不和家裡說了。 现在好不容易不自闭了,肯定要和别的男生反過来才对。 “韩女士,你劝劝我爸吧。”斐一班說,“我航班都已经帮他订好了。” “劝什么?”韩女士问。 “劝他回来啊。”斐一班想了想,“你就和他說家裡工厂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他必须要立刻回来一趟。” “你沒劝過你爸嗎?”韩女士又问。 “我這么說,我爸肯定觉得我是要骗他回来,换成是你這么說肯定比我有分量。”這是斐一班的理解。 “一一啊,你就当做你還沒有告诉我。”韩女士并沒有和斐一班站到统一战线。 “你要装不知道?”斐一班讶异。 知道還要装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出戏? “你爸觉得有必要的时候,自然会和我說了。”韩女士叮嘱,“一一啊,你爸要是再给你打电话,你就說家裡一切安好,让他安心处理马尔丁的事情。” “为什么呀?”斐一班十分不理解:“如果工人在那儿都不安全,他们在那儿又怎么可能会安全?” “你爸還想着瞒我,就說明事情還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韩女士說,“真到了要交代遗言什么的你爸肯定不找你找我。” 斐一班知道韩女士這么說,是为了安慰他。 但他并沒有被這样话给安慰到。 “可是,工人都马上要回来了啊!”斐一班很想问问,为什么厂长還不如工人重要。 “你爸在那儿,那些工人才能走啊。”韩女士說,“你爸要是想着一起回来,那些工人就一個都走不了了。” “你和斐厂长通過气吧?”斐一班很是有些愤懑。 气都通成這样了,他說与不說,又有什么区别? “你爸除了下飞机报平安,一直也沒有给我来過电话。”韩女士予以否认。 “那你们怎么說话都一模一样?”斐一班问。 “我宁可我和你爸爸沒有這样的默契。”韩雨馨說,“到了要解散工厂的程度,肯定需要有对方认可的负责人留下来善后。” “不就是铜棒厂爆了個炸嗎?该负责的我們负责,该赔偿的我們赔偿。”斐一班不解,“为什么整個锁厂都要跟着解散?” 从事发到现在,斐国琛的处理方式,斐一班全都看在眼裡。 是真的竭尽所能、不惜代价地在救人。 這么明显的负责到底的态度,难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感受得到? “一一啊,你爸但凡還有办法保住那边的厂子,就不会把国内派出去的工人和团队全部送回来。”韩雨馨看了看要回来的人员名单。 马尔丁的锁厂,从选地开始,就是伊斯梅尔在负责。 当地所有的关系,也都在伊斯梅尔手裡。 韩雨馨說:“现在伊斯梅尔和他弟都出事了,這個锁厂再办下去就会面临各种各样沒有遇到過的問題。” “那本来也沒有什么問題是天生就知道答案的。”斐一班反问,“遇到問題去解决問題不就好了嗎?” “一一啊,在国外开那么大的一個厂,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韩女士說,“但凡還有别的办法可以想,你爸肯定不会直接把厂子解散,你知道解散一個厂子,需要付多少遣散费嗎?” 這個問題,斐一班就沒有办法回答了。 厂子都开不下去了,最有良心的厂长不是只要做到沒有欠薪就可以了嗎? 韩雨馨就算问什么是遣散费他都答不出来,何况问的還是多少遣散费。 這道题超纲,可以先過一下。 “关系沒了,再去搞一遍不就行了嗎?”斐一班說,“要不然我去那边搞关系。” “靠近战乱的边境,有武装有游击队,即便是伊斯梅尔沒有出事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门店被游击队洗劫一空的情况。”韩女士說,“伊斯梅尔在那裡生活了一辈子,都沒有完全搞定的关系,你去了就能搞定?” “我可以去试试啊!”斐一班反驳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拿什么试?”韩女士也跟着反问,“拿你的命试嗎?” “那你要怎么說的话,当初就不应该去那裡开厂啊。”斐一班觉得韩女士過于双重标准了一些。 “做生意哪有当初這两個字啊,当初要是知道会有现在的结果,肯定也不会去办。”韩女士說,“我和你爸,都是淌着石头過河。” 斐一班忽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换做小时候,他每天都在锁厂,可能還有一些发言权。 最多也就是童言无忌。 现在他虽然成年了,却有整整八年的時間,都沒有管過家裡的事情。 猛地一下說起来,都不知道要从哪裡找切入口。 “一一啊,妈妈要先去看看能抽调多少流动资金。”韩女士一边走一边說,“包机的事情要是都弄好了,就赶紧告诉你爸,省得他一直想着這件事情。” 赔偿、遣散、订单…… 一大堆的事情,每一件都千头万绪。 但是很奇怪的,韩雨馨女士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从容和淡定。 每一件事情都安排得有條不紊。 不像他,光安排一個航班,就已经精疲力尽。 斐一班躺在床上,回想刚刚妈妈处理事情的样子。 忽然有点明白,“阿斐哥”为什么会被“馨妹”吸引。 往日裡,平平凡凡、日日常常的时光,“馨妹”总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什么事情都要“阿斐哥”拿主意。 等到了现在這样的关键时刻,不用斐国琛恩說,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仅如此,還能在赛车谷首席车神都沒办法淡定的时候,一改往昔,变得从容且淡定。 比起超模,或许像韩女士這样,既能示弱又能坚强的女生,才应该成为他择偶的对象。 亲爹在叙利亚和伊拉克边境和人谈判。 亲儿子在床上思考择偶标准的临时调整。 這可真是有够亲生的。 斐国琛最后還是沒有和工人们一起回来。 斐一班为此生了一通闷气。 主要是气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搞定的包机,又接不回自己最想要接的人。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斐一班感到无比的挫败。 或许是为了让他和韩女士安心。 就算是沒空的时候,马尔丁那边的电话会议系统,也是开着的。 只要斐国琛人在办公室,斐一班和韩女士就能看到。 一有空,斐国琛就和斐一班视频。 大有反過来安慰斐一班的架势。 “一一啊,”斐国琛抱歉地說,“之前爸爸妈妈答应過的赛车,可能几年之内都沒有办法兑现了。” 斐一班抬眼看了看,沒有說话。 现在這個时候,斐国琛为什么会觉得他心裡想的是赛车。 “不兑现不兑现呗,又不是沒有反悔過。”斐一班說的漫不经心。 他希望通過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在意。 斐国琛把斐一班无所谓的态度,理解成了强烈的抵触。 “你在外面念书的這些年,国内的工厂一直在做产业升级,爸爸妈妈也一直在朝着這個方向努力。” 斐国琛說,“知道你嫌弃锁芯工厂不够高级,我和你妈就想着努力几年,做点高级的东西出来,让你接手一家非劳动密集的、有科技含量的公司。” “我什么时候嫌弃锁芯不高级了?”斐一班自己都不记得有說過這样的话。 “可能爸爸沒有表达好,你嫌弃锁芯沒有自己的品牌,都是藏在锁裡面的。”斐国琛說,“你小时候就說,你希望把自己的名字,打在一把锁最显眼的地方。” “那我得多小啊?”斐一班說,“每年卖出去那么多锁,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人,還沒有进家门,就先在门把手上瞻仰我的名字,光想想就膈应。我就算要打,也是打品牌吧。” “对啊,我儿子从小就有一個品牌梦,你這次回国,我和你妈带你找地建新的厂子,就是为了在智能锁的时代,做出自己的品牌。”斐国琛原来沒有打算這么早和斐一班說這些。 過不了一年,就能直接做到的事情,与其画饼,不如直接让斐一班眼见为实。 “智能锁?指纹的?”斐一班又被震惊了一下。 “指纹、人脸、声纹、互联網远程控制,”斐国琛說,“這两年,我們在智能锁的研发上投入了很大的资金,现在各项技术储备都已经到位,样锁也已经做出来了。” “所以你们上次拉我去考察,是为了找块地,建個工厂,再批量生产?”斐一班问。 “是這样沒错。”斐国琛回答。 “为什么這么麻烦呢?直接现在的工厂改造一下不就好了嗎?”斐一班不理解。 “按照原先的计划,国内的工厂是全都要卖掉的。”斐国琛顿了顿,“做品牌就需要有巨额的投入,需要有稳定而又持续的现金流。” “都卖掉又哪来的现金流呢?”斐一班问。 “所以我才說是原先的计划,沒有了土耳其的工厂,以前做的那些也都成了枉然,尤其是投在智能锁研发上的。” “這么严重?全都打水漂?”斐一班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么,“等以后现金流充裕了再接着做不就行了嗎?” “做生意讲究一個时机。同样的事情,在对的時間做,就能带来丰厚的利润,到了错的時間,血本无归都已经算是轻的了。” 斐国琛說,“智能锁不是锁芯,更新换代是很快的。你现在研究出来的高精尖技术,過不了多久,就烂大街了。” “如果我沒有一直說品牌,你们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投入那么多钱,做智能锁?”斐一班有点难受。 从小的到大,他一直都觉得韩女士和斐厂长,把工厂看得比他這個儿子更重要。 他经常拿自己和工厂比,看看谁更像韩女士和斐厂长的儿子。 “還是要转型的,工厂发展到我們這种规模,不搞技术、不做品牌最后也是做不下去的。”斐国琛說。 “爸,我小时候是不是就說過要做說话声音就能控制的锁?”斐一班回忆了一下,“你那时候不是說我异想天开嗎?” “所以爸爸還不如一一有远见啊。”斐国琛笑了笑,“大多数天才的想法,都源自于异想天开。” 斐一班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 說不上来是因为斐国琛的话,還是因为自己儿时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這些想法现在都哪裡去了? 那個因为這些想法而欢呼雀跃的自己,又哪裡去了? 斐国琛在斐一班的沉默裡,又說了一段话: “一一啊,爸爸妈妈原来是商量好了,等智能锁厂品牌做起来,能盈利了,就给你买赛车的。” “你妈妈一直都记得答应過你這件事情的,她总觉得小时候让你受委屈了,现在能弥补的就尽量弥补。” “现在出了這样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沒办法按照原来的计划。” “爸爸希望你理解一下,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因为赛车去找你妈妈。” “你妈妈听了肯定会很伤心很自责的。” 斐一班還是不知道要說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韩女士還有斐厂长的对话,就只剩下买赛车這一個內容了的? 斐一班有点想哭,說出来的话,却是故作轻松: “斐厂长,你为什么忽然和我讲這么一番话?什么赛车不赛车的,是我們家的厂子要破产了嗎?” “破产那不至于,你不要太担心。”斐国琛說,“退回到你出国前的那段困难情况差不多吧。” “這样啊。”斐一班尽可能天真地对着斐国琛笑了笑,“既然我還是妥妥的富二代,那我就安心睡觉去了。” 视频断了。 泪也断了。 分享到: 飘荡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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